第五卷
第034章 藏族村落
「哦？」我忙道，「那山谷，很特別嗎？」
「不是他……那能是誰？！」楊叔驚奇的說。
「也沒啥子特別，就是裏面有霧，人進去容易迷路，基本沒人去……」
幾個人都看向師父用鏟子挖掘的那地方，除了裸露出的土石以外，沒見有什麼東西。
如果那個死鬼老頭兒的講述都是真的，那麼，眼前這條河，一定就是楊顯聖所到過的那一條。我心裏面很奇怪，這裏距離岷江遠著呢，這河在地圖上找都找不到，也不知叫個什麼，即便它是岷江的支流，也不知是幾級支流，為什麼要跟岷江扯上關係？……
來到跟前一看，果然便是一個恬靜的小村莊，房子很簡陋，圍牆都是那種低矮的木柵欄。聽到有人聲，一隻只長毛山羊，從柵欄里探出頭，咩咩叫著朝我們張望。從建築風格，以及村裡的一些民族標識來看，這村子里住著的應該都是藏民。
我們來到一戶房子相對比較大的人家一問，果然便是一個藏族村。這戶家裡，住著的是一個藏民老爹和他的兒子。我們這麼多山外人大晚上突然出現，把這家兩父子嚇得夠嗆，得知我們是來借宿的，老爹戰戰兢兢答應了下來。我跟楊叔兩個都是自來熟，跟這老爹套了會近乎，他終於沒那麼緊張了，吩咐他兒子給我們熱羊奶，燒熱水燙腳，雖然是藏民，但只是民俗文化和漢人不同，這老爹操著一口四川方言。通過交談，我們得知到，這老爹藏名叫「尼瑪」，漢名叫吳太陽，在藏語
楊叔順著指針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先人板板兒哦，小張啊……」楊叔收回目光，「這麼陡，我就算吃兩百個穿串兒爬也上不去啊……」
「東西？」我道。
我豎起耳朵，果然聽到隱隱有水聲，幾個人都振奮起來，楊老爺子腳往地上一跺，「走！」
崔老頭兒說，他年輕那時候經常跟古墓打交道，因此練出一種本事，但凡有墓的地方，把鐵釺子打下去，拔上來以後，通過聞釺頭土的氣味兒，可以確定墓穴在下方多深的位置……崔老頭兒告訴我們說，墓穴里的屍體腐爛所產生的氣體上升，會令墓穴上方土層的氣味兒發生改變，和尋常土的氣味兒不同，距離墓穴越近，改變越大。只不過，這種獨特的氣味兒，普通人是嗅不出來的……
「不是太憋，是特別。」我有點哭笑不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
「什麼東西？」
我斜眼看著他，崔老頭兒把眼睛一睜，說道，「這底下埋的有死人，距離張師父剛才用鏟子刨挖的這位置，大概三米左右……」
「過去看看……」
崔老頭兒想了想說，他是從岷江沿岸的一座明代古墓裏面挖出來的。
我聽了十分激動，心跳都加速了，難道說，那些冉族的遺民，就隱藏在那個山谷里？……
「這塌方底下所埋的，到底是不是那個僕人，那個山洞里
所謂的不陡，只是相對來說的。來到師父所指的那位置，幾個人攀爬而上，最初的一段相當陡峭，再加上下雨淋的滑溜溜的，十分難爬，往上去，稍微好一些，但石頭很多。還好，相對於整個山脈來說，我們所爬的這座山不算太高。但也直到下午兩點多鍾，我們才翻過這座山頭。在羅盤的指引下，我們找到一個山洞的洞口……
「師父，那裡好像是一個村子！」我說道。
終於來到一條河邊，天已經全黑了。眼前這條河不是很深，河兩邊都是山，手電筒光下，河水嘩啦啦的流淌，十分清澈。我忍不住俯下身喝了一口，一股水線直透丹田，精神為之一爽。雨還在下，不過很小，細蒙蒙像牛毛一樣，到處都是霧。如果是白天的話，這裏的景緻應該像仙境一樣，可是，晚上卻十分詭異，兩邊的山被霧氣包裹的朦朦朧朧的，分不出遠近，往上看，根本就什麼也看不清楚……
穿過林子，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山間，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師父停了下來，「聽，水聲！」
之後我問，他們有沒有在這一帶見過或者聽說過，有衣著奇特，行蹤詭秘的人。尼瑪老爹跟他兒子都說沒見過。喝了會兒奶茶，每人泡了下腳，我們決定明天一早去那山谷。幾個人席地而卧，雖然渾身疲
「他們離開這兒以後，去了哪裡，您知道嗎？」我問。
「崔老哥說的沒錯……」師父拍了拍手上的土，「這埡口塌方底下，埋的有死人。」
楊叔，楊老爺子，還有那崔老頭兒三個，累的都快斷氣兒了。每人吃了些東西，休息到三點多鍾，我們起身打量了一下這四周的地勢，左右兩邊都是高山，正衝著我們的，西北方向這裏，則是一片稀稀拉拉的林子……
「嗯……」師父說。
「師父。」我說道，「那塌方底下的山洞，是確實存在的，這邊的洞口，也被我們給找到了。照這麼看，那個死鬼老頭兒的講述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楊顯聖當年在山體塌方時，的確進了山洞，並且從這邊出來了。那麼，『萬骨洞』里的那具屍骸，就不是他的……」
「死人？」我訝然說道，「楊顯聖那個僕人的屍體，不是在那個『萬骨洞』里么？這底下的死人是誰？」
師父往東走了一段，打量一下這山的整個地勢，指著遠處說，「那裡看著不是很陡，我們從那裡上……」
「尼瑪老爹（說實話，這名字叫的我直咽唾沫），你們這裏，是不是很少有山外人來？」我問。
我們順著河，往下遊走去，走到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只見遠處隱約有燈光閃爍。
「就是這裏
「當年？……」
「小張，那你還是先卜測，塌方底下所掩埋的這個山洞，到底通向哪裡吧。」楊老爺子說，「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以及手上的工具，根本就挖不出底下這人。」
「岷江沿岸……」
師父用鏟子又刨了幾下，把他先前摺疊好的那個小紙人放在刨挖處的正中，抽出五根銀針，分別刺入紙人的頭部和四肢，刺完以後，師父指著那紙人，嘴上念念有詞，猛喝一聲，「去！」，那紙人「轟」燃了起來，燃盡以後，師父抽下銀針，把紙人燃燒后的灰燼一點點的從坑窩裡面刮出來，扭開羅盤的后蓋，放了進入，搖晃了幾下，師父把羅盤平端在手裡，指針搖搖晃晃，停下來以後，指向一個方位……
我想到在那「鬼境」里時，那個死鬼老頭兒的話……那老頭兒說，當初他帶人刨開楊顯聖的墓時，發現那墓被人給盜了，所有隨葬品，以及那青銅人，都不見了……我直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蹊蹺……
「第二撥？」楊叔把碗一撂。
「先不管這些了……」師父看了看表說，「我們走。」
眾人都看著他。
向風眉頭微皺，沉吟說，「難道，我先前的推斷是錯的？洞里的那個，不是楊顯聖的僕人？」
「啥子叫太憋的地方？不憋啊……」
「跟著羅盤的指向走。」師父說。
這麼多隻眼睛眼睛看著，這尼瑪老爹有些緊張，哆嗦著擎起旱煙袋，「噗嚕噗嚕」吸了兩口，告訴我們說，昨天，他們這村上來了兩個人，住
尼瑪老爹用手指了指，說好像是往西去了。
「啊，很少，可這兩天，來了你們這第二撥了……」
「那『他』身上，怎麼會有那塊手帕？難道……」我的心一涼，目光掃向眾人，「難道正像我之前在山洞里時，和向風推測的，『萬骨洞』里的那具屍骸就是楊顯聖，他早就已經死了，當年帶著青銅人回到那縣城，從而導致楊家後面差點被滅族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
這時候，老爹的兒子插口道，「往西有一個山谷。」
我心裏面浮想聯翩，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那崔老頭兒道，「大爺，那個青銅人，當年你是從哪座墓裏面挖出來的？」
說聊間，羊奶熱好了，稀稀的，裏面加了鹽巴和茶葉，味道怪怪的，我實在喝不慣，楊叔「噗嚕噗嚕」喝了兩大碗。
那個崔老頭子一直像個啞巴一樣，一路上幾乎沒怎麼說過話，此刻湊到跟前，好奇的問。
「在土石裏面埋著……」
師父說著，抓了一小撮剛才挖下來的那些土，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我也學著師父抓了一點，一聞之下，一股子土腥味兒。這時候，那個崔老頭子也抓了一點兒，放在鼻子底下，像吸毒一樣，倆眼一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嗯……」
「往西？」我激動的和向風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道，「從你們這村子往西，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