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36章 二郎之眼
崔老頭兒告訴我們說，他爺爺年輕的時候，跟著馬幫的人往西藏販茶葉，有一次，留宿在茶馬古道的一個驛站，聽驛站的老頭兒講了一個關於二郎之眼的故事……
「老崔……」
「大家小心點兒……」師父說，「這裏面這麼黑，可能有不幹凈的東西……」
「老崔啊，我這沒死，都快被你這樣兒給嚇死了……」楊叔說。
我想也沒想，使勁往上一跳，抓住了楊叔的腳腕，非但沒把他給拉下來，我自己反而雙腳離地，懸了起來。驚駭之下，我使命抓住楊叔的腳腕不放，就感覺身體在迅速往上升。
這時候我才發現，楊叔身上的確纏著一個東西，那東西幾乎是透明的，分辨不出是個什麼……
楊叔這麼一提，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是哦，那人是誰……除我們之外，還有誰進到這山腹里，然後被蛇給吃了？難道是，那曹老闆他們兩人的其中一個？……
看著他那副像是被嚇破膽的樣子，我心裏面直發毛。
「這裏難道是……」
「楊叔你怎麼啦？」我問。
「先人板板兒哦……」楊叔叫道。
目測來看，這條山縫的長度，大約四五十米，往上望，根本就望不到天，光亮是從山縫的彼端透過來的。這山縫的最窄處，僅容一個人側身而過，走在這裏面，心裏面有一種要被卡死的絕望感。
向風跨上前，一把抓住了崔老頭兒的胳膊，「崔大爺，你幹什麼？」
我拽楊叔，師父拽楊老爺子，向風
楊叔朝山縫裡望了一眼，心有餘悸的說，「之前那個，也不知是個什麼鬼玩意兒……」
咬牙卯著勁，來到那光亮跟前，只見這是一條極細的山縫，也不知山縫外面是哪裡。
這裏極其安靜，幾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越望前走越黑，沒走一會兒，手電筒的光柱便只能照到兩三米開外了。眼前這種難以形容的黑暗，使我有一種走向地獄的感覺。
「好像是條蛇。」師父說。
這「人」的臉上也不知塗了什麼，五官模模糊糊的……我隨手摸出口袋裡的那道孤虛神符，正要打過去時，我忽然發現，上空這人的身上，似乎套著一層像塑料袋子一樣的東西……仔細一看，根本就不是什麼袋子，而是……這個人，是在一個透明之物的身子里，所謂的「扭動」，其實是這個透明之物在動，連帶著，它身子裏面的「人」也跟著動……
楊叔猛的一推，那人直挺挺的，「啪」拍在了地上。
這樣走著，忽然間，那個崔老頭兒停住腳，說道，「這裏……」
這個崔老頭兒說，他最初對他爺爺的這番講述，向來只當作是一個天方夜潭般的故事，從來就沒認為是真的。可是，後面發生的一件事，使他不得不相信，在川西的群山之中，真的有
「我的天吶！」
「嗯，可能是用來看守這山腹的，不知在裏面生活了多少年，由於一直不見光亮，所以身子都透明了。」
「往前走走看。」師父說。
當我掙扎著爬起來時，我聽到上空有一種「嘶嘶」的聲音，撿起手電筒往上一照，我苦膽差點沒嚇破了……因為我看到，上空大約兩米高處，飄懸著一個人，四肢伸展著，扭來動去的……
「大家快走！」師父喝道。
誰也不說話，都看著楊叔。我用手電筒往楊叔屁股上照了照，沒見有什麼東西。
忽然，我感覺有一股陰風，帶著濃烈的腥味兒，當頭襲了下來。
「沒有啊！我摸你屁股幹嘛？」
「誰？！」
這條山縫所在的，我們身後這山壁，陡峭的將近九十度，順著山壁往上望，雲霧繚繞的，根本就望不到頂。從感覺上來判斷，這裏似乎也是一個山谷，只是不知道多大面積。
師父從包里摸出礦泉水，扭開給這崔老頭兒喝了幾口，向風鬆開他的手，我幫他拍了拍背，說道，「崔大爺，你別急，也別怕，我們這麼多人呢，你先說清楚，什麼是二郎之眼……」
這楊老爺子，有時也一驚一乍的，小晴受他遺傳，屬於青出於藍而十倍勝於藍，「這山腹里，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個空間？……」
終於擠出山縫，雖然在黑暗中待了不算太久，可這外面的光亮還是刺的我們睜不開眼睛。
「先不管那些了……」師父說，「我想，那些冉族遺民，應該就在這裏一帶。」
我們鑽進霧裡，一直往前走。先前那個山谷，裏面還有灌木之類植物的。眼下這個鬼地方，光禿禿的，只有石頭……我心道，如果那些冉民真的居住在這裏，即無水又無糧，寸草不生，他們要靠什麼來生存？……
不過最終，還是有一隻妖魔不知怎麼跑了出去，化身為人，為了報復，大肆屠戮川蜀百姓，這個人，就是張獻忠……據說，張獻忠是妖魔的化身，他之所以屠川，除了報復當初被二郎神的囚困之仇以外，還有就是想匯聚大量亡民死後的怨氣和亡魂，毀掉二郎神那隻眼睛，把其餘的妖魔給放出來，以至於整個川蜀地區赤地千里，遍野鬼哭……
每個人都警惕起來，收斂呼吸，身體緊繃著，繼續朝前走……突然間，我感覺有一個涼涼的東西在我屁股上觸了一下，出於條件反射，我全身猛一抽搐，大叫一聲，跳到了一旁。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
「可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楊叔說。
「怎麼啦？」
我們全部朝他看過去，只見這崔老頭兒臉孔煞白，目露驚恐。
「你不說清楚，我們就不會走，你也休想走。」向風說。
據說，在古代的時候，川蜀地區妖魔橫行，興風作浪，弄的到處瘟疫肆虐，江河泛濫，民不聊生。後來，
「我操！」
向風突然一躍，抱住了我的腰，與此同時，師父也握著七星劍跳了起來，一劍砍在楊叔身上。我感覺有一個黏糊糊之物，從我臉上滑了一下，隨後，楊叔，我，向風，三個人掉下來，摔作一堆……
「蛇？」
「真是見了鬼了……」
「他奶奶的，小冷啊，是不是你往我屁股了摸了一下？」
「崔大爺，什麼二郎之眼？……崔大爺？」
崔老頭兒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嘴唇哆嗦著道，「我也是小時候聽我爺爺說的……」
回頭朝黑暗裡望了一眼，沒聽到有什麼動靜。我們幾個一個接一個側著身子，擠進了這山縫裡。即便那東西追過來，山縫這麼窄，諒它也進不來……
「那是誰摸我的？」楊叔問。
崔老頭兒渾身哆嗦，嘟囔道，「二郎之眼，老天爺呀，這裡是二郎之眼……」
突然，這「人」猛的一衝，隨著「嘟嚕」一聲響，從上空掉了下來，楊叔躲閃不及，剛好掉在他懷裡。
「刷拉」，幾道光柱同時照向楊叔，可根本就沒看到他身上有什麼。我正準備伸手拉一下楊叔，他整個人驀地騰
我慌亂的用手電筒去照，什麼也沒看到，就在這個時候，楊叔叫道，「有東西纏住我了！」
「是什麼？」
至於那隻眼睛究竟落在了何處，沒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沒人敢過去看。因為傳說，二郎神那隻眼睛除了能鎮妖伏魔以外，還連通陰陽兩界，平常的時候輕易不會睜開，一旦睜開，凡人被那隻眼睛看一下，立馬就會灰飛煙滅……
「小張啊，你的意思是說，那山谷裏面的兩座山，我們這是不知道跑到哪座山裡來了？」楊叔問。
這個發現，使我看向上空這個「人」的前方，隱隱約約的，我看到一個扁圓的大腦袋……
「二郎之眼？」我看向向風。
「抓緊走，我們會死的，都會死的！這是古代傳說里才有的地方！」
「大家跟緊一點兒，往前走走看。」師父說。
向風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
楊叔上前拉他，崔老頭兒急縮著往後退，用變調的聲音道，「青銅人我不要了，我要離開這裏！」
「山腹里？！……」
我用手輕輕碰了碰那崔老頭兒，他忽然像被電到一樣跳了起來，嚇得我差點沒摔地上。
聽楊叔提到「鬼」，我心裏面涼了一下子，往四周的黑暗裡照了照，我看向師父。
「照這麼說，掉我懷裡的那個死人，是被它給吞到肚子里的，然後又吐出來了，那人是誰？」
走著走著，楊叔突然「哎呦」一聲，眾人急忙全部停住腳步。
「就是，老崔，你倒是說清楚啊！」楊老爺子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