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鬼兔子

那冉民在四川有住處的，他們冉族有的是古董銅器，派出來尋找巫咒和聖物的人，族長會給些銅器之類的東西。那冉民用那些東西，換了些銀元，買了一處簡陋的住宅。走的時候，那冉民把他的住址告訴了小晴太爺爺兩父子……後面，由於內心不滿總被當下人使喚，駝背老頭兒楊念民找了些借口，不再隨小晴太爺爺給人看風水，也不再去四川。小晴太爺爺只好帶兒子楊念東隨他一起去，不再讓他留守看家。就這樣，幾年過去了，不知從哪一天起，楊念民發現，小晴太爺爺不再做茶葉生意了，也沒有轉行做其它生意，可是，他仍然隔三差五的帶兒子楊念東往外地跑，而且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也不知去幹什麼……

心慌意亂之下，二人也不販茶葉了，反覆求懇那巫師，既然他能卜出來，那麼就想想辦法，阻止歷史這樣子演變。那巫師說，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得到冉族召喚神秘力量的那鍾巫術，由他們獻給政府，就可以改變歷史的車輪運行的軌道……那冉民說，他們祖先規定，那種巫術不可以用於殺伐戰爭，所以，他們冉國當年被秦所滅而束手無策……眼下的世界，當權的不是冉民，楊念東兩父子也不是冉族人，如果由他們把那種巫術獻給政府，完全可以用於殺伐戰爭……

為了表示徹底根除封建迷信的決心，其中一個政府人員挖出了埋在牆角落裡那隻罐子，拿到外面，眾目睽睽之下摔了個粉碎。沒過幾天，那政府人員就死了，死因不明……

那冉民住在小晴太爺爺家裡的那幾天里，認識了留守在家裡的，小晴的爺爺楊念東，楊念東小名叫「山兒」（當初這駝背老頭兒楊念民在世那時候，跟我們提到他，稱呼他為「山娃子」）……

就這樣，楊念東把那兔子帶了回去，殺了燉給了老婆，可就在當天晚上，楊念東的老婆做了一個離奇而又可怕的夢，她夢到自己生下一個怪物，那怪物一落地，便跳上她胸口，咬破喉管，「滋滋」喝她的血……隨後，她便被那夢給嚇醒了。她把那夢告訴楊念東，楊念東開始也沒當一回事。可是後面，那女人時常做那樣同一個夢，他才知道不對勁。想來想去，他覺得可能由於當初給他老婆吃了那隻，他從黃河邊帶回的野兔子的原因，如果那兔子不是攜帶某種病毒，那可能就是被某種靈異的東西給附體了，進到了他老婆身體里……

那是五十年代的事了，楊念東他們沒有想到，真正的厄運，還在後面。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政治運動達到空前的高潮，在那個打爛一切，砸爛一切的瘋狂年代里，楊家人遭到了各種各樣的批判和揪斗，最慘的還是小晴的太爺爺，整整被又關又鬥了六年，最後被放出來，連人形都沒了……

他趕緊赴四川，把那冉民給請了過來，雖然那冉民的本事有限，但也比一般道士之流要厲害多了。那冉民看過以後，說是有東西要借楊念東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轉世。施了一天一夜的術，那冉民使楊念東的老婆吐出很多又黑又臭的東西到一個罐子里，把罐子口封住，埋在了院角落裡……那個冉民說，雖然邪物被弄出來了，但它畢竟上過胎兒的身，到時候，那孩子一旦生下來，一生會坎坎坷坷，多災多病……（後面，楊念東的老婆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兒子，便是小晴的父親楊書明，楊老爺子這六十年是怎樣過來的，大家都清楚，不用我說了吧！）

當初在四川，那些楊家死鬼，召喚那個姓周的老頭子，我跟著一起過去，從而得知到他們楊家人當年和冉民之間那些恩怨是非的往事……現在，作為楊家後人的這個駝背老頭兒楊念民，也用同樣的方式，把我給召了過來……不愧都是楊家人啊，不對，楊家鬼……

既然族長女兒死了，那就只得作罷了，他們便起身告辭，順著黃河一直往西走，他們來到一個黃河水位下降，在河灘上形成的一個小水塘，在塘里捕了幾條魚，用火烤了吃，然後翻過河堤，一路往北走，走著走著下起了雨，眼見前面一片窪地里有座破院子，院里立著座破房子，他們便去那房子裏面避雨。眼見天色已晚，雨下個不住，只能留在那裡過夜。那是一座破敗的狐仙廟，勉強可以避雨。當晚在那廟裡睡到中夜的時候，楊念東出去解手，看到廟院子里趴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隻野兔子，蜷在哪裡睡覺，他輕手輕腳走上前，猛一撲，把那兔子給逮住了。提起來一看，很肥一隻兔子，他本想以那兔子做第二天的早餐，但轉念想到了自己懷孕六個月的老婆，決定帶回去給他老婆吃。當時正在內戰，兵荒馬亂，物質匱乏，普通家養動物的肉都不容易買到，更別說野味兒……

兩父子和那冉民一起找到高家村，終於，在黃河邊上找到了那個徐幹部。那徐幹部是被高家村的村民給趕到那裡去的，1942年飢荒時，徐幹部不惜折壽，帶那些村民找到被河神庇佑的，躲在河床底下的魚，幫高家村人度過了飢荒。可那些村民卻恩將仇報，把他的兩個兒子扔進黃河祭了河神，後面又將他和三兒子趕到了黃河邊上。至於冉族族長的女兒，早在隨部隊轉移那時候，被鬼子的炮彈給炸死了……

幾年以來，楊念東兩父子，一直都和那個冉民有往來。那個冉民到處尋找他們祖先當初生活在外面世界時，遺留下的零碎「巫咒」，雖然沒有恢復他們冉族召喚那什麼神秘力量的巫術，但也不是一無所獲，依靠東找西湊來的巫咒，那冉民得到一種遠古的，他們祖先用於占卜的術法。依靠那種術法，那冉民卜測出，這個外面的世界過不幾年就改天換日了，天下將被共黨所得……那冉民把這件事告訴了楊念東兩父子，二人聽后，大驚失色，關於共黨的作為，他們也聽說過一些，他們知道，那些人是為窮人，為無產階級打天下的，被國民政府稱作匪，到處打土豪分田地，破迷信廢陳規，一旦被他們得了天下，像自己這種做生意的有產者，並且還給人看風水的人，一定會倒大霉，別想有好日子過……

上面這些，都是楊念東酒後，講述給這個駝背老頭兒楊念民的。那場酒後，楊念東他們又去了哪些地方，經歷了些什麼事，楊念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最終都沒有得到那什麼召喚神秘力量的冉族巫術……歷史車輪的軌道，不是誰想改就改的，後面，共黨還是得了天下。果然不出楊念東兩父子所料，新中國成立以後，他們在走馬燈似的政策動員之下，無奈上交了家產。由於他們給人看過風水，接下來便是讓他們反省錯誤並悔罪，鞭撻封建迷信，揭露風水騙術。他們悔罪的時候，好幾個政府人員站在一旁，外面則擁著很多看熱鬧的。後面，楊念東說到他老婆當年懷孕時生病，由於偏聽偏信，認為是中了邪，於是就找人來驅，結果被對方所騙，他老婆不知被喂服了什麼，吐出很多黑東西……（必須得這樣說才行，不能說事實，不然還怎麼叫鞭撻封建迷信？）

原來，小晴的太爺爺早在舊社會那時候，就已經找到了那什麼冉族的聖物，那個青銅人。可是，由於他的不謹慎，那青銅人被人冒名給領走了，沒有回到冉民手裡，從而導致他們楊家那些祖先，那些死鬼，還是沒法「脫誓」進入輪迴……

差一點點，祖輩的遺志就被小晴太爺爺給完成了，如果他們楊家那些死去的祖先，知道那青銅人居然被人冒名給領走了，不知會不會氣的從棺材里爬出來。看來小晴之所以沒心沒肺，是祖輩遺傳下來的，她太爺爺就夠沒心沒肺，知道那些冉民已經不再是祖輩口口相傳的恐怖冉民，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以後，小晴太爺爺居然和被他召來的那冉民結交為了朋友，並且還把他帶回山東老家住了幾天，夠沒心沒肺的……

具體那個冉民是真的想幫助兩父子，救這個世界（兩父子的想法），還是只不過是想利用他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從那以後，兩父子就不再做生意了，而是協助那個冉民，尋找巫咒……先前說過，那個冉民除了尋找巫咒以及他們冉族的聖物以外，還尋找冉族族長的女兒。楊念東兩父子經過多方輾轉打探，終於打探到，拐走族長女兒的那徐幹部是哪個部隊的。可是，徐幹部所在的那部隊不知何故解散了，至於徐幹部，則回了老家，據說是定居在了距他老家不遠的，黃河邊一個叫高家村的地方……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楊念民找到一個機會，請楊念東喝酒，酒酣耳熱之下，從他嘴裏套問出了一些相當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