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95章 大結局
「六十年，這樣，她可以活到八十歲，跟阿冷能夠白頭到老了……」
我腦袋裡面「轟」的一下子，我們怎麼忘了這一出了？楊叔具有高啟恩的記憶，而那個高啟恩，懂得一種借陽壽的方法！
屋裡很靜，兩人急促的心跳聲聽的十分清晰。
至於小九撞邪的過程，那晚他酒喝多了，根本就什麼也不記得。我們分析，說不定，小九撞邪就是蕭天把那「鬼東西」從樓里弄出來的那晚，小九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衝撞到了邪氣……
「沒有，我……呵呵……我怎麼會騙你呢？」
離開小九他們那大雜院子以後，我開車載著師父來到那條臭水河邊，天黑以後，我們便下到了河道里。沿著河徘徊了整整一個晚上，我們沒找到那小妖怪，只得作罷。感覺那小妖怪可能不在那裡了，不知跑去了哪裡，到時候慢慢尋找吧。
「阿冷……」晨星道，「我知道，你心裏面有雨馨，這不是你用情不專，而是當初我造成的……這一切都是天意，現在，如果讓雨馨退出，她不會快樂，你不會快樂，我也不會快樂，我們像姐妹一樣，已經彼此分不開了……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雨馨陪你主外，我主內，當然，我們國家不允許這樣的婚姻，我們也不一定非要結婚，實在想結婚的話，我們就移民到國外去……」
晨星輕輕把頭靠在我肩上，「阿冷。」
「嗯？」我側頭一看，是晨星，急忙打起精神，笑道，「怎麼不跟小晴她們打牌了？外面這麼熱，出來幹嘛？」
「什麼？」走到跟前，我問道。
晨星示意我蹲在她旁邊，兩人靠在一起。
「怎麼了？」我心裏有些忐忑，輕聲問。
「要有人犧牲自己。」
這麼多人住在一起，少不了各種鬧騰，尤其小晴跟楊叔兩個活寶，有他倆在，後院養的老母雞都不下蛋
兩個人搶眉筆，搶著搶著，雨馨貼到了我懷裡，吐氣如蘭道，「你這個冤家，真不知哪輩子欠了你的，以後要疼我哦……」
「別瞎說，師父已經籌備好各種東西了，只不過，要到你病情發作的時候，才可以施法救你……」
我嚇一跳，「你……你說什麼？」
「你……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晨星抬眼看著我，「我跟你說真的，你別以為我開玩笑。」
「嗯……」
「冷啊，幹嘛了這是，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楊叔道。
「我，我犧牲，把我的陽壽全部借給她，我也願意！」
「成……成了……」楊叔道。
我哽咽了一下，用力點下頭，「嗯！」
「砰」的一下，屋門自己關住了，嚇的我一哆嗦。挪到床邊，我僵硬的一坐，感覺屁股像有針扎一樣。
「這……」
「唉……」師父嘆了口氣。
「師父……」
「嘿……」
我聽的目瞪口呆的。
楊叔詭秘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把晨星送到房間，看著她睡著以後，我輕輕走了出來，魂不守舍的來到正屋。小晴他們都去睡了，雨馨在整理屋子，楊叔坐著喝茶，師父沉默的抽著煙。
我心往下一沉，「瞎說什麼呢？」
「你打算借多少給她？」
「啊？」
我心裏十分忐忑，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坐下，一直等到黃昏，終於，屋門開了，兩個女孩兒滿身大汗，臉色蒼白，扶著虛弱的楊叔走了出來。
「那……」雨馨好像很緊張，「那你什麼想法？」
「啊什麼啊？」晨星「噗嗤」一笑，使勁把我一推，「快去呀……」
晨星微微一笑，道，「我想跟你聊聊。」
「怎麼？」
「傻孩子，快起……起來，都起
「我……唉……」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阿冷你醒了？」晨星道。
「好奇怪，阿冷。」
這天晚上，我叫來兩大桌楊叔愛吃的菜，把個楊叔撐的眼睛都翻白了。
「這……」
「想過什麼？」
楊叔看了看她，說道，「可以，不過，小姑娘，一旦把陽壽借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你不後悔嗎？」
「幹什麼？」我問。
「如果我到時真的變成了一顆星，你能找到我是哪一顆么……」
「想過娶兩個老婆……」
晨星笑了笑，「不用騙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我一把握住晨星的手，感覺她手心涼冰冰的，雖然極力控制，可我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不會的星，你不會死的……」
我盯著窗口，道，「你知道么？」
「什麼……」
這樣過了幾天，雨馨通過關係，給小庄開具了死亡證明，然後在東山公墓買了塊墓地，我們把小庄的屍體拉過來，火化以後葬在了那裡。至於小九，已經蘇醒了過來。通過詢問得知，他跟蕭天那幫人也沒很深的交往。當初，蕭天的人找到他，問他關於那對小情侶的事，那以後，小九就跟他們走到了一起，那些人給了小九些錢，跟他說，關於那對小情侶的任何動向都向他們彙報，於是，就有了後面租房子的事，小九在那些人的授意之下，把凌紀天那座「鬼樓」前面的出租樓，介紹給了他們……
「當然有考慮，師父放心，我不是一時衝動……」雨馨說著，朝我看過來，「我這麼做，有一部分也是為阿冷，如果星姐死了，他不會快樂，我寧可用自己的陽壽挽救星姐，然後退出，我也不要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這一年多，阿冷帶給我很多快樂，因為我經歷了很多事，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現在，到了
「不後悔。」雨馨道，「我跟星姐特別投緣，就像親姐妹一樣，如果她死了，我會難過一輩子……」
晨星不答，怔怔的凝望著夜空，好一會兒，幽幽的說，「阿冷你說，我死了以後，如果真的像我的名字一樣，可以變成一顆星，該有多好……」
忽然，楊叔說道，「我能救她……」
「嗯，沒感覺哪裡不舒服吧？」
師父和雨馨兩個聞言朝我看過來。
雨馨「噗」的一笑，「臭美吧你，你有人家張無忌那麼大本事，那麼帥么？」
「你是指救了晨星么？」
「雨馨……」師父道，「我希望你不是一時的衝動，星兒的遺願是，她死之後，讓你好好和冷兒在一起，如果你一旦把陽壽借給她，冷兒就不是你的了，你付出巨大代價，換來的將是一無所有，你考慮過沒？」
「畫……眉毛？我不會呀……」
「他奶奶的。」楊叔罵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哽咽著，把實情講了出來。雨馨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不可能的，星姐……星姐這麼好，她怎麼會死呢？」
「嗯？」
雨馨正要質問我，師父道，「星兒就快死了……」
我樓住她，下巴貼著她火燙的額頭，柔聲道，「一定的……」
「學啊……喂，有你這麼畫的么？」
「你先說。」我道。
扶楊叔回屋的時候，楊叔醉醺醺拍著我的胳膊，「大叔我……呃……我幫了你這麼大忙，你小子怎麼感謝我？」
「昨晚上，我給雨馨做了一夜的思想工作，終於做通了。她現在正在屋裡等你呢，快去吧……」
「得了馨四十年的陽壽以後，我覺得……自己好像跟她變成了一個人似的，她一舉手一抬足，我都能知道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麼……阿冷你有沒有想過……」
終於，我
「怎麼犧牲？」
「當然沒有，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正望著，忽然旁邊一個聲音道，「阿冷……」
「你不是張無忌么？來……」雨馨用手一指，「給我畫眉毛。」
楊叔「呵呵」一笑，「我說，我能救她。」
師父擺了下手。
當我迷迷登登推開門，只見雨馨正臉紅撲撲的，低頭坐在床上，也不看我。
我使勁搓了下鼻子，「快說，要怎麼救！」
「不可以。」師父打斷她，「頂多四十年。」
楊叔搖頭嘆了口氣，沖我道，「你小心也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小張，明天就開始準備吧……」
我也跪下了。
「不哭……」晨星用手幫我拭去眼淚，「其實我早就看開了，阿冷你答應我，我死了以後，你要好好待雨馨，從性格上來看，她才是和你最般配的，有她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嘿什麼嘿……」
我點了點頭。
「星兒是不是知道你騙她了？」師父問。
「你可以個屁。」楊叔道，「小星這情況不同，必須要是一個年齡跟她差不多女孩兒，自願把陽壽借給她……」
楊叔聲音並不大，在我聽著，卻像打雷一樣。
「是真的……」我扭過頭。
「你騙星姐了？」雨馨皺眉問。
「把自己的陽壽，借幾十年給她……」
雨馨把頭扭回去，低聲道，「星姐……星姐都跟你說了？」
「謝謝你阿冷，為了讓我剩餘的時間過的快樂，所編織的善意的謊言……」
「嗯……」
「我……」雨馨道，「我可以嗎？」
晨星鬆開手，跪倒在地，哭道，「謝謝楊叔，謝謝馨……」
「什麼？！」楊叔和雨馨兩個同時瞪大眼睛。
用了三天的時間，我們籌備好了借壽需用的東西，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晨星進行的。第四天下午，把晨星催眠，抱進了後院的小屋
「我說了我不會……」
後面的時間，我每天足不出戶，待在家裡陪著晨星。我不知道，晨星為什麼會得那種怪病，也不知道那種病叫什麼。用晨星的生辰八字來測，從命格來看，根本就看不出她陽壽將盡，師父說，要到她發病的時候，命格才會變動。至於晨星得病的原因，師父說可能跟她以前的經歷有關。想到當初在那老刑場時，那個亡魂見到晨星四散而逃的情形，我不知是否和晨星身染的怪病有關係……
「怎麼樣？」我看看晨星，然後看看雨馨，急切的問。
「你說什麼？！」
我撓了撓頭，心道，哪個女孩兒會自願把陽壽借給別人？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我一個人走了出來。仲夏的夜晚十分悶熱，知了聒噪的叫著，透過氤氳的暑氣望去，繁星無精打採的掛在夜空……
「困了么？走，我送你回房。」
「什麼奇怪？」
「不行，我也要給你畫，眉筆給我……」
師父跟我說，天意使然的事，非人力所能相抗的。讓我趁有限的時間多陪陪晨星，讓她走的快樂些。
要過雨馨的八字，師父起局幫她量了一下命，雨馨壽數很長，她能活到一百歲。
第二天一早，我剛從屋裡出來，就看見晨星站在院里。
「好姑娘。」師父朝楊叔看了一眼，沖雨馨道，「把八字給我吧……」
「好啊。」我笑道，「聊什麼？」
我驚訝的看著雨馨。
「嗯……」
晨星自顧道，「……這樣，我就可以每晚看到你了……」
「金庸小說里，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張無忌，三心二意的，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成了他……」
雨馨「啪」甩給我一隻眉筆。
「你真好……」晨星幽幽道，「阿冷，我有點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