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頌》正文

第二十八章 餘波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餘波

一對面,申公鯤就一拳砸在了申公豹的胸脯上,笑道:「你不去熊營廝混,怎麼又跑進城了?也是來看熱鬧的?」
陰惻惻的怪笑幾聲,那年輕人輕輕的用雙手揉了揉面頰,淡淡的掃了相柳柔一眼:「這次你運氣不錯,曾祖在王宮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也沒打算就這麼廢了你。不過,畢竟你丟了我們家的人,面子上還是要給你點懲罰,你就先去大王的宮裡做一門尉好了。」
嘻嘻幾聲,申公鯤跳上自己坐騎,也一溜煙的衝出了門去:「小的們,去西坊給刑天大風道喜去!嘿嘿,他刑天大風來了這麼一筆橫財,怕不把整個西坊包下來快活?咱們可要去狠狠的宰他一筆才行。他刑天大風今天怕是能趕我出門么?」
驀然間聽到了房門被人大力的踢開。華鎣兩道長眉突然豎起,右手大袖一揮,一股無形無色的勁道帶著陣陣轟鳴朝著房門轟去,嘴裏喝罵到:「找死的丫頭,叫了你們不要上來。」
一條扭曲的人影憑空在相柳柔身邊冒了出來,柔若無骨的手掌輕輕的在相柳柔背心后揉動了幾下,一股股黑煙綠氣衝進相柳柔身體,相柳柔的臉色立刻變得好看起來。他驚喜的回頭看了一眼,大叫起來:「哥,你什麼時候從蛇澤出來的?你可要給我出氣啊。」
沉默了一陣,申公豹悠然神往的抬頭看著天空的白雲片片,淡淡的說道:「老四,你想想,滄風鍊氣士那一招尊天劍,威力竟然接近了一鼎下品大巫的巫力攻擊!他還就是一個平民,若是我申公豹能學了他的那法門,嘿,以我大巫的天賦,也許。」他停下話頭,深深的看了申公鯤一眼,嘻嘻的笑了起來。
刑天華鎣臉蛋跳了幾下,突然一掌按在了身邊的長案上:「篪虎暴龍?你居然贏了!該死的相柳柔,無能的廢物,你輸了就好,怎麼還連累我受責?該死的東西!」那一張長案上擺放了十幾卷長卷,幾支毫筆、硯台等物,突然統統炸開,或者融化,或者結冰,或者直接被一團黑氣絞成了粉碎。
那渾身上下的皮膚不斷的抖動,彷佛無數條細小的蛇在皮下急速扭曲鑽行的古怪年輕人沙啞的笑了幾聲,軟綿綿的說道:「事情的經過,曾祖的近侍都告訴我了。你可真蠢,沒有必勝的把握,你挑撥他們去王宮斗?」
青月連忙賠起了笑臉:「三爺爺可是要我去給人授琴么?青月雖然精擅的是簫技,可是這琴道卻也不差哩。」
刑天華鎣氣得拚命的眨眼睛,恨不得撲上去一爪把刑天十三的鬍子給抓下來,不過,她也只敢想想罷了。胸脯急驟的起伏了幾次,刑天華鎣乾笑起來:「沒想到,那蠻子真正出人意料了。三爺爺說得是,我原本也沒有用錢的地方。」
青月正坐在梳妝台前,對著一面雨打芭蕉青銅邊框的六角明鏡畫眉,華鎣卻是懶懶的坐在後面一張錦墩上,一隻手在後面纏著青月的脖子,手上拿著一抹胭脂在給她潤唇。華鎣的另外一隻手卻是直接伸進了青月的衣襟,在她的嫩乳上輕一下重一下急一下緩一下的捏動著。至於華鎣的小嘴,則直接湊到了青月的耳垂上,輕輕的吮吸。
申公鯤翻了個白眼,嘆息到:「我就知道你起了這心思。就好像十年前你帶人去抓海人,拷問他們的青銅貴族戰士的法門一樣,你是看到了任何一個可能變強的機會,都不會放過啊。」
扭扭腰肢,那年輕人怪笑起來:「我要怎地?我現在去給刑天大風慶功啊!慶賀他成功的教訓了我的弟弟,給我們刑天家抹了一臉黑啊。順便呢,我要提醒他,可千萬看住了他的妹妹,可別被我拔了個頭籌,卻又被我隨手丟棄了,可就丟了他的人了。」
帶著幾個護衛,申公鯤興沖沖的也跑了出去,正好臉色發綠髮青發紫的相柳柔渾身哆嗦著正趴在一匹四不象的背上緩緩的挪了過來,往日和他交好,經常廝混在一起的申公鯤卻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哈哈大笑著帶著人過去了。相柳柔的臉色立刻不僅僅是發綠髮青發紫,更憑空添了几絲黑氣在裏面。
「整個大夏就只有一個刑天十三,還真他媽的是運氣。」向來心機深沉的申公豹,都忍不住開口罵了一句髒話。
刑天華鎣俏臉一陣抽搐,失聲喝道:「什麼?那個蠻子贏了?我怎麼可能走眼?」
一聲脆響,申公豹腳尖前三寸的一塊大方磚整個被那口濃痰打成粉碎,嚇得申公豹連忙倒退了幾步,連連行禮問安,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刑天十三這才很賞臉的用眼角斜了申公豹一眼,點點頭說道:「你這娃娃還像個人樣,比相柳家那幾條蛇崽子順眼點。唉,怎麼前幾天在熊營,你就沒被打斷腿呢?」
刑天華鎣一陣的尷尬,刑天大風他們倒是沒打青月的主意,可是自己卻是已經把她給吃得乾乾淨淨。青月更是滿臉通紅、青白的變幻,偷偷摸摸的紮起了腰帶,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謝三爺爺關愛,青月在這裏一切安好。」
刑天十三發出了幾聲不明不白,搞不清楚緣由的笑聲,抹抹鬍鬚,橫了華鎣一眼:「唔,那就好,青涪先生以前對我多有助力,如今青涪先生死了,有些事情,還著落在姑娘你身上。」他猛的咳嗽了一聲:「華鎣,你最近很窮么?銅錢,不夠用?」
申公豹高傲的昂起頭來:「當然,我申公豹不管做什麼,都自然是最好最強的。如能增強自己的實力,何樂而不為?嘿,等我實力暴漲之後,安邑就是我們兄弟的天下,哪裡還有刑天、防風兄弟他們的事情?」
申公豹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這老爺子怎麼說話的?不過,整個安邑所有的貴族都清楚刑天十三是個絕對招惹不得的人物,就算是幾大巫家的家主乃至中原九州的九大天候都不敢招惹這位,何況是他申公豹?當下申公豹的腦袋都差點杵到地上了,好容易才看著刑天十三帶著人拐過了前面的街角不見了,這才一頭冷汗了抬起頭來。
刑天華鎣偷偷的瞥了一眼臉上神情琢磨不透的刑天十三,老老實實的說道:「華鎣還好,盡有花銷的,唔,大哥他們卻是窮得瘋了。」
眼睛眨巴了幾下,他又走到了刑天華鎣的閨房門口,咳嗽了一聲說道:「青月姑娘,我這去西坊送琴。嘿,不知青月姑娘琴技如何?」
兩兄弟相互對視,同時陰惻惻的笑起來。
說著說著,申公鯤極其下賤的仰天哭嚎了幾聲:「我的錢啊,怎麼都去餵了那個白痴加廢物?他們相柳家這一代怎麼也不選幾個中用的人出來?唉~~~!」
而刑天家隔著大街相望的一處大門那,形容古怪的申公豹正從一頭黑虎的背上跳下來。看到刑天十三帶著人走過,申公豹連忙遠遠的行禮問好。刑天十三卻是不理不睬的耷拉著眉頭走了過去,咸不鹹淡不淡的哼了一聲,嗓子裏面咳嗽了幾下,突然一口濃痰帶著呼嘯聲飛了出去。
一對冷光隱隱的眸子眨巴了幾下,申公鯤盯著申公豹問他:「不過我還是奇怪,你看了熱鬧就跑回熊營好了,怎麼還回來呢?也不怕刑天鼌故意找你的過錯?那刑天鼌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貨,這幾年,新軍營中被他打斷了腿腳的世家子弟有多少?」
刑天十三聳聳肩膀,不置可否的說道:「你的空閑總是太多。華鎣,可得好好的想想,這次你怎麼就看走眼了呢?」嘿嘿笑了幾聲,刑天十三轉身實施然離開。
申公鯤拚命的眨動了幾下眼睛,這才點頭道:「那麼,大洋之中毒龍島,滄風鍊氣士是從那裡來的。似乎,他的身後有一個很強的流派,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就和那些書生、劍客在安邑設道場收徒一樣,他們也想在安邑開設道場,收徒授業。」
站在院子門口沉吟了一陣,刑天十三準備著要敲門,卻突然一腳就踢飛了院門,大步的走了進去。那一扇黑木院門無聲無息的飛出去十幾丈,詭異的懸浮在空中凝滯不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那錦緞一般的花棚後面,刑天華鎣的幾個侍女看到了刑天十三,就像是小兔子見到了惡鬼一樣,嚇得有如石像木雕,乖乖的坐在那裡紋絲不動,連呼吸都小心的屏住了。
順著正中的玉板甬道走過刑天家最前面那個巨大的廣場,繞過三重高大的屋廳,拐進一個側花園,隨手推開一重暗門,踏著那用一塊塊鵝卵大的玉塊鋪成的小道繞了幾個圈子,刑天十三腋下夾著一個長布捲兒,顫巍巍的到了刑天華鎣的居所院外。
張了張嘴,相柳柔一口淤血夾著幾根淡綠色的血絲噴了出來,臉上一陣蒼白,已經傷了元氣。
他很陰森的笑起來:「比拼友客的劍術巫力?這麼無聊的事情,我相柳胤,也會做?」
申公鯤聳聳肩膀,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看著申公豹笑起來:「得了,誰當真啊?我是實話實說,相柳柔這回丟了他相柳家的臉面,怕是在安邑混不下去了。他家相柳老三相柳胤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蛇澤回來,安邑城內,怕是要太平好一陣子了。」
刑天十三不咸不淡的嘿嘿了幾聲,抹抹鬍鬚笑道:「你走眼了,篪虎暴龍那小子是個亡命的角色,硬是把那法術威力接近一鼎大巫的鍊氣士給砸斷了三十幾根骨頭。」他有點得意的看著華鎣:「家主說了,你要這麼多錢物無用,交給我們保管才好。」
申公鯤同樣眉毛一聳,弔兒郎當的拍拍掌跳了幾下,大笑:「又不是我兒子,我為他哭?媽的,他卻是一個廢物,好容易前幾年壓著對門那幾兄弟鬧了一陣,如今幾場輸得沒了影兒,我還傷心我在西坊請他玩姑娘花的錢哩。」
怪笑了幾聲,刑天十三扯扯鬍子笑道:「不缺錢就好,你一女娃娃要這麼多錢作甚麼?你和你大哥他們贏了相柳柔那敗家的貨十倍的錢物,你也就不要分那一半了。家主剛才派人給我說,贏的錢數字實在大了點,放你手上怎麼放心呢?還是三爺爺我幫你保管的好。」
申公豹冷笑了幾聲,一對眸子突然幻出重影,兩道棱光射出來寸許遠,很是自傲的仰頭冷哼:「刑天鼌?我還會懼怕了他?你知道我的巫力有多強,兩個刑天鼌綁在一起,還差不多和我打個平手。再說了,他現在肯定在西坊和刑天大風他們慶功哩,我正好問你點事情。」
申公鯤愕然,獃獃的看著申公豹,申公豹得意的大笑,跳上自己的黑虎,『喲哈』一聲,那體長足足兩丈開外的黑虎一聲咆哮,直接跳過了院牆,蹦到大街上去了。
發須有如烈火燃燒的刑天十三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很艱難的擺出了一副他自認為慈祥,實際上比鬼還難看的笑容。嘿嘿的乾笑幾聲,刑天十三緊了緊腋下的長布卷,朝著滿臉驚惶的青月點點頭:「青月姑娘,在這裏住著,還習慣吧?我家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子,可沒打你主意?」
申公豹一臉的麻木,獃獃的看了申公鯤半天,這才一手拎著他的衣領,拉著他衝進了大門去。隨行的幾個護衛拉著坐騎從側門亂糟糟的跑了進來,在申公豹的命令下把大門關好,就聽到申公豹指著申公鯤的鼻子喝罵起來:「你才真正是蠢材,不知道刑天家的人就在街對面么?你在這裏大罵相柳家的,搞不清的人,還以為你在向他們賣好了。」
申公鯤尋思了半天,突然一拍手:「中啊,那刑天大風窮了多少年了,這回贏了相柳老六這麼一大筆,還有個不胡花的?他可是壓了十幾大車的錢物珍寶!一比十,相柳家要賠出來百多車!那都可以再建半個安邑城了!」
刑天十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好,好呀!那,我叫人備車,就有勞青月姑娘和我走一趟了。」他笑得很開心:「最近一家琴館得罪了中天候的長孫,全家被殺了個乾淨,卻得了幾分琴譜送了過來,很是高深玄妙,就有勞青月姑娘了。」
聽到最後幾句話,刑天華鎣的臉色一片死白。
申公豹怒罵了幾聲:「我管她們去死?那鍊氣士滄風,是什麼來頭?」他的身體不安的扭動了一陣,尋思片刻,補充道:「相柳老六從哪裡把他給招攬過來的?是什麼條件哩?」
申公豹怪眉一聳,嘿嘿笑道:「我來看熱鬧不假,不過你朋友相柳柔輸了個乾淨,你多少也做個樣子哭幾聲行不?」
已經到了樓梯口的刑天十三突然停下,狠狠的跺了跺腳,冷哼了幾聲:「大夏的規矩,是當年大禹祖王定下來的,誰敢破壞?四大巫家的子弟,可從來沒人敢參合到殿下們的事情裏面的。華鎣,你和大王的九王子,給我離遠點。」他很不客氣的訓斥到:「就算想要嫁給他,也要等他成了大王才行。這大王的位置,還真不知道是誰的。」
過了兩盞茶的時間,一架四輪車被兩匹七彩麋鹿拖著出了刑天家的大門。刑天十三還是老樣子,夾著那布卷,顫巍巍的跟在那馬車的後面,就好像一個老管家。他身後這次緊緊的跟上了十幾名軍士,八個童子,一行人朝著西坊去了。
一邊叫罵,華鎣一邊扭過頭去,卻突然看到刑天十三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嚇得她立刻跳了起來,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亂的衣衫,老老實實彷佛乖巧的貓兒一樣叫了一聲:「三爺爺。」至於她身邊的青月,卻是已經嚇得麻木了,坐在那裡哪裡敢發出一點聲音?
申公豹不屑的瞥了申公鯤一眼,罵道:「像是我要搶了你女人似的,去,你看得上的那群貨色,我還沒興趣。錢?那滄風現在篪虎暴龍那蠻子手上,那蠻子怕是一個爛好人,我還用花自己的錢么?」
相柳柔同樣淫猥的笑起來:「那丫頭?長得可是越來越好了,不過,安邑有傳言,她更喜歡美貌的處子,不知是真是假。哥,你要怎地?」
刑天華鎣乾笑了幾聲:「自然不缺,三爺爺問這個幹什麼?莫非三爺爺手頭還會緊么?」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除了家主刑天厄他們那一代的元老,刑天十三是刑天家二代長老中最重要的幾人之一,總不成還要找她借錢吧?半個安邑的貴族都知道刑天十三最近沉迷於西坊的某個姑娘,卻也不可能掏空了他的口袋!
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抹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輕輕的把最末端的那幾根眉毛向上提了幾下,於是那眉毛就彷佛一團烈火跳動了起來。「原來如此,在安邑開設道場,可少不了世家王子的支持照顧,否則沒兩天就會被治司給抄了。想必滄風也是知道其中的關礙,這才投身在相柳老六的手下。可惜卻碰上了那不怕死的蠻子。」
相柳柔面色一喜,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全涌了上來,連忙跳下坐騎,朝著那年輕人連連行禮道謝。
申公豹嘿嘿笑了幾聲,低聲道:「如果我能助那滄風一臂之力,不知道他可否引薦我去他師門?唔,有我巫族四大巫家之一的直系血親投身門下,他的師長如果不是白痴,應該都會欣喜若狂的吧?」
嘴巴慢慢的張開,申公鯤很古怪的看了自己的族兄弟一眼,皺眉道:「問這個幹什麼?鍊氣士,不過是那些平民不知道尋了些什麼邪門歪道的法子,練了一些稀奇的法術在那裡賣弄,你問滄風的來歷幹什麼?老三十三,你就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可是鍊氣士又有什麼希罕?」
華鎣笑了起來:「三爺爺,那,我一起去可好?」
重重的點了三下頭,刑天十三歪著腦袋看著華鎣問她:「這麼說,你不缺錢?」
申公鯤的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腰袋,滿臉正氣昂然的吼到:「隨便你幹什麼都可以,但是千萬別計算四哥我的錢袋就是。我的錢還留著去西坊喝酒睡女人,你要給那滄風在安邑修道場,別想從我這裏弄走哪怕一個小錢。」
這裏刑天十三的車馬剛過,那邊申公鯤一臉輕鬆自在,像是剛吃了幾斤大補藥一樣紅光滿面的引了幾個隨從護衛,騎著一票稀奇古怪的坐騎快速奔了過來。看到申公豹站在自己家大門口,申公鯤一偏腿,輕巧的跳下,身體古怪的在空中扭動一下,已經到了申公豹面前。
滿意的點點頭,刑天十三轉身就要離開:「好,到時你記得和大風他們去討債,如果相柳家不給錢,三爺爺我帶軍隊去和他們說話。」嘿嘿了幾聲,刑天十三嘰里咕嚕的說道:「你沒有用錢的地方?嘿,就算你花錢去買幾千個幾萬個姑娘玩,爺爺我們也就由得你了。可是你花錢貼在人家的身上,哼哼。」
申公鯤看了看大門內廣場盡頭的申公家府邸的正廳,點點頭嬉笑道:「得,問什麼?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我鯤老四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包括你在西坊的那幾個相好,這幾個月有誰爬上了她們的床,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年輕人陰柔的笑了幾聲:「我們親兄弟,還說這些虛話?以後行事謹慎點,有什麼事情,聽我的沒錯。唔,刑天家的那個刑天華鎣,如今長得怎麼樣了?」他帶著一層黑綠色霧氣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淫褻的笑容。
安邑,就是這麼的古怪,這麼的,現實。
刑天十三到了刑天華鎣的那小樓邊,抬頭看了看青白白的一片沒有題字的匾額,低聲哼了一聲,大步走了進去,直接衝上了二樓,一腳踢開了刑天華鎣閨房的門戶。空氣中立刻蕩漾起一股粉膩膩的幽香,曖昧的氣氛籠罩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