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傾城
第二十四章 且聽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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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領導同志微微抬手和正在寫書法的那人打了個招呼，便出門離去。
易天行又開始走，擺擺手懶懶道：「加入六處沒門兒，將來看興趣幫幫忙倒是有可能。」反正陳叔平現在不知道跑哪兒個地兒在當他的幼兒園老師，幫忙這種話儘可能地多說也無所謂，反正也沒有什麼危險係數。
出手如電，輕輕鬆鬆穿透層層葉影，于空中捏住了那幾個虛影的手腕。
而易天行的人也已經藉著這一帶之力飛上半空，整個人如灰龍在天，以肉眼極難辨清的速度輕掠林間梢頭。啪啪幾聲脆響傳來，林上摔下數個人來。
趙老先生似乎也有些吃驚。
易天行耳力驚人，自然將這小聲話語聽的清清楚楚，不由臉上浮出一絲苦笑來。
他喜歡周逸文，周逸文是一個被很多人喜歡的人，可惜卻因為某種王八蛋的理由被自己殺死了。
「趙老，我先走了。」
空曠安靜的山谷內，腳踩在青草上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驚心動魄。
「以十龍十象之力，托起琉璃寶塔……只是，如果能以力取，為何六處面對著仙人也敢於勇猛上前？」
易天行挑挑眉頭，露出白白的牙齒笑了笑，獨自一人往樹林里走去，無比冷淡地輕聲說道：
「我該如何做？」易天行平靜請教道，他知道老先生說的是周逸文曾經所屬的那個部門。
易天行先前神識一探，知道面前這位在身體是真正的凡人，但總是不敢相信。此時聽他親口證實，不免有些意外。
……
「小周周的夥伴們，俺來了。」
易天行安靜聆聽。
統統該死。
「讀的什麼學校？」
一時間，樹葉如鏢，向他的身上襲來，漫天樹葉中，幾個虛虛淡淡的影子夾雜其間。
易天行此時自然早已明白，之所以今天會如此輕易過關，自然是靠得面前這位老人家說話，低聲行了一禮：「謝謝老先生。」
「是。」易天行應道：「虛譽自然是一時之得失，奈何外力加身，無可奈何。」
正在下棋的秦臨川和那位喇嘛也隨之出門。
「在哪兒做事兒？」
「你不是人證嗎？」
「九世噶瑪仁波切。」趙老先生看了他一眼，「首長以前在那邊工作過，所以請他來了解一下目前的情況。」
「我是零七年生人，如今虛歲已有九十，感受的事情足夠多了，也快死了。既然如此，命之有無又何須在意，既然不用在意命途，又何須在意有無神通？」趙老先生輕聲吟道：「生固欣然，死亦無憾。花落還開，水流不斷。我兮何有，誰歟安息。明月清風，不勞尋覓。」
「別介，我啥都不清楚。」易天行將那幅書法藏的挺好，走起路來也不顯得彆扭。
易天行靜立林地，沒有出棒，只是這般靜靜站著，當樹葉快要沾上自己身體的時候，他腦海里一個畫面驟然出現眼前，整個人便在平地上疾速轉了起來，化為一道灰龍，輕輕鬆鬆吹開了身邊那些挾著噬魂威力的樹葉。
沒了來自那方面的壓力，剩下的只是打架而已，打架這種事情，他又不怕。
「他們不是傻子，因為這裡是六處，如果你死在這裏，誰都能想到栽贓
「仙人殊途，作為人類的代言人，理事會裡的所有人都會在潛意識裡存著八個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你是人，所以如果你能以自己的力量壓服他們，然後用事實向他們表明，你本無心擾世事，他們自然不會再去找你麻煩。」
但易天行敢。
先前見到這人在領導面前仍然自若無比，專心於書，最後領導還喊了聲趙老，如果易天行還不知道此人是誰，那就真是傻子。
秦臨川望著那片死寂的樹林，唇角露出一絲諷意，在他的內心深處，自己心愛的周逸文徒兒自然不是死在秦童兒的計謀下，而是死在愛委會的手上。
……
「喔，自力更生，嗯，這樣很好，現在國家很提倡年輕人自主創業。」
「那你還不出手阻止？」
頭頂的仙劍仍然在飛，呼嘯而墮。
易天行知道這位老人家又幫自己擋了一件麻煩事兒，不由微笑道：「再說謝就客套了。」
山谷的另一邊應該有直通省城的道路，或者是簡易的直升機場。在書房裡安靜坐了半個時辰的易天行，坐禪三昧經輕輕吟誦，腹內天火命輪緩緩流轉，輪心內那枚青色道蓮緩緩綻放，烈火與青枝相依相偎，整個人的精神境界都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
過了許久許久，日頭潛入山谷另一側。
「你需要清楚一點。」趙老先生接著說道：「自進入熱兵器時代以來，修行者的力量已經不再顯得若高峰在上，正因為這種距離拉近，所以修行者才會下臨人世。」
正說著話，先前那秘書急匆匆地進了門來。
……
「趙會長，小子對書法鑒賞可是一竅不通。」易天行拾步走近書案，微笑說著。
易天行微微抬頭，雙眼裡異色一閃，上清雷訣第一次正式在戰鬥中出手，體內的那枚青蓮驟然一漲，生生將火玉般的命輪止在了懸空處！而他的眼中也宛如深淵一般，吞噬著迎面而來的劍氣。
「你不出手？」水畔的喇嘛遙遙看著秦臨川。
「易護法請過來看看。」
易天行準備說幾句什麼，被他一揮手強行止住。
「我佛宗向來講究出世，這一點首長清楚的很。今天他之所以見你一面，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趙老先生看著他，眼中宛若古井無波，忽而閃過一絲戲謔之色，「若只是為你加入六處一事，這麼大的陣勢似乎誇張了些。」
領導站起身來，將自己的夾克拉鏈拉好，臉上露出那種招牌式溫和的笑容，笑容里卻流露出一絲堅定的意味。
趙老先生將雙手放在老式沙發的厚重扶手上，緩緩說道：「如今的人間，除了極少數站在修行界巔峰的人物之外，其餘的修行者已經不足以動搖人類的秩序。而你……恰好擁有這種力量，或者說有擁有這種力量的可能性，所以理事會對於如何『安排』你，始終存在著不同意見。今天你過了這關，不代表以後就沒有麻煩……畢竟，所有人對於你的看法並不一樣，秦家對你有惜才之意，六處不足慮。但另一方勢力你曾經打過交道，應該知道他們的執著。」
「不是他。」
「好
人群中那人身形微微一頓，臉色一白，身旁的領導皺眉關切了幾句，只是隔得太遠，易天行正值心血潮湧，所以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不知這兩句話何解。字面上倒是蠻容易理解，易天行微微眯眼，心知這位佛宗的大人物要自己看這兩行字，定有深意。
「嗯。」
「那喇嘛呢？」
「少年今天戾氣太盛。」
得佛宗之力，他擺脫了自己隱隱最煩的事情，一顆道心輕偎佛輪，清靜無比，頓時回作了那個不在乎世間一切的佻脫少年模樣。
「回你的小書店后幫我裱一下。」
「是嗎？護法在寶通禪寺門口對老漢兒我的字似乎還贊過幾句。」趙老先生呵呵笑道：「怎麼如今卻又說一竅不通？莫非我這字只適合一竅不通之人欣賞？」
一入林中，狂風驟起，山谷內常青的樹葉被震的漫天飛舞，便在同一時間內，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向他發動了攻擊。
易天行早就答應了斌苦大師此事，此時聽著老先生又認真述了一遍，趕緊應了聲。
「不需要謝我。」趙老先生挪步往沙發，易天行趕緊扶著。
「原來終究是要靠拳頭講道理。」易天行比劃了一下自己並不大，反而顯得有些秀氣的拳頭，忽然想到面前這位老先生……難道他當上理事長也是靠自己的力量？
不管他們叫愛委會叫環保局還是什麼。
今天進六處大樓，易天行自然想到了當年這裏的主人，那個一直像孩子一樣天真笑著的小周周，心裡頭無由一陣煩悶暴躁。
易天行總覺得這喇嘛今天出現在六處大樓背後，是一件極蹊蹺的事情，不由心頭一動。
意味著什麼？這自然意味著以往一年只在佛門內部生效的「山門護法」身份，終於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國家的認可。
易天行一面在林子里收割著修士們的性命，一面在心底深處嘆息著：「小周周，我送他們下來陪你。」
「我的態度很明確，我需要你進入六處，來應對未知的危險。不過既然你找到趙會長出面，我自然不會勉強你。」
秦臨川微微一笑：「趙會長應該和你說清楚了。」
領導忽然笑了，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現代社會，每個人都必須在自己的領域內發揮作用，我能影響的範圍，或許只是這麼一小點地方。」
秦臨川微笑道：「是他們。」
……
「不錯。」
「保命吧。」易天行想了想。
小易朱在鄒蕾蕾溫暖的懷抱里，死死盯著六處那幢大樓，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那是因為他感受到了自己老爹心內的憤怒和殺氣。
易天行聳聳肩：「看樣子我還真是個天生惹麻煩的傢伙。」
「這些隱在暗處的人總認為自己是在做正確的事情，而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永遠不知道陰暗處的正確與我們在陽光下看到的正確並不一樣。」
「老虎搏兔，但老虎不會搏蟑螂。」
「這些，從來都是最複雜的事情。」趙老先生看著他：「斌苦大師將你的決心告訴了我，知道你決定不和這些事情沾一點干係，我也很欣慰，我們佛家子弟，便當持清靜觀。」
※※※
「宗教事務局有一
這位老人自然就是佛教協會會長，政協副主席，凌在六處上頭的那位神秘理事長，趙老先生。
秦臨川微微笑了笑：「這二十年裡，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的人，你是第一個。」
「琪兒應該把我的話帶給了你，愛委會已經改組。」秦臨川看著他的雙眼。
「我馬上要去參加一個會議，就不能陪你多說話了，要知道，我是很喜歡和年輕人交流的。」領導同志習慣於並不需要太多考慮聽眾的感受，便開始做總結陳詞。
「斌苦那老傢伙在電話里也常這麼說。」趙老先生哈哈大笑。
「最好不要。」秦臨川認真說道。
趙老先生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門外有警衛員前來攙扶：「老骨頭先走了，你們呆會兒又要打架，我可熬不住，你等我走遠了再下樓吧。」
這樣一個凡人居然凌於六處之上？
一直專心於筆硯之間的那位老人忽然說道，頭也沒抬。
趙老先生教他金剛怒，金剛怒容，須殺人鮮血為漆。
那秘書對趙老先生說道：「趙會長，首長有件事情想徵詢一下你的意見。」然後看了易天行一眼，湊到趙老先生耳旁輕聲說了幾句。
秘書面上露出為難神色，終於還是退門而出。
少年輕輕碾了幾步，秦臨川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雙手負于身後，與他並排行著。
易天行忍不住笑了起來，旋又斂聲靜意道：「大居士慢走。」
「我這一生，最盼兩件事情，一是萬民得安樂，二是國家得一統。」趙老先生說道：「前一椿事，自有領導們操勞，后一椿事，明年我準備從中促成佛指舍利的出巡，但此次出巡，隱隱感覺路途並不平安，到時，還要請護法勞心。」
所以他很痛恨這些伏擊自己的傢伙。
「吃了沒有？」
「神通有什麼用？」他輕輕拍打著老式沙發的扶手。
雙眉緊鎖，秦臨川不知道少年為什麼今天會如此暴戾。
「真他媽的複雜。」易天行搖了搖頭，一直盤旋在他心頭的那個疑問也終於得到了解釋。先前他一直疑惑，為什麼那位穿著夾克的大人物敢以千金之體，深入六處內部——這山谷里全是修行高手，若有人犯了失心瘋，驟一發難，還真是不知後果如何。
「古人云『士先器識而後文藝』，但求藝業之真善美，不必隨俗浮沉，與時俯仰，虛譽一時之得失，百世之下，自有定評耳。」趙老先生待墨跡干后，遞于易天行：「這段話是一位友人所言，我轉送與你。」
山谷中空無一人，無鳥鳴魚躍，只得青草閑花點綴著樹梢下的影子。易天行緩步走出小樓，神識微微探出，便知道這谷間還著許多人，許多頗有境界的高手，想到這點，他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那少年比傳說中的更加強大。」
仁波切，就是上師的意思，密法稱「上師是加持之根，守戒是成就之恨」。藏傳佛教認為，上師與諸佛、本尊的地位是一樣的，密教是上師與上師間代代相傳延續下來的，由一位具體的上師上溯仍然會與一位本尊相合。
趙老
……
趙老先生在一旁安靜旁觀，搖搖頭道：「少年人總是如此衝動。」
易天行嘿嘿笑道：「看樣子我對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重要了點。」
「保鏢。」
只是……自己出手就能阻止那個殺得興起的少年嗎？
「但如果老虎面對的是一個扛著火箭筒的兔子，老虎也有可能變成兔子的看門虎。」
「這就算完了？」他在心裏這樣問著自己。
「他修閉口禪。」
「哪有外力？」趙老先生微笑道：「人已經走了，外力自然也就如夢幻泡影，隨風而散。」
只留下目瞪口呆、不知所已的易天行還傻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相送。
「我知道你想什麼。」老先生呵呵笑道：「我是真沒有神通的人。」
兩人的功法遠遠地一觸即分。
林子里透著無比凄厲的殺氣，不時有渾身被血水浸透的修士被震出林外，砸在草地上，鮮血四濺。
易天行忽然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眼中驟然生起一層霧氣——人群之中，有人回頭——那人面相平常，身材不高，平平淡淡一回頭，一雙星目隔著數百米的距離與易天行對了一眼。
他起身，輕輕捲起趙老先生贈給自己的條幅，略想了想，很不雅地塞進了自己的褲腿裏面。
咯嗒一聲，腕骨碎裂。
「挺厲害的，和秦童兒的水準差不多。」易天行皺眉道：「肯定不是六處的人，想不到除了上三天之外，修行界還有如此高手。」
「秦叔叔好。」易天行這稱呼很有意思。
談話剛開始，似乎就要結束。先前引易天行進門的那個秘書輕步走了過來，附到領導耳旁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林子里看不見人影，但這兩位修行界最厲害的高手，自然知道其間隱藏著何等樣的危險。
……
易天行忽然想到剛才在屋內看見的那位喇嘛，眉頭一皺問道：「先前那位喇嘛？」
走到陽台上，從小樓第三層向下眺去，只見山谷中一片青草碎花，在這冬日里十分出奇。草地上，有一行人正向他來時相反的方向離去。
樹林上空，有幾柄仙劍正在飛舞。
陰風怒號，林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這題很艱險，易天行思考很久才試探著回答道：「感受？」
易天行如今早已將老祖宗傳的技法融會貫通，就算不使天火，這一身金剛鐵骨加上如鬼如魅的速度，再加上那兩門道訣，又豈是今天這些伏擊者能所應付的。
「事情很荒謬，但這也正是事實。」
「尊傳統以啟新風，先器識而後文藝。」
「我能不能殺人？」
「中國憲法明確規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中國有很多公民信教。我不信教，但我對宗教很感興趣，曾經閱讀過《聖經》、《古蘭經》、《金剛經》等宗教經典，也經常與國內宗教界領袖一起交談。」他對易天行說道：「在中國，無論信仰何種宗教，教徒都必須遵守國家的法律。如果說將來有人被扣押，那是因為他觸犯了法律，並非因為他信仰某種宗教。要知道，我也無權干涉司法獨立。」
他靜靜
「也不為錯，至少從今天起，你的身份就與以前不同了。」趙老先生靜靜道：「既然見了面，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嗯。」
易天行捂著心窩，臉色一白迅又一紅，回復了平常，他微微眯眼寒聲道：「高手。」
秦臨川盯著他：「你在此地，我自然不會出手。」
「也是大人物。」易天行漫不在乎地搖搖頭：「難怪可以與秦臨川對弈不亂。」
「今年多大了？」
「那人是誰？」
隨著這句話出口，他停住了腳步，前方是一片小樹林。
易天行知道這位老人家是在開玩笑，搖著頭笑了笑：「老人家莫來笑話我。」伸過頭去看案卷上的白紙，只見紙上寫著兩行字。
人已經走了，說的自然是剛才那位。
易天行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危險？天上的危險？」
道術林林總總，但用來殺人的攻擊型道術，左右不過是那麼幾種。借物，遁形，御劍，化身……
……
「也出乎我的意料。」
領導與小朋友之間的談話就這樣開始，就像是衚衕口的廁所旁邊偶爾撞見的兩個並不熟的鄰居。易天行坐在沙發上，餘光里見正在下棋的那二位似乎並不在意這邊在說些什麼。
過了會兒。
仙劍似乎受到某種看不見力量的阻礙，嗚嗚哀鳴著，振蕩著，終於頹然倒在了他的腳下。
上三天的當代門主，六處秦大處長的親爹，號稱修行界修為最高深的一個人……確實沒有誰敢像痞子一樣和他聊天。
「命有什麼用？」
人群之中，便是那位穿著夾克的領導。
「難不成現在改名字叫環保處了？」少年漫不在乎的嘲笑著，「這些人難道是傻子？居然會挑在這時候這地方來伏擊我。」
「秦童兒是我兒子，我的證詞有用嗎？」
易天行回頭歪著腦袋問道：「他們這算是擅自行動？」很明顯，林子里的高手針對是他，這批勢力就是先前趙老先生提過的，對如何「安排」自己有異議的那些人，那些以前叫做愛委會，如今不知道又是什麼部門的人。
小樓里的書房安靜無比，只有易天行的大腿與老式沙發布料摩擦的聲音，還有書案上羊毫與宣紙輕輕接觸的聲音。
「金剛，表佛性也。金剛乃眾寶之王，至堅至利，世界壞時，七寶俱壞，惟金剛寶伏藏秘密，不可破壞。」
遠處山間，隱隱有修士哀嚎的聲音傳來。
易天行合什：「受教。」
秦臨川苦笑了一下，他看出易天行今天的心緒尤為不寧，但萬萬沒料到他竟然存著殺人立威的念頭，驟然間已經斃了數人，他身為理事會的名譽會長，自然不會眼看著這種情境出現，畢竟此地是在六處大樓之後，如果愛委會那方死了太多的人，將來會很麻煩。
谷中有溪水，水面上飄著碎碎的花瓣，花瓣逐水而流，漸至低處窪成一淺潭，潭邊有位大喇嘛正卷著褲腿，將雙腳泡在冰涼的溪水中，遠遠望去，只見喇嘛臉上一片安寧，十分愜意。
「七十年前，崑崙集了道門，但總有些特立獨行的道家異人不會輕易縛手的。」趙老先生解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