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羅罡呆了一下，他抬頭看著黑漆漆的隧道頂，一盞盞幽暗的指示燈不斷的閃過。

羅罡出神的看著那些人，突然苦笑起來：「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除了軍隊制服以外的服飾了。不過，這裏的公民的服裝，和軍隊制服也差不多。唔，你家在哪裡？」

「原來這樣啊！」方文嗲聲嗲氣的叫了一聲，只覺自己都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眯起眼睛，微笑著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不住去地面？」

歌聲中，充滿了自由的氣息。沒有嚴格的等級系統，沒有嚴格的戒律規則，沒有嚴格的監視和監察。方文從這首歌里聽到了風的聲音。

「真想上地面去看看。」方文嘆息了一聲。

重新發動戰車，駕著戰車往前疾馳，方文隨口說道：「你羡慕啊？嫉妒啊？」

此時正是地下城的白天時光，高高的穹頂上幾個人造太陽正放出強烈的光和熱，大街上身穿灰色服裝的人正忙碌著。

羅罡拍了拍方文的腦袋，微笑道：「我們是很難去地面的。不過，你想要看到真正的地面世界，卻也有機會。等你實力再增強一點，你可以申請調去移民星的軍營。雖然危險了一些，但是那裡的環境～～～」

A＋級以上的公民，選民！方文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是不是變了許多？」方文低聲的問自己。

羅罡身體朝前一栽，一頭撞在了前方擋風玻璃上。他憤怒的罵了一句，揉了揉腦門，用力的拍打著方文的腦袋說道：「開車的時候小心點！尤其是開戰車的時候！你的軍規學到哪裡……那個……去了……」

方文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體內被強行封印的氣旋急速的旋轉著。這些沒有多少內力支持的氣旋旋轉著，不斷的朝著中心壓縮，有如黑洞一樣不斷的壓縮。當四周沒有風勁供他們吸收吐納的時候，他們開始吸收自身。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羅罡拍著方文的肩膀大笑道：「趕路，趕路！哈哈哈！你不急著去看你的父母么？哎，你們這些自然受孕的人哪！」他用力的搖了搖頭，大聲的感慨起來。

一道紅色的掃描光波照下，掃過了方文出示的證件，研究所的大門緩緩的敞開。

他低沉的說道：「地面啊？那是好地方。但是，那是A＋級以上的公民以及選民才能居住的地方。七層地下城市群，總人口超過六百億，怎麼可能住去地面？」

「呃！」羅罡的面色突然黯淡下來，他歪著腦袋看著車外一盞盞晃過去的指示燈，低聲咕噥了些什麼，但是方文沒聽清楚。

專供軍區基地使用的軍用隧道速度極快，只花了三個多小時，方文就趕回了他出生的城市。

有多久沒有觸摸到自然的風了？

筆直的隧道一直通向前方，兩側岩壁上一盞盞指示燈散發出幽幽的熒光。不多的幾輛戰車在隧道內疾馳，偶爾頭頂會傳來沉重的呼嘯聲，那是重型裝甲列車正在高處駛過。

再一次，方文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如此快。他居然是焦急的急不可待的想要見方寒和文秀秀了。

方文開著車，順著高架天橋朝前緩緩的行駛著。路上的民用車看到方文這輛戰車，都急忙讓開了道路，一路暢通無阻。

方文怔怔的看著前方筆直幽邃的隧道，一些沒有從肖白羽得到答案的問題，也許可以從羅罡這裏打聽到什麼？

一直都是那樣嚴肅、冷漠有如鋼板，一直都是那樣下手無情的鐵血戰士羅罡，居然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笑容。他輕輕的哼唱起一首優美的歌。

「可是，我們有這麼多強大的武器？」方文眨巴著眼睛，很天真的，很純潔的，很好奇的看著羅罡。

他豎起右手食指、大拇指，比劃了一個小指節出來：「殺傷力太大的武器不能使用。在城市裡，武器的使用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除非是圍剿某些過於危險的目標，否則大威力武器的使用是受限的。所以，才需要別動組的那些小傢伙。」

「軍部、各個軍區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們必須用武力維持社會的穩定。」羅罡一邊咀嚼著肉餅，一邊含糊的解釋著。

「有！」羅罡的回答很乾脆：「你年齡不到，還沒有學習世界通史的機會。等你到十八歲了，就能查閱一些史料。」

羅罡最後一句話越說越沒底氣。方文這四年多來，何嘗有人教過他軍規軍紀？

風，自然的風啊。

按照軍用電子地圖的指示，方文開車趕回了自己家所在的研究所。

「What？」方文尖叫起來！他雙手一哆嗦，戰車『颼』的一聲飄了出去，一頭撞在了隧道上。

好似有意，好似無意的，方文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問坐在他身旁抱著一塊大肉餅正在亂啃的羅罡道：「教官，我們有敵人么？」

羅罡有點失神，他喃喃自語道：「那裡的環境，可真好。」

羅罡看了方文一眼，點頭道：「可以！一千功績點，可以去地面休息一天。」

羅罡看著方文那一副天真、純潔、好奇的面孔，乖乖的說道：「在地下城，不能使用那些武器。你想把支撐這些城市群的岩層都轟碎么？」

「我們有敵人，非常強大的敵人。」

歌聲中，有陽光，有大海，有綠樹，有無窮的生命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