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動亂
第054章 水心潔的故事
數名弟子聞聲連忙張望，都嚇得傻掉了。
「若是修成妖仙，或許就不會這麼狼狽了吧。」龍狼自嘲道，他心裏還是充滿恨意，但卻再也提不起勁報仇了，看著滿地狼藉，龍狼苦笑一聲，也不知死了幾人，自己這仙規犯的可太冤枉了。
「然而，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在惜這身修為。」
「什麼？」林小天猛的一顫，不可思議的問道：「那你為何——為何會做了他的師娘？」
眾人一愣，連忙圍攏過去，紛紛低頭嗅了幾下，忍不住發出讚歎聲，只有四個人的臉色在瞬間變了。
「你該知道我和靖兒的事吧。」水心潔問道，林小天尷尬了半天也沒有回答，他卻是早就知道了，水心潔也不等他答，自顧自的又往下說去。
楚傑嘆息一聲道：「若是師娘發起脾氣來，一拳揍暈了小天就好了，嘖嘖，她始終是大師兄的人。」
「你說，再見到師娘時，我們該叫她什麼呢？師娘？師嫂？」楚傑調笑道，眼中卻閃出几絲無奈。
這四人都是經歷過魔界入侵的人，見識也比其他的弟子廣些，一個無比陰毒的咒法名字浮現在心頭——蝕魂魅咒。
雲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他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了，看著一片狼藉的廢墟，無力感頓時充滿心頭。
林小天苦笑一聲，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將身旁的幾塊大石圍攏過來，又道：「師娘，你往洞里走深些，我始終不知還能撐多久。」
雲蒼殿眾位弟子漸行漸遠，楚傑和東方傲卻走在最後，許是想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同時湧出幾種感覺，憤怒，憎恨，當然更多的還是無奈，深深的無奈感。
「等我們明白之後，卻為時已晚，師徒之禮已成，就算改也來不及了。」
東方傲一句話都不說，轉頭就走，楚傑則強行把陸陽拉走，又命令弟子們跟上，眾人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反對，只是紛紛猶豫的望了望雲靖，卻見他眼中的神色非常之古怪。
楚傑鄙夷的撇了撇嘴，拍著他的肩膀道：「你都知道的事，難道我會不知道？這事連清雲都知道，只是他們都很守禮，也就無意外傳了。」
林小天乾笑了幾聲，方才這一下撞擊徹底將他震醒，腦中的狂暴蕩然無存，他也學著水心潔的樣子打坐，用真元力保持神志清醒。
林小天一顫，這事怕是整個雲蒼殿都無一人知道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水心潔心中的苦楚，面色也陰沉了下來。
龍狼陰森著連掃視下方，長長的噓出一口氣，輕輕揮了揮手，一個金黃色的小塔從廢墟中飛出，直直的落在他的手上。
陸陽的身子顫了顫，咬著唇沒有說話，他明白東方傲的意思，這洞里的事絕不可讓他這外人插足的。
龍狼隨手將昊天塔拋還給雲靖，雲靖立刻一愣，卻聽他又道：「算了，不打了。」他本就是想捉弄下這些修真者，卻沒想到會鬧成這個地步。
「他什麼也沒說，只讓我自己決定，但我知道，
雲靖狠狠的噴出一口鮮血，盡量不要讓自己暈過去，他身上被爆炸力割傷了數處，早已血肉模糊，卻還是強忍著劇痛抬頭望去，卻立刻發出一聲驚呼。
雲靖，東方傲，楚傑，陸陽，這四人同時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是血霧留下的香味，雖然咒法效果已經消失，這奇異的味道卻被巨石壓著無法散去。
雲靖嗅著洞穴之中殘餘的香味，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他只覺得心口壓抑的想要去死，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看重的小師弟，然而這結果卻讓他無法接受。
「我們守禮，從未做出苟且之事，總是收著那師徒的名分不敢逾越，只覺得心中有對方就可以，一生一世這般愛著對方就行了。」
東方傲皺著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小天的修為——實在太差了。」
怕是只有雲靖才能知曉，他們始終是一對，就算到死也會是一對，自己又算的上是什麼？
水心潔被林小天一連串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心中不僅莞爾，卻怎也不敢笑出來，生怕再刺激到他。
楚傑一震，隨即也反應過來，這其中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懂，只是不想去面對而已。
兩人就這麼坐著，卻再也不敢看一眼彼此，林小天甚至轉頭去望著一塊大石，心中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你說大師兄會不會幹掉小天啊。」楚傑苦笑道。
「當時我們也不懂，傻乎乎的便答應了，卻怎知發展成這樣。」
雲靖咬著唇沒有說話，身後的東方
雲靖緊緊鎖著眉，點了點頭道：「好！」
雲靖祭出水鏡，拚命的搜集一切血霧留下的異香，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血咒。
雲靖深深吸了口氣，嘆息一聲就躍進洞去，希望看到的不是讓他抓狂的一幕。
散仙實在是太強大了，就算有昊天塔，沒有大乘期的實力也無法抗衡散仙的，境界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後來師尊命我嫁給師兄水玄生，我雖愛極了靖兒，卻害怕受那剝離元嬰之苦，怕失去這一身的修為，便答應了。」
「不會再見她了，無論結局怎樣，我們都永不會再見到她了。」東方傲苦笑道。
隨著雷月兒搬開一塊巨石，一個黑乎乎的洞穴露了出來，洞穴中傳出一絲奇異的香味，她立刻皺了皺眉道：「什麼味道，這般的香？」
「昊天塔嗎？真的很強呢。」龍狼猛地咳了幾聲，口中卻沒有鮮血噴出，他早已在天劫中失去肉身，散仙之體說白了就是等同於魂體的存在，又如何還有鮮血。
石城早已成為廢墟，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呻吟聲響起，幾名弟子掙扎著從石堆中爬出，開始呼喚彼此的同伴。
水心潔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抹讚賞，道了聲多謝便轉身離去。
他一把將唐小玉昏迷的身子撈起，所剩不多的真元力又分出一絲注入胖子的體內，胖子輕哼一聲，原本痛苦的表情立刻舒緩了一些。
東方傲無言以對，深深的嘆息一聲朝前走去。
龍狼也懶
水心潔面色一紅，眼中射出一絲凄苦之色，自嘲道：「水園的師娘是處子之身，這是不是一件很諷刺的事？」
東方傲立刻撇了撇嘴道：「不會！」
林小天痴痴的看著她，心中早已生不出半點褻瀆之心，他黯然的低下頭去，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師娘以前的那般嬉鬧都是裝出來的，她心中真正的苦悶又有何人知曉呢？
水心潔苦笑道：「師傅他老人家見我乖巧伶俐，又根骨極佳，就破例收了關門弟子，雲靖則拜了我夫君水玄生為師。」
林小天被這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水心潔卻也不理會，自顧自的說著，眼中的哀傷顯而易見，一雙美眸中隱隱流出淚來。
一個疑惑在他腦中浮現，他竟不由得呢喃出聲來，「處子之身？」說著卻立刻捂住了嘴，卻已經晚了。
林小天尷尬的撓著頭，口中連忙否定，心裏卻打起了鼓，難道那個沒見過面的師尊不能行周公之禮？難道他不舉？
「是大師兄不捨得幹掉小天，還是小天克制的住那蝕魂魅咒？」楚傑依舊按捺不住的發問道。
東方傲突然站起身來，說道：「受傷的師弟太多，我們先送大家回去吧，大師兄你一人下去救援可行？」
東方傲憤怒的跺了跺腳，卻沒有追去，他和龍狼的實力差距早已看的清楚，真元力也早已耗盡，卻是憑藉著一股怒氣支撐到現在。
雲靖顫抖著手祭出水鏡術，一絲若有若無的真元力浮現在鏡上，他臉色立時露出喜色，同時卻又黯然的低下頭去。
東方傲突然停住腳步，訝然道：「你也知道？」
「你師傅走的早，我便守寡多年，本想藉著裝瘋賣傻去忘卻痛苦，卻怎也無法做到，便又再和靖兒一起了。」
廢墟下的弟子已經盡數救出，爆炸的威力雖然，但眾人有昊天塔防禦，又有幾名師兄在前面保護，死亡人數極少，只有三名水園新晉弟子被巨石砸死，火園還都平安，只有唐小玉徹底被廢了。
「不怪你師傅。」水心潔彷彿看穿了林小天的心思，喃喃道：「我們成親的當天晚上，魔界就入侵了，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一句話不說就去了，不過——就再也沒回來。」
雲靖將唐小玉丟還給雷月兒道：「好好待他罷，雖然丑了點，但願意為你而死的男人並不多。」其實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雷月兒長得也未必就很美。
「快些救人吧。」雲靖黯然道，說著將昊天塔收入懷中，又把一塊巨石一腳踢飛，下面露出了三個身影，正是東方笑和雷月兒，還有懷中抱著的唐小玉。
宮殿的廢墟上，此刻血霧早已飄散，眾人紛紛埋頭搬開石塊，面上都是一陣凄然，水心潔和林小天生還的幾率實在太低了。
「我和靖兒是一個村裡的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雲蒼殿修真，一起進了這水園。」水心潔淡淡道。
龍狼，這個屹立在修真界頂端的散仙，竟然面對昊天塔的全力一擊依舊安然，緩緩漂浮在空中，雖然衣衫早已破裂，仙體也破損多處，卻依然強撐不倒。
女孩連忙接住唐小玉，茫然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是否明白了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