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漂泊
第083章 各奔前程
一聲嘆息從屋后響起，林小天的身影慢慢浮現，他死死的咬著唇，強忍住沒有去追。
他對著遠處的雲蒼殿連連大吼，像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又像是對過去一切的緬懷。
「血咒嗎，我終有一日會幫你解開的。」林小天喃喃道。
東方笑氣的冷哼一聲，也不強辯，一轉身又去找酒了，竟是抱著罈子喝。
「也或許——或許是妾侍。」韓倩雪面色凄苦的說道，林小天從未給她承諾，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麼。
「我想報仇！」楚傑眯著眼睛說道：「我在考慮要不要去幽玄谷。」
「小雪只是個凡人人，這樣分別對她最好，跟著我太危險了。」林小天搖頭苦嘆，雲蒼殿終會來追殺他的，他連能活到何時都不知，又怎能帶著韓倩雪。
「你們有何打算。」東方傲淡淡的說道，一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酒味甘甜，但到了口中他卻覺得絲絲苦澀。
「你認識小天哥？」韓倩雪一震，臉上立時露出了期盼之色，顫聲道：「我叫韓倩雪，是他的——是他的妻子。」
「那夜的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林小天聲音沙啞的說道：「你若是遇到喜歡的人，就嫁了，莫要傻傻的等我。」
「他們毀了師娘和師兄，小天也差點死了，難道我還不能報仇？」楚傑忿忿道。
「你小心些，莫要再被那些人捉去。」
一處酒肆中，四個人正在喝酒，店家早已逃掉了，這一壇一壇的美酒卻是無需再花錢了。
楚傑冷哼一聲，也不再說話，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又過了許久，東方傲問道：「清雲呢，你有什麼打算。」
「開個玩笑，我和
東方笑說著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轉身疾奔而去。
「好。」宋清雲點了點頭，目送他而去。
林小天一怔，轉過身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蛇女，她身上的傷勢並未複原，臉色也是蒼白一片，眉宇間更是顯出一絲憂鬱。
「不要！」韓倩雪嘶吼出聲，猛的一拽大門，門卻應聲而開，然而外面卻已空空蕩蕩。
「姑娘究竟在找何人？在下或許可以幫上忙。」宋清雲扶著女孩走到一處屋檐下，柔聲問道。
「若是不麻煩，就幫幫他們，他們與我也算有一段緣分。」
楚傑也不客氣，他是身無分文的，一把就抓去幾張塞到兜里。東方傲卻沒有拿，東方家並不缺錢。
宋清雲一愣，詫異道：「姑娘是何人，為何要找小天？」
「這樣真的可以嗎？她愛極了你呢。」苒桑榆幽幽的說道。
「我也走了。」楚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道：「見到小天，幫我問個好，我若見了也是一樣。」
韓倩雪猛的撲到門邊，伸手就去拉門，卻沒有拉動。
「莫要說偷這麼難聽嘛，我在雲蒼殿本就有不少銀子，這次就把他們欠我的全拿了，順便幫小天的那份也拿了，只是沒告訴他們而已。」宋清雲微笑道。
「嘿，偷出來的？」楚傑奸笑道。
門內傳出一聲驚呼，女孩彷彿撞到了什麼東西，隨後是驚喜萬分的呼聲：「小天哥？」
這是離開時青凝的話。
雨越下越大，女孩的身影漸漸模糊
山谷中有一處村莊，叫香山村，是個樸實寧靜的所在，那裡有他的責任。
東方傲嘆了口氣，他說不出反駁楚傑的話，雖然從心底里討厭幽玄谷，但卻不知如何勸解，只是嘆息道：「你若真想去，我也隨你，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好兄弟。」
宋清雲微微一笑，說道：「我帶你去找林小天。」
「姑娘？你怎麼了？」宋清雲急忙問道。
「我找林小天。」韓倩雪努力的甩了甩頭，想維持一絲清明，腦中卻還是渾沌一片。
「是又怎樣！」楚傑眉毛一挑道：「幽玄谷至少比雲蒼殿有人情味，他們至少沒有那般不合情理的規矩，又懂得重視人才，若是師娘和大師兄在幽玄谷，就絕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宋清雲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問道：「妻子？」
「什麼？」東方傲猛站起身，鐵青著臉道：「你想去幫幽玄谷？你要反叛雲蒼殿嗎？」
「若有一日，我也幫不上你了，你可會這般的拋下我而去。」苒桑榆幽幽的問道。
宋清雲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也不說話，他性格本就不喜多言的。
「拿幾張去？反正我花不掉。」宋清雲笑道。
「為何？小天哥你進來說呀？為何我拉不開門？」女孩驚惶道，她盼了這許久才等到心上人的歸來，又怎肯隔門相談。
一絲怒意漸漸湧起，宋清雲剛想呵斥，卻發現眼前那人身子歪了歪竟欲跌倒，他連忙上前扶住，卻發現是個女子。
空中幾聲悶雷響起，隱隱快要下雨了，韓倩雪茫然的望著遠處，心中痛若刀絞，她猛的一咬唇，發足朝村外奔去
林小天皺了皺眉，聲音盡量緩和道：「這裏很好，你在這處生活我很放心，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也很危險，應該——不會回來了。」
「小雪，對不起，忘了我罷。」林小天顫聲道，眼角忍不住滑落了幾滴淚珠。
「去何處？何時回來？你不帶我去？」韓倩雪一連問了數句，聲音已帶著几絲顫抖。
「你要作甚？」韓倩雪驚道。
苒桑榆問的這句話他並沒有答案，不過，林小天同樣也不會希望苒桑榆為他冒險，即使他知道這蛇女對他已有感情了。
林小天並沒有直接往北，卻是往一座山谷中走去。
「我也不知，四處溜達著吧，若是發現什麼好去處，就安安穩穩的過些日子，你們不用擔心我，我錢多的是。」說著，調侃似得從懷中掏出一大疊銀票朝兩人揮了揮。
女孩也不知在雨中奔了多久，身子早已濕透，神志也模糊不清，柔軟的身軀竟隱隱有些發燙。
巷口，一個嬌小的身影猛的撞了過來，雨中本就難以視物，宋清雲又喝了酒，這人跑的極快，他竟沒有躲開，直被撞的一個踉蹌。
她知道，她這般是追不上林小天的，然而若是不追，她就徹底失去這個人了。
「你莫要開門了，我就這麼說吧。」林小天顫聲道，他的手緊緊按在門上，一股真元力牢牢將那門吸住，韓倩雪又如何拉的開。
「好！」林小天點頭答應，青凝無論說什麼他都會答應，就算讓他去死。
東方傲一怔，陰沉著臉又坐了回去，半晌也沒有說話
「你現在無安身之處，就去北方找七夜族吧，說出我的名字，他們會照顧你。」
一座小屋前，林小天已沉思許久，卻始終不敢敲門，屋中不時的傳出幾聲沙沙響聲，似乎是掃帚劃過地面的聲音，裏面顯然是有人的。
「你我還算是雲蒼殿的人嗎？你還會回雲蒼殿嗎？少逗我笑了。」楚傑一把將酒杯砸在地上，怒吼道，聲音中滿是不甘。
「小天哥，別走，求你。」女孩低聲嘟囔著，強撐著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之人並不是要找的，驚呼一聲就將宋清雲推開，卻身子軟軟的又差點摔倒。
天上正下著大雨，整個街道白茫茫的一片，宋清雲也不帶雨具，任由那雨水淋在身上，刺骨的寒意激的他酒意也醒了幾分，心中的哀傷再次浮現。
酒過三巡，東方傲也有了些醉意，站起身道：「先走了，以後若是有事，就去東方家找我，能幫上的一定幫。」說著就朝東方笑揮了揮手，自顧自的去了。
宋清雲自從上了雲蒼殿，就從未離開過，即使下山也僅是在鎮上的店鋪里制器，如今卻是第一次離去，也是永遠的離去。
楚傑哈哈大笑，東方傲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
「我不想回去，我想去找小天！」回答的卻是東方笑，他已喝了不少，眼中已漸漸迷離，語氣卻極為堅定。
「這小子不錯，就是太懶散了。」楚傑調侃道，他是最喜歡這種夠義氣的小傢伙，修為怎樣卻不在乎。
「什麼話？」韓倩雪問道，女孩極為的聰明，單憑林小天的語氣就知道不對，她心中隱隱
宋清雲一直在微笑著喝酒，對任何人的話都處變不驚，就連楚傑說去幽玄谷也只是淡淡一笑。
林小天痴痴的看著她的背影，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緊隨而去。
雲蒼鎮，還是空無一人，雖然幽玄谷已經撤走，但這些凡人卻不敢立刻回來，有些隱在山中，有些則搬去了鄰鎮，偌大個鎮子死氣沉沉的。
「可以，修為高過我就能去。」東方傲冷笑道，他卻也不是故意刁難，林小天將面臨著什麼他很清楚，東方笑的修為去找他根本幫不上忙，反而會拖累他。
一絲絲失落伴隨著惆悵在腦中揮之不去，宋清雲嘆了口氣，緩緩的朝鎮外走去。
「小天哥！」韓倩雪衝出大門，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卻沒有任何人回答。
「我要走了。」林小天輕聲道。
「小雪。」林小天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他就算要走，也得有個交代的。
東方笑跟著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雙眼通紅的朝著兩人說道：「若是見著小天，幫我帶句對不起，我現在是個廢物，沒本事幫他，但終有一天我東方笑也會成為絕頂高手，到那時就算為他林小天去死，我也絕不皺眉。」
「不——你開門，小天哥你開門。」女孩驚得拚命拽門，但她又如何扯的開真元力封鎖的大門。
「但幽玄谷是雲蒼殿的敵人！」東方傲森然道。
宋清雲無語半晌，突然轉身將女孩背起，直往一處客棧行去。
「不進去了，我只是說幾句話。」林小天苦嘆道。
「不要！」韓倩雪已經淚流滿面，直哭的坐在了地上，手中還是死死的抓著門縫，哀求道：「小天哥，求你讓我看你一眼，你莫要走，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