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漂泊
第110章 誰之過
林小天陰冷的說著，他並不想殺了這老頭，卻也不願看著他自持偉大濫殺無辜，做錯了事卻全部推給別人。
夜茹聽得七夜齊會就是一愣，再聽到夜靈芸先走了就更驚訝了，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怒道：「誰讓你們放她走的！難道不知這小妮子多麻煩嗎！」
「累了。」一隻小手伸了過來，苒桑榆輕輕靠在林小天的肩上，她並不是撒嬌，只是想用心中的柔情去融化他的悲傷。
「咦？修真者？」女孩詫異道，隨之飛快的揮了幾下手，急速的朝一處雪堆奔去，她本就皮膚雪白，又身著一襲白裙，在雪地中根本無法發現。
「哈——」林小天忍不住噴出笑來，直笑的在地上打跌，半晌才一翻白眼道：「反正我話說過了，你愛殺不殺。」
女孩生的極美，銀色的長發垂落兩肩，隱隱露出一段嫩滑的脖頸，皮膚白的幾近透明，甚至比她懷中的雪兔也要潔白幾分，連白雪都暗自失色，一雙宛若星辰的淡藍色眸子，修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隨著臉上的笑意漸濃，那嬌俏的小鼻子也微微蹙起，說不出的嬌憨可愛，薄薄的櫻唇就像是兩片玫瑰花瓣，為整張俏臉增添了動人心魄的色彩。
炎紫陽徹底呆住了，林小天說的話他一句都無法反駁，雖然他可以狡辯，雖然他可以強詞奪理，但眼前卻是血一般的事實，滿地鮮血將老頭的信念徹底毀掉，整個身體都顫抖個不停。
大雪紛飛，幾隻鳥兒迎著風雪俏聲吟唱，一位宛如仙子的女孩在雪地中喜笑顏開，兩隻可愛的雪兔席身相伴，構成了這世上最為精美的畫卷。
女
一記深吻印在蛇女的額頭，林小天柔聲道：「可好些了？可要我背著你走？」
林小天腰間掛著一隻精美的小盒，裏面放著的卻是……
「不好，你抱著佳兒吧……」蛇女顫聲道。
「你——殺了我吧。」炎紫陽黯然道，這是他第三次讓林小天殺他了，然而這次卻是真的不願再活著了，內疚感已將這老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庄雨婷咯咯直笑，突然伸出手，一道電茫從手心裏爆出，以迅雷之勢突然刺入了炎紫陽的丹田之中，女孩嬌笑道：「嘿嘿，我把你的修為廢了，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嘛！」
林小天見炎紫陽不答，又轉身看向雷月兒，沉聲道：「還有你，女人，你若是有你父親一半的胸懷，你就絕對不至弄成現在這種狀況。」
「唔——我想了個辦法，既不殺了你，又不會讓你再和幽玄谷做對，小傢伙雖然會生氣，卻又拿不到我的把柄，你說可好？」
「死老鬼，那小傢伙不讓我殺你呢，但我又不甘心，怎麼辦呢？」庄雨婷突然蹲下身來，一臉古怪的盯著炎紫陽。
苒桑榆喘著粗氣，目視林小天一步步走了過來。
「就這般放了？」庄雨婷不忿道：「你不殺我殺！」她可是好難得才將老頭子徹底打敗，若是放虎歸山怕又是幽玄谷的一大勁敵。
林小天直覺的心口一熱，微微一笑道：「快些走吧，也不知何
「也虧你是個掌園，說了這許多，竟沒有一件說的對。」林小天一臉古怪的笑道。
「或許是來抓你呢。」一個聲音響起，女孩一愣，猛地抬頭望天，卻立刻就嚇傻了。
「死小鬼，居然這麼拽！」庄雨婷怒道，不過心中對林小天的讚賞卻不由得多了一分，若林小天是個徹底的飯桶，這般對她怕是早被殺了，然而小傢伙越是這樣，她就越想為幽玄谷收個得利助手。
「隨你，我打不過你，也阻止不了你，不過你若再殺他們一人，我勢必殺盡幽玄谷所有的人。嘿，當然你也可以將我殺了，那就一了百了咯。」林小天笑道。
空中的景物似乎有些輕微的波動，隨即又立刻恢複原狀，鳥兒和兔兒們都沒有注意到，女孩卻發現了。
他方才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力量，不過很微弱，也很模糊，而且竟有兩股。
夜茹連吸了幾口粗氣，恨聲道：「這死丫頭，你們快些組織人去追，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就等著陪葬吧！」
蛇女連番大戰，早已遍體鱗傷，雖然外傷已好的大半，但元嬰的損耗卻沒那麼快好，若是再傷怕是連修為都要受些影響了。
隨著一陣真元力暴起，庄雨婷的小手猛然一捏，一聲凄厲的慘嚎聲從炎紫陽口中發出，他再也受不住這連串的打擊，猛地暈厥了過去。
然而來人卻不是夜靈芸，而是一名七夜族的男子，他緊走幾步到了夜茹後面，躬身道：「族長，族中來了消息，七夜齊會的時間提早了，就在三日後，靈芸小姐讓屬下來通知您，她已先走一
庄雨佳冷哼一聲，軒轅劍陡然暴起，兩道金茫立刻將兩人逼退下去，她卻也不追擊，只是用劍架在了炎紫陽的肩上。
庄雨婷一愕，皺眉道：「那你入我幽玄谷，我就放過他們。」
林小天和苒桑榆在雪地中緩步行來，風雪自他們一尺開外就被一面虛無的牆壁所阻隔，迅速化去，兩人在冰天雪地中竟一絲雪花都沒有沾染到。
小兔見她不走了，有些猶豫的張望了片刻，竟又跑了回來，其中一隻一下跳進女孩的懷中，用那雪白的毛髮使勁蹭了幾下，惹得女孩咯咯直笑。
那男子苦笑了幾聲道：「族長又不是不知靈芸小姐的脾氣，我們又如何攔得住。」
雪地中空無一人，只有幾隻鳥兒盤旋在一處雪堆旁啼叫著，林小天納悶的聳了聳鼻子，詫異道：「奇了怪了，難道靈識出錯了？」
它們的後面，一個氣喘吁吁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嬌嗔道：「你們慢些嘛，我都追不上了。」說著，她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揉起了已有些酸痛的腿肚。
說完，女人擰身躍起，竟從那高崖之上直飄下去，只留下一臉鬱悶的男子站在崖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撲到崖邊大吼道：「族長——在玄冰湖，七夜齊會在玄冰湖！」
「你說你沒錯，那今日算什麼？全是我的錯？若非你一意孤行追我自此，若非你老眼昏花偏要濫殺無辜，若非你自持修為高強視敵不明，非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火園就根本不會是這樣，所以，炎紫陽——是你毀了火園！」
「我沒有錯！你殺害同門，與妖孽為伍，與魔族為伍，與敵人勾結
他們還是沒有能將幽佳帶回來，凝冰城距離這雪山實在太遠，這些日子林小天耗盡真元力也無法保住女孩的身子。
庄雨婷一跺腳，她是真的拿這小傢伙沒辦法，只得恨聲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拒絕我的機會了，倒時若還不答應，我必會殺了你！」
「長老或護法，那人開的條件似乎還不夠呢。」庄雨佳看著林小天的遠去的方向沉吟道：「這小傢伙就算做副掌教也不會屈才的。」
林小天點了點頭，猛的抽了下鼻子，強忍住即將流下的淚水，攙著苒桑榆緩緩走了過去，一把將女孩的屍體抱在懷中，那小身子已是冰的刺骨。
林小天再次哈哈大笑，他突然坐了下來，一副很有趣的模樣盯著炎紫陽，笑道：「你答我幾個問題；一，若你不來追我，我可會殺上雲蒼殿去毀你火園？二，不是你逼迫，我可會和幽玄谷聯手保命？三，若你不下令殺佳兒，我可會殺你愛徒？」
林小天嘆息一聲，繼續朝前走去，冷不丁好像發現了一處不對，疑惑的張望了起來。
雪山之巔，夜茹已滿面凄苦，連續一月的不眠不休，讓身為修真者的她也有些吃不消，身子在雪地中直打顫。
老頭悶哼一聲，猛地抬起頭來，神色驚恐的看著庄雨婷，那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形象可怖的魔物。
雪白的大地上，兩隻小兔疾奔而過，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細碎的腳印，但它們每跑幾步就停下片刻，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幾隻鳥兒仙啼繚繞，在空中盤旋飛舞，時不時的朝後面鳴叫幾聲。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夜茹輕聲問
雷月兒肩膀鮮血模糊，身上和腿上也是劍傷無數，咬著唇一句不答。
林小天走後又過了許久，一個小女孩才緩緩從雪堆後面爬了出來，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處吐了吐小舌頭，咯咯的笑了幾聲道：「想發現我才沒那麼容易呢，卻不知修真者來此處作甚。」
「嗯。」苒桑榆溫順的答了一句，又將小臉蹭進他的胸口，便安靜的睡去了。
「七夜族究竟要如何是好，我到底該怎麼做！」女人的心早已糾成了一團。
「走，我們送她回家。」林小天強笑著，再也不看眾人，緩緩朝北方走去。
林小天慘然一笑，起身道：「免了，我才不願意再背個弒師的罪名，雖然這些罪都是隨你們亂說的，但我林小天自問對得起良心，有些事卻是不願做的！」
老頭早已喪失了鬥志，一言不發的枯坐在那裡，唐小玉和方明傑卻一臉驚惶，一左一右的護住老頭。
「佳兒並非魔族，至於桑榆，是仙人將她封印在我手中，我和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至於幽玄谷，哈，若非你逼，我會為了保命和她們聯手嗎？殺害同門？若非你們殺我師娘師兄，我又豈會在雲蒼殿出手？難道我活膩歪了？」
「她還是沒有來，一月了，還是沒有來啊。」夜茹哀嘆道，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然而庄雨婷卻在笑，笑的嬌憨可愛，彷彿是在做一件極有趣的事，面龐上也閃爍出興奮和享受的神情。
「好，我抱著你。」林小天強笑一聲，將蛇女懶腰抱起，苒桑榆順勢縮了縮身子，整個人擠入了他的胸膛之中，一口熱氣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