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漂泊
第115章 龍紫虛的賭局
林小天身子一僵，抬起頭來想要解釋什麼，苒桑榆卻猛然出手了。
「小傢伙，想做就去做吧，雖然老頭子什麼也幫不了你，卻不會阻止你。」龍紫虛沉聲道：「盡你所有的力量，去改變這世間的不公和不平罷。」
「老頭子！那法則究竟有何用？為何不廢掉！」林小天突然抬起頭，咬牙道：「太多地方不合情理，那東西根本就是仙界用來管束和壓制修真界的！」
對於林小天，他惋惜較多，但對於水心潔和雲靖，他是從心底里覺得虧欠的，當初他也看出這兩個孩子彼此感情不錯，但他那時極看重水玄生和風天揚，就存了私心……
林小天身子立刻一顫，龍紫虛是雲蒼殿除了水心潔外他最為親近的長輩，原本有無數的話想說，卻被老人這一句逼的再也無法張口，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七夜族分為七個部落，從第一夜一直延伸到第七夜，正好符合他們主人七夜的名字。
砰，苒桑榆被轟的翻了個跟頭，小臉已煞白無色，龍紫虛留情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苒桑榆，那力量也只用了一絲而已。
夜靈芸卻根本不聽他的，驚惶的四處張望，面上也浮現了恐懼之色。
因為龍紫虛的反擊將是她無法承受的。
「姐姐姐姐，我也要背背。」夜靈芸嘟著嘴撒嬌道。
不過若不說服七夜族離開雪山，林小天就沒法幫他們了，頂多隻能讓鄰近的雪霜國對他們好些，禁制捕捉七夜族做奴子，但這卻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嘆息聲響起，龍紫虛的面色也漸漸舒緩了一些，小傢伙並沒變壞，還是以前那個林小天，他只是看眼神就能分辨的出，然而……
苒桑榆卻已經發現不對
那強大竟然不弱與散仙，是凌駕于整個修真界以上的存在。
龍紫虛一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道：「我明白，但又能如何，那是仙界定下的法則，豈是我們可以隨意改變的。」
龍紫虛長長的嘆息一聲，終還是點了點頭。
一臉苦逼的鑽出冰洞，龍狼又搜尋了一番，朝著下一處雪山飛去。
「我——我不知道啊。」林小天都蒙了，他猛的反應過來，是庄氏姐妹做的，他開始後悔走的那麼早了，應該看著炎紫陽離開之後再走的。
「累了。」苒桑榆撒嬌道。
他雖然閑的無聊，卻並沒有出手的打算，因為他沒有把握，自己雖然是散仙了，但這傢伙竟完全不弱與他。
林小天一愣，驚訝道：「為何？二師伯他為何會成了廢人？」
「師祖！」林小天咬著牙磕了幾個頭，他萬也想不到龍紫虛會來找他。
林小天點了點頭，這也不能怪別人，七夜族這麼多年來，受盡了壓迫和殘殺，就憑自己一面之辭怕也很難說服他們，還得好好想一番的。
「你不知道？」老頭的眼神猛一眯，兩道電茫射出。
轟的一聲，一團白光射至，整個雪地暴了開來，雪花四散飛舞，地面都凹陷了下去，冰雪中一道身影浮現出來，那強勁的氣勢刺激的三人都無法睜眼。
「原來那仙人叫青凝。」龍紫虛沉吟道，既然是仙人讓林小天去做的，那苒桑榆和夜靈芸的事他就不好過問了。
一路上夜靈芸除了玩耍外，也將七夜族的情況介紹了一些給兩人。
夜靈芸一愣，BIU的一下蹦起多高，驚訝道：
她記憶中也只有青凝可與之相比，但青凝卻是仙人啊！
林小天在沉思著，夜靈芸卻嘰嘰喳喳的問了起來，大多是問苒桑榆關於凡人界的事，關於大城鎮的事。
「是我的錯，我……」林小天悲嘆一聲，話已說不下去了。
於是——林小天只得在背上又加了一個人，他背著苒桑榆，苒桑榆背著夜靈芸，三人竟玩起了疊羅漢。
兩人一坐一跪，就這麼在雪地中說了起來，苒桑榆和夜靈芸想過來，卻怎也無法靠近老人，一靠近，那真元力就壓迫的兩人想吐血。
龍紫虛說著，突然盤膝坐了下來，面上的表情重新恢復平淡，漸漸又回到了那個和藹可親的老頭模樣。
兩人順著那方向看了看，林小天還疑惑道：「哪呢？」
一道仙氣破入冰雪，龍狼整個人鑽了進去，隨著陽光的折射進入，一大片冰晶爆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看的他眼中一喜。
林小天無奈，只得背著她走，對於夜靈芸不樂意飛的事，他是諸多怨言的，硬是把只需幾個時辰的路程延長到了數日。
商量什麼夜靈芸就沒說了，估計小丫頭也根本沒在意，在她眼中那聚會就是幾個老傢伙聚在一起喝酒打屁聊家常而已。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那些冰晶雖然美到了極致，強度卻不盡如人意，連仙靈之氣都無法支撐就化為了片片冰茫。
龍紫虛雙眼頓時一滯，顫抖著將兩人的元神
林小天動都沒動，也沒救苒桑榆，他知道老頭想殺他們實在太簡單了，根本就無法反抗的，一旁的夜靈芸早已嚇的傻了，女孩整個人蜷縮在雪地中，她雖不知道龍紫虛的實力，但那無上的威勢比起龍狼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妖鐮夾雜著幾許電茫射出，苒桑榆並沒有全力出手，她只是藉著這攻擊來舒緩下壓力，她留了下大半的妖氣，卻是用來自保。
「我知道，我知道啊，我對不起心潔，對不起靖兒，都是我的錯。」老頭將元神緊緊捧在心口，心裏已在滴血。
龍紫虛痴痴的看著林小天，發現這小子像極了年輕時的他，那份膽識，那份隨性，那份狂傲。
林小天愣住了，他以為龍紫虛就算不殺他，也會將他押回雲蒼殿，但結果卻是這樣。
老頭一揮手，苒桑榆和夜靈芸一起飛了出去，砰砰兩聲落進雪堆，竟飛出去數十丈之遠，夜靈芸倒還罷了，但苒桑榆卻已嚇傻了，她可是出竅期修為，在老人面前竟完全像個嬰兒一樣。
然而隨著時間的消磨，他的鬥志已漸漸被磨損的差不多了，無數次的努力皆化為泡影，他已是基本放棄抗爭了。
「關你屁事！」苒桑榆暴喝道，她並不是討厭這老頭，林小天也並沒讓她攻擊，然而龍紫虛身上那絕然無匹的霸氣，竟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來，心中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湧出。
龍紫虛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簡丟給了林小天，說道：「去吧，只要不傷天害理，老頭子絕對不加以過問，雲蒼殿也絕不會再為難你。」說著就一展身形飄入空中去了。
然而在林小天身上，他卻又看到了
「有——有個好厲害的人來了，就在那邊！」女孩顫抖著伸出手指了指。
妖鐮僅一接觸就被彈起，龍紫虛根本動都未動，僅憑真元力就彈飛了攻擊，順勢還分出一絲真元力反朝苒桑榆逼去。
背後猛的一顫，林小天無語的聳了聳肩膀，報怨道：「莫要亂動啦，再亂動丟你下去自己走。」
「你說，若是讓你們七夜族都搬去凡人界居住，住在那些大城鎮里，那些族長會答應嗎？當然，我會負責你們所有人的安全。」林小天抬頭問道。
苒桑榆嬌喝一聲就想出手，林小天卻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老頭子，師娘和師兄——死的好慘。」林小天悲泣道，說著，兩團虛影從他額頭飄出，那是雲靖和水心潔的元神。
況且老頭並沒有風天揚那般固執，對一些未曾害過人的妖族和魔族都是盡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老頭子，你願意聽我解釋嗎？」林小天苦笑著抬頭，他已叛出雲蒼，再也沒資格叫一聲師祖了，雖然他心中極度的委屈，只想找一個長輩哭訴一番，撒嬌一番。
猛然心頭掠起一絲奇怪的感覺，龍狼在瞬間就隱去了身形，仙氣波動也壓到最低，雙眼直視天空。
「哎。」嘆息聲從龍狼口中呼出，他已找了數日了，也不知這萬年冰晶到底在何處，他甚至不知道這一界究竟還有沒有萬年冰晶。
「你師伯說的不錯，你果然和妖魔混在了一起。」龍紫虛沉聲道。
「你——還有臉叫我師祖嗎？」龍紫虛淡淡的說道，面上不悲不喜。
龍紫虛已看清林小天的心性，小傢伙絕不是大奸大惡之徒；龍紫虛也贊同他的理想，雖然對此無能為力，但卻願意把一切都賭在這小傢伙的身上。
「老頭子！」林小天拿著玉簡愣了愣，突然一頭磕在地上，連身下的冰雪都擊的粉碎，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大吼道：「謝謝了……」
在聽到苒桑榆有個自己的聖府之後，女孩的眼睛里全是星星，羡慕已然無以言表。
「仙界又如何！」林小天怒道，他這些天已氣的狠了，也被逼的快瘋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眼中全是狂傲，恨聲道：「就算是仙界，這等不公的法則也該廢棄，這等不平的局勢也該改變。」
「怎麼了？」苒桑榆疑惑道，她也發現女孩的一絲不對了。
七個部落分佈在雪山中七個不同的位置，平日里甚少交流，只是當夏季雪山最溫暖的時候會來一次族長的聚會，商討下部落中的大小事。
一道影子從空中疾馳而過，無數真元力的華光包裹著影子，他只能隱約看出是個人，然而這人無論是速度還是強度都強到了極致。
「看來這一界還是有許多強者的呢，看來得快些弄個仙器了。」龍狼嘆了口氣，一轉身又沒入了一處雪山之中。
「你還有何可解釋的，你可知紫陽如今已成了廢人。」龍紫虛愁苦道。
龍紫虛搖了搖頭，沉聲道：「紫陽說過，這事不怪你，否則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機會說話嗎？說說罷，雖然我已知道了一些，但我還是想聽聽你說的。」
「好強，這修為——已接近仙人了吧。」龍狼眯著眼睛想到。
噗通一聲，林小天再次跪在了地上，心中的感激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