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仙泣
第272章 聯盟
「紫妍尊主，若是修真界大清洗的話，這一戰實在太過危險了，敵人是絕對不會弱的，老夫懇請尊主仔細考慮，魔界……真的不能沒有魔仙啊！」風雷陰君沉痛的勸說道。
「小傢伙，你可否給老夫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上官擎蒼沉聲道，他心中也是無比的憤怒，這老頭若是修神，現在的情況怕是比林小天好不了多少。
身旁屹立著的是第五塊石碑，林小天已不忍再看了，那石碑上的血色早已過半，甚至大半，不過這也正常，他方才將一個仙人給虐殺了，若是一點血色沒有才見鬼了呢。
「好了？你騙鬼呢。」女孩嘟囔著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睛，一揮手，將崑崙鏡丟了過來道：「你自己看！」
風天揚面色一紅，他還是第一次被老頭這般稱讚，不過心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低頭問道：「師尊，我們現在當如何是好？」
風天揚走了，帶著滿心驚駭走了，他並不是怕上官擎蒼回過神來殺他，而是被林小天的反常舉動徹底震驚了。
雙眼睜開，林小天不由得一怔，眼前的那張凄然的小臉讓他的心咯噔一聲。
龍紫虛滿臉驚駭的聽著風天揚的訴說，時而悲嘆，時而驚呼。
林小天愣愣的拾起一塊碎石，心中明顯的傳出一絲驚悸感，他徹底茫然了。
庄雨佳死了，女孩是在他眼前被燒成飛灰的，光是這一點，他現在就是去殺一百個人也無法壓制心頭的憤怒。
「小傢伙，你不去？莫非愛上魔界了？」紫妍調侃道。
「罷了，死就死罷，就像老狼那樣，就像弒天那樣，老子就算死，也要站著死！」林小天咬牙道，一閃身
林小天點了點頭，他知道上官擎蒼一定會和他聯手的，甚至早就想主動和他聯手了，雖然如今的性質已經截然不同了。
很明顯，這不是入魔，因為連一絲魔氣都沒有，甚至那小子眼中的血色也不是血煞，因為血煞只會將眼睛染紅，瞳孔卻還是黑色的，但小傢伙卻連瞳孔都是血色一片了。
「照你想的去做就好了，無論結果如何，修真界都必須保留下最後一顆種子啊。」龍紫虛嘆息道。
「我已經老了，不中用了，也累了，不想管了，就讓老頭子安安靜靜的在這裏等著吧。」龍紫虛木然的揮了揮手，已不想再說什麼了，因為他是根本無法取捨的。
隨著各種情緒在胸口疊加，最終卻全部轉化為憤怒和憎恨，林小天皺了皺眉，悶哼了一聲，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林小天汗顏，他認錯人了，眼前的並不是庄雨佳，而是妹妹庄雨婷，搖頭苦嘆道：「小婷兒，抱歉了，你不用這般害怕，我已經好了。」
也不理會上官擎蒼和庄雨婷，他直接就打坐入定了，心神直接沉入到石碑屋中。
東方笑搖頭苦笑，他不是放不下魔界，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終是差了些實力，也差了些時間。
從這些碎石的顏色看來，他應該在第四層的考驗中險些失敗了，差點就死了，而且他並沒有通過考驗。
緩緩的坐在第五塊石碑的旁邊，林小天一臉獃滯的靠在那血色巨石上，心悸感再次湧出，卻根本影響不了他了，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知該怎麼做了。
他想幫七夜族，卻害了七夜族，想將這一界的
再給他幾日，若能修到散仙，他就可以陪著林小天去拼了，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當庄雨佳被重傷，被殺死，當風天揚告訴他龍紫虛被囚禁，這一界終將毀滅，那一刻的憤怒可能直接導致他開啟了殺戮之心的考驗。
他欠的人實在太多了，從幽佳，幽輝，血風，梵惠，到龍狼，龍紫虛，所有人都對他滿心期望，他最後卻發現自己原來什麼都做不了，反而害死了他們。
去對抗仙界的清洗？之後呢？殺光所有的仙人？殺了仙帝？林小天不禁搖頭苦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們，究竟當我們是什麼？為何能將人的生命無視到如此地步？究竟是為了什麼？」林小天痛苦的閉上眼，心中是極度的憎恨，憤怒，還有一絲絲的愧疚。
「為何會變成這樣？」林小天苦澀道，他也想過仙界或許不會和他們和談，畢竟那是統治者，而他們只是服從者。
說是被囚禁，但鴻澤並沒有禁制老頭，連一條鎖鏈都沒有，因為根本不需要，他鎖住的是龍紫虛的心，是他無法放開整個雲蒼殿的那種感情。
林小天不僅搖頭苦笑，若是平時，這殺戮之心對他並沒有多大作用，他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若非不得已，他甚至很少去殺死別人。
就像現在這樣，嫉妒被殺戮之心所吞噬，所有的情緒都轉化為憎恨了。
龍紫虛被囚禁的事也是個打擊，仙界的清洗也是，這些事都讓他不得不憤怒，不得不被殺戮之心所控制了。
「佳兒？你……」林小天一把將女孩的手握住，卻嚇得她連退數步，噗
「呃……沒事啦，你放心吧。」林小天尷尬的把崑崙鏡又丟了回去，他也不知道讓女孩放心什麼，只不過，他的憤怒和殺戮都不會傷害到她，他的目標很明顯，只有仙界而已。
他也不知道林小天為何會這樣，不是真元力，也不是仙靈之氣，甚至不是魔氣，不是妖氣，不是鬼氣，在老頭的字典中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力量。
看來白痴並不可怕，讓白痴當老師才更可怕，而自己居然會真的相信了，這就是真正的可怕了。
風天揚並不知道林小天會變成怎樣，只是心中本能的覺得很不妥，他必須快些回到雲蒼殿，他想要問問龍紫虛。
「魔界是離不開你這老傢伙的，若是我敗了，你就找個地洞躲起來吧。」
林小天點了點頭道：「你既是他的師弟，有個詞你應該聽過吧，清洗。」
苦澀的搖了搖頭，老頭現在並沒有閑暇管小傢伙到底修了什麼，他的難關一點都不比林小天小，他要顧及的是修真界最後的根基，雲蒼殿。
「白痴，你去了有何用？」紫妍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拎著小沅嘯轉身就走。
風天揚一皺眉，他其實想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龍紫虛的打算，張口想要再說，卻被老頭揮手打斷了。
然而現在呢？他能做什麼呢？東方笑的心中全是茫然，他還只是合體期，而對方卻是仙級，甚至不止一個，甚至不止仙級。
不過他畢竟是存在了千年的人，對清洗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只不過那次他並不是被清洗的對象而已。
「小傢伙，你打算怎麼做？」上官擎蒼沉著臉問道，他知道林小天的實力比
「而且，老夫和那個老傢伙，始終還有些事要徹底解決呢，這次，怕是最後的機會了吧。」上官擎蒼幽幽的說道。
紫妍微微搖了搖頭，目光直視遠方道：「老頭子，你想的太簡單了，若是整個修真界的清洗，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們這裏嗎？不過是個先來後到的順序而已。」
上官擎蒼的臉色陡然變了，他雖然已猜出一些了，但始終不敢相信，此刻聽林小天這麼一說，只覺得心像炸裂一般的疼痛，腦中嗡嗡一陣亂響。
但如今……林小天卻根本無法克制，也根本無法對抗這層考驗了。
但他為什麼還活著？為何這石碑會碎掉？
天妖那混蛋實在太會遐想了，竟把他的第四層考驗想成了舒緩期！
不僅風天揚覺得不妥，林小天自己也覺得不妥，雖然心中的憤怒和殺意無法克制，但他卻很明顯的知道這樣不對，而且他分不清先前那股奇怪的鬱悶感，是如何消失的。
「天揚啊，你做的好，很好，老頭子卻是老啦，不中用啦，看不透那麼多啦。」龍紫虛搖頭苦嘆道。
用腳將那碎石踢飛，地面上兩個血紅的大字浮現出來，嫉妒！
還有一點，他必須想辦法將龍紫虛放出來，雖然如今的局勢不是老頭可控制的了，但他若在，至少比自己處理的好些。
風雷陰君面色一滯，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猛然咬牙道：「那就讓老夫陪尊主前往，也算是為魔界盡最後一點綿薄之力罷。」
林小天僅看了一眼就傻了，他的雙眼已經變得比魔族還要紅，
而這第五層考驗，林小天已不用想了，很明顯就是殺戮之心。
雲蒼殿，刑台，龍紫虛坐于高台之上，風天揚躬身站立。
「老子要去雲蒼殿了，老子要幹掉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林小天恨聲道，轉頭問道：「你呢？聯盟？」
從懷中掏出一顆棋子，卻是個帥字，林小天幽幽的說道：「我和那老頭也有一盤棋未曾下完呢，雖然他現在已無法把握這棋局了，現在的他，也只是別人的棋子吧。」
林小天身子一顫，在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終於知道為何那般的想殺七夜了，苦澀漸漸浮上臉龐，他突然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林小天突然覺得很可笑，他原本已死定了，註定終結在第四層考驗了，卻莫名其妙的將第五層考驗強行打開，獲得了一些苟延殘喘的機會。
龍紫虛曾說過，讓他想做就去做，但想做什麼呢？林小天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上官擎蒼苦笑一聲道：「老夫還有別的路可走嗎？算上幽玄谷吧。」說著，他拉住庄雨婷的小手，緩步朝回走去。
看著身後那石碑上的血色漸漸增長，無論他想什麼都會增長，林小天搖頭苦笑，他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最終的結局還是死定的。
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得有些發愣，第四塊石碑依然完全破碎了，卻是硬生生的被炸碎的，而且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徹底消失，而是留下了一地的血色碎石。
他並不後悔向鴻澤出手，再來一次的話，他可能依然會做，不過風天揚能在那種場合下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也深感欣慰。
東方笑愣愣的看著遠方，一言不發，直到紫妍行到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