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在野》第三卷

第一章 勇奪西寨

第三卷

第一章 勇奪西寨

敵方絕不止是小撮人的行動,而是由龍鷹主事,掌握著精確情報的夜襲,故能一擊命中他們的要害。
際此一刻,龍鷹的超凡靈覺產生最有效的知敵作用。
攻入寨內雖只五人,但無不是頂尖兒的高手,加上火器爆炸、援軍棄戈曳甲的敗返西寨,早寒敵之膽,在煙霧瀰漫下,一時哪弄得清楚有多少人攻入來,立告陣腳大亂,沒法組織有效的迎擊。
不過一切布置,均是對外而非對內,忽然被龍鷹從西岸突破深入,攻打收藏火器的林中隱秘木寨,且由於整體設施尚未完成,又兼日夜趕工,全軍早勞累不堪,突給敵人攻其必救之處,立即陷入進退失據的劣境。
敵人迷失在毒霧裡,要閉氣又須逃離險境,最糟糕是摸不著敵人的位置,唯一的保命方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朝下游狂奔,免變活靶。
所有人均化為波動,依對方的波動去掌握箭矢抵達目標時波動的位置,不以目視,只以神遇。
虎義等為首的三十名高手正蓄勢以待,見狀疾沖而入,在龍鷹兩旁如洪暴般殺進去,接著是數十精兵旅的兄弟,只留二十人在外監視對岸的動靜。
龍鷹知符太出手了,由於敵我難分,利寡而不利眾,此子佔盡優勢,遇人便殺,目標是截著武功最高的參師禪。
龍鷹自天而降時,以百計的戰士正往被入侵的北寨門蜂擁過去,力圖將敵人逐出寨門外。
到秘寨去有兩條路徑可走。
龍鷹的樹巔騰躍法遇上同一情況,樹榦的冰掛會被震動至大幅灑落,令敵驚覺。
對岸的突厥人急如鍋上螞蟻,卻苦無立即渡河之法,連十多條木筏亦被龍鷹一方劫走,除了乾瞪眼外,再沒有辦法。
覓難天猜想道:「他和兩個妖女該在我們抵達前離開,目的是到鹿望野掌握我們的動靜。」
突厥後援大隊的主力,集中在東岸的大木寨和十多處營地,因為如龍鷹的精兵旅和白魯族大舉來犯,東岸勢將首當其衝,也以東岸的防禦力最強大。北面的一截高昌古道,被砍下來的樹木徹底封隔,東、南兩方也以樹木設障置礙,只留下一個貫通古道的出入口,可說是穩如鐵桶,固似金湯,敵人來攻,只能從水路來,那時自有夾峙兩岸的木寨招呼伺候。
此時援兵來了,帶頭的是參師禪,卻見不到戈征和拔賀野,緊隨他後方的是十一個高手,其中五個已曾數度和龍鷹交手,像老朋友般熟絡,只是叫不出對方的名字。
後援軍的主帥是突厥著名大將蓋羡,大吃一驚,因怎都想不到竟會被人悉破收藏火器的手段,等於一下子給敵人捏著咽喉,不能不做出回應。
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水底逆流潛往上游去。而龍鷹一方有資格這般做而不會當場凍斃又或事後大病一場者,只有龍鷹、風過庭、符太、覓難天和荒原舞五人。
他乃經驗豐富、久經戰陣的名將,立即著手下吹響號角,著往援秘寨者立即撤返西寨去,只恨已遲了一步。
龍鷹和符太分別擊下參師禪的飛輪,一點不停留地往快逃至西寨,只剩下六十多人的敗軍全速趕去。
由龍鷹和符太強攻秘寨、殺人和銷毀火器,風過庭、覓難天和荒原舞負責將木筏移送下游,並從水底破壞浮橋。一切妥當后,三人則埋伏在北寨門外,靜待敵人撤返。
爆炸於此時發生了,毒煙席捲河林區,隨西北風往下游擴散。以龍鷹之能,純憑肉眼仍沒法清楚見物,何況敵人?
龍鷹暗贊參師禪知機,覺察到他龍鷹從對岸投來,拼著受傷,也要逼開纏緊他的符太。
雙足著地前,接天轟旋飛一匝,貫滿魔勁,在毒煙瀰漫、沒人看得真切下,煞星忽然來到中間,尚未想清楚,七、八個戰士血肉橫飛的東拋西擲,本一鼓作氣力圖反擊的敵人,立即亂作一團。
龍鷹微笑道:「要在最短時間內反攻我們並不明智,徒使兵員疲上加疲,只要我們能再破壞他們的投石機,讓他們攻過來又如何。咦!」
龍鷹的彎刀化為漫空刀芒,照頭往參師禪灑下去。
破曉前一個時辰,收藏火器的小木寨傳來警報的號角聲,顯示有敵來犯。大部分仍在睡夢中的突厥戰士全被驚醒過來,拖著勞累的身體,從東、西兩寨和位於東寨之北的十多個營地,匆匆穿甲提戈的集結成隊,準備應變。
毒霧飄至兩寨時稀薄多了,但仍影響視野,宛如夜霧。風燈火炬能照亮的,不過是方圓丈許的空間。
「轟!轟!轟!」
雙方都在與時間競賽。
下一刻,他已往後疾退。
風過庭道:「是伐木的聲音,敵人會在上下游遠處架設另兩道浮橋,又或趕製大量木筏,然後全面反攻。」
死鎖南寨門的三條粗木關,被殺至寨門的龍鷹以接天轟硬生生的劈斷,又回轟逼退撲上來的敵人,後腳猛伸,重撞寨門,沉重的兩扇木門像沒有重量的紙張般朝外敞開。
敵寨寂若無人,幾不見敵人蹤影,只箭樓有哨兵在站崗。
後方隨來的突厥戰士一百二十人,觀其身手知是專門用來對付龍鷹的好手,且沒有參与設寨立營的艱巨苦差,全處於養精蓄銳的狀態。
龍鷹取出摺疊弓,另一手挾起四箭,應道:「你該熟悉魔門中人行事的作風,他們會當先鋒卒嗎?」
可是雪林已被冰雪封鎖,寸步難行,即使勉強穿行,也會弄出可將敵人從睡夢裡吵醒過來的響聲,等於明著告訴對方「老子來了」!
符太則似虎入羊群,以鬼魅般的速度四處搗亂肆虐,從一座箭樓殺往另一座箭樓,順道尋找鳥妖的妖蹤。
眾人循他目光瞧去,一個黑點出現遠處的高空,還不住下降,朝西寨筆直飛下來。
「當!當!」
虎義嘆道:「我們捱得住嗎?」
「砰!」
龍鷹再連射八箭,清除了與符太混戰的五個敵方武技較高明者,收起摺疊弓,就那麼施展彈射朝只剩下符太和參師禪激戰的位置投去。其它人在不明形勢下,亡命的朝西寨奔去。
龍鷹和符太也后發先至的趕上來,鍥著對方隊尾殺了一陣子后,龍鷹由得符太直殺上斜坡去,自己則取出飛天神遁,藉神遁射往寨牆頂,到降落往西寨內時,早將背負的接天轟接合起來,投入殘酷的戰場去。
驀地慘叫聲接連響起。
走河灘的話,更沒法瞞過西寨箭台上的哨兵。
靠河的寨牆,設置五列逾百個營帳,純憑營帳的數目計,西寨的總兵力該約五百人。
對方兵力仍在己方四十倍之上,西寨除四邊寨牆和倚牆而築的箭樓,再沒有其他防禦措施,在敵人的全力攻打下,加上投石機,能捱上一個時辰已非常難得。
龍鷹和符太兩人遂循由敵人辟出來的小徑,避過絆馬索一類的陷阱后,因再不怕露出行藏,改為躍上樹頂,從樹巔上投往秘寨去。守秘寨的敵人便是於此時向己寨發出警報,接著沒人有餘暇再作警示。
西北角搭起棚架篷帳,放置大批糧資雜貨;西南角則擺著約三十台投石機,還有砍下來的木材和供生火用的柴枝。
蓋羡此時剛登上東寨僅有的兩座箭樓的其中之一,目光越過四丈高的寨牆,看著爆炸的發生,一顆心直沉下去。
符太尚未有機會回答,龍鷹催促道:「去!」
龍鷹問道:「聽到嗎?」
當精兵旅一眾兄弟從南寨門殺入寨內,西寨守軍大勢已去,再沒有還手之力,部分從北寨門逃生,部分則開東寨門開溜,人人不顧一切的跳河泅往對岸,逾半未游畢全程已慘遭射殺,情況令人不忍目睹。
龍鷹專揀最強勁的波動施辣手,那也是敵人中的強者。
龍鷹認得其中之一,正是在山南驛當沙陀族高手向龍鷹挑釁之際,他扮作旁觀者伺機暗襲的高手,不由心呼好險。如果他們不是從符太處得到準確情報,貿貿然強攻西寨,能有一半人活著離開已屬奇迹。
事實上攻入寨內的五個人,沒有人不在搜索鳥妖,下定決心拋開一切,務要置他于死地。殺了鳥妖,等於斷去丹羅度一臂。
在眼前的情況下,地勢環境成為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西岸除孤零零的一座木寨外,河灘西面覆蓋著茂密的原始森林,際此冰天雪地之時,冰掛雪結,林內積雪厚達三尺,地勢又起伏不平,無法行軍,故只能循唯一可通行的河灘便道,往援半裡外的密林秘寨。如此被敵人清楚掌握路線,乃兵家大忌,但又沒有另一個選擇,只能祈禱發現秘寨的只是龍鷹方的探子。
龍鷹和符太並不立即引爆五十多箱以毒煙彈為主的厲害火器,取得敵人砍來以供篝火之用的柴枝,花點工夫燃著后,立即離開秘寨,潛往對岸去,埋伏在河灘的亂石處。
龍鷹得勢不饒人,接天轟全力展開,將其包含多種兵器的優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往南寨門殺過去。
龍鷹最後決定五人全體動員,卻是分頭行事。
龍鷹等一眾領袖登上東邊寨牆的一座箭樓,遙觀隔河的敵寨。
符太雙目邪光閃閃,一言不發投進河水,潛往對岸。
一是穿越雪林。
敵人在他們正前方的對岸一陣風般掠過,領先的參師禪已轉入僅容一人穿越的窄小林徑去。
是參師禪以飛輪擋格箭矢的聲音,也令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毒煙里暴露行藏。
守秘寨者大部分仍在寨外營地好夢正酣,當號角聲起,紛紛從睡眠里驚醒過來,有人尚未有機會碰到兵器,已被撂倒,給兩大超級高手殺個措手不及。
十多人領先掠出,接著是百多個突厥戰士,直抵西河灘,踏著留在河石間東一片、西一塊的積雪,沿灘朝北徒步奔去。
大片冰花被送上夜空,濃重的毒煙翻滾著往雪林擴散,還逸往河灘河面,將剛趕至的援兵捲入毒霧去,眨幾眼的工夫,上游秘寨所在處盡被黑霧吞噬。
天明時,西寨置於龍鷹的絕對控制下,己方兄弟傷了二十多人,但均非能致命或使人殘廢的創傷。
兩人同時發出悶哼,拉開距離。
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奪取秘寨內的火器是沒有可能的。
此時箭矢來了,墜河者全變成活靶,染紅了河水。
荒原舞道:「鳥妖究竟溜到哪裡去了?」
西寨北門敞開。
彩虹劍到處,敵兵不是應劍斷折,便是被其遊走于兵器的間隙間,迅如電閃,擋者披靡。覓難天甲盾烏刀擋得穩如鐵桶,烏刀似拙實巧,簡單的砍、劈、掃,中刀者無不連人帶兵器的濺血拋飛,造成對方極大的混亂。荒原舞的手中鋒刃則盡顯其畢玄徒孫的功架,迅疾如神,劍出如風。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在捱至真元耗盡前,敵人休想能在刀劍所及的範圍內存活。
符太在龍鷹耳邊道:「不見鳥妖。」
「叮!」
埋伏在南面的兄弟發動了,先以長弓勁箭遠距攻擊倚寨牆而築箭樓上的敵人,依計劃並不躁進,箭矢如雨點般往箭樓灑去,由於他們在暗敵人在明,對方几無還箭之力。
寨內空地可大分為三區。
龍鷹暗叫可惜,在這樣的情況下仍沒法殺死這頑強的對手。當然,如果他可以窮追參師禪,該可在百里之內趕上他,偏是不能置攻西寨的兄弟于不顧。
風過庭、覓難天和荒原舞成功殺入北寨門,以風過庭居前,覓難天和荒原舞在他後方兩側,成一品字形陣式。
此現在看來非常愚蠢的一著,實是針對如龍鷹般高手的妙著,如果龍鷹一方不是有符太這著棋子,勢必中計。而錯非如符太般的超卓高手,又奸狡如狐,肯定沒法看穿突厥人的把戲。
敵人紛紛中箭。
簡單的形容,西寨就是一個被寨牆和箭樓圍起來的崗頂,還保留著未及清理的石塊和草樹,凹凸不平。
只要想想他敢深入敵人的千軍萬馬里去,區區百多人自然不被他放在眼內。他除了捱揍的功夫了得外,至厲害是他可媲美「幻魔身法」的速度,使敵人難以圍攻。
參師禪狂喝一聲,擲出左右「奪帥飛輪」,左輪迎往龍鷹,右輪朝攻過來的符太彎旋而去,同時噴出漫空血霧,顯示其竭盡真元的出手,令他傷上加傷。
埋伏在河灘的風過庭、覓難天和荒原舞,就趁敗軍逃入西寨北門的一刻,藉毒霧掩護,以迅如電火的身法,趁北門一片混亂的良機殺入西寨去。
在東寨總攬全局的蓋羡見勢不妙,忙派出一隊五百人,舉盾提矛的從浮橋處來援,豈知走到一半,被做了手腳的浮橋負荷不來,索斷橋翻,將百多人掉進孔雀河的冰水裡去。
撤退的號角聲里,本氣勢如虹的援兵從雪林急退回來,龍鷹第一輪的四枝勁箭已如索命的冤鬼般從天彎下來,奪走三命。
龍鷹心呼來得及時,這麼深入敵境,每一刻都要應付從四面八方攻來的兵器,即使以魔種之能亦要吃不消,幸好終完成任務,且爭得回氣的機會。此時第一件事,是搜尋鳥妖和兩女的蹤影。
龍鷹先派符太守候鳥妖,又當機立斷,縱然兵力薄弱至不成比例,仍漏夜攻打敵寨,搶得最佳時機,乃成敗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