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在野》第五卷

第六章 佳人有約

第五卷

第六章 佳人有約

龍鷹喜出望外,道:「姬純曉得這座山在哪裡嗎?」
龍鷹將記得的一股腦兒在她玉背上畫出來,順口問道:「大荒山離瑪納斯湖有多遠?」
龍鷹奔下斜坡、過橋,在橫街小巷左穿右插,最後騰身而起,落在一座神廟的瓦背上,秘女正背著他輕鬆寫意的坐在瓦脊的位置,極目王堡,陣陣鼓樂聲遙傳過來。
方雄廷向勝渡道:「剛才的那種叫飛來艷福,沒得傳授的,講的是福緣。哈!」
龍鷹道:「照比例,是該在下方嘛!嘻!非常夠彈力。」万俟姬純道:「對著你這小子,會減陽壽呢!」
在繩圈內北邊處架起一座祭壇,色彩豐富,鮮艷奪目,壇上供奉各式牲口,一隊由十多個鼓手、鑼手和鈸手組成的樂團,在祭壇一側起勁的敲擊奏樂。
龍鷹探手分別抓著勝渡兩人肩頭,道:「待會見。」
閃身便去。
龍鷹道:「姬純也聽過嗎?」
秘女的聲音像一陣風送回來道:「來日方長嘛!」
龍鷹道:「既然你們認為不可能,為何又要窮搜此一區域?」
龍鷹沒好氣道:「是你們國運昌隆才對。噢!」
方雄廷笑道:「這種事是羡慕不來的哩!山南驛的翠娘到今天仍對鷹爺念念不忘。」
秘女冷冷道:「沒有感覺!」
龍鷹道:「原來你們對寶藏有這麼大的興趣。」
龍鷹拍腿道:「這就對了,我偷聽到匐俱對手下說及關於建墓的事,負責建墓的漢人不但躲過死禍,還成功逃回家去,只有地近草原,方有可能。」
方雄廷答道:「接著是大王偕妃嬪、兒子和族內的大酋和長老,舉行祭祀儀式,儀式后是所有人圍成層層圓圈,隨鑼鼓的節奏,盡情歡跳。此時不論內城外城,家家戶戶大開中門,任由族人或外客入內享用準備好的食物,慶典會持續下去,直至天明。難得才有這麼的一天嘛!」
龍鷹扯著臉道:「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與姬純共赴巫山更重要呢?唉!老子等得不耐煩了。」
勝渡湊到龍鷹耳邊嚷道:「我是第一次參加回紇人的春祭,竟是這般人多熱鬧,沒想過呵!」
遂將博真的得圖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兩人學龍鷹般縱目四顧,勝渡道:「在哪裡?」
龍鷹比之以前任何一刻更感受到節日和慶典的意義。
說畢從屋脊輕巧如狸貓般往前彈跳,翻往廟下,以龍鷹的反應,亦來不及阻止,朝她消失的方向大嚷道:「陪多一會兒都不成嗎?」
万俟姬純拿他沒法,輕扭蠻腰,改為背他坐在屋脊處。
三人談談笑笑,繞著廣場外圍走了半個圈,來到廣場東北角,三人均是昂藏六尺之軀,立在最後方仍可越過如牆如堵的人群,大致看到廣場上的情況。
万俟姬純道:「你何時可以起程?」
玉雯落後三步的隨在獨解支後方,接著才輪到其他妃嬪,從其位置,可看出玉雯成了獨解支身旁最重要的女人。
龍鷹大言不慚地道:「我卻認為可以延年益壽,姬純嘗過這般無憂無慮嗎?嘿!這是否城鎮或村落?」
龍鷹道:「手掌是用來親的。哈!想借姬純的玉背一用。嘻嘻!」
勝渡嘆道:「我的艷福始終及不上鷹爺,又不見那妞兒撞入我的懷裡來。」
寒冬剛過去,大地春回,河水複流,草原充滿生機,在經歷過嚴冬、荒漠和大小戰役后,沒有人比他更明白能參与這般一個舉城歡騰、人人全情投入的佳節慶典是多麼值得珍惜和喜悅。
龍鷹失聲道:「久別重逢,竟沒有感覺?」
他們崇拜什麼神祗並不重要,最重要是在心有所倚下不再感到孤獨和無助,縱然在絕望里仍抱持著希望。
龍鷹讚美道:「姬純的香背真滑溜,愈摸愈過癮。嘿!不要生氣,我是發乎情止乎禮,只摸幾下。哈!還有這個。」
万俟姬純沒好氣道:「你要人家長途跋涉來見你,只是為親嘴嗎?」
鼓鑼喧天而起,節奏轉趨急勁,二十八個鬼使從廣場北的唯一通道,注入廣場去,在祭壇前列成隊伍,大跳其鬼使舞,惹得以萬計的圍觀者忘情喝采,將氣氛推上沸騰點。
節日代表的是無常的大漠里的恆久不變,通過祭禮將所有族人團結在以王堡為象徵的最高領袖下,共同努力去捍衛子女和土地,抵抗侵略。
万俟姬純給他吻得嬌軀輕顫,大嗔道:「想討打嗎?」
万俟姬純道:「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尋寶,先讓我們去摸清楚虛實,例如要動用什麼工具,如何運送,確定寶墓的入口,而且我不慣和這麼多外人混在一起。」
龍鷹看著玉雯,感覺像在看著個陌生人,以前他熟悉那個天真多情的小女孩再不存在,更接近那個從彩虹和玉芷的殮帳走出去的那個人,但她的確是艷壓群芳,其他妃子都給她比下去了。
另一邊的方雄廷在他耳邊道:「天公造美,今天天氣好極了,舊年同一日是下雨天,鷹爺帶摯我們哩!」
龍鷹捧起她的玉掌,在掌心重吻一口。
入城來參加春祭者人數之多,氣氛之熱烈,全在龍鷹意想之外,連接北橋的主道擠滿了人,最前頭的進入了王堡的大門,隊尾不知延伸到城門口外多遠之處。
万俟姬純雙目采芒閃閃,沉聲道:「沙缽略和千金公主的合葬墓?」
万俟姬純催道:「快說!」
龍鷹探手過去,手按在她灼熱的小腹處,用大嘴在她的玉頸狠吻一口,知機地在她抗議前鬆手,然後在她香背畫了令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山形。
龍鷹愕然道:「有分別嗎?」
万俟姬純嘆道:「這是瑪納斯湖。沒理由的,我們早猜到寶藏該藏在大荒山,為何搜遍了仍尋不到呢?噢!想我斬斷你的手嗎?」
龍鷹感到無比輕鬆,戰爭是乏善足陳,平常的生活卻充滿驚喜,像眼前萬人空巷的節日慶典,過去的三個月每天都在驚濤駭浪般的情況下度過,忽然間戰事已告一段落,且可預期與嬌妻愛兒重聚的一刻,生命至此,尚有何憾?
万俟姬純道:「是三峰山,你朋友那張藏寶圖大有可能是真的。」
龍鷹貪婪的看著她的側臉,陽光從另一邊灑射過來,令她半邊臉龐處在陰影里,特彆強調了輪廓的線條美。
聽到原圖已毀,秘女將玉掌遞過來,道:「畫在掌上給我看!」
万俟姬純道:「不但聽過,還去找過。」
龍鷹脫口道:「謝天謝地,她來了!」
万俟姬純道:「因為大荒山是沙陀磧內最有可能密藏寶墓的地方,開始時我們將搜索集中在大荒山的西脈,也是最接近瑪納斯湖的山區,到後來才深入到亂石林去,仍是一無所得。」
忽又有所感。
龍鷹來到她身邊緊挨著她坐下,還故意擠她兩下。
龍鷹大喜道:「原來我已非外人。哈!」
由於地近石橋,不片刻龍鷹、勝渡和方雄廷三人已過橋踏上登堡大斜坡,堡內傳來強勁的擊鼓聲,有鑼鈸配合,令人聽得熱血沸騰,生出隨鼓鈸節奏起舞的衝動。
秘女湊過來輕吻他一口,道:「天下並沒有攻不下的城堡,何況是在沙漠之內,由於水源有限,拿達斯綠洲僅能提供五百人的食水,還要省著用,須賴格倫部人從瑪納斯湖運水到拿達斯去。如此一個要塞絕不能持久,想自給自足嗎?那駐軍的人數便不可多過三百人,只憑你一個,如給你潛進其中一個堡壘內,足以威脅到他們的存亡。不過話又說回來,默啜現在明知你率軍去攻打要塞,會準備充足,布置足夠的人手,要你有去無回。」
万俟姬純道:「是大荒山內的亂石林,整張地圖描述的是大荒山區內一個方圓不到十里的山區,沒有通行路徑,怎可能呢?」
龍鷹正要吻她臉蛋,給她用手肘撞了他肋下一下,痛得他慌忙縮手。
龍鷹一眼瞧去,大廣場以繩索圍起中間的空地,參加者圍在繩圈之外,先來者佔得最貼近繩欄的位置,後來的人便往他們擠,築成人牆,此時在場者超過三萬人,確是盛況空前,二十多個鬼使滿場奔跑蹦跳,所到處陣陣騷亂,激烈有趣。
龍鷹也找不到秘女的影子,道:「暫時消失了,她會再來的。」
雖然這麼多人,又沒有人維持秩序,但人人遵守規矩,不會爭先恐後,又或強要霸佔有利的觀禮位置,鬼使的四處搗亂,只像平靜湖面偶現的小漣漪。
万俟姬純嫣然笑道:「日落前我在外城西北方等你。」
龍鷹正想著秘女,心忖很難想象這個沙漠精靈般的美女,會現身於眼前狂歡的天地。
勝渡一把搭著龍鷹肩頭,轉往右方去,認真的道:「過兩招泡妞絕技給後學如何呢?」
龍鷹向方雄廷笑道:「看!我初識勝渡時他不懂半句漢語,現在卻能出口成章,真的不賴。」
方雄廷笑道:「小棒子是法器,象徵男性的那話兒,由鬼使執棒,有辟邪和祝福生育的神效,不過發展下來,卻被這些鬼使專揀漂亮的妞兒下手,變成你追我避的遊戲,撲頭后仍不罷休,還要將鬼棒子在妞兒的面前晃來晃去。」
万俟姬純道:「你是指當時還是現在呢?」
龍鷹用手搓揉著被撞痛處,苦著臉道:「有可能嗎?」
万俟姬純道:「又不可以這麼說,拿達斯在某一形勢下,能發揮的作用是難以估量,是針對回紇人至關重要的一著。誰想過戰無不勝的丹羅度竟會垮在你的手裡,現在拿達斯反變成默啜的負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你還未答人家,究竟是否還要去攻打要寨呢?」
万俟姬純收回在他大腿狠扭一記的玉手,「嘟」長嘴兒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一點不將拿達斯放在心上,只懂色迷迷的來討姬純的便宜。」
他有個奇怪的感覺,就是万俟姬純只用一隻耳朵來聽他說話,另一隻耳朵則去聽別人聽不到,只有她自己理解的聲音。
此時剛踏入堡門,前方豁然開闊,竟是個大至可容至少五、六萬人的大廣場,甫踏足廣場,三、四個戴上猙獰鬼面具、身披袍甲的男子,手持不同顏色的小棒子,朝走在他們前面的十多位姑娘,故意以蹦跳的步伐迎上來,舉棒作勢,年輕漂亮的姑娘們立被嚇得四散躲避,嬌呼尖叫,一時混亂之極,其中一個健美少女往後疾退,撞入龍鷹懷裡去,龍鷹怕她跌倒,一把抱著,扶她站直嬌軀,女郎看也不看撞著的是誰,回復平衡后,笑個不停的逃往一邊去。雖是前路受阻,卻沒有人露出不耐煩神色,認為是平添節日的氣氛和生趣,以笑罵回應。
又道:「先告訴我,你憑什麼去尋寶?」
万俟姬純道:「令我們感興趣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千金公主的老爹宇文招讓她帶到塞外的『太乙元參』,此為道門至寶,宇文招本捨不得讓女兒帶走,可能因預覺楊堅的狼子野心,故不肯便宜楊堅,據說楊堅為此寶大搜宇文招的府第,找不到后怒而將府內所有人處決。唉!愈扯愈遠了,畫下去。」
万俟姬純白他千嬌百媚的一眼,道:「不再和你胡扯,找人家來究竟為了什麼事呢?」
就在此時,他心湖凝起秘女的形象。
不論男女老幼,個個盛裝打扮,喜氣洋洋。年輕的姑娘花枝招展,將所有大小飾物在這一天全戴到身上去,最引人注目的,是當十多個這麼般的俏姑娘聯群結隊地在人流里擠擠碰碰,喧嘩嬌笑,又一點不怕其他年輕小夥子來擠她們,確是精採好玩。
在兩個高舉祭杖的鬼使引路下,獨解支領著祭祀大隊從北邊的通路進入廣場,登時惹得震動搖晃大廣場的歡呼和喝采聲,可知獨解支受到民眾沒有保留的擁戴。
万俟姬純輕描淡寫的道:「還要攻打拿達斯要塞嗎?看你的模樣神態,只像到大漠來胡混。」
龍鷹湊過去咬著她的耳朵道:「不是小弟『賣花贊花香』,和我生的女兒、兒子肯定是虎女、虎子。哈!我們的造人大計何時開始呢?今晚如何?哎喲!」
龍鷹答道:「憑的是一張簡陋草率的藏寶圖。」
龍鷹道:「我想去尋寶。」
龍鷹心迷神醉的探手摟著她香肩,道:「先親個嘴,姬純的反應若夠熱烈,我就提供答案,解開姬純的疑惑。」
万俟姬純道:「繼續畫下去。你這混蛋,還要摸!」
秘女「噗嗤」笑道:「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跟是否久別沒半丁點兒關係。你這人呢!不知天高地厚,真不明白你為何可以仍然活著。」
龍鷹看到玉雯了。
龍鷹呼冤道:「我對姬純的誠意,老天爺可作見證,只要姬純肯點頭,我保證親自抬大紅花轎深進沙漠去迎娶你。」
万俟姬純道:「沙缽略時大荒山是瑪納斯湖區的部分,為湖原擋著東面來的風沙,但百年來沙漠不住擴展,將瑪納斯湖和大荒山連接起來的再非草原,而是二十里的礫石原。」
龍鷹道:「原來拿達斯要塞竟是虛有其名。」
塞外的領袖不像中土般的君主繼承,講的是實力本領,遇上戰事時披甲上陣,臨場指揮,差一點的亦會被取代或淘汰。
勝渡問方雄廷道:「接下來是什麼表演?」
龍鷹道:「我還要和到了天山的兄弟會合呢。」
万俟姬純哂道:「你說起謊來面不改容,難怪這麼多無知女子給你騙倒。」
龍鷹道:「我要交代幾句才可以走,否則沒有人曉得我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