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人有少年時
第一百一十章 孤獨的混蛋
迄今為止，蘇亦凡做的每一件事都極儘可能地替別人考慮。這種前因帶來的後果就是看完簡訊又發現有個長發中年男人走過來，楊冰冰和程水馨非常有默契地轉身走向另一邊，連正臉都不給顏藝珍。
「我弄死他。」蘇小輕繼續霸氣十足，「說吧，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要找我？」
顏藝珍的年紀比較大，臉皮也錘鍊得比較厚，依舊不死心地說道：「沒關係，吃了飯就認識了。」
「其實問題主要集中在一個方面。」蘇亦凡說，「我的這個創意涉及到了一部分AR技術，所以我想知道會不會觸及別人的專利權。如果真的侵犯了誰家的專利權，能不能想辦法繞過。不能繞過的話，使用權的費用大致要多少。」
「外包是個好辦法。」蘇小輕說，「可以聯繫俄羅斯人，那邊比較廉價。」
「谷歌的產品定價高，最初源於他們打算使用視網膜投影的AR技術。」蘇小輕說，「這些都是比較高級的商業秘密了，跟你說肯定無妨，但你要記得保密。」
然後，當然沒有然後了……
「我會的。」蘇亦凡承諾道。
馬助理的耐心徹底沒了，對著兩人說道：「兩位同學，新雅娛樂是很多人夢想的開端。就算你們不了解，也請不要隨意侮辱我們公司。」
「行啦，你有什麼疑問？」
「好呀姐姐！」
剛過去沒多久的考試只有一次，蘇亦凡當然記得。
還是兩個學生。
楊冰冰搖頭，一臉乖寶寶的樣：「外婆說過，不要隨便跟陌
帶著太陽鏡的蘇小輕搖下車窗。
蘇亦凡有點苦惱：「真可怕……輕姐我覺得他也不會放過你。」
「兩位同學，我是新雅娛樂的藝術總監助理，這位是我們的總監顏藝珍先生。」馬助理知道這種時候還是得主推自己老大，指了指顏藝珍，帶著一絲冷艷高貴地說道，「我們都覺得兩位很有成為偶像的潛質，不知道兩位想不想去我們公司試個鏡？」
這些列印紙不僅有楊冰冰的畫稿，也有蘇亦凡自己的策劃案。
面對蘇亦凡的期待，蘇小輕粲然一笑。
「……」
中午吃飯的時候程水馨和楊冰冰說起蘇亦凡發來的簡訊，蘇小輕笑得不行，連說男人的猥瑣心理是共通的，所以蘇亦凡很容易就猜到了顏藝珍會去騷擾這兩個美女。
楊冰冰最近也學惡毒了，學著蘇亦凡的口吻反問道：「哪家皮包公司不能實地參觀啊？現在眼見也不能為實了。」
蘇小輕忽然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有點狡猾：「著急了？」
蘇亦凡正想找蘇小輕，連忙先承認：「是啊……等等，他又去騷擾你了？」
「對不起，我們真趕時間。」程水馨決定不讓楊冰冰一個人承擔對方的怒火，自己也吸引一部分火力，「我們中午一會就上課了，現在要去吃飯。」
如果說有什麼比被美女拒絕更讓人覺得受傷的事，那麼被美女看了一眼之後，美女就對自己繞行顯然是其中之一。
程水
蘇亦凡「嗯」了一聲，下車小跑著回學校去了。
馬助理臉上的怒氣簡直是召之即來：「同學，我們新雅娛樂是正規公司，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我們公司實地參觀。」
「中午那個長頭髮的男人是怎麼回事？是你說過的那個糾纏妮爾的星探？」
蘇亦凡點點頭：「這個我去想辦法。輕姐你幫我解決的問題已經是最難解決的部分了。」
助理秉承了所有的手下都比老大更不客氣的優良傳統，對著兩個女孩說：「兩位請留步。」
程水馨點點頭：「是哦，那現在我們的生活被你們耽誤了，這可怎麼辦？」
「我給你的那副眼鏡。」蘇小輕說，「谷歌正在生產廉價的民用型號，現在已經有樣品了，造價大概在一萬美元左右。不過這個價格對於普通用戶來說還是太高了，他們正在尋求新的計劃，用更廉價的方式解決。」
只有四十分鐘的談話時間，兩人連車都懶得下了，蘇亦凡鑽進副駕駛里，兩人就在停車場商量蘇亦凡的問題。
「現在你有什麼感覺？」
蘇亦凡不好意思地撓頭：「祥林嫂說得對，『我真傻，真的』……」
「兩位同學如果真有那麼忙的話，不如中午我做東請兩位吃個飯，詳細了解一下我們公司。兩位喜歡吃什麼，海上明月怎麼樣？」
黑色的寶馬飛馳而去，戴著墨鏡沒有露全貌的蘇小輕留給了顏藝珍更深的震撼。
蘇小輕看看表：「快上課了，
程水馨剛想客氣點拒絕，楊冰冰已經毫不客氣地說道：「是嗎？是不是要去試鏡，然後交試鏡費，最後告訴很遺憾你沒被錄用？」
看見蘇小輕，楊冰冰和程水馨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表情與剛才拒絕顏藝珍時簡直判若兩人。
楊冰冰瞄了助理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對不起，沒時間。」
蘇小輕痛快地掛了電話。
蘇小輕繼續說道：「視網膜投影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眼球追蹤技術。為了讓AR技術能夠適應眼球追蹤，需要很多相關專利。所以谷歌在最開始投入這個眼鏡計劃的時候，購買了大概這個星球上當時成型的至少一半AR技術。」
顏藝珍覺得非常的沒有面子。
「而我的公司與谷歌有一部分關於專利技術的諒解備忘錄，所以我們可以零費用使用谷歌現在已經購買和註冊的一些技術。」
看著蘇亦凡遞給自己的列印紙，蘇小輕嘖嘖讚歎：「行啊，挺專業的。」
顏藝珍已經快步從後面追過來了，看到助理把自己想要找的人攔住，也就不急著說話。
顏藝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英菲尼迪，又看看蘇小輕的車，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戲弄了。
蘇亦凡深吸了一口氣，他有點猜到蘇小輕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呵，這件事在別人來辦可能真的有點麻煩，不過在我這裏就沒問題。」蘇小輕說，「你不用繞過那些專利，
蘇亦凡不好意思：「都是在網上看了別人的格式，自己慢慢弄的。」
「嗯，主要是擔心。」蘇亦凡說，「我不知道這個想法是不是真的足夠成熟……但是輕姐你也知道，我真正了解的東西也只有電子遊戲。」
中午吃過飯之後蘇亦凡送妮爾和張瑤回學校，發現學校門口停著的那輛英菲尼迪已經不在了。深感奇怪之際，蘇小輕的電話殺到。
蘇小輕笑著說：「還記得那次考試嗎？」
楊冰冰在旁邊附和：「對啊，不讓學生吃飯是不人道的。」
楊冰冰和程水馨不知道這個顏藝珍就是曾經騷擾過妮爾的那個星探，兩人只是選擇無條件相信蘇亦凡。
蘇小輕有些欣慰地點頭：「你現在的思路已經越來越清晰了，不錯。」
馬助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是啊，晚上要陪張瑤出去吃飯，所以只能中午了。」
關於蘇亦凡的策劃文檔，蘇小輕看得很仔細，至少蘇亦凡在看她管理公司時從來沒這麼仔細過。懷著忐忑等蘇小輕看完，蘇亦凡想問意見，卻發現蘇小輕低頭沒有說話的意思。
蘇亦凡未曾講過妮爾遇見顏藝珍的詳細情況，大家只是對妮爾遭遇了星探並被尾隨騷擾進行了一輪無情的嘲笑。
程水馨覺得這麼糾纏下去不是個辦法，正想嚴肅地拒絕一下，遠處已經駛來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兩人身邊。
「現在離你上課還有
「美女們，要不要搭個順風車？」
程水馨沒忍住，笑出聲了。
這一般都是用來對付推銷的台詞，讓助理臉色有些變化。
顏藝珍嘴角又抽了抽，他開始懷疑是不是一高中的學生都這麼招人恨。
新雅娛樂旗下不少二三線藝人都對這位姓馬的總監助理客客氣氣，有的還要刻意討好一下。平時受慣了各種奉承的馬助理第一次看到對自己這麼不客氣的女孩。
「輕姐……」
一直在車裡工作的助理這時候也下車了，能在顏藝珍身邊工作多年的她最熟悉顏藝珍的性格。看到那兩個女孩繞著顏藝珍走之後，助理走了條直線過去攔住少女們。
「他敢嗎？」蘇小輕霸氣地哼了一聲，「被你猜中了，他又看上了程水馨和楊冰冰。」
楊冰冰有點憎惡地看了一眼這個眉眼之間都略顯刻薄的女人，光禿禿的額頭，戴著巨大的黑框眼鏡。身穿一件深色罩衫和修身牛仔褲，看上去打扮草率得完全不像是在娛樂公司工作一樣。
這話的意思就是把馬助理和顏藝珍都當成騙子了，程水馨小吃驚地看了一眼拉著自己手的楊冰冰，她越來越發現這個女孩比自己生猛多了。
蘇亦凡嘿嘿笑著撓頭，被蘇小輕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蘇亦凡認真聽著，在這方面蘇小輕是權威，他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肯定跟自己有關。
一直在旁邊不做聲的顏藝珍這時候終於開口了。
顏藝珍現在就受到了這種待遇。
「程序部分還是有點麻煩。」蘇亦凡說，「如果不行，我只能外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