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挑釁

確實有釘子穿透進來，不過這些漏網之魚飛不遠，裏面就像有膠水一樣，滯澀力很強。

「書記官，怎麼樣？很不錯吧？」拉佩的父親愈發得意起來。

拉佩並不知道冥想室在哪裡，因為入口是一扇魔法門，也就是客廳角落的那扇門。一般人打開這扇門，看到的是後面的院子，但是他打開那扇門，卻可以進入一間密室。

眾人不能不懷疑，隨著政局的惡化，年輕的國王漸漸失去耐心，打算學他父親和祖父，用強硬的手段來應付危機。

「你說得輕巧，秘密員警就是一條瘋狗，你難道忘了當年的事？」禿頂老頭怒聲說道。

「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萬一惹出亂子，那可就麻煩了。」胖老頭比較謹慎，他怕出事。

「小心自己身體。」

能量外放的形式有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劍氣、劍光、風刃和真空波，前兩種是直接能量外放，后兩種是靠壓縮或者撕裂空氣，間接將能量釋放出去。

「怎麼了？」

比格·威爾雖然給了拉佩不少幫助，卻也帶來很多麻煩，這一次是比格·威爾做得過火，也就怪不得拉佩過河拆橋。

冥想的作用不只是恢復魔力那麼簡單，同時也是積累和壓縮的過程，所以冥想的地方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越濃郁，效果越好。

「現在舒服點了嗎？」佛勒收起魔杖。

有一次，拉佩被架在火刑柱上，熊熊的烈火燒灼著身體，四肢已經被燒焦，但是人還沒死去，那種痛苦可想而知。還有一次他被五花大綁著，旁邊有兩個樣貌醜陋的蠻人割著他身上的肉，每一刀都只割下指甲大小的肉，他已經被割了三天卻仍舊活著，那絕對是最殘忍的死法。還有一次他戴上一頂燒紅的鐵王冠，整個人被按在一張燒紅的鐵王座上，還有人往他的身上澆鐵水，最後把他硬生生澆鑄成一座塑像……

旁邊頓時響起一片慘叫聲，那些正在裝彈的人沒事，而拉緊彈弓準備發射的人全都搗著臉嗷嗷大叫，竟是緊繃的皮筋在那一瞬間崩斷，抽在他們的臉上，有些人甚至被傷到眼睛。

現在連六點都還沒到，所以當馬車停在佛勒家門口的時候，佛勒還在睡覺。

「咦？」這時，佛勒上上下下打量著拉佩。

儘可能讓心情平靜下來，拉佩調整呼吸，身體四周形成一道道漩渦，那些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被一點點吸入進來，沿著血管在體內流轉起來。

不需要管那麼多，劍法自然變得流暢起來，這種感覺美妙極了，拉佩現在總算明白，到了最高境界為什麼不再需要招式，為什麼那些傳奇人物出手全都是隨意揮灑。

而對民眾來說，杜瓦利派畢竟站在國王一邊，「君主立憲」和「保王黨」完全可以劃上等號，註定會被看成妥協和保守的象徵。

拉佩不忍心潑父親的冷水，也不想看到父親誇耀，乾脆問道：「爸，你在裏面擔任什麼職務？」

此時密室的門打開了，佛勒穿著睡衣走進來，手裡拎著魔杖。

空氣劇烈波動起來，隱約可見一圈圈漣漪朝著四面八方盪開。

「胡說，我只不過和威爾第、皮斯波爾私交不錯，他們兩個人恰好是賓尼派的成員罷了。」禿頂老頭立刻否認。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一個禿頂老頭怒不可遏地叫嚷道，他已經七十多歲，卻中氣十足。

拉佩轉換成戰士的人格，這個人格得過戰爭之神的祝福，呈現出剛毅、勇猛、堅定、頑強，又和暴怒魔王締約，因此兇狠、殘忍、嗜血、暴虐。在所有的人格中，這個人格最不在乎死亡，不管是別人死，還是自己死，都不在乎。

「這怎麼辦？」拉佩對理論不感興趣，他需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沒問題。」福特曼警官一口答應道：「就說那幾個街區發現瘟疫患者就行了。」

兩把長劍舞動如飛，劍光閃爍不定，化作一片星芒，比當初愈發細密。

突然，拉佩想起漢德剛才提起的那件事，他馬上就要和人開戰，不能施展魔法怎麼行。

拉佩的劍法和當初相比高明許多，細密的劍光簡直風雨不透，沒有一隻蒼蠅能夠鑽進來。

突然，拉佩右手的劍發出嗡嗡的震響。

好在除了魔法，拉佩還有劍術。

禿頂老頭卻已經想好對策，道：「放心，不需要我們動手，可以讓別人上，最近這段日子正好有些人上躥下跳，實在惹人討厭。」

胖老頭一上來就表態，不打算捲入這場紛爭，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絕對沒有興趣和拉佩硬來。

比格·威爾想讓拉佩去馬內繼續追查刺殺案，拉佩不願意，因為他的攤子鋪得太大，很多事都無法放下，那些扒手需要訓練，水警隊馬上就要成立，還有他的生意也做得越來越大，根本就走不開。

這鬆散的結構也導致這類黨派的成員沒什麼忠誠心，稍微嚇唬一下，就可以審問出一大堆事情。

沒有人能夠回答，也沒有人敢回答，如果是前者，那還好說，只不過是個人野心作祟，如果是後者，那就讓人不寒而慄了。

那些扒手很快拿來彈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使用彈弓，現在近距離用的是暗器，遠距離用的是火槍，連弓箭和十字弓都很少有人去碰。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這話同樣是在開玩笑。

但是比格·威爾卻不管，他只關心自己的案子，只想著報仇。

「我馬上就要升職了。」拉佩父親的語氣顯得異常輕快。

「快救我……」拉佩沙啞著嗓子喊道。

「網羅那些扒手不知道是誰的意思，他自己，還是上面？」禿頂老頭喃喃自語道。

突然背後傳來刺啦一聲，衣服破了，拉佩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變成碎布條。

拉佩說這番話，就相當於下達了動員令。

漢德吃了一驚，他不知道又發生什麼事，連忙問道：「難道刺殺事件不只是賓尼派一家做的，這裏面還有杜瓦利派的份？」

「說吧。」

「幫我把信送了。」

「我覺得……這幫傢伙可能找到靠山，所以才這麼囂張。」漢德也漸漸學會動腦子。

「你們還有秘密武器？」雙刀客來了興趣。

拉佩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睡不著，甚至連眼睛都不能闔起來，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立刻就會進入噩夢中。

「魔力變異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每個魔法師的魔力都會變異，魔力就像臉型、發色、指紋，是人體的一部分，每個人都不一樣。不過這種變異一般發生在成為正式魔法師之後，你現在太早了。」佛勒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猥瑣，然後解釋道：「你可以把這看作是發育，每個人都會發育，但是發育太早就有問題了。」

血液被滴在一張張試紙上，原本白色的試紙全都變成不同的顏色。

「還要來啊？這一次咱們可不可以離得稍微遠一些？」一個小扒手滿臉凄苦地喊道，他的臉頰上有一道很寬的傷痕，就是剛才抽的。

突然，拉佩的身體顫抖起來，他感到胸口發悶，心跳得很快，而且跳動得很有力，就像要從胸膛裏面掙脫出來一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拉佩父親和保羅是同一類人，很容易被人耍。

緊接著，有心人就發現那群扒手接受的不是普通的訓練。

突然，拉佩手中的兩把劍同時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聲，緊接著空氣以肉眼看得見的程度震動一下，一圈漣漪瞬間朝著四周盪開。

拉佩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傢伙只做了幾天老大就跩起來了。

「怎麼了？」拉佩問道。

「把你們的彈弓拿來，圍著我站好，不要站得太遠，五尺就差不多，然後用彈弓打我。」拉佩命令道。

「我知道。」拉佩應了一聲，不想讓母親擔心。

一把把火槍被整整齊齊地放好，每一把長槍旁邊都放著一把滑膛短槍、一把重型來福線短火槍、兩把防身用的短槍和一把十字弓，再加上每個人自己佩戴的長劍，這就是他們的標準配備，絕對稱得上武裝到了牙齒。

那些扒手頓時跳了起來，最興奮的就是吉雅，有野心的人往往上進心也最強。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馬蹄和車輪碾壓的聲音，只見幾輛馬車朝著這邊而來。

「我幾年前加入杜瓦利派，因為想要在政府裏面混，必須加入一個黨派。可惜杜瓦利派的實力不強，因為市政廳把持在貴族和賓尼派的手中。這一次國王特使遇刺，聽說是賓尼派的人做的，而且在員警確定嫌疑犯后，員警廳內部兩個賓尼派的成員居然通風報信，結果嫌疑犯逃跑了。這下子整個賓尼派都受到牽連，其他黨派正聯手發力，要把賓尼派的人從各個部門驅逐出去。」

拉佩只有苦笑，就因為這個緣故，他現在成了佛勒的血庫。

因為憤怒，拉佩有那麼一瞬間失去控制，卻讓力量得到解放，這絕對是意外之喜，不過這招有沒有用還很難說。

「巴斯布頓男爵，先消一下氣，用不著那樣聲嘶力竭。這裏所有人都清楚，您和賓尼派關係密切，而這次刺殺事件就是賓尼派做的，對於那個小傢伙，你當然非常痛恨。」一旁的胖老頭揶揄道。

「我差一點就要死掉了。」拉佩心有餘悸地道。

這些在幸運金幣的記憶裏面就沒有，或許是被當作常識忽略掉。

「真該死。」拉佩怒罵一聲，此刻他的心情愈發糟糕起來。

拉佩再一次進入噩夢中，經歷一次又一次慘死，不過這次他已經沒了對死亡的恐懼，只剩下憤怒、暴戾、憎恨和絕望。

血是紅的，不過比一般的血更加艷麗，如同紅寶石一樣。

看著佛勒消失的背影，拉佩有些無話可說，他不知道佛勒的話是真是假，或許佛勒只是想抽他一管血做實驗。

「確實要調查清楚。」乾癟老頭這一次站在禿頂老頭那邊。

「要不要帶上秘密武器？」漢德問道。

當然這也有一個限度，太過濃郁的魔法能量並不是好事，人的身體可吃不消。

拉佩已經兩天沒睡，此刻他滿眼血絲，眼睛變得通紅。

拉佩的母親只能說這番話，她不可能讓拉佩辭去那份工作，一個月五十比紹的工資根本沒地方找，更何況佛勒的三餐現在都是她做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佛勒異常興奮地說道：「你的魔力果然發生了變異。」

還有兩個小扒手在整理馬車，那是一種特殊的馬車，輪子很小，非常低矮，車廂兩側是兩塊活板，也可以當作門使用，上下很方便，車廂內側則釘著鐵板。

「幫我查一下杜瓦利派的情況，我要知道他們的人員和這裏的負責人的情況。」一上馬車，拉佩就吩咐道。

不同的魔法師對魔法元素和能量的需求各異，甚至同樣專修詛咒的黑魔法師，要求也各不相同。

星芒化作一片波光，如同一道屛障籠罩在拉佩的四周。

「肯定不能直接動他。」禿頂老頭托著下巴思索著。

「不是，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拉佩不打算多做解釋。

「我不清楚，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這兩天我總是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拉佩有氣無力地搖著頭。

「算不上是鎧甲，只是一件背心加一頂頭盔，能夠護住要害的部位，有點重，好在咱們用不著玩什麼奔襲，大多是在城裡和人開戰。」拉佩帶著眾人往庫房走去，畢竟說了半天，不如親眼所見。

這一幕就和昨天晚上拉佩身上的變化一樣，只不過沒有那麼暴烈。

拉佩雙手舞動如飛，劍光化作一片星芒，和剛才一樣，他沒有抑制速度，那兩把劍發出嗡嗡的聲響，空氣再一次劇烈波動起來。

馬車立刻靠上前，車門打開，露出漢德諂媚的笑臉。

這門炮很小，炮管只有手臂粗細，炮身看上去也很單薄，只是裝火藥的這一段稍微厚實。

「以防萬一，我總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有名堂，一個月十萬比紹，這個價錢應該不是隨便開的。」拉佩一邊請這些人進來，一邊解釋道。

「你的魔力似乎發生變異，我幫你抽一管血分析一下。」佛勒轉身離開，他去拿試管。

「我剛剛吐了兩口血，你還要我放這麼多血，太狠了吧！」拉佩只能搖頭。

「這是你的意思？」禿頂老頭將身體往前探了探。

「可以，站在十尺左右的地方吧，以我的實力應該達不到那麼遠。」拉佩倒也好說話。

半空中再也沒有一隻蒼蠅，水溝內也看不到蒿草，甚至泥地里、岩石上隨處可見極細的划痕，像是被一把薄而鋒利的刀片劃過。

「不管怎麼說，是賓尼派先做錯了，他們不該用刺殺來解決問題。」另外一個乾癟老頭說道，他不喜歡瘋狗，同樣也不喜歡殺人犯。

在不知不覺中，拉佩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心跳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有力，噗通、噗通如同敲鼓般。

更令拉佩恐懼的是，他想要停止冥想，但是身體根本不受他的控制，那些漩渦一下子變得很大，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如同洪水般湧入，完全脫離他的血管，在他的身體內部肆意亂竄。

現在的國王沒有他的父親和祖父那樣強硬，也沒有那樣的駕馭能力，因為控制不了這條瘋狗，上台後就立刻削弱秘密員警的實力，還給這條瘋狗戴上項圈，鎖在馬內，再也沒讓這條瘋狗出來過。

「你是怎麼了？怎麼會導致魔力反衝？」佛勒問道。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一個扒手連忙問道。

書記官是最不值錢的職務，既沒地位，也沒實權。

「怎麼時間提前了？」拉佩有些奇怪，他記得那個辦公室主任要到明年六月才退休，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就是他們，這幫傢伙獅子大開口，要我每個月交十萬比紹的保護費。」漢德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之色。

「放心，用軟釘子沒事的。」拉佩胸有成竹地道。

嚴格說起來，國內並沒有真正的黨派，賓尼派和杜瓦利派只不過是一群政見相同的人集合在一起，組建成的鬆散聯盟，既沒有嚴格的組織和架構，也沒有黨章之類的東西，誰都能加入，也能夠隨意退出。

隨著一聲大吼，拉佩進一步加快速度。

佛勒已經忘記拉佩的存在，注意力全都放在實驗上。

「以後會教你們的。」拉佩非常慷慨，反正他的劍法不是祖上所傳，而是從幸運金幣的記憶中得到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

四周全都是異常繁複的魔法陣，外面的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被源源不斷地聚攏到這裏，最終形成一片五顏六色的光霧，中央放著一張椅子，無數金屬細絲纏繞其上，這就是冥想室。

「這玩意有多重？」福特曼警官問道，他在考慮成立水警隊后，要不要也弄幾門炮。

「那也不錯。」禿頂老頭淡淡地應道，緊接著又問道：「既然結案了，那小子是不是該重新潛伏起來？或者他回馬內？那些剛招募的秘密員警的周邊成員怎麼辦？這應該有個說法吧？」

但霰彈炮的缺點也和防身短槍一樣，裝的火藥太少，最遠只能打三百尺，好在拉佩只打算用這玩意打巷戰，一個街區的長度往往也就百尺左右，這門炮的射程已經夠遠，他甚至覺得有些過頭，很容易造成誤傷。

漢德連忙道：「今天晚上，在第七區和第六區交界的驛站。那個地方白天的時候很熱鬧，可一到晚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住在那裡的人也都是窮鬼，就算有人被誤傷也沒關係，頂多給個幾百比紹。」

「你這小子怎麼回事？氣息怎麼這麼亂？」佛勒居然還有心思研究。

「或者讓護衛隊出手？保衛市民也是他們的職責。」另外一個矮個子老頭提議道，其實他也沒安好心。

拉佩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地走上樓。

「為什麼不呢？」禿頂老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眨眼間，採石場上響起一片劈里啪啦的聲響，一根根釘子如同飛蝗般從四面八方射來。

只要是上了年紀的人，都記得秘密員警肆虐時的景象，那時誰都不敢亂說和亂動，總覺得身邊的人可能是秘密員警，一旦說錯話，立刻就會被抓起來，甚至被殺掉。

此刻籠罩在拉佩身體四周的是一片翠綠色光霧，顏色很容易讓人想到剛剛抽出的嫩芽。

突然拉佩坐了起來，轉眼間神情變得猙獰又狂暴。

頓時纏繞在椅子上的那些金屬細絲動了起來，迅速貼在拉佩的頭頂、額頭、眉心、太陽穴之類的部位。

叮——

佛勒正在準備驗血的工具，他的手裡拿著兩根大號的試管，顯然是盛血用的。

這下子胖老頭說不出話來。

此刻這些老頭已經得到各自代理人的彙報，知道拉佩查賬的事，這讓他們很憤怒。

「刺殺國王特使的傢伙是個大刺客，咱們準備得再多也不過分。」拉佩拍了拍那門火炮。

幸好那只是睡衣，拉佩換上郵政署的制服，匆匆忙忙地下樓。

「打擊犯罪、維護城市的秩序、保護市民的安全，這應該是員警的職責。」禿頂老頭板著臉說道，他當然不會提刺客，事實上他也聽過拉佩只是誘餌的事，對於這一點，他願意相信，因為這完全符合邏輯。

拉佩家沒有專門的盥洗室，因此洗臉、漱口全都在廚房，廚房的門邊上掛著一塊鏡子，拉佩湊在鏡子前看了一眼。

「哇！」拉佩噴出一口血。

一顆釘子打在光幛上，釘子被彈飛出去。

「萬一那個男人也是秘密員警呢？」胖老頭為人謹慎，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拉佩手中的劍舞動得越來越快，就和剛才對付那些蒼蠅一樣，根本用不著對準那些飛來的釘子，拉佩只需要保持現在的速度，保證那片光幛沒有空隙就行。

所謂的書記，就是開會的時候別人發言，他在旁邊記錄，擺明連發言權都沒有，之所以看上去風光，是因為開會的時候書記官有個位置可以坐。

拉佩看著漢德。

拉佩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震動，皮膚表面浮現出一根根血管，那樣子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也有種說不出來的猙獰……

天已經黑了，但市政廳的小會議室內仍舊燈火輝煌，一大群人正聚集在那裡，這些人大部分都上了年紀，最年輕的也有四十七、八歲。

對於海盜來說，霰彈炮絕對是最大的威脅。

自從擁有魔源之後，這是拉佩睡得最長的一覺，看來上班要遲到了。

「那位黑幫老大？我們又沒得罪他。」漢德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當今國王雖然性子偏軟，但是對限制自己的權力，進而架空自己的言論絕對沒有一絲好感。

這門炮是拉佩讓人按照他的意思設計的，在火炮中絕對算是最輕的，相當於火炮中的防身短槍。

「當然，我背後也是有人的。」拉佩的父親有些不服氣了。

「你怎麼還沒出門？」拉佩的父親驚奇地問道，每天拉佩都早早地去佛勒家，事實上他這個做父親的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己的兒子。雖然拉佩每天晚上都會回來睡覺，但是回來得很晚，那時他們已經睡下，隔天拉佩早早就出門，那時他們還沒起床。

「我明白了。」漢德連忙道。

眾人連連點頭，這番話確實有道理。

「應該不是。」乾癟老頭說出自己的看法：「那個小子從來沒想過往上爬，連那個組長的位置都沒有爭過，他的老子就不一樣了，一直都想著升職，為此對誰都是卑躬屈膝的模樣，如果他真是秘密員警，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的職位？」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肯定以為正在冥想的人是植物系的法師或者是德魯伊，絕對不會想到詛咒法師。

這段日子拉佩家每天都像過節，吃得比以前好多了。

拉佩還是晚到郵政署，好在他的人緣不錯，大家看到他沒來，乾脆各自動手，幫他把所有郵件整理一遍，然後拿著自己的郵件離開。

這才是禿頂老頭最不滿的地方，其他人也是一樣。

「我現在是佛勒先生的助手，昨天的實驗一直做到半夜，所以眼睛有些充血。」拉佩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胖老頭和禿頂老頭分屬兩個陣營，他和市長同屬於一個派系，他們代表的是地方貴族的利益。對於國王的特使，他們沒有好感。對於特使遇刺，他們非常憤怒。對於秘密員警調查這起案件，他們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那就拜託了。」拉佩說道，緊接著又道：「另外你的人最好分成兩隊，離那邊遠一些，等我們這邊打起來后，你們就從兩個方向包抄上來。」

「有這樣的好事？」拉佩不是很相信，他看了母親一眼，果然母親也一臉淡漠，似乎也不看好。

拉佩停下動作，他呼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回憶著剛才的感覺，他已經知道如何施展這一招。

拉佩嘆了一口氣，看來魔法真的不能用了，他可不想倒霉。

等到馬車停下來后，漢德第一個跳下來，緊跟著他的是兩個員警，一個是福特曼警官，另外一個是保羅，現在保羅已經被調到第七區員警署。

「你去查一下。」拉佩相信漢德的猜測，再說他也是這麼想的，緊接著他又說道：「回頭你再去烏迪內斯那裡一趟，向他借幾個手下，要實力強一點的，我擔心歪錘背後是瓦克利在搞鬼。」

「福特曼警官，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那附近的人離開？」拉佩問道。

還沒等禿頂老頭開口，胖老頭連忙說道：「沒那個必要。」

這種霰彈炮經常被裝在船頭和船尾，在對方準備打接舷戰的時候使用，兩門炮形成交叉火力，運氣好可以打掉對方半條船的人。

「辛苦你們了，這次行動說不定會有危險，我送你一百套鎧甲。」拉佩投桃報李，那些鎧甲算不上好東西，卻能讓員警明白他很在意他們的安危，沒打算把他們當炮灰使用。

拉佩把所有怒火都發泄在這些骯髒的蟲子身上，彷彿它們就是比格·威爾的化身。

「你們這邊還有鎧甲？」雙刀客有些驚訝。

拉佩的父親越說越興奮，他已經看到一張張椅子在眼前飛來飛去，其中一張椅子正朝著他飛來。

拉佩悄悄拔掉針頭，他才不會傻乎乎地放那麼多血，換成平時他早就溜了，但是這一次他必須知道答案。

拉佩右手的劍再一次發出嗡嗡的震響，隨著速度越來越快，那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尖銳，也越來越大，突然左手的劍也發出嗡鳴聲，兩把劍產生的震蕩瞬間交織在一起。

一開始眾人確實沒有在意，總覺得一群扒手能有什麼用？但是拉佩和烏迪內斯打起來后，特別是烏迪內斯被迫退讓，使得大家不能不重視起來，畢竟烏迪內斯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能夠讓他吃癟，證明拉佩的實力不錯。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或許可以在他的老子身上打點主意？」另外一個老頭低聲說道。

「不好意思，我沒有控制住。」拉佩連忙停下來，緊接著又問道：「傷得怎麼樣？沒事吧？」

拉佩可沒有父親那麼樂觀，對於杜瓦利派，他多少有些耳聞。這個黨派主張「君主立憲」，和主張「共和」的賓尼派相比，算是溫和的黨派，但是對國王和貴族來說，杜瓦利派同樣是「叛逆」，是社會不安定的因素。

這不是拉佩想要看的，而是比格·威爾強迫他看，因為比格·威爾和他大吵一架。

拉佩從來沒打算讓員警上陣，員警只需要起到震懾的作用就行。

那些沒受傷的扒手也紛紛停下來，他們茫然地看著嗷嗷慘叫的同伴，一個個心有餘悸。

時間一點點流逝，拉佩吸入的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也越來越多。

那些蒿草就更明顯，全被無形的利刃來回切割著，變成一堆細小的碎片。

「這招是什麼？」吉雅則瞪大眼睛，目光中充滿期冀。

拉佩朝著採石場走去，一進採石場就遠遠地喊道：「過來，全都給我過來。」那些小扒手有的在練劍，有的在打靶，聽到拉佩的呼喊，連忙放下各自的訓練，迅速圍攏過來。

拉佩自己就打算當一個投機者，他花了很多精力研究那些政治投機的成功範例，結果發現這種兩面討好的黨派，往往兩面不討好，結局也通常最為凄慘，所以拉佩一點都不看好杜瓦利派。

「你在玩火。」胖老頭警告道，不過他沒打算阻止。

佛勒聞言一愣，他確實沒想過。

當初拉佩在木棚上跳來跳去，扒手們也用彈弓亂打，不過那時的距離要遠得通常在十尺左右，有時甚至達到二十多尺，而且最多只有五、六個人同時攻擊，現在的難度可就不同了。

拉佩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這段日子你不要再冥想，也不要施展魔法。」佛勒不負責任地道。

胖老頭可不想讓護衛隊再卷進來，護衛隊的立場原本就很曖昧，一旦卷進來，情況會變得愈發複雜，於是他說道：「據我所知那邊已經結案，安東尼·普拉米奧就是刺殺事件的主謀，聽說是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和賓尼派無關。而賓尼派的表現確實有點問題，首先安東尼·普拉米奧是賓尼派的成員，這沒辦法否認，而且他暴露后，賓尼派居然還為他通風報信，導致他成功脫逃，賓尼派必須對此負責。」

拉佩猶豫了一下，最後把身上的郵包拿下來，扔到漢德的手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感覺到心浮氣躁，做什麼都沒興趣。

「你和那幫傢伙約好在什麼時間、地點見面？」雙刀客問道。

「不能放任，絕對不能放任，殺人犯至少是有理智的，但是這條瘋狗沒有。」禿頂老頭堅持自己的看法。

這些都是幸運金幣裏面的記憶，最血腥、最慘烈的記憶。

一根針頭扎進血管，鮮紅的血液從針頭另一端流淌出來，迅速注入試管內。佛勒看著血液，還不停念叨著：「顏色很紅，可能含氧量很高，流淌速度很快，黏稠度低……」

「應該不可能吧？請一個大刺客來對付你？」雙刀客不以為然，不過他隨即又閉上嘴巴，如果真的冒出一個大刺客，他恐怕連逃都逃不掉，所以多準備一些也不錯。

拉佩的母親倒是沒想過從中揩油，不過好處總是有的，譬如買一塊肉排，佛勒吃肉，她把骨頭剔下來燒湯，買來的蔬菜，菜心給佛勒享用，外面有蟲眼或者爛葉的部分就留下來。

隨後，拉佩躺了下去。

漢德接過郵包，隨手往旁邊一放，湊到拉佩跟前低聲說道：「老闆，我這裡有件事要向您報告。」

正如拉佩猜想的那樣，他一臉疲憊，兩隻眼睛通紅。

「如果施展魔法會怎麼樣？」拉佩連忙問道。

「對付一群混混，有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嗎？」雙刀客遠遠地問道，和福特曼警官不同，他對拉佩可沒什麼畏懼，也談不上客氣。

「既然你不屬於賓尼派，又何必這樣激動？那個小子查賬只是為了查案子，起因是那起刺殺事件。而且從調查結果來看，這道命令是馬內那邊下達的，這邊頂多就是具體執行。這顯然是高層的博弈，我們何必捲入進去？」

「就是那個叫歪錘的傢伙？」拉佩問道。

「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那群傢伙都有案底，抓他們的理由是現成的。」福特曼警官完全是另外一種態度，對拉佩絕對不會有任何質疑。

籠罩在四周的蟲雲瞬間被摧毀，所有蒼蠅全都如同狂風中的落葉，又如同海浪中的小舟，被盪得到處都是，最終歪歪扭扭地落到地上，在地上不停撲騰著。

「我也不敢肯定……不過多準備一手總是好的。」拉佩淡淡說道，這是他的經驗。

拉佩既然不說，漢德就不敢多問，反正這個要求不難完成，只要找個杜瓦利派的人打聽一下就行。

「他們瘋了？」拉佩微微一驚，緊接著皺起眉頭，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在噩夢中，拉佩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還都不是普通的死亡方式，而是殘酷到極點，也慘烈到極點。

魔法師精神力強大，劍客意志頑強，根本不可能做夢，除非中了精神類的魔法，但是佛勒又沒看到這方面的跡象。

此時數不清的釘子撞上來，叮叮噹噹地響不停，撞得波光亂顫，光幛亂抖，好像隨時都會崩潰一樣。

拉佩也不擔心別人能夠超越他，如果他不是魔法師，如果他沒有分裂意識，如果沒有那麼多神靈的祝福，如果沒有和魔王締約，想要練成這一手，最少要十年，還得有絕頂的天賦才行。

「六十五公斤。」拉佩回答道，這絕對是讓他得意的事。

再說，現在的局勢很不妙，按照比格·威爾所說，整個王國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因此拉佩急著賺錢，然後把錢轉到國外，在國外置辦一份產業，這是為出逃做準備，因此拉佩沒辦法脫手，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

庫房在採石場的一角，幾個年紀最小的手下正在忙碌著，他們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這些老頭可不簡單，全都是塔倫的頭面人物，跺一跺腳，整個塔倫都要顫三顫。這座港口城市可以說完全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其中也包括這座城市的財富，那些地下錢莊的幕後老闆就是他們，拉佩敲打的那幫尤特佬就是在幫他們工作。

胖老頭連忙搖頭道：「是諾德男爵告訴我的，他的報告就是這樣寫的。」

「現在先送我去佛勒老頭那裡。」拉佩往座位上一靠，就打起盹來。

拉佩拿著自己的郵包出郵政署，他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往左拐，朝一直跟在後面的馬車招了招手。

「你打算怎麼做？殺了那個小子？還是把他抓起來？」這裏最「年輕」的那個老頭問道。

就在這時，拉佩看到父親睡眼朦朧地走進來，後面跟著母親，他們也剛起床。

拉佩用手指撥動扶手旁邊的魔法陣，頓時密室內的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開始變化，有些被排斥到角落，有一些則被聚攏在中央。

胖老頭說的是拉佩和員警署長商量好的結論。

拉佩的速度確實可以更快，不過那樣做沒意義，因為準確度會下降，根本刺不中那些蒼蠅，但是此刻他卻不在乎，不需要命中目標，甚至根本就沒有目標，完全是漫無目的地亂刺。

「大家都準備一下吧！」

漢德招呼了一聲，那兩個小扒手立刻跟著他跑到旁邊的一頂木棚內，片刻后他們從裏面拖出一門炮。

「這……這他媽的不是霰彈炮嗎？」那個曾經做過海盜的人叫了起來，他對這玩意再熟悉不過。

另外幾輛馬車的車門也打開，從上面下來的是烏迪內斯的手下，當初和拉佩交過手的幾個人也在其中。

一道光束打在拉佩的身上，光束瞬間滲透進他的皮膚裏面，然後沖入血管、神經、肌肉、筋腱、內臟和骨骼，原本充斥其間的魔法元素和魔法能量全都被驅趕出來，最終透過毛孔散發到外面。

「昨天做實驗到很晚，佛勒先生今天肯定會很晚起來。」拉佩從廚房走出來，坐在餐桌前，他已經很久沒在家裡吃早餐。

「你的眼睛怎麼了？」拉佩的母親看到拉佩通紅的雙眼。

吉雅也是受傷的人之一，他的臉上挨了一下，不過他非常滑頭，別人全都用力拉滿皮筋，他卻沒有，所以受的傷很輕。

那些尤特佬已經把拉佩說過的話傳過來，老頭們都已經知道拉佩是個誘餌，暗中還有其他秘密員警的成員，而且實力很強。

「大家休息一下，皮筋斷了的人去換一根皮筋，等一會兒我們繼續。」拉佩吩咐道。

拉佩翻了翻白眼，這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拉佩沒在意，自顧自地啃著乾麵包。

「這多虧了那位國王特使……我知道這麼說不好，願諸神保佑他，讓他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拉佩的父親興奮地胡言亂語起來，好半天才說到正題上：「這次絕對是大地震，各個部門都有很多人要退下去，上面空出許多位置。我不只是升職，有人打算重用我，原來的職務只是一個過渡，頂多一年，我就會被再一次提拔。」

劍光之外是黑壓壓如同烏雲的一群蒼蠅，這些蒼蠅發出嗡嗡的轟響。

「您還有什麼事嗎？」漢德又問道。

拉佩不清楚他這一手屬於哪一種，不過他知道，剛才這招是因為速度，超乎想象的速度。

「做噩夢？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佛勒想不出答案。

所謂的軟釘子是一種特製的釘子，是用軟鉛壓成，頂部是平的，外面還套了一層軟皮膜，這玩意打在身上很疼，但是不會傷人。

「你們以後就不需要這麼辛苦了。」拉佩的父親突然顯得異常興奮，道：「我們很快就可以過體面的日子，我會買一輛馬車，或許舊一些，就和威爾森家的那輛差不多。我還打算賣掉這幢房子，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另外買一幢……」

「您可以自己去和諾德男爵商量，市長大人是不會下這道命令的。」胖老頭又開始調侃。

眾人頓時明白了，員警廳長既然這麼說，肯定是和拉佩商量過，不過他們同樣也明白，這份報告沒什麼用，完全是唬弄人的，之前拉佩就說過，對於這起案件，秘密員警需要的不是證據，也不是抓到犯人，而是要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

拉佩走進去，在椅子上坐下來。

佛勒的冥想室和其他魔法師的冥想室沒什麼差別，唯獨這張椅子是佛勒獨有的，可以讓冥想的效率提升三成。

「或許可以讓那個刺客再次出手。」胖老頭哈哈大笑起來，但他只是說說罷了，不能當真。

幸運金幣的歷任擁有者都是非正常死亡，就算是那位聖女，臨死之前心中也充滿負面的情感，這些負面情感迅速聚集在一起，它們壓縮再壓縮，順著每一根神經和每一條血管在拉佩體內不停流竄著。

看到這一幕，拉佩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個刺客可以用劍劈開火球，不是劍的本身劈開火球，而是外放的能量。

見這麼多人到來，拉佩收起雙劍，朝著門口走去，畢竟他們是來幫忙的，他必須迎接。

「你上一次不是說，打算讓大家見血，讓我找一個合適的目標嗎？我還沒來得及找目標的麻煩，他們反倒搶先一步找上門了。」漢德道。

但是這一次，瘋狗又被放出來了。

隨著那詭異的劍鳴聲，四周的空間劇烈震顫起來，水溝旁邊的蒿草就像被無形的鐮刀掃過一樣，一片片地倒下來，這是能量外放。

轉眼的工夫，扒手們已經按照拉佩的命令站好，圍著拉佩站成一圈。

「怎麼查？」胖老頭也不反對，他代表的是地方貴族的利益，在秘密員警這件事上和國王肯定會有衝突。

死蒼蠅如同雨點般紛紛落下，轉眼間就鋪了厚厚一層。

堆積在地上的死蒼蠅越來越厚，半空中的那片蟲雲則越來越薄，這條臭水溝的蒼蠅雖然數量眾多，卻不是無窮無盡的。

誰都知道，員警廳廳長安博爾·諾德和拉佩關係密切，第七員警署都快成為秘密員警的下屬機構。

拉佩默然無語，此刻他的心裏充滿怒火，這股火是衝著比格·威爾去的，當初那個想法不由得又冒出來，或許應該想個辦法除掉這隻鬼魂。

當一縷陽光從窗帘的縫隙射進來，拉佩一下子醒過來，他看了窗外一眼，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爸，你背後有人？這是什麼意思？」拉佩小心地問道，他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吐出這口血，拉佩並沒有感到舒服，相反的心跳變得更快，而且皮膚迅速發紅，體溫急劇升高，整個人就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就會像剛才一樣，剛才要不是我恰好醒來，恰好感覺到冥想室裏面有人，恰好看了一下，恐怕你已經完蛋了。」佛勒頗為得意地道。

「沒問題。」福特曼警官猜到拉佩的意思，他也安心。

「有問題？」拉佩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有這樣的預感。

「你們的準備還真充分。」雙刀客不由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感嘆還是在嘲諷。

佛勒這才醒悟過來，舉起魔杖朝著拉佩的身上一指。

練習射擊和劍術還說得過去，員警也有這樣的訓練科目，但是練習暗器和飛檐走壁就不對勁，這明顯是一支以潛入、刺探、伏擊、暗殺為目的的隊伍，秘密員警最令人忌憚的就是這個地方。

「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你的恢復能力很強。」佛勒輕描淡寫地說道。

拉佩用鑰匙開門進去，此刻他不打算做實驗，因為靜不下心，做實驗會很危險，同樣他也沒心情看書，他乾脆去冥想室。

拉佩終於平靜下來，突然他又吐了一口血，這一次血的顏色是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