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指薊北
第389章 兩全其美為何不做
接過劉辯遞來的翡翠老虎，鄧展仔細端詳了片刻，抬頭對劉辯說道：「此物材質乃是和闐軟玉，玉質雖是上乘，卻非絕品。殿下問此作甚？」
「呼！」讓那家僕意外不已的，是賈詡聽聞劉辯走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子，對他說道：「先將金珠收起，待到過些日子，本中郎離開洛陽，你便將其中九成拿去府庫充公，剩餘一成，交於帳房，留作貼補家用。」
鄧展正要去將其餘的包裹都給解開，劉辯朝他擺了擺手，對他說道：「不用了！」
向矮桌后的牆角看了一眼，鄧展發現在牆角堆放著幾捆用粗麻布包起來的包袱。
「中郎！殿下來了！」連續兩次沒有喚醒賈詡，家僕也有些急了，再次湊近了一些，躬著身子，完全放開了嗓門，朝著賈詡吼了起來。
聽得劉辯發問，鄧展才雙手抱拳，朝劉辯拱了一拱說道：「正是，自殿下鎮守洛陽，眾臣僚何人敢收受過外人禮品？若是此風一開，恐怕將來官員們都會處心積慮聚斂民財，如此一來……」
解開外層的麻布，當鄧展將裡面包裹著的獸皮抖落開時，一堆金燦燦的金珠霎時滾落了出來。
回到卧房睡下沒多會，賈詡睡的正自香甜，早先提醒他要去書房看看的家僕匆匆跑進屋內，輕聲喚道：「中郎，殿下來了……」
大聲朝著主家說話，家僕也很是恐慌，發出這聲喊，他趕忙低下頭，垂手立於一側，偷眼看著賈詡。
「中郎，這……」聽
「如何？」見賈詡進了屋內，劉辯並沒在意他的狼狽模樣，轉過身看著賈詡，向他問道：「與那袁熙相談應是甚歡吧？」
見賈詡沒有醒轉，進入屋內報訊的家僕又朝鋪蓋湊近了一些，嗓門大了許多，幾乎是喊著對賈詡說道：「中郎，殿下來了……」
離開賈詡府上，在鄧展和一隊龍騎衛的簇擁下，劉辯騎著馬，緩緩的朝著王府方向走去。
由於熬了一整夜，實在太過倦乏，賈詡沉浸在睡夢之中，發出陣陣粗重的鼾聲，竟是沒能聽到家僕的說話聲。
「快！快！」聽說劉辯進了府，賈詡趕忙站了起來，向那家僕喊道：「伺候本中郎更衣。」
書房靠左側的牆根邊上，擺放著許多竹簡。竹簡的旁邊，則整齊的碼列著一排箱籠，其中一隻箱籠的蓋兒是打開的，裏面堆著的，是一整箱紙質書籍。
聽得家僕喚他，賈詡才抬起頭，扭臉望著家僕，滿頭冷汗的問道：「殿下走了？」
身穿鱗片甲、頭頂蘸金冠的呂布，一手按著劍柄，另一隻手叉著腰，眺望著前方那片高聳的大山。
包袱鼓鼓囊囊的，看起來好像很軟的樣子，從外觀看，頂多只是一些絲綢、緞匹，著實看不出裏面有甚麼貴重物事。
若是鬧的大了，劉辯與賈詡較起真來，賈詡恐怕會因收受賄賂而人頭落地；即便是大事化小，恐怕賈
她那雙眸子如同碧潭般晶瑩透亮，眼神卻是極為複雜。那眼神里，有留戀、有神往，但更多的，卻是充斥著羞惱和憤怒。
賈詡起身時，劉辯與鄧展已經進了中郎府。府內院落原本由家將巡守的區域，也全都換成了龍騎衛。
她挽著貴族婦人常梳理的流雲髻，立於呂布側後方，一雙美目並未像呂布一樣望著遠處起伏連綿的群山，而是眺望著洛陽的方向。
「賈詡請袁熙來府上，鄧將軍以為袁熙只會送這麼一對尋常玉老虎么？」從鄧展手中拿回那隻玉老虎，劉辯將兩隻老虎放回到矮桌上，朝著鄧展微微一笑，對他說道：「牆角那堆物事，恐怕才是真正的禮品。」
「殿下……」很是狼狽的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倒在地上，賈詡剛站起來，就抱拳朝劉辯深深行了一禮。
走到矮桌前，彎腰將那兩隻小老虎拿在手中，劉辯一邊把玩著，一邊將其中一隻遞給了身後的鄧展，向他問道：「鄧將軍早年遊歷世間，不知可認得這兩隻老虎是何材質？」
「啟稟殿下！」賈詡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對劉辯說道：「臣下與袁熙對弈整晚，今早方將他送回。對弈之時，袁熙已然與臣下相約，返回冀州，便請袁紹發兵，攻伐公孫瓚。」
一直跪了許久，庭院內的龍騎衛已然撤走，早先喚他起身的家僕進了書房，輕聲喚了賈詡兩聲。
他早先曾提醒過賈詡，要賈詡到書房來看看包裹
「依著本中郎所說去做便是！」賈詡並不給那家僕多做解釋，朝他擺了擺手，向書房門口走了去。
可躺在鋪蓋上的賈詡還是沒有醒來，他咂吧了兩下嘴，翻了個身，隨後又發出了一陣如同打雷般的鼾聲。
進了中郎府，鄧展向一名中郎府的家僕詢問了書房的位置，與劉辯一同進了府宅後院，直奔書房而去。
跪伏在地上，直到劉辯和鄧展出了書房，賈詡都沒敢抬起頭來。
庭院內的龍騎衛保持著一手按著劍柄，另一隻手叉腰的姿勢，他們每個人都是筆挺著身板，雙目直視前方，就猶如一尊尊巋然不動的雕像。唯一會動的，便只有他們頭盔上那在風兒吹拂下微微發顫的金色羽毛。
順著劉辯的目光朝那堆包袱看了過去，賈詡神色很是坦然的應道：「不過是一些冀北野獸的皮毛。」
這聲喊，睡夢中的賈詡聽了個真切，他一骨碌爬了起來，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朝那家僕望了望。
賈詡一旦不好，他們這些伺候賈詡的人，也會水落船低，從此恐怕在這洛陽城，也是抬不起頭來。
說完話，劉辯抬腳朝書房門口走了去。鄧展也跨過矮桌，緊隨其後，在經過賈詡身旁的時候，鄧展還低頭朝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除了書，劉辯還發現，在書房內的矮桌上，放著兩隻晶瑩剔透、通體碧綠的小老虎。
「殿下
賈詡的話還沒有說完，鄧展已是快步走到包袱前，將其中一個包袱解開。
「牆角那些是甚？」劉辯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賈詡的話頭，轉過臉看向牆角那一堆碼放的整整齊齊的包袱。
就在劉辯與鄧展說著話時，剛被家僕叫醒的賈詡跌跌撞撞的衝到了書房。不曉得是因為緊張還是忙亂，在進書房時，他的腳還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一頭摔倒在地上。
看見滾落滿地的金珠，賈詡頓時目瞪口呆，滿臉愕然的愣在了那裡。
直到劉辯說話，目瞪口呆立於書房內的賈詡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跪伏在地上，對劉辯說道：「袁熙告知臣下，這些乃是獸皮，臣下並未打開查看，著實不曉得內里竟是包裹金珠！臣下這便著人將金珠給他送回去……」
被他望了一眼，家僕趕忙躬著身子，垂手退到一旁，連動也不敢動彈一下，更不要說再偷眼去張望賈詡了。
「已然進府！」家僕躬著腰，神色中帶著幾分恐慌的看了看賈詡，嘴巴咕噥了兩下，好似有話要說，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一路上，鄧展都沒有說話。他的臉色陰沉，眉頭緊緊的擰著，好似在想甚麼很緊要的事情。
劉辯前往賈詡府上的同時，豫州與河南尹交界處，許多穿著殘破衣甲的兵士正忙著收拾營帳。
「殿下來了？」坐在
「沒那麼嚴重！」不等鄧展把話說完，劉辯就朝他擺了擺手，對他說道：「賈詡收受的，乃是袁熙贈予的財物。事先他並不知曉，本王如何可因此而責難於他？且此時要賈詡將財物退還袁熙，恐怕他與袁熙剛剛達成的默契，便會因此而一掃而空。而且袁熙以為此事本王不曉得，本王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讓賈詡收下金珠，如此賈詡得了好處，本王也得了好處，兩利之事，本王又如何不會去做？」
呂布身後站著一名身穿大紅羅裙的女子，這女子纖腰細窄、臀兒圓翹，渾身透著一股成熟美女特有的韻味。
「起身吧！」朝賈詡虛抬了一下手，劉辯雙手負在身後，對他說道：「若是你將金珠送回，這整晚的棋便是白下了！這些金珠你且收好，本王只當不知便是！」
望著賈詡離去的背影，家僕舔了舔嘴唇。待到賈詡離去，他看著那滿地的金珠，有心想藏起幾顆，卻又不敢，生怕被發現了遭到責罰，最後還是強忍著心中的貪念，將那些金珠一顆顆收好，又用獸皮包裹了起來。
「可是不明白為何本王讓賈詡將金珠收起？」騎馬于鄧展身前半步緩轡而行，劉辯回頭朝陰沉著臉的鄧展看了一眼，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向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走了。」垂手立於賈詡身旁，家僕朝滿地散落著的金珠看了一眼，也是驚的后脊樑都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