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指薊北
第409章 拼了
重重的挨了一盾，青牛角部下腦袋向後一仰，滿臉鮮血的直挺挺朝後倒了下去。他剛倒地，用盾牌砸他的黑山軍就上前一步，跨坐在他的身上，一邊發出凄厲的嚎叫，一邊掄起手中的盾牌，朝那青牛角部下的頭上一通猛砸。
得了于毒確實事敗的消息，劉辯扭頭向一旁控制住其他黑山軍兵士的鄧展和龍騎衛點了下頭，隨後持著匕首的手猛然向側旁一扯。
堅硬的頭骨撞在柔軟的小腹上，黃龍麾下只覺得小腹陡然一陣劇痛，怪叫了一聲，將腰彎了下去。
喊殺陣陣，並不算很大的山頭，霎時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場。遍地都是死屍，鮮血匯聚在一處，像是一條艷紅的小溪，順著山坡向山下緩緩流淌。
十幾條漢子赤手空拳，嚎叫著沖向包圍他們的黑山軍。勇氣有的時候也會像恐懼一樣傳染，越來越多的人跟著沖了出去，只不過是眨眼之間，潮水般的黑山軍，便撲向了包圍他們的昔日同澤。
可他卻並沒有止住進攻，就在那黃龍部下要挺矛刺向他之前。他大吼了一聲，側著身子，用肩膀朝對方的盾牌狠狠的撞了上去。
喊聲剛落，這軍官也不撿地上的兵刃，空著雙拳，縱身朝包圍他們的青牛角和黃龍麾下沖了上去。
山頭上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正率人往山頭緊步快趕的劉辯挺直了身子，朝跟在身後的鄧展和管亥等人喊道：「山上已然亂起，我等快快上山，不可讓于毒吃了大虧。」
由於樹木的枝葉已經大多掉落，領著剩餘龍騎衛的管亥很容易便看到了鄧展的手勢。
冷冷的看著抱屍而嚎
鮮血如同噴泉般飈射而出，噴濺到前面不遠處的一棵樹榦上，將樹榦都染紅了一大片。伴隨著鮮血飈射，這黑山軍兵士的喉嚨里，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他的兩隻眸子，也瞬間失去了神采。
當青牛角抬起手臂時，被包圍著的于毒和雷公麾下將士紛紛抬起了頭，眼見著雷公被射成了刺蝟，而於毒卻也即將身死，這些胸中尚殘存著些許血性的漢子，哪裡還能忍住。
「諾！」鄧展和管亥齊齊輕聲應了，雙雙向身後招了下手，帶著五百名龍騎衛，跟在劉辯身後，彎腰少山頂上快速摸去。
「于毒怎樣？」心內還是記掛著于毒莫要遭了毒手，劉辯將匕首又朝那黑山軍兵士的頸子上抵近了一些，冷聲追問了一句。
還沒等他站穩腳跟，那個用肩頭撞到他盾牌的黑山軍官就大吼了一聲，彎著腰，用腦袋朝著他的小腹上頂了過來。
他這一衝，霎時便有十數人響應。
解決了這群黑山軍，鄧展站起身，雙臂高高舉起，朝著山下不斷的揮舞起來。
「諾！」眾人齊齊應了一聲，也不再彎腰隱藏，就如同發起衝鋒似得，跟在劉辯身後，飛快的向山頭奔去。
青牛角和黃龍身後的弓箭手止住了射箭，劃破空氣呼嘯著飛行的箭矢，紛紛落在於毒身後不遠的地面上，雷公的身軀也直挺挺的朝後
其中一名軍官將手臂一揚，向身旁的同伴喊道：「我等也是血性兒郎，莫非眼睜睜看著渠帥被殺？他們人少，我等如何竟被他們嚇住？兄弟們，跟某一起上，拼了！」
黑山軍兵士的回答，無疑是告訴了劉辯，以青牛角等人為首的黑山軍，如今在山頭上已是佔據了完全的優勢，否則他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有機會下到山坡，將那兩名放哨的黑山軍幹掉。
一口咬碎了這黃龍部下的喉骨，軍官尚未鬆口，后心猛然一疼，一支短矛自他的脊背刺入，從他心口扎了出來。
就在他彎腰的那一剎，撞他的軍官雙臂甩起，一把摟住了他的腦袋，張開嘴朝著他的咽喉咬了下去。
「山上有數萬黑山軍！」眾人蹲下后，劉辯壓低了聲音，對蹲在他身前的鄧展和管亥說道：「我等只有五百餘人。若是硬拼，絕非黑山軍對手。擒賊先擒王，待到上了山頂，要認準了青牛角和其他反叛于毒的賊首，方可動手。」
一蓬蓬鮮血飈濺而起，一個個赤手空拳的黑山軍倒地而亡，可很快，後面的人就會接著撲上來，用拳頭和雙腳，與他們的敵人廝殺。
此時的山頂一片寧靜，當青牛角下令放箭時，雷公縱身擋在於毒的身前，用身體替他擋下了所有飛向于毒的箭矢。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盾牌朝側旁一趔，整個人都向後急退了幾步。
箭矢鋪天蓋地，于毒正要拔劍格擋，身前卻突然多了個人影，將他死死的擋住。
求生本能使得那黑山軍已然忘記了疼痛，他身體微微發著
雷公的身上，已是無有一處完好。就連他的腦袋，也被無數箭矢貫穿。射入他顱骨的箭矢，不只是帶出了鮮血，在箭矢的桿兒上，甚至還噴濺了許多白花花的腦漿。
髮髻被劉辯揪著，那黑山軍的脖子高高仰著，頸子上架著一柄冰冷的匕首，已是嚇的渾身不住哆嗦，身體匍匐在地上，腦袋在劉辯的牽扯下高高仰起，顫巍巍的答道：「我……我等均是青牛角麾下，方才殺的倆人，乃是于毒手下……」
隨著十多道鮮紅的噴泉飈射而出，那十多名黑山軍頃刻間，便全部被了結了性命，山坡上霎時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雷公雖是已經死了，可要保護于毒的信念，卻支撐著他，直到最後一刻，才仰面倒下。
盾牌磕開了那青牛角部下的顱骨，將他的腦袋砸的一片稀碎。並不光滑的盾面上，糊滿了鮮血和腦漿，使得盾面也泛起了一片油光。可騎在屍體上的黑山軍卻還是如同瘋了一般，一邊嚎叫著，一邊掄起盾牌，死命的砸著屍體那已經快要碎成渣渣的腦袋。
于毒的吼聲震顫著他和雷公麾下每一個將士的心靈，被包圍著、連反抗鬥志都完全喪失了的黑山軍，聽了于毒的這聲吼，一個個將腦袋低垂了下去，連看也不敢多看于毒一眼。
那些青牛角和黃龍麾下的兵士，則一邊抬起盾牌抵擋著，一邊不斷的將短矛刺出。
見了鄧展朝他們揮舞雙臂，
「啪！」隨著一聲脆響，避閃不及之下，一面堅硬的盾牌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那青牛角部下的臉上。
麾下將士已然動手，于毒心知青牛角和黃龍的優勢不復存在。他輕輕放下雷公的屍體，從一旁的地面上撿起沾染了雷公鮮血的長劍，眼神中滿帶著殺機，朝青牛角和黃龍一步步逼近過去。
濃重的血腥氣瀰漫在山頭，血腥刺激著人們的小腦皮層。無論是于毒和雷公的麾下，還是青牛角與黃龍所部，全都殺紅了眼。
持著盾牌的黃龍部下，剛將短矛刺出，卻生生的刺了個空，手中盾牌卻「啪」的一聲，被人撞了個正著。
當他衝到一個黃龍部下近前，他掄起拳頭，朝那黃龍部下狠狠的砸了過去。
扎穿軍官脊樑的青牛角部下，好沒來及將短矛拔出，一個黑影便夾著勁風往他的臉上砸了過來。
無數箭矢飛向雷公，只是頃刻間，他的身上、臉上，便已是插滿了顫動著的羽箭。密密麻麻的羽箭，就猶如一根根尖刺，扎在他的身上，將他射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刺蝟。
他本想和雷公再說一些什麼，可當他看到雷公滿身的箭矢時。已經涌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給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喉嚨處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的難受。
這聲吼，就猶如一隻被重傷了的野狼，在臨死之前發出的絕望嗥叫。吼聲中，不僅夾雜著濃濃的絕望，還充滿了無盡的仇恨。
待到管亥領著剩餘的龍騎衛上了山坡，劉辯朝所有人虛按了兩下手。見了他的手勢
劉辯動手的同時，鄧展和在場的所有龍騎衛，也紛紛抽出匕首，在被他們控制住的黑山軍頸子上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
缽子大的拳頭迎面砸來，黃龍的部下趕忙抬起盾牌格擋，拳頭打在堅硬的盾牌上，軍官只覺著拳面一陣劇痛，手臂也是被震的麻木不堪。
「啊！」抱著雷公的屍身，于毒仰起臉，如同狼嚎般狂吼了一聲。
幾乎接近瘋狂的黑山軍漢子們，衝到包圍他們的人近前，一個個不要命似得，用身體朝著昔日同澤手中的盾牌和短矛撞了過去。
站在雷公身後，當他身體僵直著倒下時，于毒趕忙上前把他扶住。
于毒和雷公麾下的黑山軍，人數遠遠多於青牛角和黃龍的部下。無數人衝出，本以為控制了局面的青牛角和黃龍的部下，頓時一驚，在軍官衝出時，原本還有人想要將短矛擲出，可衝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不敢隨意丟下兵刃，只得一手持著盾牌，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短矛，等待著迎擊發起反撲的人們。
鋒銳的刀刃淺淺的切進了那黑山軍兵士的頸子，一絲殷紅的鮮血，自頸部洇出。從冰冷的匕首上緩緩流過，一滴滴的滴落在厚厚的落葉上。
鋒利的匕首從被他揪著髮髻的黑山軍兵士頸子上劃過，那黑山軍兵士的頸部，霎時被割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數百名龍騎衛立刻縱身而起，跟著管亥，貓腰朝著山坡上飛快的跑去。
說著話，青牛角再次抬起了手臂。
一個雷公麾下的軍官，親眼看著他的主將被箭矢射成了刺蝟，心內的忿恨，已然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