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破擊匈奴
第505章 轟鳴的投石車
瀰漫于城牆邊的煙塵漸漸消散了下去，在煙塵夾裹下陷入朦朧的城牆，也隨著煙塵的消散而漸漸清晰。
「父親！」公孫瓚正望著天空發獃，剛才遭到投石車進攻之時躲在另一處城垛后的公孫續跑到他身旁，抱拳躬身對他說道：「洛陽王並非發起大軍攻城！」
那幾個眼睜睜看著巨石飛向他們的薊州軍，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及發出，就被沉重的石頭撞飛了出去，其中一人甚至被撞的肚破腸流、腦漿迸裂，肢體四散著落在附近城牆的角落。
躲在這塊城垛後面的兩個薊州軍，幾乎已是被轟鳴聲吵懵了腦袋，一直是用身子頂著城垛。
當「咯吱」聲止住，他再次舉起了手臂，猛然將手臂向下一按。
城牆在巨石的猛烈撞擊下，現出一塊塊深坑，揚起一片片濃重的煙塵。
戰旗翻飛的聲音，和著草葉兒被風摩挲的響聲，在涿郡城外的荒野上，奏響了一曲自然的和諧音律。
遠處的城牆上，薊州軍的戰旗隨風飄搖，不過那一面面翻飛的戰旗，並沒有讓城外的洛陽軍感到半分威儀，反倒在心內隱隱的有種替薊州軍蕭瑟的感覺。
待到他擺了下手臂，一旁的龐統扭頭向身後喊道：「趙雲聽令！」
掉落在城牆上的巨石，在砸到幾名薊州軍之後，並沒有止住前滾的勢頭，沿著城牆向前彈跳了幾下，從另一側的城垛上彈了出去，掉落在城內。
「躲在城垛后！」巨石紛飛，朝
他這次抬起手臂，龐統再沒說話，而是站在劉辯身後稍遠一些的一名洛陽軍軍官高高舉起手中的兩面小旗，朝著等待在投石車後面的赤膊大漢們揮舞了幾下。
一隊隊洛陽軍將士，列著整齊的隊列，直面著遠處高聳的城牆。
劉辯並沒有回頭，在大漢們向投石車上擺放巨石的時候，他清楚的聽到一陣木架被重物擠壓發出的「咯吱」聲。
「你即刻引領三千兵馬繞到城北，于城北駐防，待到公孫瓚出城，趁勢掩殺！」扭頭看著趙雲，龐統對他說道：「記住，你等人少，切不可與公孫瓚纏鬥太久，廝殺一場，佔了先機便即刻撤出！」
投石車的後面，比磨盤還大些的石塊，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雖說天氣還沒有炎熱起來，在石塊旁站著的近百名洛陽軍官兵，竟都是精赤著上身，一個個好像耐不住酷暑似得。
投石車投出石塊，並不是同時投出，而是第一輛投罷，第二輛跟上。如此往複，當最後一輛投石車投出巨石，最先投射的投石車已經裝好了新的石塊。
隨著軍官一聲令下，十多隻投石車依序彈射而起，向遠處的涿郡城牆投放出了巨大的石塊。
堆放在投石車後面的巨石越來越少，原本還如同小山一般的石堆，也
巨石撞擊城牆的巨大轟鳴聲震徹雲霄，就連站在洛陽軍中軍大旗下的劉辯，也被這陣巨大的轟鳴吵的腦袋一陣陣發矇。
後面的石塊呼嘯著，緊隨而至，大多砸落在城牆上，也有少數從城牆上飛過，落入城內的街道、民宅。
三千騎快馬賓士，沉重的馬蹄踏在碧綠的青草上，竟也濺起了漫天的煙塵。
清風撫掠過地面，遍地的綠草在風兒的搖曳下，擺動著纖柔的身段，發出陣陣「沙沙」的輕響。
有人藉著城垛躲避，越來越多的薊州軍在被巨石轟擊的情況下恍然醒覺，紛紛蹲到了城垛下面。
「轟！」巨石越過城垛，劃出一道弧度，重重的砸在了城牆上。
巨大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城牆上的薊州軍在抬起衣袖遮掩口鼻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多餘的手來捂住耳朵。
「在！」龐統的話音才落，身穿白袍、一身銀甲的趙雲跨步上前，抱拳躬身立於龐統身旁。
風兒捲動著洛陽軍主陣中那一面面墨色的戰旗，將戰旗的邊角撩起，發出「呼啦啦」的響聲。
灰色的石粉高高揚起，城牆上霎時瀰漫著濃濃的粉塵。蹲在城垛後面的薊州軍，一個個捂著口鼻，通過衣衫的遮擋，阻止著石粉被他們吸入體內。
被撞斷了的城垛，歪歪斜斜的朝外傾倒了著，終於斷裂了開來，呈自由落體狀，垂直掉下
城牆上，公孫瓚在感覺到洛陽軍的進攻告一段落時，頹然的靠坐在城垛后，微微仰起臉，望著湛藍的天空。
中軍帥旗下，身穿金色戰甲的劉辯，一手按著腰間長劍，另一隻手叉著腰，微微仰起臉，眺望著遠處的城牆，一雙眸子中，閃爍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一處城垛連續挨了三四快巨石的撞擊，又一塊巨石飛向這處倒霉了的城垛，當巨石撞擊在城垛上，城垛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悲鳴，終於再沒能承受住重擊，被撞的攔腰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
一塊巨石呼嘯著，朝著城牆飛了過來。迎面望著這塊巨石的一群薊州軍，眼見著大石頭飛向他們，其中一些人趕忙趴下，試圖藉著城牆的掩護避開巨石的攻擊。
當煙塵徹底散下去，雖說距離甚遠，劉辯卻還是能夠看清，那高聳的城牆，早已是被砸的坑坑窪窪一片殘破。
盯著遠處的城牆望了一會，劉辯抬起一隻手臂，朝前一擺。
一些直接砸中民宅的巨石，則在將民宅的房頂砸出個巨大的窟窿后，隨著一聲落地時的轟響，消失在民宅中。
「吼！」看到小旗揮舞，近百名赤膊大漢齊齊發了聲喊，兩人一組，推著大石塊，靠近了投石車。
巨石撞擊城牆，發出的巨大轟鳴聲，遮蓋了公孫瓚的喊聲，不過卻還是有少數近處的薊州軍聽到了他的大喊，紛紛躲到朝向城外的這側城垛后。
待到騎兵走的遠了，劉辯的眉
剛剛遭受過攻擊的城牆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漬和碎肉，一些被砸碎了的人的軀體，四處的散落著。
許多灰頭土臉的薊州軍，正忙著收拾城牆上的碎肉和把一些擋在路正中的石塊搬走。
也有少數幾個反應慢的薊州軍，望著飛來的巨石，已是被嚇的呆了，眼睜睜的看著巨石在他們的視線中越來越大。
揚起的煙塵，並非火焰燃燒時的濃煙，而是細碎的石頭粉末。
比磨盤還大的石塊在投石車的投射下，劃出一道道圓潤的弧線，夾裹著「呼呼」的風聲，朝城牆飛去。
在大漢們的推動下，一塊塊大石滾上了投石車的巨大木斗，當十多架投石車上都擺好了大石，所有的赤膊大漢全將臉轉向了那個揮舞小旗的軍官。
巨石經過的所在，趴伏在地面上的薊州軍，一個個被砸成了支離破碎的碎肉，再不可能重新站起。
投石車攻擊的城牆，只是涿郡城牆的一小片區域。在密集的巨石撞擊下，這片城牆很快就是千瘡百孔，顯得殘破不堪。
洛陽軍的投石車，足足咆哮了兩個時辰，當最後一塊巨石投出，重重的砸在城牆上，瀰漫起一股煙塵后，投石車的咆哮終於止歇了下來。
站在中軍帥旗下，望著剛遭受了投石車猛烈轟擊的涿郡城牆，劉辯並沒有再做出任何的動作。
當城垛掉落城下，他們的身體再沒了依託。當他們感覺到身體靠空的時候，一切已經晚
不過片刻光景，三千騎兵便在趙雲的率領下離開了中軍，繞過涿郡城牆，飛快的朝著城牆北門奔去。
大漢們望著軍官，軍官也扭頭看著劉辯。
陣陣轟鳴聲振聾發聵，薊州軍將士幾乎快要被這轟鳴給震的失去了聽覺。
隨著趙雲率領的騎兵遠去，陣陣煙塵滾動著，在劉辯和洛陽軍將士們的視野中，越飄越遠。
「諾！」得了命令，趙雲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應了一聲，這才向不遠處的戰馬跑去。
飛進城內的巨石，落在街道上，在街面的青石板上砸出了巨坑，隨後彈跳而起，翻滾著向前滾出好遠，才緩緩止住，歪倒在地上。
「早已料到！」扭頭望著公孫續，頭臉上落了許多石粉的公孫瓚神色很是蒼涼的說道：「洛陽軍向來攻城，從不強攻！想來洛陽王是欲要用巨石攻破城牆，爾後揮兵殺入城內！」
在洛陽軍的陣列中，十多隻剛搭建起來的投石車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向城牆發出怒吼，投出一塊快巨石。
最先飛到城牆的石塊，猛烈的撞擊在牆面上，隨著一聲巨響，一股煙霧瀰漫而起，城牆霎時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在劉辯舉起手臂的同時，那個手持兩面小旗的軍官也將小旗高高舉了起來，當劉辯按下手臂，軍官用力把小旗向下一揮，高喊了一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