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奪鼎北地
第1042章 強行進攻
早先他曾極力攛掇袁紹發兵討伐曹操，無非是因為曹操兵少，而袁紹兵多。
高牆上，曹軍弓箭手已是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瞄準了正向他們行進的袁軍大陣。
飲了口酒，曹操將酒樽放在矮桌上，手捻著鬍鬚，面帶笑容，並沒有言語。
從頭頂直射下來的箭矢，其力道並不比斜向飛出的箭矢更強。
戰鬥不過是剛剛開始了盞茶不到的光景，牆角下就已是成片成片的躺滿了袁軍的屍體。
前方高牆上的曹軍，實力很是強悍，而且如今的士氣，也是遠遠高於袁軍。
大陣的最前方，數百架雲梯一字排列，手持大盾、短矛的袁軍將士，腰桿挺的筆直，凝望著前方的高牆。
率軍進攻的張郃，遠遠望著高牆那邊的廝殺，眉頭緊緊的擰著。
隨著他按下手臂的動作，軍中戰鼓立刻便敲了起來。
袁紹並沒有發現審配和逢紀神色中的異常，望著戰場的方向，他甚至還捋著鬍鬚，臉上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支支箭矢夾裹著勁風，朝著正在推進的袁軍飛了過去。
袁紹這番話出口，審配也是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抱拳躬身，立於一旁。
牆上牆下，陣陣喊殺震徹雲霄。
戰場上，充斥著將士們的喊殺聲和那些受了傷的傷者的悲號聲。
在他身後，便是他早先下令讓將士們壘砌起的高牆。
提著攻城梯的袁軍，手持盾牌，將身體躲在大盾后，藉著大盾的遮擋，沖向牆
列著方陣的重步兵，在攻城梯出發之後，也排著整齊的隊列，朝著曹軍駐守的高牆推進過去。
一雙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凝視著袁軍，一支支鋒銳的箭矢，瞄準了袁軍大陣中的將士們。
朝陽初升，數萬袁軍在離曹軍高牆不遠的地方列起陣型。
袁紹已經下了死令，若是不那麼做，等待他的必定是嚴苛的軍法。
他率領的這支大軍，竟像是用麵皮包裹起來的肉餡，只等人上來咬上幾口，把他們消滅到肚子里。
「放箭！」袁軍終於推進到了曹軍弓箭射程範圍內，高牆上的一個曹軍軍官，大聲喊著，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張郃後方的袁軍防線內，袁紹站在高牆上，聽著遠處傳來的陣陣喊殺聲，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如果不下令進攻，身後的袁紹催逼甚緊，定然會以違抗軍令的由頭把他抓起來。
扭頭看著帳簾處，曹操沒有吭聲，不過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滿。
抬著攻城梯的袁軍衝到了牆根之下，將攻城梯一架架的搭上了牆頭。
他和審配雖說很是有些不對付，在這件事上的想法，卻是一般無二。
站在攻城梯旁的袁軍，將攻城梯抬起，手持盾牌，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高牆行進過去。
袁軍大陣中的弓箭手，雖說是藉著大盾的遮擋，避免被箭矢射中，可他們在站起身發射箭矢時，還是避免不了有許多人被曹軍
大陣中的袁軍弓箭手，在曹軍的箭雨之下，成片成片的倒下，牆頭上的曹軍，雖說也是有人被箭矢射中，可傷亡卻是要比袁軍少了許多。
成片的箭矢落下，袁軍將士們雖說手中都持有盾牌，卻還是有許多人，被曹軍的羽箭射中，倒在了衝鋒的途中。
高高抬起手臂的張郃，此時心情是異常的複雜。
領軍數年，張郃倒是不怕死在戰場上，可他絕對不能接受被人五花大綁捆縛著前往街市口問斬。
提著攻城梯的袁軍，在曹軍射出箭矢的同時，腳下速度加快了許多，從走轉為了奔跑。
當重步兵大陣停下時，早就夾在大陣中的弓箭手紛紛站了起來，向著牆頭上的曹軍發射了成片的箭雨。
早年曾經配合過劉辯攻破黑山賊，袁熙也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將軍。
曹操和郭嘉在帥帳內飲酒，高牆上的曹軍將士們，此時卻是不敢有半點懈怠。
可想要以比曹軍人數還少的軍隊攻破高牆，張郃卻是曉得，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咚咚」的鼓聲震顫著大陣中的每一個袁軍將士的耳膜，所有的袁軍將士都凝望著對面的曹軍高牆，齊齊發出了一聲吶喊。
站在牆頭上，遠遠望著張郃率領的大軍，見大軍列起陣型，卻遲遲沒有發起進攻，眉頭不由的皺了一皺。
抓起來倒還是小事，恐怕袁紹暴怒之下，還會下令砍掉他的腦袋。
對前方的戰事，審配也很
「大舉推進，一戰而定勝負！」朝袁熙擺了擺手，袁紹對他說道：「我兒尚且年輕，不曉得戰事，且莫言語！」
袁軍人數雖是多於曹軍，可如此廝殺之法，恐怕曹軍最終會將袁軍各個擊破。
「兵貴在精，而不在多！」微微仰著臉，袁紹一臉志得滿滿的對審配說道：「我河北，自古便多慷慨悲歌之士，區區曹軍，又如何是河北猛士的對手？」
曹軍高牆內，曹操的帥帳中。
「可那袁紹，好大喜功！」同樣飲了一口樽內的酒，郭嘉也將酒樽放下，對曹操說道：「下令張郃率軍攻打我軍，我軍人數優於張郃，且有高牆為屏！袁軍縱使使出渾身解數，定然也是難以登上牆頭。明公只須坐等我軍告捷便是！」
帳外傳來陣陣喧天的戰鼓聲，曹操低垂著眼帘，端起矮桌上的酒樽，對郭嘉說道：「奉孝所料不差，那袁紹果真發兵進攻我軍！」
當然，操刀屠殺的並不是他麾下的將士，而是對面高牆上的曹軍！
「袁紹若是大舉進討，其人數遠多於我軍！」面朝曹操，郭嘉也端起酒樽，輕輕搖晃了兩下樽內的美酒說道：「我軍防禦，定是艱難！」
袁軍大陣向前推進著，眼見離曹軍壘砌起的高牆越來越近，牆頭上的曹軍弓箭手，也都紛紛將弓弦又拉滿了一些。
隨著軍官一聲令下，所有曹軍弓箭手紛紛將弓弦鬆開。
「袁公！」站在袁紹身旁，
凝視著曹軍的高牆，張郃緩緩的抬起了手臂。
牆頭上的曹軍，遭受著袁軍猛烈的進攻，傷亡也是不小，可與袁軍相比，他們的傷亡便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高牆上飛下的箭矢，成片成片的罩向袁軍。
望著正在廝殺的戰場，張郃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袁紹竟是當著許多人的面，說他不懂得戰事，袁熙趕忙抱拳躬身，沒敢再多言語。
下令讓將士們進攻，無疑是將很多將士驅趕到屠殺場去。
「父親！」抱拳躬身，向袁紹行了一禮，袁熙對他說道：「曹軍雖是兵少，可儁乂將軍麾下兵馬，也是不如曹操。若要全軍進擊，我軍當大軍推進，方可攻破曹軍！」
跟隨袁紹出兵的袁熙，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遠處，臉上卻是流露出了和審配、逢紀一般的擔憂。
進攻還在持續著，攻打曹軍的袁軍將士，一個個登上了攻城梯，卻又在曹軍的反擊下，如同下餃子一般從梯子上掉落下來。
對那道高牆，袁紹很是不滿，可領軍來了之後，袁紹卻是利用高牆，站在其上觀戰。
他覺著手臂異常的沉重，抬起之後，過了許久，也沒能按下。
雙方箭矢相互飛行，交錯著飛向他們的敵人。
袁軍將士們攻打牆頭的勢頭異常猛烈，而牆頭上的曹軍，作戰也是極其勇猛。
可此時
身邊再沒有不同的聲音，袁紹挺直著身板，望著戰場所在的方向，眸子中閃爍著一種自信的光彩。
前方是曹軍的高牆。
曹操與郭嘉相向而坐，二人面前各自擺放著一張矮桌，矮桌上，還有著剛溫好的酒漿。
騎在馬背上，張郃立於中軍。
整個袁軍，恐怕也只有袁紹才有如此表情。
以袁紹的脾性，這一戰只要他敗了，袁紹必定不會饒他！
下面的袁軍承受著曹軍弓箭手的襲擊，一個個舉著盾牌，竟是沒有飲箭雨傾瀉而下，遭受太大的傷亡。
一旁的逢紀聽了袁紹和審配的對話，並沒有言語。
戰鬥開始之前，張郃就已經知道最終的結果，可他又不能不這麼做。
「殺！」終於，張郃心中一緊，猛的把手臂向下一按。
夾在兩堵牆之間，張郃也覺著很是諷刺。
可大戰展開之後，他卻發現，袁紹由於太過自信爆棚，竟是屢次用兵失當，使得袁軍節節失利，而曹軍反倒是佔據了戰場的主動。
一些曹軍弓箭手，在袁軍將攻城梯搭上牆頭的時候，也藉著牆頭的垛口防護，向著下面的袁軍射出一支支箭矢。
攻城梯搭到牆頭上，守在上面的曹軍，立刻便搬來了石塊向下投擲，將一個個正向上攀爬的袁軍從梯子上砸落下去。
向前推進的袁軍重步兵大陣，推進到距離高牆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麼做了，張郃依然是心中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