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一統天下
第1595章 站到別人的隊里
「擊破周瑜水軍，江東最先想要穩固的是何處？」那人話音才落，蒯越就向他反問了一句。
劉表故去，江東如今一片混亂。
「與我等荊州又有何干？」還沒等蒯越把話說完，就有一人向他問道：「江東水軍莫非還會動我荊州不成？」
無論為求自保的江東軍，還是南下一統江山的漢軍，要攻破對方，荊州都是一塊必須佔據的跳板。
「荊州已是難保！」眾人還是沒有吭聲，蒯越眉頭微微蹙起，語氣陡然變冷，向他們問道：「景升公已是故去，若我等強逼公子、夫人死守荊州，荊州被破之日，你等尚可投效新主，公子、夫人將會如何，你等可有人想過？」
幫襯著蒯越，一方面確實是他認為荊州保不住，另一方面，則是賣蒯越個人情，好在日後通過蒯越同漢軍有些牽扯。
經蒯越這麼一說，眾人倒是有了種感覺，真正不為蔡氏和劉琮考慮的恰是他們，而不是與龐統等人合謀奪了荊州的蒯越。
輕嘆了一聲，蒯越對眾人說道：「某已儘力，若是諸公有更好的法子，某願洗耳恭聽。」
漢軍若是南下，荊州會是他們向江東挺近的前哨。
文聘沒有想到，他盤算的事情竟然這麼快就會發生，更沒有想到，居然還是蒯越主動提出。
「再看朝廷大軍！」從眾人臉上看出驚愕，蒯越又把手指移到洛陽一帶，對他們說道：「不說襄陽城內三萬漢軍，只說洛陽數十萬大軍。自
前來質問蒯越的眾人都沒有吭聲。
「知危急者，文將軍！」輕輕朝文聘的手臂上拍了兩下，蒯越對他說道：「朝廷得了荊州，必定用人。將軍武勇過人，某也是曉得。明日某若見了丞相，必定向他推舉將軍！」
數十萬朝廷大軍南下，荊州兵馬雖說不少，在亂作一團的情形下，也不過數日便會被擊破。
凝視著文聘，蒯越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他問道：「莫非將軍不肯？」
一臉驚愕的看著蒯越，文聘居然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對荊州，他並不是很有感情。
眼看著蒯越佔據了主動，蒯良心內更是不安。
蒯越臉上流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前來討伐他的眾人之中竟是有幾個人同情起他來。
「蒯公放心！」蒯越語氣中流露出了無奈，文聘趕忙對他說道：「但有末將在，定不教任何人傷蒯公半根寒毛！」
扭頭看向文聘，蒯越眼瞼低垂了一下，對他說道：「將軍在荊州也有些年頭，不知將軍以為荊州如何？」
引領眾人來到此處的蒯良，見事情已不是如他預料的那般發展，也是向蒯越抱拳拱了下，轉身離去。
放下雙手，文聘看向蒯越，一臉愕然的問道：「蒯公喚末將何事？」
當蒯越問出這句話
更不用說南征北戰幾乎沒有多少敗績的朝廷大軍南下。
「將軍且慢！」文聘還沒來及說出告辭的話，蒯越就喚住了他。
蒯越剛才的一番話，已經讓他們落到了下風。
一身本領，文聘在荊州卻是始終不得重用，心內也很是煩悶。
蔡氏和劉琮孤兒寡母，一旦兵敗，等著他們的無非是個死字！
依照蒯越所說，無論如何荊州也是難保！
屋內眾人明白，形勢已是發生了逆轉，紛紛向蒯越抱拳一躬，退了出去。
孫權發兵進攻周瑜，無疑是已經和朝廷反目。
「夫人與公子獻出荊州，丞相只允他們不死，給的封賞也不過是良田數畝，形同尋常農夫！」臉上露出一片悲戚，蒯越輕輕嘆息一聲，對眾人說道：「方才某在尋思的，正是如何與丞相商議，為夫人、公子謀求更多好處！」
平整的地圖展現在眾人眼前，蒯越站在地圖前，指著標示長江的地方，對屋內眾人說道：「江東孫氏佔據長江天險，朝廷大軍遲遲未有南下，所顧慮者正是此處！」
孫權必定不會任由荊州落入漢軍之手，江東水軍北上登岸，趁著荊州混亂，佔據大片荊州土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文聘的回答，讓蒯越很是滿意。
蒯越這一分析，更是讓前來向他興師問罪的眾人一個個脊樑上冷汗直冒。
兩名穿著深衣的漢軍進入屋內，一左
雙手負于身後，望著地圖，蒯越一臉的凝重。
在沒有想到更好的理由之前，他們要做的只是等著蒯越說話，等到從蒯越話中找到了弊病，再藉機發難。
有心投效漢軍，卻又擔心不被待見，依然受不到重用，文聘心內正自糾葛，不想卻遇見蒯良等人前來質問蒯越。
至於荊州這些臣僚，兵敗之時有氣節的或許會與荊州共存亡，一些氣節稍弱或者是感念新主厚待的，則個輔弼新主。
「蒯公所問何事，末將不明！」低下頭，文聘有些疑惑的向蒯越問了一句。
文聘站到了蒯越那邊，更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將軍言重了！」伸手扶起文聘，蒯越對他說道：「景升公故去，荊州位於朝廷與江東孫氏之間，早晚必定不保！為免荊州民不聊生，某背負罵名，將荊州獻于朝廷。自今日始，欲取某性命者，怕是不在少數！」
手指沿著長江一線游移，蒯越對眾人說道：「周瑜佔據江東一隅，其間有著一段渡口屬於漢軍。江東孫氏定然不會允許這段渡口掌控在漢軍之手，早先孫氏已是發兵自陸地向漢軍進攻，卻是無功而返。用不多日，孫氏大軍必定強攻周瑜水軍……」
許多豪雄在兵敗之後，不是被殺就是鬱鬱而終。
為保江東，孫權會全力穩固長江一線。
出乎蒯良等人意料的，文聘在關鍵的時候，沒有站在他們那一邊，
蒯良叫他一同前來，無非也是曉得他武勇過人。
「將軍在荊州這些時日，以為荊州如何？」乾脆轉過身面朝著文聘，蒯越向他問道：「以將軍看來，倘若朝廷大軍南下，荊州可抵禦多久？」
待到眾人離去，文聘也抱拳躬身向蒯越行了個大禮，打算告辭離開。
可蒯越話已說明，他也找不到由頭再做爭辯，只是緊鎖著眉頭，向蒯越問道：「保住景升公血脈，莫非只有獻出荊州？」
被蒯越這麼一問，文聘才回過神來，趕忙抱拳躬身向蒯越行了個大禮，對他說道：「蒯公如此大恩，末將縱使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荊州戰將如雲，勇猛者也不在少數，可如同文聘一般勇悍者，卻是不多。
看著蒯越在地圖上游移的手指，眾人嘴巴都微微的張著，竟是忘記了來此要做的是什麼。
「得文將軍幫襯，此事必定可成！」心內歡喜，蒯越對文聘說道：「將軍這兩日邊住在某府中，待到事情辦妥，某必向丞相為將軍請賞！」
昔日同荊州軍戰力只是相當，每每廝殺並不能佔了太多好處的江東軍，如今要討伐荊州，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與文聘一同來到這裏的另一員武將，論武勇和他相差甚大，即便他幫襯著眾人，只要有文聘護持蒯越，眾人誅殺蒯越的念頭，也是不可能達到！
包括蒯良在內，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愕然，一個個微微張著嘴巴，滿臉驚愕的
對文聘早就有一定的了解，可蒯越也沒想到，文聘會在這種時候與他站在一處。
「十天！」這一迴文聘幾乎想都沒想，就對蒯越說道：「朝廷兵馬進入襄陽，蒯公也是看出，若論戰力，荊州將士與朝廷大軍根本無法匹敵！眼下景升公新故，劉琦公子在外，隨時會向襄陽發難，而劉琮公子在蔡夫人與蔡瑁扶持下做了荊州牧。廢長立幼，原本就是大忌，如今又沒有景升公坐鎮，荊州已是亂了，能支撐十日，已是末將過高估算了荊州將士！」
漢軍進了襄陽城，文聘有緣見到呂布，才一見面，便被呂布的威猛折服。
倘若荊州軍反應不及，江東軍兼并整個荊州，或許也用不得多少時日。
被蒯良請來，打算在與蒯越反目之時將他當場誅殺的文聘，聽了蒯越的一番分析之後，跨步從人群後面站了出來，走到蒯越身前，向眾人說道：「蒯公方才已是說了，獻出荊州，為的是保夫人、公子周全。你等若無更為妥當的法子，某以為今日可各自散去，莫要叨擾蒯公行事！」
能有文聘扶持，日後再有人想要覬覦他，也得要顧及一下他身邊的這位猛將！
正如蒯越所說，江東水軍不日就會向周瑜發起進攻，而周瑜的水軍人數太少，且戰船不多，用不多日，必定會被江東水軍擊破。
每每豪雄征伐，敗的一方在失去疆土之後，無論家眷還是性命，都由勝利者掌握。
他這麼一說，無疑是反將了眾人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