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血染齊魯，只為紅顏點硃砂
第30章 牛哥
走出來的縣令是個倒三角臉，兩邊的顴骨很高。「大胆刁民，何事鬥毆？……咦，這不是顏武行賢侄嗎，你是來處理鷹揚府的藥材採購的吧？」
顏武行冷哼一聲：「牛不是老人摔的，但鬥毆罪並不在此列。」
張縣令注意到了顏武行，走下座位，問道。
「給俺走！」三蛋兩道如來神掌拍在牛哥的屁股上。
手在牛身上輕輕地摸過，指間的針刺進了牛的脖子位置，一道靈氣輸入了牛的身體里。
牛哥的後腿向後面一踹。
……
顏武行嘩啦一聲鎖子甲響聲，抱拳說道：「武行見過張縣令，俺確實是來處理鷹揚府的藥材採購，不過進縣城前，聽到出命案，看到他們鬥毆，就把他們押捕回來給張縣令了。」
但是奇迹的事情發生了，三蛋使出了吃奶的勁，都沒能把牛從側面推著挪一步。
張縣令臉色一綠，這是拉來做證的，結果也摔斷腿了，這罪要嚴查下來，是在縣令的頭上啊。
彷彿牛的腳生了根一般。
「誰說的，就是他推的，俺比你阿爺還瘦都能推得動，他怎麼推不動？」一隻木乃伊吐著三蛋的聲音走了進來。
於是他跑到牛屁股後面推了。
縣衙給人的感覺，舊。
巴啦……
那木乃伊的臉上被抽出了一道黑來。
牛走了第三步，一腳踩空，砰的一聲，摔進了水溝里了。
見顏武行沒有提出異議，張縣令知道他同意了。
三蛋急了，不但用手
不然在這個道德與法律同時并行的古代，與孝順有關的罪行都會減刑甚至是視而不見。
「好。」張縣令答應了下來。
「好，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這個證明辦法，本縣令就成全你們。來啊，牽一頭牛進來。」張縣令贊同了。
圍觀的人一呆。
三蛋根本沒有防備，他只知道全心全力地推著，牛腿一踹，正中他兩腿中間。
敖武神識一動。
張縣令擺了擺手，坐回座位，開始問案。
嚇得那農民馬上閉嘴。
現在三蛋竟然跑到屁股後面去，這不是給敖武下黑手的機會嗎？
「胡說，三蛋說你走在後面推了牛屁股，才讓牛摔了的！」一個農民站出來指責道。
「當時俺三蛋還在前面拉呢！」肥婆連忙過去拉牛繩。
而這時候肥婆也看到了三蛋倒在地上了。
牛屁股拍蒼蠅一樣，往三蛋臉上一抽。
肥婆臉色白了。
捕快們大聲喊威武，都能感覺屋頂的瓦片在顫抖，隨時會掉下來。
……
肥婆臉色更白了，本來還醒著的三蛋這時候暈了過去了。
所以唄，經濟實惠再加名聲，本來威武的縣衙差不多要變成危房了。
隱隱有某種東西碎了的聲音。
啪的一聲。
「縣令，俺沒有推牛，俺都走過頭了，才聽到後面牛滑進了田溝里！」老葁頭擺手喊冤。
張縣令聽出來，顏武行是有意而為之的。
「啊
前面的肥婆沒看到，還在用力地拉牛。
程咬金站了出來，說：「俺才是主犯。」
他在三蛋的冷笑聲中，走了過去，其實手指間已經藏了一隻繡花針，那是他的那一套飛刀中最小的一支。
過了半個小時，捕快牽來了一頭黃牛。
他臉色一肅，說道：「三蛋家一連摔兩頭牛，罪加一等！」
在三蛋倒地后四五個呼吸后，牛似乎真的受到前面的肥婆的牽引，向前面走了兩步。
他木乃伊的外表裡面，可全是傷口，那個痛啊！
他是三蛋的一個親戚。
三蛋看了一下牛與水溝的位置，很靠近，而且不正，讓牛走兩步，牛就可能自己踩空了。
老葁頭很吃張縣令的這一套，嚇得黑臉有變白的樣子。
「這頭牛比三蛋家的牛要瘦得好多！」老葁頭喊了出來。
這話讓老葁頭二老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
顏武行抬手一指程咬金，說道：「他是這個人的幫凶。」
一個農民老伯弱弱地說：「是俊秀才打得凶……」
張縣令點頭：「好，主犯杖打三十大板，從犯杖打十大板。」
只要讓牛挪一步，它就會一腳睬空，摔進水溝里，也就證明了牛是老葁頭推的。
大家對此都認為，壓倒一頭牛不可能，推著它挪一步還不可能嗎？
這頭牛確實是瘦，普通的成年牛體重有八百多斤，這
「沒有。」老葁頭沮喪地搖頭。
敖武看向他：「你能推，那應該試過了才能證明。」
「你們看，牛走了，牛走了，走……了……」肥婆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三蛋既然是自己把牛拉進了田溝里，那老葁頭無罪。」縣令判定道。
只見三蛋身體突然僵住，臉皮扭曲，臉色變紫，接著身體往旁邊斜了下去。
案子很簡單，從三蛋家的牛摔到田溝里說起，到三蛋家打老葁頭，接著敖武出場打人。三蛋家牛摔瘸了腿，三蛋被打得臉癱，明顯是這件案子中吃虧，弱勢的一方。這要追究起老葁頭家的罪行來，先從牛說起，牛是種田的好幫手，屬於國家政府保護的對象，一頭牛的命甚至是比一個人還要重要。現在老葁頭推倒了牛摔瘸了腳，不能下田了，等於廢了這頭牛，要算起來，就要數重罪了。
「咦，這位是鍾家的俊秀才，難道俊秀才被打了？」張縣令驚詫地問道。
雖然這個證據並不太全面，不太正確，但是這是三蛋自己同意的，又沒有其他的證據，縣令也不能否定。
流水的縣令，鐵打的縣衙。縣衙三五年來一個縣令，幹完活就走人，哪個縣令也不想虧空了自己的錢囊，讓下一任縣令享福。所以再貪污的縣令，縣衙依然是那樣破舊。當然了，要是縣衙太新，會被百姓們直觀地認為，
牛還是不走。
顏武行冷眼一瞪：「俺眼睛還會看錯不成？哼！」
敖武奇怪地看了顏武行一眼，這人似乎針對程咬金了。
「哦，有勞顏賢侄，本縣令定會好好審判他們。」張縣令穿的是廣袖的官袍，身子一動，兩邊寬寬的袖子就飄飛了起來。
眾人把牛拉出了公堂，在天井中的一條水溝前面，牛站在旁邊，三蛋摩拳霍霍，在張縣令的一聲令下，他對著牛腰伸出雙手，用力推牛。
他輸入牛體內的靈氣，帶著一縷神識在，分成了四道靈氣鎖住了牛的四腳，使得三蛋出多大的力，都不能讓牛挪一步。
「這麼重的牛，就算是瘦了點，以三蛋的能力，也是推不倒的，是吧阿爺！」敖武走了開來，對老葁頭說道。
「慢！」敖武阻止道：「縣令，你也看到了，這牛要靠推是不可能推進溝里的，而從前面牽就會拉歪了帶進溝里。所以，三蛋家的牛不是俺阿爺所推，而是三蛋牽進溝里的！」
敖武站了出來，說：「俺是打三蛋的人，主犯。」
「他是主犯。」顏武行對程咬金一指。
打架鬥毆在牛面前，都是算小罪了。
「三蛋，你忘了老葁頭是從屁股推的！」肥婆出聲提醒道。
敖武一愣，這是自己送上去找死啊。
「既然沒有，那你口說無憑，牛就是你推的，你可知罪？」張縣令臉色一板，威嚴嚇人。
這是把責任全都推到了三蛋頭上了。
「哈哈哈，俺就說俺
「這頭牛明明跟俺家的牛一樣大，你老眼昏花了嗎？」三蛋這頭木乃伊反駁道。
他笑問：「顏旅帥認為應當如何？」
三蛋一怔，咬了咬牙，就同意了下來。
老葁頭還要和他理論，敖武拉住老葁頭，對三蛋說道：「俺看看。」
三蛋雖然被敖武打得臉癱，看起來很慘，但是卻傷皮肉不傷筋骨，被包紮了后就趕來縣衙了。
「先帝立國已經立下法令，犯不睦，不義之罪，杖刑。」顏武行說道。
他說完后，看向了張縣令。
沒有人發現敖武的動作，他的針飛快地抽出來，牛也沒有什麼反應。
「縣令，這頭牛也摔瘸了腿了！」捕快把牛從水溝里拉起來，發現站不起來了，連忙說道。
「張縣令，三蛋家也沒能找出人證來證明是俺阿爺推倒的牛，他也算是口說無憑。」敖武站了出來，「兩家都口說無憑，定會為難縣令判案了，秀才有一事相問。一頭黃牛重達八百斤，四足鼎立，穩如泰山，俺阿爺瘦弱老頭，八十斤，如何把牛給推倒？再說了，人沒事吃飽撐了會去推牛，這沒道理吧？」
老葁頭臉露不甘之色。
張縣令驚堂木一拍，喊道：「肅靜。老葁頭，可有其他人在場看到？」
張縣令一愣，確實不合常識。
三蛋竊笑，說道：「好，既然你答應了，那現在就來試。俺的牛是站在田溝邊上被推倒的，俺們應該把牛放在水溝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