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北軍》第三卷 八方狼煙:爭霸亞非大陸

第一百六十五節 喋血沖繩島(1)

第三卷 八方狼煙:爭霸亞非大陸

第一百六十五節 喋血沖繩島(1)

「是!」軍官們肅然應道。
小小的沖繩島霎那間宛如夜幕降臨了般天昏地暗,驚心動魄的機翼破空聲和撮人心魄的落彈聲匯成了一場震徹海空的狂嘯巨瀾,無數的重磅航空炸彈、雲爆彈、凝固汽油彈、白磷燃燒彈暴風驟雨般地傾盆泄向了島嶼,用鋼鐵和炸藥沖刷著整個沖繩島。島上電閃雷鳴、風起雲湧,夾雜著無數彈片的死亡震波猶如暴風狂飆般地來回衝擊飛嘯著,一個個參天大樹被連根拔起,一棟棟建築房屋轟然倒塌;成千上萬朵黑紅色的死亡蘑菇雲密密麻麻地在島上猶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整個沖繩島彷佛活火山復甦爆發了似的地動山搖、龍吟虎嘯,附近的海面似乎都被激蕩得震顫癲狂了起來,濁浪滔天、驚濤騰空,天崩地裂的巨大爆炸聲中,島上大片大片的地區火光衝天、烈焰飛舞,大團大團的黑煙使得天空日月無光。在這種「地毯式」無與倫比高密度的瘋狂轟炸下,灘頭礁石上日軍藏匿防禦的地區和陣地天翻地覆,成千上萬星羅棋布在灘頭地面上的碉堡、工事、岸防炮台、鹿岩障礙被炸成了齏粉碎末;無數的連環堡壘、城鎮建築、墓葬墳群成片成片地灰飛煙滅,七零八落、遍地狼藉;爆炸點周圍碎石橫飛、磚瓦迸濺,夾雜著大量的殘肢斷臂、腦漿內臟;凝固汽油彈和白磷燃燒彈爆炸飛濺開的一片片「火雨」讓島上大片大片的地方都變成了汪洋火海,被直接命中了的日軍碉堡則直接成了裏面日軍的火葬場和焚屍爐;扭曲變形了的鋼鐵、熔化崩裂了的槍炮、撕碎扯爛了的肢體一起在鬼哭狼嚎的日語慘叫聲中漫天亂舞飛揚,散落得漫山遍野。而分佈在首里(原琉球王國的首都)、沖繩(島上中部城市)、國頭(島上北部城市)這三地的日軍機場上那一排排「神風敢死隊」的自殺式攻擊飛機以及停泊在各地碼頭內的那一艘艘「神風敢死隊」的自殺式汽艇更加是東北軍轟炸機的重點照顧對象,雨點般的炸彈劈頭蓋腦而下,大量的自殺飛機和自殺汽艇來不及出動便被炸得粉碎。
「是!」那個上尉立刻轉身而去。他剛剛沒走兩步,一條日軍的機槍火舌像毒蛇般掃來,將他一分為二。
整個山體已經被日軍徹底掏空了的奧武山內,一扇扇精心偽裝的石門在轟隆隆的啟動聲中緩緩地打開,一尊尊被嚴密保護的75毫米、120毫米、155毫米等口徑的大炮順著隧道內的軌道向著洞口滑動,一個個黑森森的炮口徑直而精確地瞄準了此時人頭攢動的那霸灘頭。德川少將的嘴角流出了一絲冷笑,這些火炮全部深藏在堅固厚重的大山內部,任憑東北軍哪怕是380毫米口徑的超級艦炮連續轟擊也會毫髮無損,並且為了隱蔽起見,這些秘密炮位在剛才基本一炮未發。而這些火炮的瞄準方向,在事先都已經是經過了無數遍的操練調試,全部精準地對著那霸港灣的登陸灘頭,每一輪齊射都能覆蓋整個海灘。牛島中將在戰前一遍又一遍地研究過沖繩島的地理形勢,最終判斷出東北軍將會在南部那霸港灣登陸,因此孤注一擲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口徑火炮全部隱藏在了奧武山內,而此時的事實已經驗證了牛島中將精確的分析目光。至於魯莽登岸並且已經喪失警惕心的滿洲軍,則即將要遭到血的滅殺。
獵獵招展的戰斧軍旗下,血脈噴張的十萬東北軍陸海空將士一起咆哮怒吼出口號聲宛如驚蟄雷霆般地震天裂空直衝九霄。
排山倒海的東北軍艦炮炮彈和鋪天蓋地轟炸機投下的炸彈再次讓整個沖繩島在血火中癲狂顫抖起來。空中的機群猶如一群群飛鳥般呼嘯盤旋,海面上的艨艟艦艇猶如一群群飛魚般穿梭賓士。每一個將領的心臟此時猛然沉甸甸地墜下,是的,此時此刻,沖繩島血戰才剛剛拉開序幕。「嗡嗡嗡……」的嘈雜鼓雜訊中,一面面太陽旗突然出現在了天空中和海面上。
軍官們的笑聲中,總指揮龍雲峰中將踱著步子從艦長室內走上前,他的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驕兵必敗,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掉以輕心,我們會付出血的代價!我們絕對不能低估牛島滿和島上的日軍!我相信,此時此刻,他們一定緊握著武器蟄伏不動地潛伏藏匿在坑道戰壕內,靜靜地等待著給予我們致命一擊!這將是一場血戰,我們和日軍的兵力對比是一比一。記住,慘勝即敗!」
「必勝!必勝!必勝!」
赤裸著上身的日軍炮兵們立刻飛快地將一顆顆黃澄澄的炮彈推進炮彈,炮手全神貫注地用力拽著火繩,等待著命令。德川少將瞪著布滿血絲和寒光的眼睛,衝著指揮所內的炮兵軍官們嘶聲力竭地吼出了那個憋屈己久的詞語:「入扎(日語:開炮)!」
近乎暴烈怒嘯的巨大爆炸聲久久地回蕩在海面上,充斥著每一個即將參戰的東北軍陸海軍官兵的耳朵,灼灼的火光紅彤彤地映照在每一雙黑色的瞳孔內。「震海」號戰列艦的艦橋上,參戰陸軍各部隊的將領軍官們一起簇擁在嘹望塔上,心潮澎湃地注視著前方海面上那猶如受傷的海上怪獸般在硝煙烈火中劇烈晃動著的沖繩島,猛烈的震波清晰地通過海水和軍艦傳遞到了他們的腳下。料峭凌厲的海風中,第250師師長熊少將百感交集地道:「如此兇猛密集的火力,真是空前未有、史無前例!看來我們的海軍在現代化建設上已經真正地躋身世界一流水平了!」
「天皇萬歲!」「帝國萬歲!」歇斯底里般的決死口號聲在天空中和海面上瘋狂地回蕩著,頭戴「必勝」頭巾的日軍飛行員們不顧一切地操控著一架架「櫻花」自殺飛機蜂擁著猛撞向東北軍的艦艇。狂飆掃射的防空炮火將一架接一架結構脆弱的自殺飛機不斷地給轟得凌空爆炸,黑雲天際之間,日機爆炸開的火球像騰空的禮炮一樣滿天綻放,被擊中的日機拖著滾滾濃煙猶如燃燒的隕石般急速墜向大海。被烈火濃煙籠罩著猶如沸騰了似的天空之上,一批接一批的日軍自殺飛機絲毫不問斷地前赴後繼,飛蛾撲火般一頭撞向東北軍的軍艦。
僚艦「炎帝」號航母也遭到了數架自殺飛機的攻擊。一架自殺飛機讓航母上的一座l55mm自衛艦炮台在爆炸和烈火中化為了一攤廢鐵,十多名水兵躲閃不及,當場死於非命,而另一架自殺飛機則幾乎是擦著艦橋滾落而過,摔進了大海。
剛才的一通暴射讓日軍的十多門火炮連連炸了膛,其餘的日軍炮兵絲毫不為所動,滾燙炙熱的炮口緩緩上揚,再次爆發出了一批批死亡彈雨,頓時那霸港灣內的炸起了一片片樹林般密集的衝天水柱。正在衝鋒中的東北軍登陸艇群和衝鋒舟部隊立刻陷入了翻江倒海似的巨浪惡濤中,大批歪歪斜斜顛簸著的艦艇被由日軍炮彈製造的「大型噴泉」給掀翻傾覆或者被擊沉,上面的陸軍步兵猶如下餃子般咕嘟嘟統統落水;而被炮彈直接命中的登陸艇立即四分五裂並成為了鮮血迸濺的屠宰場,上面的步兵們全部被炸成了肉泥血醬。燃燒的艦艇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往四面八方崩濺開無數的鋼鐵碎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刺鼻的血腥味衝天而起,殘缺不全的屍塊、肢體以及奄奄一息的傷兵們同水裡被炸死的死魚一起飄滿了海面,大片大片的海面被鮮血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猩紅色。
當整個沖繩島在航空兵們的狂轟濫炸中瘋狂顛覆戰慄時,飛駛、游弋在九米島海域內的東北軍艦隊中的2艘重型戰列艦、4艘重型巡洋艦、4艘戰列巡洋艦等大型戰艦齊齊在海面上劈開數十道雪白的浪花尾跡並挺向正東,上百根黑洞洞的巨口徑艦炮在森然的機械運轉聲中一起調轉方向,對準了血火籠罩中的沖繩島。隨即,海面上百艦攢射、萬炮轟鳴,海水猶如發生了海底地震般洶湧沸騰起來,巨大的艦炮炮彈冰雹般穿雲破煙暴嘯而去,狂飆起了一片片高達幾十丈的硝煙雲幕。島上的各個落彈地區金石俱裂,綻放開了漫山遍野的火球,躲閃不及的日軍立刻四分五裂、血肉橫飛,熊熊燃燒的烈焰和滾滾翻騰的黑煙合攏為了成千上萬朵萬年老榕樹般巨大粗壯的蘑菇雲擎空升騰。
時間:1941年6月6日,清晨5時40分整。
日軍突如其來的空前猛烈還擊以及己方部隊的慘重損失讓艦隊上的東北軍陸海軍將領們目瞪口呆。太平洋艦隊總司令蔣斌少將厲聲命令道:「全艦炮火覆蓋日軍的炮兵陣地!所有的艦載機全部起飛轟炸日軍陣地!醫療船立刻打撈遺骸搶救傷兵!後續海軍陸戰旅部隊和陸軍步兵部隊繼續登陸,衝擊日軍陣地!」
「轟!」又一聲震撼整個大海的巨響中,被四艘日軍自殺汽艇接連撞上因而傷痕纍纍的「德陽」號護衛艦被熊熊大火給引爆了彈藥庫,堆積在裏面的一百多枚艦炮炮彈瞬間釋放出的能量立刻將這艘排水量一千五百二十噸的戰艦給攔腰撕成了兩半,一團直徑五十米的大火球吞噬了整個護衛艦並將艦體撕扯得粉身碎骨,巨大的爆炸氣浪和震波將甲板上的水兵全部掀騰到了半空中。直衝雲霄的煙柱中,「德陽」號開始慢慢沉入大海,大批在海面上掙扎的水兵被它沉沒后形成的巨大漩渦給吸了進去。
地點:中國東海,東經l26度17分,北緯25度33分。沖繩島正西72.61海里,九米島東部海域,氣壓燠滯而悶熱。
陰霾氤氫密布的海天之間頃刻間充斥滿了刺眼的旭日標誌,密密麻麻的日軍自殺飛機和自殺汽艇滿載著烈性炸藥遮天蔽日席捲而來,向東北軍的艦隊發起了規模空前的自殺性進攻。牛島滿中將在戰事一開始就將撒手鐧盡情用上,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得東北軍心驚膽寒,殺得東北軍損失慘重,這樣,在接下來的沖繩島爭奪戰中,心存恐懼的東北軍指揮官們就會畏手畏腳、退縮不前。為了保藏這些「寶貴」的自殺飛機和自殺汽艇,日軍特地將它們隱藏在堅固的水泥掩體或者天然溶洞中,而東北軍航空兵所炸毀的那些只不過是用木頭做的掩人耳目的假飛機、假汽艇而已。大轟炸一結束后,日軍迅速修復了損毀了的機場和渡口,出動了這些真正的神風敢死隊。
所有日軍大炮的火繩一起被猛地拽下,整座奧武山猶如一頭沉睡了萬年的巨獸突然酲來了般觳觫抖擻著龐大的身軀,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暴雷般的駭然厲嘯,無數道被日軍炮口噴射出的白光像漫天星辰般地在山體上猛然閃耀而起。帶著死亡和毀滅的鋼鐵彈丸狂飆著鋪天蓋地落向了那霸港灣上的東北軍,瞬間布滿赤緹如血的恐怖彈道網猶如死神張開的雙翼般遮天蔽日,一剎那間便將整個灘頭轟入了血海和火海之中;緊接著,第二波炮彈、第三波炮彈……接踵而至。剛剛登上灘頭的東北軍海軍陸戰旅各先頭部隊頓時猝不及防,猛然間便在日軍的炮火覆蓋中遭到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大片大片的陸戰兵猶如被颶風橫掃過的麥田般成批地倒下或飛起,屍骸枕藉、血肉橫飛,劈頭蓋腦而來的日軍炮彈在令人心悸的呼嘯聲中不斷地凌空爆炸,烈焰硝煙飛快地淹沒了整個沙灘。東北軍士兵支離破碎的屍骸在瓢潑迸灑的鮮血間亂舞橫飛,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肉裹在已經化為碎布的軍裝內和灰白色的腦漿內臟一起濺滿地面;被炸爛轟碎的M-35鋼盔和AK-35突擊步槍血淋淋地漫山遍野亂滾,慘不忍睹、觸目驚心。衝上那霸灘頭的兩千三百多名東北軍海軍陸戰兵在短短五分鐘內便死傷大半;超過一半的「鱷」式兩棲坦克由於陷入海灘上那鬆軟的火山灰里無法動彈或者只能勉強蹣跚移動因而都成為了日軍的活靶子,繼而紛紛地被炸成了廢鐵,成為一堆堆熊熊燃燒的殘骸。幾乎在同一時刻,岸防日軍隱藏在海灘縱深陣地內的那一道道由機槍、迫擊炮、擲彈筒、步兵炮組成的綿密火力網也一同暴發飆起,對海灘上幾乎毫無遮擋的東北軍登陸部隊展開了瘋狂的大屠殺,交叉的機槍火力猶如死亡的鐮刀不斷地收割著東北軍士兵的性命。趁著東北軍混亂作一團之際,「天皇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埋伏在縱深地道內的日軍敢死隊員瘋狂地沖了上來,在東北軍士兵的人群中間炸開了一片片血肉旖旎。
排水量四千八百噸的「泰山」號運兵艦上,第五十旅九一一團團長殷嘯天上校面容冷峻神色冷酷地立在艦艏,凝望著排布在微微顫抖的甲板上的「骷髏團」步兵方隊,上千枚鋼質骷髏徽章森然地反射著炮火的流光。殷上校語氣如霜地道:「弟兄們!我們剛剛在台灣過完了一段天堂式的日子,而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沖繩島戰場的地獄了!上峰有令,島上不管是兩條腿還是四條腿的日本畜生,統統幹掉!殺光小日本!」
旭日瞳嚨、殘星艟皖,洋流湉湉、海風飀飀。奔騰翻滾著無窮無盡巨浪波濤的浩瀚汪洋此時此刻已經被一片鋪天蓋地的金屬流光所徹底地淹沒了。軍旗招展,哮羅呼號,無數艘艨艟艦艇鋪天蓋地浩浩蕩蕩地縱橫飛馳在這片海天之間,猶如一股由百萬噸鋼鐵所澆築的金屬城市般覆壓整個海天,蘊含著翻江倒海的恢弘力量和天崩地裂的巨大毀滅力,氣吞山河地席捲而去,撲向著在遠方海平線上的那座已經露出滕朧輪廓的沖繩鳥。
頃刻間,沖繩島南岸的外延海面上被巨大的戰爭喧囂和金屬風暴給充斥填塞滿了。天壓雲低的海天之間,艨艟雲集、檣櫓如林,戰斧軍旗和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一起鋪天蓋地地飛揚招展,總數大概五百五十艘的東北軍海軍的艦艇船舶、魚雷炮艇、衝鋒舟在同一時刻一起劈波斬浪、裂海破洋,掀起了萬千道海嘯洋流般的巨瀾拍擊向沖繩島的南部海灘,整個立體海空場號壯觀無比。用戰役作戰處處長張學思少將的話來說——「那一天,沖繩島猶如最繁忙時候的上海港一樣,被無數的艦艇船舶給圍堵得水泄不通。」
機械轟鳴的巨大喧囂瞬間淹沒掉了大海的咆哮狂嘯。氤氳密布的天空下,遮天蔽日的轟炸機群猶如陣陣雷霆般震耳欲茸地怒吼著。數量驚人的「禿鷲」重型轟炸機、「鵜鶘」中型轟炸機、「金雕」俯衝轟炸機、「獵隼-2」火箭攻擊機以及大批的「飛豹」戰略轟炸機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斷地從台灣省和南朝鮮省的十多處大型空軍機場上躍入長空,在「獵隼」戰鬥機和「戰鷹」高空截擊機的護航下密密麻麻地覆壓天際,遮天蔽日地匯聚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金屬雲層,與機翼下方鋪天蓋地的鋼鐵洋流一同士氣恢弘地構成了這幕人類戰爭史上最為波瀾壯觀的海空場景;與此同時,乘風破浪在九米島海域內的六艘東北軍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也響起了一片令人熱血澎湃的引擎咆哮聲和螺旋葉飛速旋轉的呼嘯聲,整整齊齊停在航母上的那一架架蓄勢待發並且早已按揀不住的「大黃蜂」艦載攻擊機、「魚鷹」艦載轟炸機、「賊鷗」艦載戰鬥機齊齊噴出了一股股青煙。「嗡嗡嗡……」的轟鳴聲和機翼劃破空氣掀起的狂風氣流中,一波波戰鷹獵隼開足馬力閃電般地啟動、加速,隨即一飛衝天,猶如一把把銀光閃閃的利劍直刺蒼穹。浩浩蕩蕩的太平洋艦隊上空頃刻間銀翼蔽空、戰機如雲,一千六百多架陸基轟炸機和三百多架艦載戰鬥機共同組成了一張足以吞蝕蒼穹的天網,勢不可擋地撲向了沖繩島。東北軍的空軍部隊和海軍航空兵部隊在登陸沖繩島前的最後一次,也是規模最大的一次空襲轟炸開始了。
「奪琉球!血國讎!」
電話聽筒內傳來了牛島滿中將的命令:「開始。」
「這段縱深不到一百米的海灘成為了一堵幾乎不可逾越的死亡牆壁,成為日軍大肆屠戮我們的屠宰場。」身先士卒地參加第一波衝鋒登陸的第28海軍陸戰旅旅長李喜浩少將在戰役結束后回憶起這段血腥異常的經歷時,他仍然不寒而慄——當時的場面太混亂、太殘酷、太可怕了,人的頭顱像皮球般亂滾,戰死的士兵橫七豎八地鋪滿了整個海灘,而剩下的則全是快死的士兵,撲鼻的血腥昧濃烈得令人室息,不能移動的傷員在絕望的呼喊聲中被湧上岸來的潮水所吞沒,登陸艇和登陸坦克瘋狂地燃燒著,而後面的下一波登陸艇還繼續在槍林彈雨中靠岸搶灘,硝煙瀰漫、塵土飛揚,凄厲的呼喊聲和哭號聲在充斥著我的耳朵,在撕扯著我的中樞神經,我心如刀絞,死裡逃生的醫務兵們勇敢地回去搶救受傷的士兵,可大多也倒在了日軍的火力網中,在這麼密集的子彈里不中彈就像在暴雨中行走不淋濕一樣近乎不可能。而最令我們崩潰欲絕的是,我們手中的武器起碼有80%以上都因為浸透了海水或者灌滿了火山灰和沙子而無法使用,這些都是我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也是血的教訓。我剛剛蹣跚著上岸的時候,一發近在咫尺的日軍迫擊炮彈炸起的氣浪將我重新拋進了海里,透過已經被鮮血染成粉紅色因為污濁不清的海水,我隱隱約約看見有個士兵正在水底苦命地掙扎著試圖解開他腰上的武裝帶,因為他背負的那挺MG-34機槍將他死死地給壓在水裡而無法脫身。我奮盡全力地拖著他上岸,這個士兵剛剛和我說了一句「謝謝長官」時,又一發日軍的炮彈在我七八米外的地方炸開,我拚命卧倒並摁住他的腦袋,但是等我起來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可憐的士兵已經被一枚彈片給撕開了整個胸腔,鮮血橫流,他的那些仍然在蠕動著的內臟已經被一層骯髒的沙子給蓋住了,觸目驚心的鮮紅色和令人作嘔的土黃色交融在一起,我頓時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噁心感。我身旁還有幾個士兵的屍體,他們七竅流血,是被日軍炮彈的衝擊被給震死的。儘管我部下的這些勇敢的士兵都身經百戰並且還在台灣參加過登陸戰的演習,但此時還是有人精神崩潰了,驚恐的士兵們紛紛擠作一團地躲在被擊毀了的兩棲坦克後面,並且瑟瑟發抖地祈禱著,我還聽見了一聲聲令我心碎的「媽媽!媽媽……」的哭喊聲。日軍的機槍子彈幾乎是貼著我們的頭皮在擦過,我也很害怕,我這輩子從來投有那麼賣力和虔誠地念著「阿彌陀佛」,我回過頭,看到我永遠忘不了的一幕:日軍「九二」式重機槍的子彈雨點般地潑向一艘剛剛衝上岸的登陸艇,從裏面衝出來的三十多名海軍陸戰旅士兵全部被掃倒並撕裂,有一個噴火兵踉踉蹌蹌地從水裡剛爬上岸,日軍的子彈便擊中了他背上的火焰噴射器,油箱內的黏油燃料隨即爆炸開來,噴火兵成了一個火人,他慘叫著重新跳進了海水裡,變成了一截漂浮在水面上的焦黑的木頭。我懵住了,直到一個上尉副營長跑到我面前向我請示部隊現在該怎麼辦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想起我是旅長,我的士兵們、我的弟兄們還等著我去率領。
「是啊!」第260師師長舒少將也感慨著,他道出了一句名言,「恐怕世界上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強大的艦隊向如此狹小的島嶼發射如此之多的炮火!」
濕漉漉的戰斧軍旗被護旗手艱難地舉起,但立刻招來了日軍的機槍火力,後續的士兵奮勇地從陣亡的護旗手手裡接過軍旗繼續高舉著。「殺啊!」「沖啊!」快被逼瘋了的東北軍士兵們嘶聲吶喊著,迎著日軍的火力網前赴後繼地撲了上去。
11時17分,第二波的二十五艘登陸艇運載著第三十八旅先遣部隊的770名陸戰士兵和十二輛「鱷」式兩棲坦克,撲向那霸港灣的2號灘頭。
「殺光小日本!」猙獰兇惡的兵陣內,炙熱的戰意和冰冷的殺機猶如海嘯般沸騰洶湧著。
「轟!」體型最為龐大的「黃帝」號重型航空母艦成為了日機的集中圍攻對象,接連兩架自殺飛機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飛行甲板上,四五架正在加油裝彈「大黃蜂」艦載機立刻在猛烈的爆炸中被炸成碎片,衝天大火在「黃帝」號上迅速燃起並蔓延開來,繼而又連連引爆了數枚堆放在甲板上的凝固汽油彈,劇烈的爆炸中,飛行甲板被炸開了數個大洞。消防水兵們急忙拖動水管拚命滅火。
11時26分,在日軍零零星星根本夠不成威脅的炮火阻擊中,第一輛「鱷」式坦克碾壓上了沖繩島,大批的東北軍陸戰兵水銀瀉地般湧上了港灣灘頭。一名突擊隊軍官興奮地用無線電台向艦隊總部報告道:「這是中國軍隊兩百四十年來第一次踏上這塊土地!」越來越多的藍白相間的迷彩色迅速蔓延開來,泊港、新港、空港、曙小、壹川、旭橋……十多個預定登陸灘頭幾乎不費一槍一彈便佔領了。籠罩在余火殘煙中的沖繩島仍然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日軍神風部隊在自我毀滅的進攻中不斷地將死亡狂瀾掠入東北軍的艦隊內,連連十多艘大型軍艦和更多的登陸艇被擊傷擊沉。東北軍的艦載戰鬥機和魚雷炮艇以及艦炮一起奮力地撲殺著日軍神風敢死隊的自殺性進攻。而正在灘頭上海軍陸戰部隊和正在海面上的陸軍步兵部隊此時紛紛陷入了悲慘的境地中,岸上和山上的日軍瘋狂地衝著東北軍的登陸部隊開火,迫擊炮彈和機槍子彈尖嘯著如潑水般來回掃射。灘頭上,硝煙味、血腥味、暈船士兵嘔吐物所散發的污濁臭味一起混雜纏繞著,已經上岸的陸戰兵拚死開火,回擊著日軍狂暴的火力,而落水的陸軍步兵們則全力掙扎著在被炮彈炸起的水花和機槍子彈掀起的萬千波濤間游上岸,大批士兵掉進海裏面直接被身上沉重的武器彈藥給壓進了海底,絕望的步兵們拼盡全力丟掉武器和背包,赤手空拳地爬上岸迎接日軍飛蝗般的子彈。血紅色的海浪和堆積如山的死人堆里,到處都響著驚慌失措的東北軍士兵們「我中彈了!我中彈了!」的悲嗚呼喊聲。在濃煙中來回盤旋的東北軍航空兵們疲於奔命地對付著日軍的自殺飛機並拚命轟炸日軍的炮兵陣地,試圖給被困於這片修羅煉獄般沙灘上寸步難行的己方部隊予火力馳援。
「陸軍部隊開始登岸。」沈上將的聲音從「震海」號戰列艦艦長室的通訊電台里傳出來。
通話機那頭傳來殷上校斷斷續續的回話:「李旅長……我……差點淹死!媽的!我日小鬼子祖宗八百代……等鬼子那些他娘的自殺飛機和自殺汽艇被打退……我們海軍老爺們和空軍大爺們才能給我們火力支援……現在沒有辦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殺出一條血路吧!」
游弋在近海的重型戰艦繼續咆哮著提供火力掩護,一批批的蛙人水下爆破隊乘坐著幾十艘魚雷炮艇和登陸艇開始進行最後一次探測海灘礁脈、清除水雷和水下障礙物的工作。一艘艘被日軍自沉的船隻側畔,浪花飛濺、碧波洶湧,幾十道近岸火箭炮艇所拖開的雪白尾痕猶如幾十枝離弦利箭般射向登陸地點的一處處蛭嵲峭壁和那霸港灣。旋即,火箭炮艇一起朝著灘頭猛烈開火,霹靂般不絕於耳的尖嘯聲中,一排排灼熱刺眼的火箭彈撕裂空氣流星雨般地瓢潑向港灣灘頭,將已經被炸的滿目瘡痍的那霸港灣再一次轟擊得天翻地覆,短短的十分鐘內,便有10000多枚火箭彈破空傾瀉而去。「甲A-001」號登陸艇上,第二十八海軍陸戰旅旅長李喜浩少將大喝一聲:「開始登陸!」
「炮火往前延伸!轟擊海面上的滿洲軍登陸艇隊!把他們統統送進海底!」目睹了整個炮擊效果而陷入狂言近癲狀態中的德川少將揮舞著拳頭嘶吼著命令道。
上午11時整,太平洋艦隊旗艦「黃帝」號航空母艦的艦長室內,陸海部隊總指揮沈鴻烈上將莊嚴無比地拿起無線電對話機,語氣如鋼:「中國東北軍海軍陸戰旅,準備登陸!」
情況比預料的還要糟糕,東北軍各登陸部隊的絕大部分電台都因為沒有用防水布包好因而浸泡了海水無法使用,繼而造成了這場大混亂。勉強打開的電台頻道內立刻充滿了各登陸部隊指揮官們嘶聲力竭的呼喊聲和求援聲。李旅長勉強接通了九一一團團長殷嘯天上校,他立刻大聲疾呼起來:「殷團長!殷團長!你的部隊現在哪裡?我的旅需要火力支援!請立刻向我部靠攏!我們必須要合兵一處進行反攻突擊!」
「豎起軍旗!戰鬥!殺出一條血路!」李旅長睚眥欲裂,嘶啞著嗓子吼道。
憔嶢高聳,居高臨下可以全面鳥瞰東北軍登陸灘頭的那霸市區西南部的奧武山上,日軍第22軍軍部總參謀長德川真少將冷冷地放下瞭望遠鏡,拿起電話機:「司令官閣下,滿洲軍正在登陸,其陸戰隊已經上岸,步兵正在海上。」
所有的將領們都大吃一驚:「神風敢死隊!」
11時14分,第一波的三十四艘登陸艇滿載著第二十八旅先遣部隊的900名陸戰士兵和十六輛「鱷」式兩棲坦克,在震耳欲聾的馬達轟鳴聲中斬開海浪,猶如一群脫韁野馬般齊頭並進地兇猛撲向礁石嶙峋的那霸港灣1號灘頭。各登陸艇上的軍官們大喊著:「一上岸就分散開!人聚的越多就越容易成為目標!以最快的速度搶佔制高點和灘頭!……」
11時22分,第三波登陸艇出發;接著,第四波、第五波……與此同時,後方的艦炮開始延伸炮擊並頻頻發射煙霧彈掩護部隊。
「通訊兵!通訊兵!立刻聯繫艦隊和友軍部隊!我們需要炮火支援!」李旅長心急如焚地大吼著並環顧四周。一個嘴角還長著淡談絨毛的毛頭電台兵一邊跳躍著躲避日軍的子彈一邊拚命跑來:「旅長!六號通訊兵前來報道!」
「立刻戰鬥!全力反擊!」李旅長厲聲暴吼道,「這個沙灘上只有死人和快死的人!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這場幾乎將整個沖繩島給徹底從地球上抹掉的「地毯式」飽和轟炸和艦炮的轟擊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東北軍的海空軍總共往島上投擲了各型炸彈l700多噸,發射了各型口徑的炮彈4000餘發,在這過程中,少數的日軍火炮進行了零星的反擊,但都很快地便被東北軍的轟炸機和艦炮給炸成了粉末;儘管如此,「神武」號戰列巡洋艦和「復讎者」號重型巡洋艦以及一艘護衛艦還是因為為了提高炮擊精度而過於貼近沖繩島(距島不到3000米)從而被島上日軍的l55mm岸防炮給擊中受損。在大轟炸沖繩島的同時,駐南朝鮮省釜山空軍基地的東北軍第1轟炸機聯隊還分成了數個波次猛烈地轟炸了日本東京灣附近的各個機場、港口、造船廠等重要軍事目標,以確保日軍的本土航空兵力量和海軍艦艇在短期內無法馳援沖繩鳥。
第255師師長趙少將的神情頗為輕鬆,他神采飛揚地笑道:「你們說,這沖繩島上還會有小日本能活下命來等待我們嗎?整個島都被削平一丈了!這麼猛烈的炮火,別說人了,我看就是老鼠和虱子也該統統被炸戚粉末了!」
「轟轟轟——」「通通通——」「噠噠噠——」東北軍備艦艇上的120mm防空炮、88mm防空炮、40mm雙漢聯高射炮、l2.7mm四聯高射機槍一起爆發出了萬千道火舌,一艘艘渾身噴吐烈焰的東北軍艦艇猶如刺蝟般,海天之間立刻被紛亂交錯的防空火力網給嚴嚴實實地密布籠罩住了;甲板上的水兵們則拚命操控著37mm速射炮轟擊那些飛速靠近過來的日軍自殺汽艇。
沖繩島,面積l82.5平方公里,人口44.4萬,是沖繩群島的140多個火山島中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島嶼;而沖繩群島則與奄美群島、先島群島共同組成了琉球群島。無可替代的戰略重要性使得琉球群島被號稱為日本本土的「南大門」;同時這裏也是遏制著中國海軍突破第一島鏈挺入太平洋的咽喉要塞和海上枷鎖;而最為重要的,則是這串寶島還凝聚著中華民族近代史上一段永遠磨滅不了的血仇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