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敦煌殘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守護者
「那是你鼻子不好使。」
不多時，宋地翁緩緩開口說話了：「他來了，就站在我跟前……」
「嗤……」一絲極細微的破空聲在帳篷里響起。
「這還用說，這丫頭肯定是想男人了唄。」老尼在一旁噘嘴道。
「含羞草什麼味兒都沒有。」
妮卡摸了摸二丫有些腫脹的皮膚，眉頭皺起緩緩說道：「你這癥狀好像聽我師父曾經說起過，叫做『屍蛻』。」
楚大師伸手一探，宋地翁已然氣絕身亡。
楚大師點點頭：「從宋先生的遇襲來看，這位『守護者』的輕功匪夷所思，而且下手乾淨利落速度極快，我們在帳篷外面兩人一班的輪流守候，其他人也都別睡覺，以免被其乘虛而入，今夜最為關鍵。」
「師兄你說的不對，老尼雖然性寒但味甘，一甘抵百寒。」茅二反駁說。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小侏儒的臉上。
「楚大師也真是的，天氣如此之冷，女人本就性寒，若是抱團取暖只能寒上加寒。」茅大抱怨道。
虛風道長站起身來說道：「誰願意與貧道守頭班？」
想到與有良在憨叔家初試雲雨的那一夜，二丫面頰悄悄的飛起了兩朵紅暈……
「他能醫治這病么？」小月抱有懷疑。
大帳篷里，楚大師集中了所有的高手，包括古空禪師、虛風道長和薛道禪，大家圍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間放著那隻破舊的背囊。
「他叫『湘西老叟』，是苗疆最大的黑巫老司。」
「藍月亮谷，和寒生他們在一起。」妮卡說道
「兩位茅山道士，我們要睡覺了，男人請迴避。」小月往外哄他倆走。
「那麼那黑影的各部位可有明暗差異？比如說臉部比較身上的衣裳，這樣也好推測他的穿著服飾。」
「宋先生，藥力正在滲透神經，你不要睜眼，大腦須努力回憶那天晚上窩棚里發生事情的所有細節。」楚大師小心翼翼的收好藥盒，循循誘導著說。
「好香啊。」茅大鼻子嗅嗅，聞到了妮卡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山間野花的味道。
此刻，其他人都神情貫注的盯著宋地翁，一時間帳篷內鴉雀無聲。
「你師父在哪兒？」
「『屍蛻』？」小月回想在301醫院這些年來，好像從未聽說過有這種病，於是問道，「你師父是誰？他是哪家醫院的？」
「我當時剛剛掀起被子準備出窩棚，驀地面前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沒聽見腳步聲也無察覺有任何異常，甚至連其如何出手的都沒看見，想起來實在是慚愧。」宋地翁懊惱的答道。
豬堅強白天吃飽了山鼠，此刻趴在角落裡睡得正香，發出極大的鼾聲，到底是豬，能吃能睡。
「楚大師，你認為『守護者』今晚會來么？」古空禪師問道。
「不要著急，放鬆，再仔細的想想。」楚大師的聲音更加柔和了，彷彿具有一種磁力。
二丫默默的沉思著，方才妮卡說到「業障」兩個字，心裏似乎隱約想明白了些事兒。佘天庭曾經說過自己是河南駐馬店洪
清冷的月光從雲杉樹隙間透下，灑在了在「守護者」的臉上，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此刻，所有人注意力瞬間全部都集中在了宋地翁的臉上，只要他的潛意識能說出那人是誰，這幾天來的所有疑竇都將迎刃而解了。
「宋先生，茅山術里有一種『攝魂符』，可以調動人的潛意識。但凡眼睛所見之物是會被潛意識暗中捕捉到的，然後埋藏在大腦的深處，而正常清醒時回憶不出來的東西，處於攝魂狀態下，潛意識往往能夠釋放還原當時的真實影像。」
「你要努力看清他的相貌。」楚大師柔聲問道。
小月趕緊過來察看，發覺她脖頸以下的皮膚已經全部變成了乳白色，如同在水中浸泡多日滿是褶皺，不由得吃驚說：「已經擴展到頸部了，到底是什麼病呢？」
「咦，你怎麼啦？」可兒驚訝的望著她。
薛道禪的背後突然青光一閃，瞬間生出兩隻薄
「極有可能，此人盜走了一雙鞋，想不到朱寒生還留有背囊，這裏離藍月亮谷不會太遠了，他必然會在暗中一直盯著我們尋找機會下手，要不就沒有時間了。」楚大師壓低了聲音。
妮卡搖了搖頭：「這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一種業障，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得問師父。」
「不錯，楚大師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我們始終大眼瞪小眼的這麼看著也不是個辦法，外面必須也要有人暗中埋伏才是。」虛風道長說。
二丫與可兒相視一笑，這倆活寶肯定是缺心眼兒。
宋地翁闔上眼皮，楚大師手指蘸著硃砂在他的額頭以及雙眼四周畫著符籙，最後在左右眼皮上各自點了一個印記，如同兩隻紅色的鬼眼。
「那不就類似『催眠術』了么？」宋地翁見多識廣，一聽就明白了。
「大家早點睡覺吧。」小月說道。
「所以根本就不是菖蒲的香氣。」茅大大聲的訓斥道。
此時夜空中明月高懸，雲杉林中投下斑駁的月光，眼瞅著古空禪師與薛道禪兩人正在奮力追趕著一個黑影，楚大師和虛風道長隨即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不對，是含羞草的味道。」
宋地翁搖搖頭：「事情發生的實在太快了，現今的記憶十分的模糊。」
「好像有些面熟……是啊，在哪兒見過的呢……」宋地翁彷彿在拚命的回憶著。
「追！」楚大師低聲喝道
楚大師點點頭，自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陰木小盒，打開蓋子內里盛有鮮紅的硃砂。他解釋說道：「這是『陰木盒』，是小葉紫檀沉于寒泉千年後撈起製成的，可令內盛的硃砂越陳藥力越高，請你閉上眼睛，我開始準備書符。」
「我明白了，楚大師，你儘管施術吧。」宋地翁坦然道。
「二丫，你生病啦？」可兒關切的望著她。
此刻古空禪師心中卻是駭然不已，此人功力高得簡直匪夷所思，當今世上能夠受自己一記夢遺指而無任何反應的人，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古空禪師待得挨近突然凌空躍起，一道夢遺指激射而出擊中了那人的後背，不料那黑影恍若不覺，身子微微一震后連蹦帶跳的接著狂奔，甚至連一隻鞋子都跑脫掉了。
楚大師要老尼去女人的帳篷里住，雖然她和茅大茅二都不樂意，但也不敢不去。
「啊，我想起來了！怪不得呢，原來就是……」宋地翁恍然大悟道。
「紅色的衣服……裸露著肩膀……頭髮茬很短……」宋地翁如夢囈般的喃喃細語著。
「老僧就與虛風道長搭伴吧。」古空禪師呵呵笑道。
「嗯，道理是一樣的。」
二丫彎腰鋪被的時候，突然身子一歪站立不穩幾乎摔倒，被可兒一把扶住，驚訝問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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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帳篷內，費叔斜倚在豬堅強肥厚的肚皮上，首長盤腿趺坐眯著眼睛，似乎各有所思。
「咯咯咯……」老尼發出嫵媚的笑聲，「你們
「不好使怎麼能聞得出菖蒲的香氣？」
「師兄，這是菖蒲的香氣。」
「了去……」古空禪師瞠目結舌道。
入夜，雪山腳下溫度更低，哈氣成霜，人們只好躲在帳篷里扎堆取暖。
茅大茅二送老尼走進小帳篷，裏面二丫、小月、妮卡、可兒加上她總共五個人睡還是蠻擠的。
小侏儒的嘴巴張著，喉嚨里「咕嚕」兩下身子一歪便倒下了，與此同時，古空禪師與薛道禪雙雙縱身躍起，凌空撲向了帳篷外。
「好，不過先等片刻，」楚大師擺下手，面對小侏儒宋地翁說道，「宋先生，可否再回憶一下『守護神』襲擊你時的情景？」
那黑影左躲右閃的奔跑，但凡輕功在林中是極難施展的，若太快就容易撞到樹榦上，因此功力強弱在粗大茂密的雲杉樹林中分別不是很大。那黑影耐力卻極強，唯腳步略顯生澀，有兩次還踉蹌著差點跌倒，楚大師不禁心中生疑。
那人止住了腳步，前有薛道禪擋住去路，後有古空禪師、虛空道長和楚大師三位塵世高手堵截，這位「守護者」已經無路可退了。
「以前曾見過此人嗎？」楚大師接著問。
「住口！」那是衛道長痛斥的聲音。
「二丫，別擔心，藍月亮谷一定會找到的，到時候妮卡的師父或者神醫朱寒生都能醫治好你。」可兒安慰她說。
茅大茅二面面相覷，似乎有點糊塗。
「你們出去！」小月用力將二人推出了帳篷，聽著他倆還在一路相互爭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