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洲傳奇
第1章 家的味道
「榮光！他究竟是誰？他來自何方？他什麼時候開始踢足球？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遙遠的南美洲？他是如何成為聖保羅主力球員都？在這位球員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問號了……」
三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公交車開上一個高架橋，在高架橋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一大片低矮的棚戶區老房子，紅牆青瓦，隨處可見掛在房頂和弄堂上的衣物，同樣五顏六色，讓人看花了眼。
一張圓桌子被支了起來，父親用力地在擦拭著上面的污漬，已經很久沒有用上這張桌子了，平日里一家三口人吃飯都在一方低矮的小茶几上。顯然這樣的小茶几是放不下今天要擺上桌的菜的……
沒有帽檐壓得很低的鴨舌帽，也沒有戴著足夠遮住半張臉的寬大墨鏡。
「南美解放者杯決賽已經結束了三天，拜仁慕尼黑在昨天宣布他們已經以七百萬美元的價格簽下了效力于聖保羅的解放者杯冠軍球員榮光！」
菜洗好之後，媽媽開始切菜，而榮小默則在旁邊打下手。
榮光探頭往裡看了看，裏面傳來了切菜的篤篤聲，和有東西倒下油鍋發出的爆響，噼里啪啦熱鬧的緊。
忙碌中不時會響起歡聲笑語。
在高架橋上加速，駛向上海城區。
「咦，手裡提著這麼多好吃的，這是要幹什麼呀？」弄堂邊的屋子裡走出一個胖胖的中年阿姨，還穿著睡衣，一副剛剛起來的樣子，一眼就看到女孩子手裡提的東西。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榮和拜仁慕尼黑早在
榮光提著大包小包地在狹窄的弄堂里穿行，扭頭東張西望，在對照著門牌號。
姐姐在信中寫，她和爸媽就住在這種地方。
※※※
他什麼遮掩都沒有，看起來和任何一個來到上海打工的外來者沒什麼兩樣。
榮光將背包抱在懷中，腳下放著旅行包，身邊則放著皮箱。他一個人坐的雖然是單座，但是臃腫的隨身行李卻把周圍的地方都佔滿了，惹得不少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在背包中有一個錢包，錢包里有一張銀行卡。
辣子雞丁是自己最喜歡吃的一道菜，每年過年，媽媽都會給自己做，雖然一年只有一次吃到媽媽親手做的辣子雞丁的機會，但這個味道榮光是不會忘記的。
高壓鍋在煤氣灶上哧哧哧的冒著氣，米飯的香味彌散在廚房裡，再飄向出租屋。
他在一百四十九號面前停了下來。
※※※
是辣子雞丁的香味，有辣椒爆出來的特殊香味。
她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有力，就像是在跳躍一樣。
他提著行李邁過了門檻，探頭大喊道：「爸，媽，姐姐，我回來了！！光仔回來了！」
巴士很快坐滿，緩緩啟動，駛出了航站樓。
這種居住條件，讓榮光想起了他在聖保羅看到的那些貧民窟。雖然
他還是保持著和在機場巴士上一樣的動作——扭頭看向窗外。
這也是上海啊……
將行李放在巴士的行李艙中，榮光排隊上車，他選擇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將車窗的窗帘拉開，扭頭看著窗外。
兩個人一邊忙碌，一邊說笑，期盼著弟弟/兒子回來。
※※※
「我們的記者並沒有在中國足協註冊的球員名單中查到這麼一個名字，也就是說這名在南美足壇大殺四方，甚至引起了歐洲球隊關注的中國球員，並不是中國足協的註冊球員！這真是讓人意外……」
但是榮光依然沒有注意到這些憤怒的目光。
一個狹窄的門框內，是一方天井。
……
當榮小默在出租屋的公用廚房裡洗著菜的時候，媽媽也比往常提前一點下班回到了家中，她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來到了廚房，幫著女兒一起做飯。
「……榮在剛剛結束的解放者杯中表現出色，他有多個關鍵進球。這樣的表現自然也引起了來自歐洲球隊的大量關注。就在解放者杯決賽一結束，聖保羅俱樂部就收到了九份報價……但是讓這些歐洲球隊都感到失望的是，他們等來的並不是聖保羅允許他們和球員本人談個人合同的消息，而是拜仁慕尼黑俱樂部宣布引進榮的消息……」
從他上車到下車，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壓根兒沒關心過坐在他身邊的人是誰。
很快，
這張卡里全都是榮光在巴西踢球一年半所賺到的薪水和獎金。
明媚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令她的笑容格外燦爛。
聞到這個味道，榮光確認他沒有找錯，這就是他的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突然就有些濕潤了。
「我弟弟今天回來，這都是他最愛吃的！」女孩子揚起了手上的東西的，笑著說。
回到家中的父親開始收拾起他們那個狹小的出租屋。
辣子雞丁是家常菜，家家都會做，但是每家做的味道都不一樣，這個味道只有媽媽才做的出來。
身後被束成馬尾辮的長發隨著她的輕快的步伐而左右甩動。
※※※
「這是我們稍早些時候拍到的，榮在慕尼黑接受體檢的畫面。畫面中的中國天才笑得很開心，顯然體檢結果不錯……他是在昨天飛赴慕尼黑的，從他的精神上來看，他似乎並沒有受到比賽和長途旅行的影響，他的精神非常好……」
「一百三十五號……一百四十一號……一百四十……九號。」
這筆錢，榮光覺得怎麼著也應該在上海買一套不錯的房子。
他甚至都以為自己其實還在聖保羅呢……
「小默，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啊？」擦肩而過的人當中有人驚訝地問道。
榮光專註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象，哪怕只是一些農田屋舍。
※※※
平時都堆疊起來的塑料板凳也圍著桌子放了四張，同樣擦的乾乾淨淨。
「我們的記者已經緊急飛往了德國慕尼黑，想要採訪
上海……這個父母親說了很多次的城市，真是個繁華的地方！
想到這裏，榮光抱緊了自己的背包。
「我今天請假了，李叔叔！」
以榮光摳門的特性，如果不是距離太遠了，他或許都想自己跑去了……
「實際上我們也查詢過中國的職業足球俱樂部，也沒有一例往南美足壇輸送球員的轉會，更沒有一個叫做榮光的球員從中國轉會去巴西了……這名球員簡直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他突然就冒了出來，在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神秘色彩……」
「榮光，這是這位中國球員的名字。什麼時候，我國足壇出了這麼一位天才？這引起了中國足壇的高度關注……」
公交車穿過了繁華的商業中心，聳入雲霄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那些摩天大樓上五顏六色的廣告牌，也看花了他的眼。
「榮光，他在哪兒？！」
一個個子高挑，但很瘦弱的長發年輕女孩手裡提著很多塑料袋在狹窄的弄堂里穿行著，和行人與自行車擦肩而過。
我現在有錢了，一定要在上海給他們買套好房子住！
在人群中，沒有人認出這位就是在南美足壇叱吒風雲的明星球員榮光。
加起來也有一百五十萬人民幣了。
隨後他和其他旅客們一起在路邊排隊，準備搭乘機場巴士去市區。
這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啊……
「在剛剛結束的南美解放者杯決賽中，巴西豪門俱樂部聖保羅在主場3：1擊敗了阿根
他還在猶豫這裡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時，就聞到了從裏面傳來的陣陣香氣。
在過去幾天時間里，讓中國媒體瘋狂的人，這個時候穿著一條短褲和簡單的T恤，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右手拉著一個同樣碩大的皮箱，左手踢著一個大的不成比例的旅行包，穿著一雙運動鞋，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往前走。
「我們的記者飛往了巴西，但是在巴西，卻並沒有能夠找到這位神秘的中國球員……最新消息，拜仁慕尼黑已經簽下了這名中國球員！這簡直是太驚人了！創造了中國球員加盟豪門俱樂部第一人的紀錄的，竟然是這麼一個我們一無所知的神秘人物！」
這一幕和剛才現代化的繁華大都會景象看起來好像是完全兩個不同的城市……
為什麼不選擇坐計程車？
然後，他將轉兩路公交車，再步行一千六百五十米，穿過一個雜亂的菜市場，路過一所中學的門口，過三個紅綠燈十字路口，繞過一個垃圾回收站，最終在一片低矮的棚戶區里找到他的目的地——他父母和姐姐租住的房子。
全家人為了迎接榮光的到來，全都忙碌了起來。
當中外媒體都在討論榮光的時候，榮光剛剛走出了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的航站樓。
蒙塵的電視機屏幕也被擦得可以映出笑臉。
儘管有些人還拿著大肆報道他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