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雁塔

「你們到西安，我和秦雁回在西安，陳厚會不知道？肯定知道，林振堂也會知道，他們如果有什麼不利於我們的行動，這裏還是他們的窩，我們的處境會很麻煩，所以要快，只有快才能有退路。」

電話掛斷，我把談話內容對向飄飄和段盈盈一說，向飄飄道：「從他匆忙掛電話來看，他是在試探你，他知道是你乾的，而你有可能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但他不能承認，要裝不知道，因為這樣，你才會不確定，你才會懷疑是不是王芸騙了你，畢竟一方之詞不可盡信，這隻老狐狸很會想。」

段盈盈道：「你傻啊，他要告訴你他能救，不是穿幫了嗎？」

「秦雁回說的，他怎麼知道我就不了解了，但他說不會道術又會破鬼術的人進去應該有機會。其實沒那麼恐怖，之所以進去盜取的都死光，原因僅僅是因為進去盜取的要麼是會道術的高人，要麼是什麼都不會的盜墓賊，前者相剋，後者對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段盈盈，因為多少有點，不算懷疑吧，而是害怕，害怕得到令我絕望的答案！幸好向飄飄幫我扯開了話題，她道：「先不說這個，有些事就算錯都無法避免，因為不錯就無法看清楚怎麼才對。我們繼續說大雁塔的事情，我不逼你們，我沒這個資格，你們自己選擇，如果同意，我們抓緊時間準備，凌晨行動。」

段盈盈怒道：「那你讓我們去？成心讓我們送死？」

「已經知道人在什麼地方，救出來不困難，問題是救出來以後怎麼破處女降。我研究過三易，是有一種辦法，但僅僅是嘗試，不知道最終結果。秦雁回看過以後，他知道結果，就是必死無疑，但還是能做，需要調整，找一個極陽之物鎮靈鎮陣。這鎮陣的意思你懂，白白原來中鎖魂術，那個陣法就有鎮陣物。而這鎮靈，就是鎮住我妹的魂魄，只要我們救她的時候，魂魄不被降頭勾走，就是成功。」

「我們所知道，蓋一座寶塔分別有幾個常見原因，歌功頌德、紀念、供奉！但其中無論哪種原因都包含著鎮壓邪靈。大雁塔根據記載是為玄奘而建，而且是玄奘親自主持建造，為了供奉和珍藏帶從印度回的佛經、金銀佛像、舍利等寶物，但到現在玄奘所帶回的珍寶到底珍藏在哪裡，無人知曉，這是為何？沒有人盜取？不，而是盜取的人都死光了，換言之裏面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段盈盈道：「這種事我們能幫什麼忙？」

看向飄飄走的那麼辛苦，我真想去扶扶她，但又沒敢，因為這樣段盈盈會很不爽，她原來就不喜歡向飄飄，我之前是覺得她因為心胸的問題。現在我知道了，那是吃醋，所以還是算了吧！況且就算我去扶，向飄飄肯定都會拒絕，畢竟我知道的她肯定知道，甚至早就知道段盈盈不爽她是出於什麼原因。

「解決了皇陵意味著向千千死了，而且救白白不是任何時間都能救，中秋，現在越來越接近，你要是不樂意，我自己進。」我感覺這件事必須走在徹底解決皇陵的事情之前，否則向飄飄會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而沒有向飄飄，我們壓根就沒有徹底解決的機會，除非真的直接用炸彈炸，那我不也死了嗎？

吃完飯沒多久，向飄飄剛打算恢復關於大雁塔的話題，忽然我的大哥大響了起來，我接了，另一端傳來的是白白爸爸的聲音，我捂住話筒告訴了段盈盈和向飄飄，然後再和白白的爸爸說話。他來電話主要問兩件事，一是白白這裡有什麼結果？語調是感覺我在忽悠他的語調？二是我對王芸有判斷沒有？

「我們可以解決完皇陵的事情再救，否則你死了皇陵的事怎麼解決？」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我了解清楚再給你打電話。」

向飄飄搖頭道：「沒有，他們本事差不多，秦雁回只高一些，但交手起來無法短時間內製勝。」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在苗源大寨的時候他可以不信我的話，讓我把白白的屍體還給他帶走。而白白在我這裏，是可能威脅他的，他這才是坑自己你知道吧？除非他認為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真面目，這可能嗎？不可能吧？」

段盈盈乾笑道：「你就繞吧，你問問你內心，真對白白沒有絲毫懷疑？」

向飄飄最後問了我兩個問題，第一，白白有沒有可能和林美麗一樣？向飄飄和段盈盈想到了一塊，她剛問出口，段盈盈就發出兩聲帶著明顯挑釁的冷笑，我沒有理會她，我給向飄飄的答案是相同的答案。第二，我對白白的爸爸有什麼想法？他能有什麼令林振堂忌憚的武器？這問題我無法回答，不知道！

說完，向飄飄一拐一拐往外面走，我和段盈盈跟著。

段盈盈又道：「看，你自己都懷疑白白。」

向飄飄沒有騙我們的是，她真的住附近，一個很高級的酒店，房間還是商務套房，很奢侈！這當然不是因為向飄飄錢多人傻，而是為了安全著想，出什麼事大排查，比如我們盜取大雁塔寶物敗露，首先查的肯定是賓館旅店酒店這些，而酒店來說，越高級的排查力度就越弱。

段盈盈道：「用這麼急？我們才剛到，而且帶著一身疲憊。」

聽向飄飄說完，段盈盈又問：「秦雁回滅了林振堂沒有？」

「如果白白對他不重要呢？」

白白的爸爸裝傻：「王芸發生什麼事了嗎？」

「差不多是這樣，其實這個極陽之物白白也需要。秦雁回說那些鼎放在極陰之地已經兩千多年，被陰氣侵襲了兩千多年，沒有極陽之物點不上火，就無法把白白煉回來！所以我讓你們來不是很自私地救我妹，是救兩個人。」

我道：「我知道，可是很奇怪，白白這裏，他有能力和林振堂對抗，是不是可以自己救白白？」

我跟段盈盈說了一句別急，才又繼續問向飄飄：「你怎麼知道下面有好幾層？」

「那準備的意思是？」

我道：「現在秦雁回呢？是不是在西安？」

「不然呢？不救白白？不救向千千？」

「這降頭小稱處女降，這種東西叫降頭術，還有一種叫法是勾魂降頭，名字是怎麼來的？意思很明顯，你要進行破解，降頭沒有了魂魄就沒有了……」

飯，我們是在房間里吃的，吃的時候向飄飄問過我長順那邊的情況，我通通都告訴了她，她知道我是用王印獲取的信息，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怒火，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因為想深一層，會發現這代價不大，反而很值得。

段盈盈語塞。

「我是真想問清楚他，我最怕就這樣，費儘力氣去做一件事，最終發現是錯的……」

「極陽之物是舍利……」向飄飄指了指身後的大雁塔，「塔里有地宮，這地宮連接著大慈恩寺，面積好大，地道好複雜，分好幾層，舍利在最下面一層。而這座塔是佛家的，我和秦雁回都是道家，在精神上佛道相融，但在佛法道術上是佛道相剋，我們進去了可能就沒命出來。」

「是，他在驪山的道觀準備法事，救我妹的法事。」

我聽著感覺很複雜，有點頭大：「處女降不是只是李綿芳和你妹……那什麼了么？怎麼複雜了？會勾走魂魄？」

好吧，我感覺頭更大了：「就是說，我們要破你妹身上的處女降，首先需要找到極陽之物，然後才去救你妹的人出來，再做法破降頭，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是吧？」

「那你還說白白和林美麗一樣？」

我道：「白叔叔，白白這裏我原來說過，需要時間，現在才過多久？王芸這裏，你是想問王芸的事是不是我乾的吧？」

「沒。」

等走近身邊我才發現，向飄飄沒有背著她的包，而且她的腳有那麼一點點拐，走路不方便！段盈盈比我先開口問她的腳怎麼回事？結果她告訴我們，是和林振堂交手受的傷，她從雲南返回湘西，在長沙遇上林振堂，還好秦雁回追林振堂追到長沙，剛好救了她，否則她早就已經沒命。

「你妹救出來了？」

「能不抬杠嗎？我是說不知道他的意圖，我當時告訴他我能救白白是一件錯事，不過就因為這樣，我們必須要救會白白，白白是她女兒，肯定有辦法對付他。」

段盈盈又怒了起來：「你是說我貪生怕死嗎？我是為大局著想。」

向飄飄接著道：「聽你這麼說，好像白白又沒有可能知道。另一個可能就是我們想多了，他有能力和林振堂對抗，並不是我們理解的那種能力。就像你守護皇陵，你當時有能力和我以及段盈盈對抗？沒有，但我們卻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事情太複雜，各自有各自的算盤。」

又長了見識，原來如此，我在想的是，如果佛道相剋，白白的爸爸那邊會不會是有高僧相助？我道：「舍利是隨便能拿到還是很麻煩？」

向飄飄道：「我們先走吧，我就住附近，回去我們再談論這個問題。」

段盈盈道：「你瘋了吧？你真要進？」

「白叔叔，這樣就沒意思了。」

我和段盈盈隨著火車來到西安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一點多，我們下了車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賓館入住，睡到下午才坐車進入西安市區，準時六點來到大雁塔正門。向飄飄已經早到一步，她在等我們，她打扮很時尚，穿著白色運動服，帶著墨鏡和帽子，遠遠看去，那畫面很美。

我嘆了一口氣：「好像我們沒有選擇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