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風雪銀城
第260章 成王敗寇，朕也無悔！
一代軍神，君無悔！
萬家團圓的時刻，夜孤寒卻孤獨的坐在這裏，用左手的一把小刀，在面前的石桌上刻滿了一個名字：秀秀、秀秀、秀秀……
我不後悔！悔也無用！
這樣的家族，對一個國家來說，就是一個威力強大的護身符！
若是沒有十足的底氣，豈敢就這麼面對整個天下作出這等肆無忌憚的威脅？
這段時間里，靈夢公主一天天的幾乎是眼看著消瘦下去，眼睛更大了，但原本健康紅潤的臉龐，如今卻已經是乾巴巴的毫無血色；瘦得幾乎脫了相。
上面有字跡。
皇帝陛下苦澀的搖了搖頭。不後悔，是的；我不後悔！若是事情重來一次的話，我依然會選擇那麼做。因為我是帝王！我決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當年在天香城裡，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家，縱然有「一門四軍神，三代六元帥」的美譽又如何，不過還是臣子而已，不過是虛名而已，但是現在，居然膽敢面對整個天下說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樣的話！
夜孤寒輕輕地將自己的臉頰貼在石桌上，貼在那冰涼的字跡上面。口中無聲的嘶吼著：秀秀……
一想到這裏，皇帝陛下眼睛黯然地一閉，一揚脖子，將滿滿一杯酒灌了下去，嗆咳了一聲。這原本甘甜的極品美酒，此刻喝進嘴裏，竟是這樣的苦澀，難以下咽！
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相比較來說，君家雖然是發出聲明的一方，也是徹底攪亂天下風雲的一
想起那一次長談，皇帝陛下嘴角掠起一絲苦笑。
……
說起來真是諷刺，風水輪流轉，世事前後只隔半年。半年前，君戰天拉下老臉向皇帝陛下請求嫁女，以保全君家最後一點血脈；當時自己被無情拒絕。當時連自己都可以想象到君大元帥會是多麼的難堪和絕望。
原本，相信任何一個國家之中，若然出了一個如君家這樣的超級世家，都是一樁值得高興和慶幸的事情。因為，有這樣的龐然大物坐鎮，起碼在幾百年之內都可以威懾四方！雖然這樣的家族肯定不會直接參与侵略，但卻也會決不允許敵人侵略進自己的國家！
君無悔啊……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皇權，又能如何？
但這已經不重要。無所謂了！
「君大哥；你我可是好幾年沒有這樣痛飲了；如今看來，你的酒量絲毫未減，甚至大勝往昔啊。」皇帝陛下依然是沿用兩人當初共同打天下時的稱呼，只是這個稱呼似乎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動用了。
後悔嗎？後悔嗎？若是當初自己不那麼決定，現在的君家豈不就是自己的最大助力？
這無疑是對皇室最赤裸裸的挑釁！
皇帝陛下眼前浮現出一張面孔，威嚴中帶著睿智，眼神從容而凌厲。殺伐決斷中帶著寬厚仁慈；睥睨縱橫之際帶著淡然瀟洒！
東方
堂堂皇子殿下傷在君家的賓客手裡，但君家方面居然沒有任何的交代！
「難受？怎麼會難受？」慕容秀秀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極之訝異。
最致命的催命毒素！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天香的皇帝陛下卻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君家，早已經不是皇權所能夠約束的了！甚至，現在的皇權，還要仰承君家的鼻息！
天空中四面八方傳來酒香，夜孤寒凄楚的笑了起來，扔掉小刀，抓起腳邊的酒罈，舉起往口中狂灌，喉結在不斷的起伏吞咽著，但眼神依舊執著的看著石桌上的名字。
可是皇家竟也就這般的聽之任之，就這麼不了了之！
皇宮中，另外一個方向。
說話的兩個人沒變，內容沒變；只不過就是將內容掉了一個個。原本的拒絕者變成了被拒絕者；而原本的請求者，變成了被請求者！
君家的崛起，全無半點阻滯之餘地，直如一日千里也似！
在常人眼中至高無上的皇權，早已不在君家人眼中！
白衣軍帥！
但僅僅就在半年之後，這樣的難堪、絕望滋味卻又要輪到自己來品嘗！談話的內容對象，還是君莫邪與靈夢公主；還是兩人的婚事；但這一次，君戰天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拒絕的全無半點餘地！
但現在，對現在的天香皇帝
至少，其他的各家都在忐忑不安之中。
在君家君莫邪的小院里，夜孤寒孤獨的坐在石凳上，口中低低地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傷感曲子，他的臉上表情深沉而落寞，眼光卻是炙熱的看著面前的石桌。
皇帝陛下將那一口酒艱難的咽下，似乎是飲盡了人生百味。
想起君莫邪，皇帝陛下又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所做出的最後努力。那一日，在君無意收管清寒做義女的宴會之後；皇帝陛下曾經與君戰天老爺子長談過一次。
靈夢公主緩緩搖了搖頭，雙目無神的看著桌上閃耀的燭火，兩滴淚珠緩緩流出：「母后……我沒想背負，我只是……心裏難受。」
就在那天晚上，皇帝陛下已經絕望！從君戰天的表情中，他已經知道了結果！但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君莫邪會採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只是區區半年，就已經天翻地覆！
慕容秀秀飽歷世情，更是感情方面的過來人，心念一動，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不禁輕呼了一聲：「女兒，你不會是真的愛上君莫邪了吧？」
縱然勉強追究，結果只會更為不堪！
「呵呵……關於親事問題，老朽現在也做不了莫邪的主，遠的不說，就說清寒，之前為了救那個混帳小子……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我們君家如何能夠辜負？還有一個獨孤世家的掌珠……唉，鬧出了滿城風雨啊。莫邪生性浪蕩浮滑，怎
「陛下卻是過獎了；老朽已經是老邁年高，不復當年啦，哈哈。」君戰天說話的時候，皇帝陛下很明顯的聽了出來，君戰天自稱「老朽」，卻非是「老臣」；這已經說明君戰天心中的選擇。
現在，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君家的三少爺君莫邪根本就不是講理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瞪眼就敢宰活人！又有誰不知道君家如今的實力已經強橫到難以想象的程度？連至尊強者，至尊以上強者，都要有命來，沒命去！
君莫邪，朕就要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了！
果然十年風水輪流轉，但，又哪裡用得了十年？
如今的君家更是天下間首屈一指的超級世家！即使面對三大聖地的強大實力，都能令對方鎩羽而歸，遑論他人！
「堂堂公主殿下，豈能為人平妻，這與為人妾室何異？皇室顏面何存！」老爺子義正詞嚴，斷然否定，更是滿口的我是為你們皇室著想。
成王敗寇，不外如是！
皇宮裡，皇帝陛下面對著一桌極盡奢華的豐盛酒菜，眉頭緊鎖，食不甘味，連勉強舉筷一試的興趣都欠奉。
一行眼淚無聲的流出，無聲的滴落在石桌上，就在那刻著「秀秀」的名字的地方，慢慢的凝結，成一片冰花……
君既無悔，朕也無悔！
但君家，這個始作俑者此刻卻可能是最輕鬆的一家！
「清寒小姐為莫
靈夢公主面色凄然，喃喃道：「冤孽。這卻是前世的冤孽，事情怎會演變成如斯情形，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平素美麗的雙眸全無半點靈動之意，只有無盡的迷茫、黯然！
似乎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大違君臣之道！
皇后和靈夢公主對坐無言。大年夜，本是團圓夜，但皇宮裡一位皇帝一位皇后同時拒絕了這個提議。兩個寢宮均是冷冷清清，一片死寂。
事實上，就算皇室不願意不了了之，想要追究，又能如何？
終於，酒盡，醉倒。
「夢兒，別太折磨自己。上一輩的事，萬沒有道理讓你們下一輩來背負。」皇后語音格外沉重，耐心地寬慰著自己的女兒：「放寬心懷，一切有母後為你做主。」
「君大哥說哪裡話老；大哥正是老當益壯啊。」皇帝陛下裝著沒有聽出來，藉著酒意道出了自己此次飲宴的目的：「君大哥於半年之前曾經向小弟提出過兩個娃娃的親事；呵呵，今日小弟厚顏再問，靈夢與莫邪，可否？」
上一次，二皇子在天香城門被人嚇得前後失禁，君莫邪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的掩飾，直接領著那兩個肇事之徒回到君家，事後竟然連一個解釋也沒有，彷彿就沒發生過這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