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段譽》第三卷 江南煙雨劍煮酒

第73章 高瘦船夫

第三卷 江南煙雨劍煮酒

第73章 高瘦船夫

段譽覺得這人有些煩,三句話不離姑娘,估計還真是這人缺錢,不然肯定呆在秦樓楚館里不肯下來。
「當務之急,後悔無益,只有儘快的將烏篷船靠岸,只有到了岸上,我才更有底氣。」段譽心道。
段譽看著被霧氣籠罩的江面,心裏忽然想起一首關於寒山寺的唐詩:「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啊~小子你今天完了。」高瘦船夫不敢正面相抗,論其真實武功,他只是二流武者境界罷了,他所擅長的其實是水上的本事。
「那麼請問公子要往何處去呢?要不我帶你去一個極好的客棧,那裡的老闆娘也長得挺漂亮,只要你出的價錢合適,她也可以幫你暖被窩的。」高瘦船夫笑道。
高瘦船夫深諳人情世故,當然知道段譽有些看不慣他,也不敢再多說,就將船劃得快了些。
江湖異人都有些怪脾氣,段譽顯然看出這老頭的內力不凡,說話也很獨特,他說以後會報恩,口氣倒挺大,段譽就拜別而去。
段譽覺得老者所唱的這詩句很熟悉,一時卻有想不起來,很是深奧有理,就走過去,拿出一錠銀子放在碗里,微笑道:「老大爺,這麼冷的天氣,你還是找個暖和的地方歇息去吧。要不我請你去這秦樓楚館你瀟洒一番?」
「你這年輕人還真是有趣,這銀子我收下了,以後這恩情必報,只是這天氣倒也奈何不了我這把老骨頭。」老者只說了這句話,然後就自顧自的拉起二胡,繼續唱著,不再理會段譽。
「呔,小子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是要吃板刀麵還是混沌面?」高瘦船夫凶神惡煞的道。
段譽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忽然後邊有利刃襲來,段譽的耳力很好,聽見之後,及時反手伸出,將這柄利刃握住,居然是一柄殺魚刀。
前邊的霧氣太濃重,若是施展輕功躍出去,不一定能夠踩在岸上,萬一是充滿淤泥的蘆葦盪那就麻煩了,甚至跌入寒冷的江水裡,段譽不是很擅長游水,到時被兇惡的高瘦船夫逮住,豈不是會被殘忍擊殺么?
之前在桃花閣下船的時候,就看出了高瘦船夫不懷好意,但是大意之下也無暇多想,回來了仍然搭乘他的船,這些可都是自找的。
「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我還是沒多大的興趣,就隨便喝了點酒,然後就回來了。」段譽淡然道。
段譽也不多說什麼,負手而立,站在船頭,看著被烏篷船劃過而粼光閃閃的江面,更顯得消瘦。
段譽當然聽出了他的意思,他前世曾在《水滸傳》里看過,宋江坐船遇到船火兒張橫,就曾這般問他。板刀面就是斬殺了再丟進水裡,混沌面就是用繩子將人和石頭捆綁在一起,拋入水裡淹死。
由於段譽很少划船,烏篷船的前行速度很慢,況且在濃霧籠罩的江面,根本辨認不清方向,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行走江湖還是不夠小心。
「你這有紅燒牛肉麵么?」段譽故意挑釁,冷笑道。
段譽知道這是剛才那個高瘦的漢子弄出來的,為今之計只有找到立足之地,才能有把握安然無恙。
「不識抬舉,那麼也只好將你斬殺了,你的劍不錯,估計是柄寶劍,這次賺了。」高瘦船夫掙扎了幾下,殺魚刀還是沒有取回來,就彷彿在段譽的手裡生了根一般。
「撲通」一聲,高瘦船夫躍進了江水裡。
那個在這裏等候的高瘦船夫在船艙里打著瞌睡,段譽拍他肩膀將之喚醒,高瘦船夫笑道:「公子這番可還玩得盡興?」
他和靈活的縱躍過去,搶奪段譽背負著的赤紅長劍,段譽左手伸出,擒拿手法迅捷如鷹擊長空,高瘦船夫的左手腕被擒住,咔嚓一聲響,就被扭斷了左手。
「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當段譽從桃花閣走出之後,在牆角有一個鬚髮皆白的消瘦老者,一邊拉著二胡,一邊隨著這凄涼的聲音唱著這奇怪的歌謠。
段譽轉過身一看,竟然是那個高瘦船夫,不由得皺眉道:「我可曾招惹你?居然下次狠手。」
遙想當年詩人張繼進京趕考落第,愁悶抑鬱之下,夜泊姑蘇城外的楓橋邊,見得霜華瀰漫江天,以及落月、烏啼、江楓和漁火這些景緻,以及聽到夜半鐘聲,想到寒山寺的情景。以至於情景交融之下,意蘊更為高致。
段譽丟了銹跡斑斑的殺魚刀,知道這廝不肯善罷甘休,因此就持著船槳,趕緊往前劃去,並且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圍水面的變化。料想高瘦船夫是地頭蛇,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下招惹了他,有些難纏。
他仔細的看了下水面的流向,然後往側邊劃去,果然不久之後就感到船在自動的轉向,這也正是俗語所說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臨近岸邊的時候,船就會由於水波的共振,而自然而然的調整方向。
因此就算眼前的情況並不明朗,陷入愁雲慘淡之中,但是終究會撥雲見日,看見希望的。
段譽心裏不由得嘆息道:「當初的落第秀才卻成為了流芳千古的詩人,而當時的狀元到現在居然連名字都不為人所知,是非成敗轉頭空,此言不虛也!」
眼看就要靠岸了,但聽得幾聲悶響,烏篷船竟然裂開了幾個洞,寒冷的江水就從這豁口裡洶湧而出,這樣下去不出一會兒,就會讓烏篷船沉沒江底。
「就到寒山寺看看。」段譽沉聲道。
高瘦船夫心道:「你這麼說,估計是自己的兵器不行吧!反倒埋怨我們江南的姑娘們了。」他表面上卻不這麼說,嘿嘿的笑道:「絕世佳人倒也有些,只不過就算連公子你這樣的人也不一定有足夠的錢能夠玩得起。」
他坐在一塊破舊的棉絮之上,前邊放著一個破碗,裡邊有些銅板和些許碎銀子,以及另外一個裝著殘羹冷炙的罐子,看來他這是在賣藝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