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雖萬千人吾往矣
第152章 東海之濱，紫衣侯敗亡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有膽你就追來吧！」紫衣侯被激怒了，旋轉著刺出透明軟劍，就突圍而出，然後如同海面雨燕一般的迅捷飄逸，飛掠到十幾丈之外的一塊礁石之上。
傲嘯東海如君王的紫衣侯與神秘的白衣劍客黑川大臧對峙著，時間如流水一般，不停息的流過。
武林群豪們總是如此的盲目從眾，人云亦云，對於這一點，在聚賢庄一戰里，段譽就深有體會。
因此，由不得紫衣侯不努力去思索究竟對手這一招是什麼用意。
鬱悶的是好不容易第一次能夠親眼見的黑川大臧出手決戰了，說不定能夠從他的絕妙劍招里得些領悟，但是他卻不出招，怎叫人不鬱悶呢？
開始群豪們還被他的威勢所震懾，不由自主的讓開道路，但是片刻之後，不知是誰就義憤填膺的呼喊喝斥道：「殺了這廝，為紫衣侯和死去的三十六個掌門報仇！」
他雙手持劍，保持著一個簡單的握間姿勢，也是他們東瀛劍客用劍的起手式。
「噗……」
劍氣在海面的浪濤里劃出許多道溝壑，然後匯聚成漩渦。
與此同時，紫衣侯心口飆出鮮血，就倒在了浪濤里，很明顯已經沒命了。
紫衣侯雖然感覺不對勁，但還是不肯放棄扳回的這點優勢，飄飛過去追擊。
段譽在幾十丈之外看到這一幕，他見識過「燕返」這一招，也知道其詭異之處。
想到這裏，紫衣侯立即準備往左前方的五色帆船之上踏浪行去。
紫
他倆就站在兩塊礁石之上拚鬥。
段譽凝目望去，自從他突破到先天實丹境界以後，內力精粹，目力和聽力也變得極好，可以說這個世界都變得清晰起來。
「咻……」
鋒銳的劍刃破空之聲頗為刺耳，紫衣侯憑著敏銳的聽力，聽風辨位，側頭躲過這一劍。
紫衣侯大驚，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連他也沒看清黑川大臧是如何往回墜落的，呼吸間已經到了他的面前，背向著他。
而且就算段譽提醒他要趕緊注意閃避，但是黑川大臧已經將「燕返」這一絕招練得爐火純青了，紫衣侯只聽得這麼提醒一句，就真的躲得了么？
那是一種劍道高手，高處不勝寒的寂寥！
黑川大臧驟然往前邊的天空縱躍飛掠而起，有近乎八丈高。
紫衣侯分明見得雪亮的長劍被黑川大臧反手刺出，他反應極快，繚繞著透明軟劍如同毒蛇一般去纏住雪亮長劍。
大道至簡，越是簡單的東西就越不簡單，段譽估計黑川大臧在這拔劍和起手式的練習次數之上估計已經數不清了。
段譽卻是淡笑一聲，並不顯得如何不耐煩，他自從踏入江湖以來，見識的高手已經不算少了，眼界自然也很高。
「好傢夥，紫衣侯居然跟我一樣，都在腰帶里系著一柄軟劍，但他這樣明面
霎時間，紫衣侯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自從他武功有成，出名以來，就沒有這樣的危機感了，那還是在他還年輕的時候，每當遇到生死危機之前，就會有這樣很準確的預感。
「女兒……」紫衣侯抬頭看向小公主，用最後的力量說出這麼一句話。
小公主和丫鬟僕人們都撲在五色帆船的船尾，聲嘶竭力的呼喊道。
然後，腳下用力一踏，碎石飛濺。
段譽見此變故，覺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就施展凌波微步，快速的回到岸上。
「好劍法，不如咱們平手言和如何？」紫衣侯似乎有些顧忌，因此首先說出了這樣的話。
紫衣侯雖然有所防備，但還是沒有料到這個角度如此之刁鑽。只覺眼前被金光一晃，不由得一閉眼，他沒有用手去遮擋，因為手是用來持劍戰鬥的！
忽然。黑川大臧拔劍了，一聲清嘯，如同龍吟。
「如果說黑川大臧是浪得虛名，那麼曾經跟他決戰過的三十六位掌門，難道都是自己活得不耐煩，然後當著黑川大臧的面自殺，然後讓他在屍體之上劃出許多劍痕的嗎？」有人忍不住嘆息道。
東海之濱，五色帆船之上。
紫衣侯向來睿智，皺眉思索道：「這海面之上除了一些礁石就沒有其他的落腳之地了，他這般飛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居然還沒動手，在岸邊觀戰的一千多武林群豪們不僅鬱悶，而且更為疑惑了。
此時，紫衣侯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果斷拔出腰帶間的透明軟劍，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如同水晶一般泛著奇異的光彩。
黑川大臧就保持著那個反手刺劍，背向著紫衣侯的姿勢，如同雕像一般的站著。
須臾。陽光照耀在雪亮的長劍之上，黑川大臧以巧妙的角度將劍柄一側，頓時就反射出耀目的金光。
潮汐漲落，大浪撲擊，伴隨著繚繞的劍氣，可謂是東海之濱難見的盛景。
「侯爺！」
「討回一個公道！」也有人吼道。
紫衣侯的眼神更為凌厲了。海風吹得他的紫袍和長長鬢髮都飄舞起來，顯得很是飄逸。
目光就變得黯然了，他現在不是傲嘯如君王的紫衣侯，而是一個慈父。
「怎麼可能？失敗者只有死這一條路。跟我決鬥從沒有平局可言！」黑川大臧沉聲道。
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提醒紫衣侯，有兩個原因：
只覺得劍氣跟海風相映襯，有一種天風海雨之勢。
黑川大臧明白是劍刃破空的聲音，讓紫衣侯能閃避，倘若他放慢劍的速度，可以不發出破空之聲，但是剛才占的一點先機也都沒了。
「他倆的對峙看似平靜無聊，卻險峻無比，暗流洶湧。他們用眼神以及對於對方氣息的感應，都達
黑川大臧很快就回到岸上，他依舊面無表情，一步步的走出。
段譽心裏百感交集，終究沒有上前去說什麼。
太陽升得更高了，金色的陽光灑遍浩淼寬闊的海面，以及五色帆船之上。
黑川大臧這一刺不中，很乾脆利落的就順勢斬出一劍，若是被斬中。肩膀和頭都保不住。
「難道這廝打算飛躍到五色帆船之上，擒住我女兒來威脅我么？真是下作的賊子。」紫衣侯本來向來瀟洒不羈，不滯於物，但是這一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兒小公主。
「爹爹！」
紫衣侯來不及睜開眼睛，這個時候貿然睜眼，反而會被分散注意力。他的實戰經驗很豐富，立即憑著聽力躲開這一劍。
肅殺的氣氛擴散開來。
紫衣侯心念電轉，忽然想起五色帆船就在旁邊，自己的女兒就在那裡。
黑川大臧終於將雪亮的長劍從紫衣侯的心臟位置拔出，劍上的鮮血順著血槽落入海面。
「他的劍氣能夠攻擊三丈範圍，果然是先天實丹境界。只不過他發出劍氣的手法很特別，劍氣沒有我的劍氣絢麗，只是一團白光，但是更為詭異。」
倘若現在段譽若再出言提醒他如何閃避，豈不是讓這場戰鬥變得很不公平了么？
透明軟劍泛出七彩劍光，黑川大臧不斷與之拆解招數，長劍交擊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在觀戰
疑惑的是難道紫衣侯和黑川大臧都是徒有虛名么？在大伙兒的注視之下，居然施展不出他們所謂的成名絕技。
段譽心裏有些疑惑，「難道他知道不能擊中敵人的劍招，是以在劍氣里沒有灌注多少內力？」
他倆看上去勢均力敵，出招極快，劍光已經將他倆的身影幾乎都籠罩了，再加上明亮的陽光，在岸邊觀戰之人，根本看不清他們是如何出招的。
其二這本是一場公平的決戰，紫衣侯長年漂流於海上，已經佔了一些地利優勢。
可就在這個時候，黑川大臧原本往前飛出的身影如同中箭的大雁一般，急速的往回墜下。
黑川大臧已經攻擊到了他面前，劍光籠罩了他面前的三丈範圍，如同一個白光牢籠將他束縛。
他知道自己獲勝了，但沒有勝利的喜悅，感到的只有更深的寂寥。
黑川大臧在一塊小礁石之上停住腳步，立即雙腳兵併攏，雙手將雪亮的長刀舉過頭頂，指著天穹。
黑川大臧冷笑一聲，握著長劍，也踏浪追去。
他的手法不可謂不精妙，倘若是別人的劍或許能夠纏住，化解一劫，但是這是黑川大臧藉助從高空下墜之勢全力刺出的一劍，除非他的武功還高一個層次才能以軟劍將之纏住。
其一是他跟紫衣侯沒有什麼交情，沒必要提醒；
又拆解了一會兒，黑川大臧忽然轉身踏浪而行。
他發出一聲奇怪的叫聲。雙手持著奇形長劍橫劈豎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