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飄渺峰頭雲亂
第212章 月夜海棠下的劍舞
段譽卻是明白，黃裳這不是狂傲的表現，而是認為這些人不算是他的朋友，可謂高處不勝寒。達到他這個地步，或許能夠遇到知心朋友的機會很少。
段譽這兩年在江湖裡經歷了諸多艱險，眼界也很開闊，看得出黃裳這個隊伍其實是頗有欠缺的，於是道：「黃大哥，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然後他倆就都回客棧里，很默契的各自提了一壇酒出來，然後一個在海棠樹枝椏上躺著喝酒，另一個則在青石板上倚著。
不知何時他們就沉睡了，現在已經是初秋的天氣，夜風拂過，有些涼意。
段譽試探著問道：「黃大人這次帶著武者將士們要去哪裡呢？」說完並且敬了一碗酒，他們喝酒的風格也是用大碗，頗為豪爽。
破舊的客棧外邊，則是月明星稀的夜空，外邊有一片竹林，在深夜裡如此幽暗。而庭院之中，有幾株海棠花，開得正盛，如此的絢麗，卻又這般的安靜。
黃裳伸手往下按，作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武者將士們心裏有很多怨言和猜忌，但還是很服從命令，暫時沉默。
分明是一個書生儒將的外表，卻又如同梁山好漢一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之後，會讓人的心情變得激動，於是說話也就沒有了平時那麼多的顧忌。
凌厲的劍氣，讓海棠花瓣飄飛不已，映襯著皎潔清冷的月光，顯得如此美輪美奐。
天龍原著沒有敘寫這方面，
既然難分勝負，那麼他們也就沒那麼專註于斗劍。
他以一人的智慧和天賦就能跟連城劍法的歷代創造和完善者相媲美，真是難得。
曾經他還是一個小吏的時候，親人們的家庭條件都比他好，於是紛紛嫌棄他，於是他就很少跟那些看不起他的親人來往了。及至後來他身份顯赫，受到宋神宗的器重，那些曾經看輕他的親人們就趕緊來巴結他。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段譽轉而又施展出：「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段譽這才明白。黃裳早就有結納之心，不過卻要用武功試探一下他是否真的是段譽，因此才會顯得那麼狂傲。那時黃裳說的是倘若段譽能夠接他三招，那麼就有資格作他的朋友。
「那麼我就如實說了。你們這個隊伍雖然有如此多的後天一流高手，而且黃大哥你的實力更是高強，但你們要對付明教這一個人多勢眾的勢力。在地利和人和方面都佔了劣勢。」段譽道：「須知，在江湖之中，真正厲害的不一定是武功，而從普遍情況來看，是陰謀詭計。一旦你們中了敵人的陰謀詭計，那麼再高明的武功，也就全然用不著了。」
還好他們喝了許多酒，因此也並不覺得如何冷。
氣氛稍微沉默了一下，黃裳卻笑道：
「可惜之前我已經將金牌交給泰山東嶽派之人手裡。現在沒有令牌在手，別人肯定不會聽從我的號令，此計行不通啊！」段譽嘆息道。
黃裳還沒有達到爛醉如泥的地步，趁著酒興，笑道：「段兄弟，此間無以為樂，咱們何不去這院子里舞劍為樂？」
深夜，武者將士們都醉得跟爛泥一般，不過都還睜著眼睛。
段譽豪爽一笑，道：「情義兩肩挑！」
黃裳一邊任意揮劍，一邊朗聲道：「男兒立於天地間，名利當如何？」
「如此甚好，咱們不必使用內力，否則劍氣會將客棧周遭都摧毀的。」段譽道：「只是純粹的使劍法。」
「兄弟你這話很有道理，要不你憑著你那北方武林盟主以及令牌，去號令附近的一些宗派和武者。咱們一起圍攻光明頂，讓明教徹底覆滅？」黃裳盯著段譽道。
段譽沒有多想，就以自己最為真實的想法道：「名利腳下踩。」
就在鼾聲響起的時候，明月也隱沒于雲層之中，現在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相視而笑，其實黃裳只是意氣風發的想建功立業，並不是執著于名利之人，既然上天給了他這麼好的武學天賦，他總覺得自己不在這方面做出一些成就，算是對不起上天。
至於僕人們都曾經離他而去，後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說的，你怎麼想就儘管說來。為兄自當洗耳恭聽。」黃裳笑著又喝一碗酒。
於是他倆都飄然躍到客棧外邊的院子里，分別站在十丈之外。
「之前段兄弟說他是大理段譽之後，我當然就想起兩個月前，在聚賢庄之戰里，喬峰和段譽聯手鏖戰群豪，擊殺三百多高手。後來段譽在泰山大會裡。奪得了冠軍，順理成章的成為北方武林盟主。你們平時都呆在練武場里，當然不知道這些武林之中的大事。」黃裳笑道。
鬥了許久之後，兩人居然部分勝負，這讓段譽很驚訝。
「咱們且比試一下誰的劍法更為精妙。」黃裳飄然襲來，不過他仍然記得之前說的不能在劍之中灌注內力，於是就純粹的變為了較量劍法。
之前還一直埋頭吃肉喝酒的武者將士們。這下都有些不高興的看著段譽，有人甚至道：「黃統領。我忽然覺得這姓段的很可能是明教之中的高手，派來咱們這裏作探子的。」
鏗然一聲，金光閃耀，卻是黃裳拔出了鎏金的尚方寶劍，他的劍法瀟洒自如，而且縱橫捭闔，大氣無比。
這讓段譽想起紅樓之中黛玉的海棠詩句：「半卷廂簾半掩門，雪為肌骨玉為魂。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子縫縞袂，秋歸怨女拭啼痕。」
至於，情義，黃裳更是看中，可惜他高處不勝寒，真正的親人和朋友都很少。
然後他們就沒有多提及其他的，一切盡在不言中，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興緻極高。
黃裳飄然又凌空點刺出幾劍，繼續道：「情義當如何？」
緊接著是一聲龍吟長嘯，段譽也拔出了自己的赤紅長劍，施展出博大精深的連城劍法，須知這劍法包含了多種風格，而且每一個招式都有一句典雅的唐詩名字。
「將這些大宋朝廷的人都擊殺了，至於那個叫什麼段譽的少俠且擒住，他還另有作用。」掌柜吩咐道。
「哎，黃裳本來一切都是很如意的，擊敗明教的各路高手也不在話下，但是他卻因此而會遭到報復，以至於家人盡皆被屠戮。他也被明教之人請來的高手圍攻，敵不過就重傷逃走，最後潛入深山。才在這艱難困苦的幾十年裡創出《九陰真經》，可以破盡圍攻他那些高手的絕招，而且內外兼修，包羅萬象。」段譽心道。
「況且在江湖之中，除了南慕容和北喬峰，年輕一輩的高手還真沒幾個。段譽是從何而來？」另有人道。
儘管在醉意朦朧之中，劍法不可能像清醒的時候施展得那麼嚴密，破綻也會更多一些，但不時的還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招數，可謂是神來之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果然如此言所說，從客棧後邊有十幾個黑衣人潛行而出，為首的是掌柜，他已經不是白天那樣溫和的樣子，而是目光森冷，滿臉戾氣。
因為連城劍法頗為完善而且豐富，是許多代人努力創造的結
「段兄弟，以後別叫我黃大人了，就叫黃大哥吧。你的膽識都很不錯，估計這事說出來也不會嚇著你。」黃裳悶了一大碗酒之後，帶著幾分酒意笑道：「大宋神宗皇帝以我為欽差大臣，帶領將士們前來剿滅明教。」
段譽這次沒有用六脈神劍的少澤劍將酒水驅除體外，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段譽的酒量有大幅度的增加，而且黃裳喝酒畢竟沒有喬峰大哥那麼厲害，可謂千杯不醉。其二則是跟知心朋友喝酒，如果還做這些小動作，不老實的喝酒，那麼有損於情義，頗為不好。
周圍的武者將士們聽黃裳這話根本沒有在乎他們，心裏有些黯然，不過旋即也釋然了，這位黃統領的身份地位高貴無比，而且武功極高，就算是宋神宗對他也是禮遇有加。這樣的人，能不狂傲嗎？
正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開始他們還各自施展自己的劍法，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淡金和赤紅兩種劍氣交相輝映，如同兩條蛟龍在騰躍飛舞。
黃裳當然不會再理會這些勢力小人，於是他的親人就只有一直支持自己的父母和妻兒。
段譽不由得心中一凜，他還以為明教只在元末的時候才有，不過仔細回想，曾在射鵰一書之中，提及過黃裳曾被宋神宗派來剿滅明教。這麼仔細回想，段譽才想起，明教起源於波斯，很早以前就傳入中土，只不過後來沒什麼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