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段譽》第七卷 真武無雙

第473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七卷 真武無雙

第473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實話說,有文化的武者本就很少,至於懂得詩文的人更是如同鳳毛麟角一般。
鳩摩智點頭道:「這有那麼些奇迹的成分在其中,我曾經那渾厚而紊亂的內息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就算在我昏迷的狀態之下,這些內息也沒有消停。如此就使得我的經脈和身體不會被徹底凍僵,更走運的是,我剛漂浮到玄冰海岸不久,就被路過的漁民給救了回去。」
真武大地之上,一向以武為尊,很看不起窮酸的書生。
「白金城這一帶的氣候太過嚴寒,以大師你的體魄,居然能在白金城東邊的玄冰海岸里存活下來。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迹,你真是走運。」段譽瀟洒笑道。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唐時的邊塞古詩,正是對於如此環境氛圍最好的詮釋。
就算是不去參加的大量中低階武者,以及普通人都各自在門口以及街道邊,觀看著那些前去參加九幽界古戰場試煉的武者。
「我很好奇,為何在如此遙遠的真武大地之上,五大主城的名字居然也被稱為軒轅、青木之類的名稱呢?」段譽遙想起這些名稱可都是九州大地在五千年前的傳說啊!
段譽側頭一看,是鳩摩智這傢伙,雖說他們之間的仇恨都已經化解,不過段譽還是習慣了覺得此人虛偽,於是他自己也不由得仰天打個哈哈。笑道:「大師說笑了,我這樣的豪俠怎麼可能有煩惱呢?咱們行走江湖的俠客。本就是將腦袋別在腰帶之上,隨時都可能沒命。與其整天擔驚受怕,不如專註于眼前的事。」
由於九幽界古戰場的試煉,是真武大地五大主城之一,白金城五年來最為重要的事。
這跟段譽以前在九州大地所看到的情況可不一樣,天地之間,一片銀光閃爍。
就這麼沉默前行了好一陣子,鳩摩智才深深嘆了口氣,回答段譽的問題,道:「當時巨大的海嘯降臨,我們的大帆船破碎,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算我們是武林高手,也顯得如同螻蟻一般的渺小。」
「原來如此!」段譽恍然,感嘆道:「真是好人命不長,禍害活千年啊!」
不知不覺,就已經夜幕降臨了,大雪如同被扯碎的棉絮拋飛于虛空之中,沒有任何止歇的跡象。這一片銀白的大地居然如同白晝一樣的明亮,頗為的奇特。
見得這些武者如此的威風凜凜,他們也相當的羡慕。
「當時我被颶風捲入浪濤之前,以少林龍爪手和大力金剛掌兩門絕技,扯下了丈許大的一塊船板,然後就死死的抱著這船板不肯鬆懈。因為我明白,這木板能夠增大我活命的機會。」
這時,鳩摩智從後邊加快步伐,追了過來。笑道:「阿彌陀佛,段少俠眉頭不展,難道有什麼煩心事嗎?」
這裡是城西的方位,仍然是一片銀白的世界,跟白金城有所區別的就是,地勢變得更為開闊遼遠了,而且沒有任何的建築物阻擋視野。
鳩摩智談及當初之事,仍然心有餘悸,他繼續道:「後來就是在海水裡邊,漫長的漂浮。過了許多天,我的意識都模糊了,終究昏迷了過去。待得醒來的時候,就在白金城東邊的玄冰海岸,所幸就算在昏迷之中,我也仍然牢牢抱著那塊丈許大小的船板。」
因為是每個五年都有一次這樣的試煉,大多數白金城的本地之人,都知道這個情況。
不過有少數明眼人已經可以看到更為深層次的東西,那就是不要去羡慕這些武者,他們之中,有超過六成的人,都將會喪命於九幽界古戰場。
相逢一笑泯恩仇,此之謂也。當換了環境之後,曾經的一些執念也會發生相應的改變。
就在段譽的思緒飄渺無跡之時,他所跟隨的白金城主府的武者隊伍,終於走出了白金城。
「我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段譽道。
根據這一年多以來,段譽在真武大地里歷練,聽聞的傳說分析,可以得知,真武大地存在的時間,以及武學傳承,比之於九州大地的悠久程度也差不多。
除此之外,他們對於武功就沒什麼好談的,畢竟各自都有自己獨特的武道,難以有什麼交流。
段譽料想,這或許就是為何真武大地具有如此悠久歷史,卻沒有任何的史書可以查閱的原因了。畢竟在真武大地之中,武者們能否將自己的獨門絕技詳細無誤的譜寫成武功秘籍,以傳後世,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已經過去的苦難,段譽就不會在沉湎於背上之中,而是把握現在,放眼于未來。
這還是段譽第一次看到鳩摩智痛苦,曾經看到的都是鳩摩智那虛偽的笑容,以及故作謙虛的說什麼「小僧鳩摩智」之類的話。
可嘆大多數的人們都只將目光集中在成功著的榮耀和利益之上,卻沒有去在乎過那些失敗殞命,以及受傷殘廢的武者。
「哼,這樣的愚昧之言豈能適用於我們白金城的範圍?明早必定趕到九幽界古戰場,你小子看到的不過是些許幻象罷了。」武者隊伍的首領寇元很不屑的冷哼道。
兩人都不由得大笑起來,因為他們有著這樣一個相同的經歷,這一年以來都沒有誰可以傾訴此事,現在真的算是找到了同病相憐之人,豈能不發自內心的大笑呢?
「段大哥,你且看看,就在那彤雲之下,如同懸浮著的冰山,就是咱們此次要抵達的九幽界古戰場的位置了!」趙艷玲嫣然一笑道。
沒想到,提及此事,鳩摩智忍不住悲慟的哭了。
以至於抬頭仰望天穹,但見那無數的雪花,就如同暮春時節,飄飛的梨花一般。
也正是因為這個心態,段譽才能夠以調侃的語氣來說這件事。
段譽很關切蕭峰和虛竹等人的安危,於是就向鳩摩智詢問道:「大師你可曾見過其他九州大地的故人?一年前咱們的大帆船遇到海嘯之後,你是如何逃生的?」
「段少俠有如此感悟,真是善哉善哉啊!」鳩摩智道。
因為段譽將一個人當做朋友,那麼永遠都是,他從不會背棄朋友。
段譽跟隨著這龐大的武者隊伍,在漫天的鵝毛大雪之中趕路,向著白金城之西的方向。
難道還能奢求此地的先輩武者們,如同太史公那般:「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趙艷玲和司馬無情等人談及其他的事情去了。對於段譽跟老鄉相聚,他們當然不便於打擾。
平心而論,段譽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眼光,心道:「所謂的虛名和利益真的那麼值得我輩武者拚命去廝殺嗎?或許大部分武者都認為是值得的,但我卻認為,大丈夫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此去冒險,實則是為了在生死之間,磨礪自己的心志和武道。尋求那飄渺難以觸及的突破契機。以期望能達到虛境!」
「段少俠,你說什麼呢?」鳩摩智好奇的問道。
段譽觸景生情,忍不住就朗聲吟著這一首岑參的邊塞詩,結果周圍的武者都感到頗為無語,紛紛白眼相向。
世上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至於友誼是否能永遠存在,別人不置可否。段譽卻是堅定的相信,那會是永遠。
鳩摩智已經淚眼婆娑,抬頭望著遠方彤雲密布的虛空,就算是雪花落進了他的眼裡,化為冰涼的雪水,他也沒有低下頭來。他的目光如此的深沉而憂傷,很顯然鳩摩智正在回憶久遠的往事。
「常言道,望山跑死馬,這一段距離很遠,咱們其實該提前兩天出發的。」段譽感嘆道,攤手表示有些無奈。
他倆所談及的事情,別人幾乎不會相信,因此他倆都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段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曾在那場海嘯之中艱難的逃生,感同身受,知道那次的逃生經歷相當的痛苦和難忘。絕對需要堅持才能夠成功,很是考驗武者的意志力,以及在絕境之中,決不放棄的信心和勇氣。
至於鳩摩智,現在只算是一個來自於家鄉,九州大地的熟人,算不得朋友。真正的朋友,是可以稱兄道弟,意氣相投,惺惺相惜的。
在武林之中,就要看實力,否則人善被人欺。而實力強大了,無論怎樣,別人總是會以敬畏的目光看待,不敢輕易招惹。
他倆這樣奇怪的對話方式。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不過當他們注意到正在說話的是段譽和鳩摩智這兩個先天金丹後期的高手之後,就不敢嘲笑了,更不敢議論紛紛。
正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賊。外人不會在乎武者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是苛求一個結果。
她這樣專門的跟段譽說話,引得歐陽無敵和司馬無情的心裏都如同打翻了醋罈子一般,很是難受,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從表面看來,趙艷玲等人還以為曾經。段譽與鳩摩智是情深誼長的故人呢!殊不知,曾經鳩摩智坑害了段譽許多次,若不是段譽命大,估計早就沒命了。
段譽抬頭眺望了一眼,確乎見得那悠遠的冰山,就如同懸浮在雲翳之上,那當然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