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三卷

第九章 幻象

第三卷

第九章 幻象

此時雨已經停了下來,我起身推開窗子向外望去,只見太陽被厚厚的雲層遮著,天依然是陰沉沉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的腥味兒,憋悶的要命。
我拚命掙扎,可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胸口就像要爆炸了似的,連舌頭都伸了出來,心裏不停地喊著,老O,老O……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腦中一陣眩暈,眼前的東西也開始模糊起來,連身旁的周涵都像應在橋洞頂壁的水波紋一樣彎彎曲曲的晃動起來……
我一聽更納悶了,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反常,難道真的遇到什麼大事了嗎?雖然心中疑惑,但作為朋友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半推半就的被他拉上了船。
雖然有點兒奇怪,但我還是開了門,這小子一步跨了進來,然後就老實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
進門園之後,我們倆就這麼沿路走著,今天並不是什麼節假日,但遊人依然不在少數,不過與喧鬧的城市生活相比,這裏已經是難得的幽靜了。
到了交接班的時候,老O並沒有來,我特意多等了半個小時,還是不見他的人影,心中不免更加擔心了,但又沒地方去找,只能暗自祈禱他千萬不要出事。又等了一會兒后,我只好無奈的走了。
這幾天雖然一直在下雨,但氣溫卻基本沒有什麼變化,而且濕度更大,悶熱的難受。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后,我身上就出了一層黏膩膩的油汗,非常難受
周涵沒精打採的說,唉,剛忙完一個案子,這不今天才有空休息,所以來找你聊聊。
正巧這時我們來到公園內的人工湖邊,只見這裏小橋流水,綠樹成蔭,頗為愜意,我便說走得累了,在此坐一會兒歇歇腳,然後就回去好了。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暗說這該不會是老O又遇到什麼危險了吧?可他這次連個信息都沒發過來,難道是傷重未愈已經遭遇了不幸?
我心頭不禁一陣疑惑,老O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夢境里?難道是我對他已經產生了如此強烈的依賴感,只要遇到危險就不由自主的希望他出現?可是站在他旁邊的奇怪傢伙又是誰?
周涵嘆了口氣說,就是不想陪她,所以才來找你。說實話,最近哥哥我煩透了,就想找個人說說,想來想去也就是彬子你最聊得來。走,跟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
這一天在公墓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其實我滿腦子都想著老O和那幅捲軸的事情,根本也沒心情去在意,眼看著外面下個沒完的大雨,不由得更加煩躁不安。
搞定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見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於是匆匆洗了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把裝著捲軸的警棍皮套扣在腰間,拿上兩片隔夜的麵包就去上班了。
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搬這兒來了?
周涵說,哥哥我是幹嘛的,這點兒小事能難住我嗎?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搬了家也不說一聲。
就在這時,我終於清醒了過來,一骨碌坐起身,發現自己竟好好的躺在卧室的床上,那荒廢的平山寺和坐在香爐上療傷的老O都不見了!
我搔了搔頭,心想老O又在玩這種雲山霧罩的把戲了,不過這也證明他現在的確已經沒事了,當下便鬆了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荒野之中,四周昏暗寂靜,而身旁則是一望無際的舍子花海,鮮艷淤滴,感覺就像漂在血海里一樣。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別扯了,有空不去陪你女朋友,找我幹什麼?
過不多時,船便來到一座橋下。那橋約有十來米寬,到了中間的地方便有些昏暗了。
正自奇怪的時候,突然感到勒在脖子上的鐵鏈一緊,我立時便呼吸困難,喉頭「唔唔」的卻說不出半個字來,緊接著就感覺有股蠻牛一樣的強大力量倒拖著我向前走。
我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兒說,你饒了我吧,現在困都困死了,下次好不好?要是在家聊一會兒,我倒是可以陪你。
這小子說著便站起身來,連拉帶拽的往外走,我拗不過他,只好套上衣服出了門。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中徹底陷入了迷茫,怎麼?難道從昨晚開始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在做夢嗎?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上身光光的,枕頭邊還放著那件髒得不成樣子的T恤,忙翻開來看,裏面果然包裹著一幅閃著金黃色熒光的捲軸。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說咱從來不信這一套,可這些日子經歷了那麼多詭異的事情后,還真不容我不信,心裏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回家之後,洗了澡正想睡覺,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到了後半夜就更奇怪了,右手的掌心突然開始一陣陣的發疼,雖然不是特別嚴重,但也足以令我坐卧不安,更別說睡著覺了。
我心想以他的能耐,要打聽這件事當然不算難,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倒了杯水遞給他,問道,你今天不上班?怎麼有空來找我?
我偷偷的攤開來看,只見掌心不斷泛著淡淡的紅光,上面的舍子花圖案似乎也在隱隱脈動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一樣,搞不清是真的,還是眼花看錯了。
我正在想,看來這雨還有得下,突然手機的簡訊聲音響了起來。趕緊拿起來看,只見老O給我發來了又一條指示——把真武佑聖咒隨身帶著,但注意不要讓人發現,隨時聽我指示。
不過他讓我帶在身上的這幅捲軸可是麻煩事兒,總不能放在包里一刻不離的背著吧,那豈不是等於告訴別人你帶的是好東西?甭說別人,光那些好奇心比貓還重的同事就矇混不過去。
我很是奇怪,往常和周涵出去要麼是到飯館兒,要麼是酒吧什麼的,今天他怎麼會想到這種地方來?總不成是為了舒緩心情,來看看花草和風景吧?
周涵斜了我一眼說,你這兒毛都沒,有個屁意思啊?跟哥出去轉轉,保證馬上你不困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發覺自己的右眼皮沒來由的跳個不停,剛開始並沒當回事兒,可時間一長就有點兒害怕了。
我奮力扭動著身子想稍稍坐起來一點兒,瞥眼間卻猛然看到後面遠遠的地方站著兩個人,似乎正在說話。但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分辨出其中一人傴僂著背,樣子十分猥瑣,而另一個人卻身材高大,顯得氣勢十足,從背影上一眼就能看出是老O。
誰知周涵竟不同意,非要去前面的碼頭租條船玩,說是到了湖上風一吹就不熱了,而且自己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跟我說。
正在撓頭之際,我腦中突然靈光一現,猛得想起自己那條警棍的皮套,大小應該和捲軸差不多。於是趕緊找來一試,竟不大不小正巧剛剛合適。
這時候划船的人並不多,放眼望去湖面上飄著的也就兩三條而已。我實在懶得動,乾脆靠在座椅上,心裏猜度著周涵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可奇怪的是,這小子竟突然一言不發了,就這麼踩著划槳沿湖岸向前而行。
一切都在向我表明,當時那一幕幕全都是千真萬確的。可老O究竟去了哪兒?我又是怎麼回到家裡來的?這些統統都是個迷,但我隱隱感覺的到老O肯定已經安全度過了這一劫。
路上周涵這傢伙不停地東拉西扯,實在看不出他哪兒煩透了,我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上兩句,權當陪他,真不知道在別人眼裡兩個大小夥子並肩而行是什麼想法。
到底怎麼才能做到隨身攜帶,還不容易引人注意呢?
就這樣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手上的疼痛終於好了些,雨也再次停了下來,可是天依然陰沉沉的,顯得毫無生氣。
我走到門前,從「貓眼」里一看,原來外面竟是周涵!
自從上次他找我幫周芷晞買墓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電話也沒打過幾次,現在他大早上的突然跑來,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嗎?而且這次搬家的地址我並沒有告訴過他,這小子怎麼會知道呢?
我剛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原來渾身上下從脖子到雙腳都已經被冰涼堅硬的鐵鏈捆住了。我雖然吃了一驚,但卻沒有太過慌張,因此根據先前的經驗,我知道自己又開始做那個奇怪的夢了,只不過每一次的情景都會有所變化,但似乎它們之間又存在著某種聯繫。
下樓之後,我們攔了輛車,很快來到了距離公墓不遠的森林公園。
這東西人手一個,平時也就是嚇唬嚇唬人,基本用不到,往皮帶上一扣帶在身上,下班的時候就拿走,絲毫不會引起注意,萬一需要拿出來的時候也很方便,簡直太妙了,不禁暗自得意了一番。再說既然這捲軸是專門降妖伏魔的,把它帶在身上自然安心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