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四卷

第一章 夜宴

第四卷

第一章 夜宴

周涵沒有辦法,只好回去把女方家裡的意思說了,他爸媽一聽就翻了,這尼瑪是賣女兒還是嫁女兒?再說對方是什麼金枝玉葉值尼瑪兩百萬?當時就告訴他,家裡最多也就出個百十萬,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不然分就分,誰怕誰?
我和老煙槍從後門上了車,只見前排的駕駛座上是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我見他大約跟我差不多的年紀,身材比我還精瘦,模樣和打扮都挺帥氣,嘴角帶著笑意,脖子上還掛著一根很粗的金鏈子。
一個休息日的下午,我正坐在街邊的一間小茶室里,而老O則坐在我對面。
老煙槍說,他說要去帶個朋友,馬上就過來,讓咱們先等著。
車窗搖下后,周涵從裏面探出腦袋笑道,快點,上來,上來。
進門之後,周涵帶著我們來到位於二樓的包間。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和老O之間的關係也近了一層。雖然平時上班的時候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私下裡我們已經可以像朋友似的見面,甚至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老煙槍擺了擺手說,不用,不用,小周跟我說了,咱們只是在這兒等他們過來,待會兒還不知道怎麼說呢,別急,等等吧。
街上燈火闌珊,行人如織,我閑得無聊,只好和老煙槍聊天。沒想到這傢伙平時那麼好事,今天卻愣愣的,幾乎一言不發,只是眉頭緊鎖,站在旁邊噴雲吐霧,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問了卻又不說。
我看著老O,突然問了一個有些傻X的問題——你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辛辛苦苦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我聽完便默然了,經過這次的事之後,我已經對「因緣果報」四個字深信不疑。
我嘆了口氣,對老O這種莫名其妙的失蹤早已經習慣了,於是便在路邊打了輛車,前往集合地點。
老O便問我還記不記得當時和他一起去工地找棺材的事。
正在這時,只聽周涵突然猛得一拍桌子,對我和老煙槍說,你們倆想不想發財?
當然,都是他來找我,而我卻無法聯繫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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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然後說,那咱倆就別站在馬路邊上了,先進去找個包間等他們吧。
李雲濤伸手推了回去說,白(別),白,白,抽我嘞(的),抽我嘞。說著就趕忙摸出自己的煙塞我們一人一支。
我笑了笑說,像我這種毫無追求的人,死了之後一定不會帶著什麼執念的。
老O反問道,你覺得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
OK,這件事情終於寫完了,雖然心情有些沉重,但我還是要繼續寫下去。不過接下來的這段經歷有些特別,我們需要暫時離開公墓,去一個有些遠也有些特別的地方,但現在想起來這段經歷卻開啟了一扇更可怕的門。
就像丁志峰,如果他不是心存惡念,或許就不會落得最後這種悲慘的下場,更不會間接害死自己的親生父親;又如果養父丁逸群對他視同己出,或許他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我下了車走到他旁邊,打了招呼以後便問周涵去哪兒了?
我愣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說,呵呵,你可真把我問倒了,大概我現在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吧。
我只好答應了,轉頭正想和老O說,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身旁了。
我和老煙槍不由得對望了一眼,都現出吃驚的表情。先前看這小子的模樣還以為是周涵又在哪兒認識的二世祖朋友呢,卻沒想到一張嘴竟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腔,跟王寶強有的一拼了。於是點頭答應著,老煙槍還不忘遞上一支煙。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人與魔之間有時只是一念之差。
我們也笑了笑,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又聊了一會兒,彼此就算是熟悉了。
李雲濤哈哈一笑說,哪有,白聽周哥瞎八碴,那都是俺爹嘞,兄弟我就是個無業游民。
我知道他說的煙哥就是老煙槍,於是又問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經過一家電玩店時,看到櫥窗里擺滿了各種遊戲機,我對這種東西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腳步,出神的呆看起來。
不過畢竟相交多年,我也不可能為了這點兒不相干的小事而疏遠一個朋友,於是便按下了接聽鍵。
我有點兒興奮的指著櫥窗里說,你看這個,今年上半年剛在日本上市的PSV,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的賣了,還是白色的,嘿嘿。
那是在胡大爺去世的十多天後。
胡大爺死後,我曾經問老O,在天台上老頭兒最後問他的兩個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聞言一愣,原以為屍妖只是碰巧來到公墓附近,卻萬萬沒想到會是從那具棺材里跑出來的。可是公墓與高鐵商務區的距離如此之遠,胡大爺單靠一道紙符就能把它引到身邊來?於是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周涵所說的「老據點」就是上次一起吃飯的小館子。當我到達的時候,卻沒見到周涵,只看到老煙槍倚在路邊的行道樹上抽著煙發獃。
接著只聽他繼續道,不管活著的時候是什麼境遇,死後的靈魂都會忘記前生的所有記憶,只有執念不會隨之消失,除非……
老煙槍盯著那根兒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驚道,唉呀媽呀,這傢伙,黃鶴樓1916啊!
老O並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人生本就是苦海,即使死了,有些靈魂還是會帶著上一世的執念墮入輪迴,在轉生人道後繼續重複著前生所做的事,循環往複,無休無止,不管結果是好還是壞。
周涵見大家都把煙抽完了,於是便讓李雲濤開車,沒多久就來到附近一家比較大也比較上檔次的館子。
周涵說服不了自己父母,現在連女方家也去不成,可又不想和相處了好幾年的女朋友分手,夾在中間別提多難受了。
那個叫李雲濤的男人探過身來,笑嘻嘻的打著招呼說,劉哥,彬哥,恁(你們)倆好。
老O沒有看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但願吧。
老O把頭轉向窗外,凝視著雨中的街景,過了片刻才說,除非自己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
我們一聽是這種事,雖然不免跟著噁心那女方家裡幾句,替周涵鳴不平,但畢竟是他自己的事兒,除了勸之外,也不好說什麼。
周涵抽了口煙,在旁邊笑道,這兄弟可不得了,少說上千萬身家呢。
我不由得越來越奇怪,怎麼突然每個人都變得這樣神神秘秘呢?
周涵卻不回答,只是神神秘秘的讓我趕緊過來。
我盯著那台白色的PSV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苦笑著嘆道,唉……太貴了,太貴了,以後再說吧。
老O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這倒是句實話。
李雲濤又掏出ZIPPO打火機幫我們點上煙說,噫,看恁說的,這都是小意思,木(沒)啥。
天又開始下雨,不過這次只是普通的小雨而已,沒什麼特別。
老O見我沒有跟上,便走過來好奇的問,看什麼呢?
而周涵卻說,我心裏煩著呢,讓我喝,醉了更好。我們倆一聽之下,便知道他心裏真有事,當即又連連追問,李雲濤也跟著勸。
我忙說,在大街上呢,太吵了所以沒聽見,什麼事兒啊?
老O說,我只能告訴你這絕不是巧合,還是那句話,因緣果報,天意如此,其他的事情你也沒必要知道。
周涵說,切,你不會把聲音調大點兒啊?好了,好了,你現在馬上到咱們老據點兒來,就等著你呢。
電話那頭兒立刻傳來了周涵的埋怨聲,彬子,你搞什麼呢?等這麼老半天才接電話?
說實話,自從上次屍妖假扮成他的樣子來騙我,我就對這個名字產生了心理陰影,雖然很清楚這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但還是覺得怪怪的。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周涵還沒有來,我實在等的不耐煩了,正準備打個電話給他,說自己先走,這時卻看到一輛凱迪拉克SRX從不遠處開了過來。
吃喝了一陣后,除李雲濤之外,我們三個都露出微醺之意。這時周涵卻突然沉默了下來,自己端著酒,一杯又一杯的悶了好幾口。
我問他,除非什麼?
我聽他這樣說,也就只好一起站在路旁邊抽煙邊吹風的等了。
我和老煙槍都肅然起敬道,嗯,嗯,看出來了。
正準備和老O轉身離開,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周涵打來的。
我和老煙槍都覺得奇怪,於是趕緊從他手裡奪下酒瓶子,然後問他怎麼了。
又坐了一會兒之後,我們便起身離開,然後撐著傘信步在街上閑逛。
我聽得一頭霧水,但卻知道如果他不願意說的話,是無論如何也別想得到答案,於是又轉而提起那隻可怕的屍妖。
周涵努了努嘴,對我們示意道,這是我新認識的一個兄弟,李雲濤。哎,雲濤,這兩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兩個朋友,大家以後就是自己了。
老O看了看我手所指那台小小的掌上遊戲機,說,既然喜歡,就買下來吧。
他當時就急了,他家裡雖然還有點兒底子,但這要是答應下來基本也就把家底兒掏得啥也不剩了。好說歹說商量了半天,可對方卻死活不願意鬆口,說拿不出就他們閨女分手,連女朋友也埋怨他沒誠意。
很快酒菜端了上來,大家便開始推杯換盞,只有李雲濤因為要開車,所以喝的是果汁。
周涵長嘆一聲,這才說出了實情。原來他和女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可是女方家裡明確提出非要一百萬現金的彩禮不可!另外新房不能少於一百平,車子還不能低於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