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四卷

第三章 尋村

第四卷

第三章 尋村

周涵接過話來說,那裡交通和通訊肯定都不方便,深山老林里保不齊會遇到什麼危險,咱們是去求財,不是去玩兒命,所以要準備的充分一點兒。不過誰也沒長前後眼,如果有什麼事兒最好提前交待一下,省得到時候後悔。
此時早已過了中午,我們都餓得眼睛發綠,於是各自吃了些帶來的便攜食品。只有李雲濤愁眉不展,蹲在車子旁邊對著地圖冥思苦想,還時不時的用鉛筆畫上兩下。
我們頓時也興奮起來,剛才的陰鬱之情一掃而光,雖然這一路上有些曲折,人也累得夠嗆,但這麼快能找對地方卻是誰也沒料到的,總體來說應該很幸運了。
李雲濤點頭道,哎,周哥這話說嘞實在,要他嘞房子車子奏(做)啥?俺又不是放高利貸,只要補上那筆賬就中嘞,以後朋友之間該咋著還咋著。
我也直起身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的河面上橫著一個灰漆漆的東西,看樣子似乎是座橋,只不過在背後的大山和植被掩映下顯得模模糊糊,一時間也無法辨識到底是不是。
周涵看了一眼地圖對李雲濤說,真服了你了,我開車去南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路算熟的,你第一次來居然就能找到這麼偏的地方。
李雲濤馬上從背包里把那幅烙畫拿出來,然後激動的對我們說,找到嘞!找到嘞!恁看這條河,是不是跟這畫里的一個樣兒?
李雲濤說,劉哥,周哥,恁就放心唄,這山川地理都在隨著時間變化,從前嘞地圖跟現在比肯定不會一樣,但是地形能變,這畫上的文字是不會變的,寶藏的範圍肯定就在這一帶,咱順著這路走,肯定木錯。
我於是指著那裡對其他人說,哎,你們看看,我怎麼瞅著那邊好像是座橋,要不先開過去看看?
周涵點了點頭,當即發動車子就走。
我和老煙槍也跟著表示同意,大家又商量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
李雲濤嘿嘿一笑說,周哥,看恁說嘞,我也是翻資料,然後看地圖發現嘞,這地方太偏,別說你了,就連那些天天泡在公路上的老駕都有多少知道嘞。
歇了一會之後,上車又行。李雲濤指著地圖上自己標記為「△」地方對周涵說,周哥,俺覺嘞這個地方很像,咱先去看看,如果不是,那就再想其他嘞辦法。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個「Y」字型的岔路口。李雲濤先讓周涵停下來,然後仔細盯著地圖看了半天,才告訴他走右邊。
沒過多久,原本路右手邊的山勢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並不算寬的河。由於地圖上並沒有標註,也不知道這條河叫什麼名字。
接著就是分派任務,李雲濤的任務最重,他要利用剩餘不多的時間繼續研究手頭的資料,爭取找到線索把尋找範圍再縮小一些;我負責在業餘時間幫周涵採購必備物品;而老煙槍因為有老婆孩子,所以沒有特別任務,只要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好,到時能順利出發就行了。
我們下來之後看了看,只見那村莊就在河對岸的遠處,距離河岸大概兩三百米的地方,正準備過橋到那邊,卻突然聽到周涵叫了一聲,我靠!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他這次沒有開那輛凱迪拉克,而是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輛又臟又舊的破金杯,剛剛好容得下我們四個人和所有的行李。想來應該是從二手市場買來的,價格估計也很便宜,就算在最後扔在大山裡也不會心疼。
一周后的清晨,硬著頭皮提前向領導請了一個星期長假的我來到周涵家,和其他三人會合后,乘坐李雲濤的車出發了。
就這樣沿路又走了一個小時,我們早已經進入了山區的腹地。車子也從省道來到一條僅容一輛車通過的小路。沿途經過不少村莊,它們大都是依山造屋,傍水結村,生長在崇山峻岭的夾縫中,但經過李雲濤的深思熟慮和仔細辨識后,統統都被否定了。
周涵也跟著說,是啊,雲濤,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真迷路,咱哥兒四個就倒霉了,到時候哭都找不著調門兒。
眾人紛紛起身,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感覺彼此之間的關係又更近了一層。席間的氣氛也重新活躍了起來,大家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肝膽相照的話。
這時李雲濤卻突然讓周涵將車子駛下了高速公路,七拐八繞的進入了一條看起來很有些年頭的老路,從牌子上「S」開頭的符號看應該是條省道,但路況相當差勁,顛簸的我們頭都要暈了。
我們三人聽了趕忙抬眼一瞧,只見這條河正好從四周連綿的群山中穿過,雖然並不是太寬,但卻很長,地勢走向確實和畫中那條河如出一轍。而河對岸就是一片谷地,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村落的樣子,這和畫中描繪的場景也極其相似。
然而等車子來到近前,我們才發現這石橋的橋面很窄,至多也就能容兩個人並排通過,而且上坡處都是階梯,這輛破金杯是絕對開不過去的,無奈之下,只好把車子停在了橋邊。
過了半晌后,還是周涵先開了口。他先是說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然後就和我們把要準備的東西合計了一下,並約定一個星期後出發。
車子這時候也快沒油了,大家人困馬乏,正好趁此機會下來透口氣。我和老煙槍用特意預備的油桶給車子加油,而周涵和李雲濤就在車子旁邊拿著地圖研究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原來那幅烙畫所指的地方在鄰近浙江的皖南山區一帶,據他在歷代史料、圖集以及地方志略中的考證,那裡從前的確有個村子,叫做「匣坑」。然而自從大明洪武年代過後便突然在史料上銷聲匿跡了,直到現在地圖上仍不見標註,說不定現在這個村子早已經不存在了,具體的藏寶地點只能到那裡再想辦法找,所以這一去很可能不是三天兩天的事。
我不知不覺便醉了,最後連怎麼走出館子,怎麼回家的都不清楚。
我們聽完都默然無語,周涵雖然說得比較委婉,但誰都明白他的意思。即使用腳趾頭想,這次的行動也不會太太平平,沒準兒還有生命危險,可寶藏的誘惑力卻難以抵擋,尤其是周涵和李雲濤這樣急需巨款的人。儘管老煙槍始終沒有說過什麼,但同樣能感覺得到他也迫切等著錢用,只有我像是個跟風湊熱鬧的閑人。
出城之後,我們直接上了高速,沿路南下。周涵開車,李雲濤則拿著地圖坐在副駕駛座上指示行進路線。
他接著端起酒杯繼續道,俗話說「兄弟同心,其力斷金」,咱們這事兒一定能成。來,幹了!
我們幾個聞言一愣,趕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橋邊的草叢裡倒著一塊半人多高的石碑,忙上前細看,只見那石碑上到處坑坑窪窪,而且已經部分殘缺了,但仍然能清晰的看到中間有兩個碗口大的隸書,分明寫著——鑒鎮!
周涵最後道,兄弟們,我有句話憋了好久,現在不說也得說了。這回的事兒雖然談不上犯法,但寶藏畢竟人家祖上留下的,除了雲濤之外,咱們取了多少有點兒不義,這都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所以到時候如果真的運氣好被我們找到了,也別太貪,差不多就行了,免得遭報應。我那份兒只要夠結婚,不用家裡操心就行了。雲濤,你那朋友也不容易,這次要是便宜了咱們,除了該還你的之外也別逼得人家太緊了。
此後的幾天,我靜下心來一想,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但到底有什麼問題卻又說不上來。本打算去問問老O的意見,可是傢伙自從那天在街頭神秘失蹤后就徹底沒了人影兒,連上班時間也找不到他了,我沒辦法,只好作罷。
周涵伸著脖子看了兩眼說,靠,你眼睛居然比我還尖,快走,快走,看看去!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進入了安徽南部的山區地帶,本來還若有若無的手機信號頓時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周涵把頭從車窗外探出去看了看說,這河可不小,得有個七八米寬呢,這怎麼過去啊,難道要繞一圈兒?
老煙槍湊上去看了一眼地圖說,我咋瞅著這上頭的地形跟你那幅烙畫兒不大一樣呢?好像沒看著哪兒有個山溝子啊。咱不會進去以後整一圈兒白忙活,啥也沒弄著吧?這嘎達憋屈的,連他媽手機信號都沒有,要是在山裡頭迷了路,那可咋整?
隔了一天之後,周涵又召集我們在他家見面,由李雲濤把有關寶藏的具體情況介紹了一下。
他說著就發動汽車開了過去,等到距離只有百十來米的地方,我們終於看清楚了,那果然是一座造型古樸的石橋,一看就知道年頭相當久遠了。
周涵見我也表了態之後,當即一拍大腿笑道,好,這就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