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七章 湮滅
張啟迪聽了這話，身子頓時一晃，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啟明」，好像失了神似的。過了好半天，她才面無表情的說，明明，事到如今，姐姐也不用瞞著你了。沒錯，那天開車撞過去的就是我，目的就是要這個小賤人死！可是明明你卻突然衝過來，結果她狗屎運好，只鬧了個腦損傷，昏迷不醒，而你卻……明明，你的死都是她害的，姐姐說什麼也要讓你活過來，然後再幫你殺了這個賤人！
「慧慧」沖他笑了笑，凄然道，不，明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一樣的愛你，更不會忘了你。現在既然你已經離開人世了，那我即使不死，也不會醒過來，這樣就等於陪你一起。
「張啟明」臉色大變，脫口叫道，慧慧，是你？
一想到身體被火燒焦的情景，「我」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萬萬沒想到她身上會藏著這種東西，當即說道，別激動！你不就是想讓啟明活過來嗎？你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你別誤會，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先把東西放下，等我跟他說說，應該有辦法讓啟明活過來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張啟迪飛也似的從身邊跑過，直接擋在車門邊上，口中不停地大叫著，不準動！誰也不準動！
「張啟明」急道，姐姐！慧慧她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樣侮辱她？為什麼？
張啟迪一聽，迅速從身上衣兜里拿出打火機和一個小玻璃瓶，然後衝著老O吼道，你滾開！誰敢動我就一把火連車帶人都燒掉，哼，明明活不了，誰也別想活！
轉眼之間，那
他這句話剛出口，「我」只覺得腦中頓時「嗡」了一下。什麼？張啟明竟然懷疑自己的親姐姐是造成他車禍身亡的罪魁禍首？
紅色的火焰猛地從地面竄向空中，將她的身影吞噬了……
張啟迪渾身一顫，趕忙張口叫道，沒有，我什麼都沒做過，你不要問了，不要問了！
「張啟明」聞言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又不敢肯定，跟著就把頭轉向了自己的姐姐。
老O「點」亮銅燈之後，便閉上眼睛，手中掐著指訣，口中默念了幾句，那個用手畫成的圓圈兒突然亮起了冰藍色的光。
「張啟明」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介面道，什麼？
張啟迪眼神愣愣的，口中喃喃道，我是個可怕的女人，我是個可怕的女人……
這時老O嘆了口氣說，你還活著，所以我才將你的人魂引來，時間太長真的會死。記住，此生有緣無分便是劫數難逃，若有緣來生自會再見，快回去吧。
他說著就蹲下身來，伸出左手在面前畫了個直徑大約一米的圓圈形痕迹，然後站起身來到旁邊拿起一盞顧老頭兒遺留在地上的銅燈，擺在圓圈兒中間。接著就看他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輕輕一搓，那盞銅燈便自動亮了起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暗想難道張啟迪手裡拿的竟是傳說中的「香蕉水」？不會吧，這可是有名的易燃易爆品，前段時間新聞里才剛剛報道，
這下張啟迪更生氣了，不停地罵道，住口，住口，住口……誰是你姐姐？別叫那麼親熱，你這種爛貨根本不配進我們張家的門！
這時，只聽老O冷笑了一聲，轉向張啟明問道，你以為那真是意外嗎？
「張啟明」雙目垂淚，哽咽道，其實那天我看到車裡的人影就有點兒猜到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姐姐，自從姐夫離開你之後，你就變得特別可怕，對什麼事情都疑神疑鬼，像著了魔一樣。就為了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你就要動手殺死慧慧，結果把我也害死了。可是你仍不知悔改，竟然為了讓我活過來，又殺了一個無辜的司機，還要再害死跟我們一起長大的曉彬！姐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那個溫柔善良的姐姐哪兒去了？
「張啟明」也跑了過來，大聲說著，姐姐，不要再害人了！你快把東西放下，讓曉彬去還魂，我的死是意外，是命中注定的，你不要這麼執著，以後好好照顧爸爸媽媽，有空的時候去看看慧慧，就可以了。
只見她眼睛瞪得滾圓，臉上肌肉抽動，表情簡直像要撲上來咬人似的。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心想這女人不會真的瘋了吧。
接著她突然抬起頭對「張啟明」大聲喊道，明明，千萬別聽人家胡說！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姐姐最心疼
接著猛地轉過頭去看著那個叫「慧慧」的女人，可是還沒說話，就聽她帶著哭腔委屈的說，姐姐，你別在啟明面前冤枉我，我……我那麼愛啟明，怎麼可能背著他做那種事？你既然親眼看到了，你倒是說啊，在哪裡看到的？
「我」心裏也是疑惑不解，老O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張啟明的死並不是意外，也是一場刻意安排的陰謀嗎？
「我」嚇了一跳，霍然轉頭看去，只見張啟迪臉色慘白，但眼睛中卻分明透露出憤怒的神色，簡直就像要噴出火來一樣，不由得更是大惑不解，張啟迪怎麼會對自己的弟妹懷有如此大的恨意，難道她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
張啟迪咬牙切齒的說，明明，你聽我說，這女人背著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是個十足的賤貨，掃把星！你知道嗎？我親眼見她跟別的男人開房間，這種婊子一樣的女人你怎麼能要呢？
老實說，我這幾句話一半是為了搪塞她，一半則是發自肺腑的。既然張啟迪幾次三番的要加害，但在內心裡卻和他一樣希望張啟明活過來重新站在我面前。
而那銅燈中本來筆直的火苗突然開始四處亂晃，然後從燈捻處徐徐升起一團煙霧，在空中慢慢聚集，這情形跟剛才顧老頭兒死前的那一幕差不多，只不過這回是白色的。
「張啟明」臉色大變，口中喃喃的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只聽「慧慧」嘆了口氣說，你誤會了，事情根本不是
這時「張啟明」厲聲喝道，夠了！姐姐，我只想聽你說一句，那天開車撞我們的到底是不是你？
「張啟明」看著張啟迪的目光漸漸冷漠起來，然後嘆了口氣說，姐姐，你是不是做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老O又問，既然這裡是你出車禍的情景，那就好好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
轉頭一看，只見張啟迪不知什麼時候竟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馬路中間，嘴裏還在說著「我是個可怕的女人」，突然「啪」的一聲打破了手裡的「香蕉水」瓶，接著掏出打火機引燃了！
她說到後來簡直就如同嚎叫一般，雙眼圓睜，聲嘶力竭，喊完之後還不停地喘著氣，活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雌獸！
張啟迪冷笑一聲，收起打火機，然後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圖片晃了晃說，小賤貨，你以為我無憑無據就是在這兒瞎咋呼嗎？看看，就是上個月十九號，你和一個小白臉在麗晶酒店開房，我一直跟著你們到了房間，沒想到吧？哼哼，瞧這親熱的樣子，噁心死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明明，你現在看清楚她的嘴臉了吧？
老O看著她，冷冷的說出兩個字——滾開！
「張啟明」長嘆一聲，轉過頭說，慧慧，對不起，都是我
「我」見狀也不禁朝車門邊的張啟迪看了過去，只見她拿著玻璃瓶和打火機的手也在不停地抖著，不知道是情緒緊張，還是真的被說中了什麼事情。
「慧慧」向他道了聲謝，然後就隨著煙霧慢慢散去了。
那個叫「慧慧」的女人也吃了一驚，趕忙問道，姐姐，你為什麼罵我？
那煙霧形成的女人似乎看不見東西，「雙手」摸索著問道，啟明，怎麼會是你？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張啟明」點了點頭，但表情卻絲毫沒有輕鬆下來，轉頭看著自己的姐姐欲言又止。
張啟迪盯著「慧慧」，臉上還是那副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的樣子，咬牙切齒的怒道，明明，你不心軟上當，這賤人在騙你，你千萬……
「我」心中一奇，同時想起好像曾聽母親說過，張啟明的女朋友好像是叫什麼慧的，難道竟是她？
「我」在旁邊只看得目瞪口呆，雖然早就知道老O高深莫測的法力，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暗贊，猥瑣的顧老頭兒之流又怎能與之相比？
「我」胸口起伏，連喘了幾口氣，才平復下來，剛才聽到的那些事情就像親眼目睹了一場人倫慘劇似的。
正在納悶老O突然把這個人的魂引過來到底是什麼用意，就聽張啟迪突然叫道，住口！不要臉的賤人！不許你叫我弟弟的名字！
老O又冷笑了一聲說，是嗎？這麼看來還是當面對質的好。
她說著就猛地擰開了瓶塞，一股很濃的香蕉味立刻在空氣中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