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七卷

第十六章 驚聞

第七卷

第十六章 驚聞

先前那人聽了不禁嘆道,可惜,可惜,五哥,有此等好事,你當初為何不知會兄弟一聲?
我稍稍想了想之後,覺得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是剛才那傢伙處於某種原因在信口胡說,要麼是這門婚事之中本身就包藏著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說是個用心險惡的陰謀,可究竟是為什麼呢?
這怎麼可能呢?即便是現如今這種無節操無下限的年代,恐怕也沒有哪家當父母的會同意把從事這種職業的兒媳婦娶回家,更不要說在世俗禮法森嚴,臉面比性命還重要的古代了。況且葛家又是如此一個名望顯赫的世家大族,這就更加離奇了。要知道出了這種事兒,丟人的可不是葛昀一個人,而是他的爹娘和整個葛府的上上下下,其噁心程度簡直就如同自己把屎往臉上抹,還要出去顯擺給人看。
更何況古人婚配應該最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之前說媒提親的程序是不能少的,怎麼可能連女方的家世來歷都不打聽清楚就敢娶進門呢?這也未免太搞笑了吧。
我乍一聽到,當時只差點兒沒叫出聲來,心中駭異的程度絕對不亞於見到那些恐怖事件的時候。
旁邊那人聽了似乎也沒生氣,「嘿嘿」笑道,你所言不差,本來那群芳院里的姑娘豈是你我這種人所能染指的?不過世事無絕對,今年初一,我揣著這兩年攢下的那點兒家當,再加上年前府里的賞賜到那兒一看,竟然來了批新貨,其中就有咱們這位少奶奶。我當時見她那副誘人的模樣,便硬著頭皮問了個價,他奶奶的,竟然只要五兩銀子!
儘管剛才那人並沒有說得很明白,但「群芳院的妞兒」這幾個字卻是真真切切,再清楚不過了——原來這葛家大少爺娶的老婆竟是個妓女!
那女人的臉被枕頭完全罩住,登時無法呼吸,馬上便醒了過來,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
我心裏當即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往深處想,就看葛昀突然丟下玉佩,抓起身邊的大紅繡花枕頭就猛地向那女人的臉上捂去!
葛昀面無表情的將枕頭移開,只見那女人仰面直挺挺的躺著,雙目瞪得滾圓,臉色發青,樣子甚是駭人。
我嚇得渾身發抖,大氣不敢出,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最後終於不動彈了……
我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葛昀,只見他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上,但眼睛卻瞥向了窗外,顯然也已經聽到了那兩個仆廝的對話,但卻不知道他此刻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先前那人說,怕的什麼?少爺此時定然擁著那婊子,不知要到何時才會起來呢?
後面那人笑著道,你我是兄弟,何須賭咒起誓?本來告訴你本也無妨,只是茲事體大,傳揚出去你我小命難保是小,若是壞了咱們葛府的名頭可是萬死莫贖。
那女人拚命掙扎,但卻擺脫不了束縛,口中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異常響亮可怖!
我頓時大吃一驚,盯著那拼合而成的玉麒麟呆看了半晌,心想這女人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難道她竟和葛昀之間竟有什麼關係嗎?當下忍不住轉頭向床上望去,越看越覺得這個只值五兩銀子的窯姐眉宇間竟有幾分和葛昀(或者說周涵)相似,只是臉上頗有些風塵味兒,看上去要略大個一兩歲的樣子。
我不由得心中納悶,實在明白他這是幹什麼?難道對眼前這個女人還有「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感情嗎?
我嚇了一跳,差點兒衝口叫出「別」這個字,但還是強行忍住了。
此時,只聽先前的仆廝也用驚詫莫名的語氣問道,什麼?群芳院的妞兒,這話從何說起?五哥,咱們葛家可是名門大派,少主這些年來盡得老爺真傳,江湖中那也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多少人想惦記都惦記不上呢!能和咱們攀親的即便不是什麼公侯貴女,少說也得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五哥,你莫不是在說笑逗我吧?
只見葛昀慢慢從床上下來,臉上仍是那副毫無表情的樣子,然後重新撿起自己剛才丟在旁邊的寶劍。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也隨之濕潤了,就彷彿那眼淚也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但卻哭不出來。
旁邊那人頓了頓,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你曉得便好,其實哥哥平日愛逛窯子你也知道,雖說咱當下人的沒什麼閑錢,但那群芳院每月還是要去上一兩趟的……
我好奇心起,當即幾步走到近前,這才看清原來那是兩塊翠綠色的玉佩,樣式很奇特,顏色質地一般無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一望就知道不是尋常的便宜貨。
我清楚的看到,兩行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滾滾下來……
旁邊那人笑道,嘿嘿嘿……我又怎會想到?待下次你我同去也就是了,此處離新房太近,莫要再說了。
我轉頭看向葛昀,見他的目光已經從窗口處轉了回來,而且又變得散亂無神,但卻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竟像痴傻了一樣,不禁嘆了口氣,覺得他實在太可憐了,如果說那個什麼韻兒的死還算是意外的話,現在這件事恐怕是個男人就無法承受,可他卻無動於衷,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搞得神經不正常了,否則以他的急脾氣,怎麼可能不衝出去找那兩個仆廝算賬?只是他傻獃獃的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後面那人鼻中一哼道,你五哥我一口唾沫一個坑,何時扯過謊來?既然不信,還問來作甚?且倒你的凈桶去吧。
我好不容易才將張大的嘴巴合上,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剛才那兩個傢伙的對話似乎在昭示這件事的確是真的,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葛昀突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然後猛地站起身來,抄起掛在旁邊的寶劍,就架在了脖頸處!
先前那人不由得驚道,什麼?會如此便宜?
旁邊那人笑道,那誰人曉得?我當初也道是聽差了,再一問才知是真,那還有什麼猶豫?於是便……嘿嘿……想來這大半年她房前定是門庭若市,還不知有多少你我這般的男人經手過呢。
葛昀丟下枕頭,把手伸到那女人臉上,輕輕撫了一下,將她的睜開的眼睛合上,然後又幫她整理了一下鬢間的披散的頭髮和身上因掙扎而凌亂的衣服,這才站起身來。
先前那人仍然疑惑道,五哥,不是兄弟不信,縱是你經手過,可昨日少奶奶進門后都是頂著蓋頭的,又不曾摘將下來,你如何便知是她?
就在他作勢就要割斷喉嚨的時候,手中的寶劍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頭望向了那個仍然躺在床上,微微發出鼾聲的女人。
儘管我不是沒想過他可能因此輕生,可也沒料到竟會來得如此之快,說出手就出手,不由自主的就跑了上去,但隨即又收住了腳步,心裏告訴自己這隻是個環境,而我則是個看客,根本無法阻止將要發生的事情。
言罷,兩人都嘻嘻淫笑了起來。
我心中一沉,正以為他又打算自盡的時候,卻看他冷哼了一聲,然後就這樣赤著腳衝出了房門!
先前那人趕忙道,五哥,這其中利害我如何不知?不消說,你且快快講來便是。
正在此時,就看他突然將寶劍丟在一邊,然後重又坐回床邊,伸手從那個女人脖頸處摘下一件掛飾,然後又從自己的中衣內掏出掛在自己身上的飾品,放在一起比照著。
旁邊那人說,你怎的忘了,我昨日可是跟著少爺去迎親的,放轎簾之時曾見她在裏面撩起蓋頭,當時也嚇了一跳,不過,那婊子的嘴臉便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只是不知為何會進了咱們葛府的門。
先前那人慌忙又問,哎,五哥,五哥,別忙走啊!兄弟我怎會不信你,只是此事太過蹊蹺,叫人好生奇怪,你快些說個明白,莫叫人百爪撓心,兄弟立誓絕不外傳就是了。
先前那人打斷他笑道,五哥,咱這鎮上誰人不知那群芳院里的姑娘個頂個的都是身嬌肉貴,似我們手上那丁點銀子,便是不吃不喝,一年怕也去不得一次吧,怎還能每月一兩次?你定是在說笑吧?
葛昀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將兩處對應的地方彼此一拼,結果竟嚴絲合縫,而這件「完整」的玉器也顯露出了真正的形狀——那是一隻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的麒麟!
再仔細看一看,我更是驚奇的發現,葛昀自己的那塊玉佩頂部竟有個異常奇怪的凸起,而那女人的玉佩下方卻有個樣子相似的凹陷處。
葛昀跳到床上,坐在她的腿關節上,同時騰出一隻手制住她的雙臂,另一隻手仍然死死摁著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