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七卷

第二十章 世仇

第七卷

第二十章 世仇

經他們之手,未到三五年的時間,時間的妖孽便消去的大半,而此時天下也已改朝換代,朱明王朝建立,推行仁政,與民休養生息,天下逐漸太平起來,但降妖除魔的葛、胡兩家卻依然留存於世。
就在這時,只見葛夫人突然身子向前一探,伏到葛昀的胸口,緊接著張嘴就朝捆在他身上的錐子咬去,很顯然,她情急之下是想用嘴把錐子拔出來。
只見這洞足有幾十米高,上百米寬,洞頂和地面上凹凸不平,布滿了鐘乳石和石筍。我自己正軟軟的斜靠在溶洞中部一塊突起的光滑岩石上,而眼前則是四尊絕對不下二十米高的怪獸雕像,張牙舞爪,面目猙獰,每個怪獸的嘴裏還各伸出一根碗口粗細的鐵鏈,共同吊著半懸在它們中間的那口黑褐色的大棺材。
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葛昀整個人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臉上肌肉扭曲,眼睛瞪得向銅鈴一樣!但很快就摔回到地上,額頭上青筋暴起,不停地的吸著涼氣,渾身像篩糠似的抖著。
儘管之前在河水中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了一些,但當真正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尤其是那個藏著四件玉器的大棺材,只讓人汗毛直豎。
可還沒等葛夫人把牙齒咬上去,就看葛昊「嗖」的一下伸出手去,揪住她的頭髮,朝旁邊摔去!
更可怕的是,各地妖孽叢生,怪事不斷,一時間天下大亂,簡直就像地獄一般。而當此時,降妖伏魔之道也在民間盛行起來,江湖上出現了眾多降妖伏魔的門派,其中多為欺世盜名之徒,但卻兩個是真材實料的,一派姓胡,另一派姓葛。
她接著便將事情娓娓道來,只把我聽得目瞪口呆。
葛夫人關切葛昀的情況,幾次想衝過去,可是手腳都被捆住了,根本就站不起來,最後只好伏下身子,貼在堅硬濕滑,且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吃力的一點點向前蠕動,而葛老賊仍然背手而笑,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我心裏也不禁打了個突,暗說葛昀不會已經死在那老賊手裡的吧?
轉眼之間,那團白光已經近在眼前了,我甚至能看清裏面快速密如髮絲般快速流轉的光束!
葛昊搖了搖頭,冷笑道,哼哼,挨不得苦,想快些解脫?你不是想知道老夫為何要如此對你嗎?怎的現下卻又甘願死得不明不白了?
葛夫人閉上雙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隔了好半天才長嘆一聲說,唉……昨日在房中就已然遲了,如今說與不說又有何分別?葛昊,你要怎樣便怎樣,連我一起也殺了吧。
只聽那老賊又「哈哈」笑了幾聲,然後說道,玉貞,你此言差矣,當年那些事都是你我二人都心中有數,又何須藏掖?況且你若不說,我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出來,嘿嘿……這其中差別還是有的吧?
我不由得大吃一驚,這聲音竟然是葛夫人的,心想難道葛昀已經逃脫了那老賊的魔掌,而我也一起得救了?
我和葛昀也跟著一起望了過去,心說看這老賊的意思,是想讓葛夫人來講,雖說她知道其中內情一點兒也不奇怪,但葛老賊此刻的眼神兒卻處處透著蹊蹺,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葛昀聽到最後那句話便愣住了,瞪著對方的眼神中竟然現出一絲期盼之色,顯然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起來,好不容易到了這份兒上,你竟然不想說,這算怎麼回事啊?
與葛氏人多勢眾,教徒盈門不同,胡家的絕學概不外傳,而只在直系後輩種代代相傳,所以顯得格外神秘,以至於世人也對其頗有誤解,甚至有人說他們是專修邪魔外道的妖鬼,如此一傳十,十傳百,久而久之,也就更沒什麼人敢結交了。
葛夫人抬起頭來看了看葛昊,鼻中輕輕一哼,然後把頭轉向葛昀說,既如此,昀兒,你聽好了。
葛夫人聽了這幾句話,眼睛里就像要噴出火來,厲聲罵道,葛昊,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狗賊!這十八年來你做下多少壞事,難道真要惡貫滿盈才肯罷休嗎?
葛昀痛苦的瞪視著對方,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憎恨,接著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葛夫人,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但卻馬上又把眼睛移回到了葛昀身上,隔了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道,老……賊,小爺既……然落在你……你手裡,便知道……活不成,休要……休要廢話,還差一……釘,快動手吧!
不用說,我自然也很想了解事情背後的真相,然而葛昊這時卻突然不再說話,然後笑嘻嘻的轉頭望向了倒在旁邊的葛夫人。
他說著便抬起右手,掐指放在唇邊,然後閉眼默念了起來,很快就看插在葛昀身上的那幾根泛著幽光的錐子突然劇烈顫動了起來,緊接著又齊齊的向皮肉中戳進了半寸!
這裏就是鑒鎮村聚陰之地最後的那個大溶洞,絕對錯不了!
葛夫人哼也沒哼就臉朝下直接摔在了地上,隔了半晌才顫抖著撐起身體,只見她頭髮散亂,口唇和鼻間全是鮮血,但卻沒有哭泣,更沒有求饒,反而用充滿憎惡眼神瞪視著葛昊,那張絕美的臉龐上竟然顯得有幾分猙獰。
這個男嬰就是現在的葛昀,而那個黑衣殺手就是葛氏的掌門人葛昊!
不過此時的我根本來不及想任何事情,因為溺水的窒息感已經讓我的忍耐力到達了極限,再加上全身被掌心冒出的紅光包裹,幾乎連眼皮都眨不了,只能任憑自己頭朝下僵直著向水底快速沉去,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了。
胡家雖然惱恨,但苦於己方勢單力孤,無法和葛府相抗,而且事情又木已成舟,也只好憤然作罷,不了了之了,此後又給兒子訂了一門婚事,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我萬萬沒想到葛夫人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看來八成兒在擒獲葛昀之前,她就已經被抓來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葛昊這老賊的奸計而已,現在不光是養子,連和自己有結髮之情的枕邊人都不放過,儘管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這份兒殺人不眨眼的歹毒可真是厲害。
剛才說話的葛夫人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衣衫凌亂,全身也被綁得結結實實,歪倒在其中一尊石獸雕像的腳下,正滿眼含淚的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葛昀。
混沌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耳邊突然聽見一個女人失聲驚叫道,昀兒,昀兒!你怎樣了?
而那個「豬頭」葛老賊就站在旁邊笑嘻嘻的盯著她,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葛夫人心中大痛,一邊呼叫了葛昀的名字,一邊還想再爬到他身邊,但估計是剛才被葛昊那下摔得太重,連翻動身體都不行,更別說向前進了。
就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我一頭扎進了那團白光里……
然而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呈現在面前的卻不是那間她那間雅緻的卧室,也不是空氣清新的室外,竟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然而世事總有例外,葛夫人的父親則是胡家為數不多的好朋友,兩家相交甚篤,甚至還約訂了兒女親家。然而就在婚禮的前一天,葛夫人卻突然悔婚出走,沒有留下任何交待,可是一個月後竟又莫名其妙的嫁進了葛府。
葛夫人好不容易挪到葛昀身旁,看著他身上插得那幾根錐子,心疼的眼淚直流,當即又叫了幾聲,但葛昀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原來在蒙元至正末年,官府橫徵暴斂,再加上災禍連連,以至餓殍盈路,民不聊生。
然而,一年後的一個夜晚,有個黑衣悄悄闖進了胡家大門,殺死了全家上下幾十口,然後縱火將府邸燒為平地,只把一個尚在襁褓中的男嬰抱了出來,然後帶回家中,交給葛夫人撫養。
不過,與此同時我還稍稍鬆了口氣,知道雖然事情並沒有什麼轉機,但看起來葛昀他們也是剛到不久,終於還是趕上了。
然而隨著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河底遠處那個白色的光點兒也越來越大,很快看上去就變得像只磨盤一般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似乎感覺到自己正被身上的紅光裹挾著,正朝那團白光急速衝去。
葛昊仰天打了哈哈,然後笑道,玉貞,這小畜生又沒有死,你怎的說出這種話來?豈不傷了咱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唉,你不就是想讓這小子醒轉來嗎,這有何難?
葛昊「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對葛昀說,如何啊?小畜生,這束魂釘的法門前兩年我已傳與你了,如今用在自己身上,滋味兒還不錯吧?
葛昊老賊卻絲毫不以為意,笑嘻嘻的對她說,玉貞,你這是做什麼?我窮盡心思,苦等了十八年,才等到今日,你怎可胡來,壞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