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鈴偈語
第四十一章 拜師
沈才華問道：「怎麼樣才算是天資極度聰穎呢？」
「你懂得『入靜』？」嬤嬤疑惑的問道。
「嗯，」客家嬤嬤點點頭，這孩子其實比那個何五行多少還是要機敏些，「師父準備用祝由神功第五式『李代桃僵』來醫治他。」
「師父，那怎麼辦呢？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嗎？」沈才華的小嘴巴很甜。
「嗯，若能解除禁制的話，恐怕他的腦袋也會不太靈光了，就是說，『缺心眼兒』。」嬤嬤說著特意望了沈才華一眼。
黃建國原本是一位英俊瀟洒的青年，如今變成了現在這個又老又丑的乞丐，不但沈才華認不出來，就連客家嬤嬤這樣的老江湖，也完全沒有覺察到有異。
「應該叫師父了，才華，跪下叩頭吧……」客家嬤嬤站直了身子嚴肅的說道。
「入靜就是什麼也不想了么？」沈才華問道。
客家嬤嬤繼續說道：「『祝由神功』是由下陰、入魔、上咒和肢舞所組成，你要是用心的學習，一兩年必有所成，若是天資極度聰穎，也許十年後便能如師父一般了。」
「好吧，你留下多長點知識也好，」嬤嬤嘆了口氣，手指著老乞丐脖子上的那一圈紫紅色肉疙瘩說道，「這個老乞丐體內的陰氣極重，不知道與藏密噶瑪噶舉派有什麼過節，被人以純陽精氣鎖住了他的左中右三脈，遏制老陰之氣通行周天梵穴，以至於雙目失明，面部扭曲變成了這般模樣。」
「哦……」沈才華想，
「要不然就會尿床了。」沈才華認真的回答道。
「不行，純陽真氣已經與他的經脈血肉融為了一體，割開也無濟於事。」客家嬤嬤思忖道。
「那不就是在做夢么？」沈才華明白了。
數日前，在鄱陽湖底的地下洞穴內，兩人又不期相遇，沈才華感應到了黃建國體內偷走的那些祝由真氣，腦袋裡的祝由舍利遂發出了強大的磁場，將真氣全部的收了回來，所以，黃建國目前體內只留存有七成的「中陰吸屍大法」以及吳楚山人和不化骨茅一噬等的真氣，而無其它。
客家嬤嬤解釋說：「此非中原之道，而是密宗的至高法術，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則何至於這樣令其不死不活的遭罪。」
「這我會。」沈才華聞言鬆了一口氣。
「好啦，三個響頭就夠了，要不了這麼多的。」嬤嬤趕緊將沈才華拽起來，發現孩子的額頭都已經紅了。
沈才華蹲下瞧了瞧吸子，發現它的傷口已經在漸漸的愈合，只是身體仍顯得虛弱無力，原來灰白色的腹面腫脹的老高。
老乞丐黃建國當年埋在千年古墓里的時候，先是被郭璞腐屍吸走體內禿頭老婦的八式祝由真氣，汗屍李地水、鬼冢等其它各種屍氣，然後反哺其「中陰吸屍大法」。只因時間未足七七四十九天（一個中陰周期），「中陰吸屍大法」剛剛只有七成火候，其它
「那麼，郭璞祖師爺呢？」沈才華問道。
「才華，為師要你記住，凡男人修習祝由神功必須終生不得結婚，保持童陽之體，否則一旦破身便會性情大異，變為一個嗜血之人。」客家嬤嬤嚴肅的叮囑道。
「郭璞祖師當然是結了婚的，子孫都生活在山西河東黃河邊一帶，他既能自創『祝由十八式』，則肯定也有什麼法子破解吧，要不怎麼是祖師呢……」客家嬤嬤吞吞吐吐的說道。
「嬤嬤奶奶，您什麼時候教我『豬油功』？」沈才華急切的問道。
客家嬤嬤楞了一下，說道：「何五行是，荊太極也可能是，陽公肯定不是，所以他終成一個嗜食人腦的變態狂。」
「小便的時候？」嬤嬤更加不解了。
客家嬤嬤驚訝的看著沈才華，這孩子的小腦袋瓜兒真敢想啊，自己怎麼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面尋思過呢？歷史記載，郭璞祖師是山西河東聞喜人，公元324年死時49歲，郭璞之子敦驁被封為臨賀太守，子孫世居河東芮城，可見他是有后的。
客家嬤嬤想了想，回答道：「我們三師姐妹中，唯有二師姐的天賦最高，性格也最為古怪，也只有她才能悟出另外三式祝由神功來，因此，二師姐可以算是
「嗯。」沈才華應道。
後來黃建國在南山村吸幹了鬼嬰身上的「祝由十八式」真氣，沈才華也從鬼嬰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孩子。
「他已經傻了吧？」沈才華回想起南下的路上，老乞丐渾然如同一個木頭人似的，吃喝拉撒睡全都得要人照顧。
「哈哈，是睡覺啊……」嬤嬤恍然大悟，哈哈的笑道。
沈才華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他，」客家嬤嬤一指盤腿倒在一旁的汗屍，說道，「把純陽真氣鎖弄到這具汗屍的身體裏面去。」
「那倒換到什麼人身體里去呢？」沈才華尋思著自己的身子這麼小，師父肯定是不會用的，可是山洞裏面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呀。
沈才華歪著腦袋瞧了瞧石洞穹頂那個高高的窟窿，心想自己要是學會了「豬油功」，就再也不必害怕那個白毛老怪了，於是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
「就是那些肉疙瘩么？」沈才華實在是聽不明白。
沈才華也跟著傻笑了，接著問道：「『入魔』是什麼？」
「當然，拋卻一切雜念，心裏什麼也不要去想，空空蕩蕩無一物。」客家嬤嬤解釋道。
「要用刀割開那些肉疙瘩放出膿血么？」沈才華想起了寒生給人動手術時的情景，於是問道。
沈才華點點頭，心裏想，這事反正跟自己關係又不大。
沈才華年紀尚小，根本不諳男女之事，因此也並不在意。他想了想說道：
「我每天都是要『入靜』的，只有小便的時候才起來。」沈才華解釋說道。
「才華，祝由門的開山鼻祖是東晉郭璞祖師，他集畢生心血創立了一套驚天地、泣鬼神的曠古奇術——『祝由十八式』，高深莫測至極，堪稱中原巫術的巔峰，可惜傳到了我們三個師姐妹手裡時，只剩下了五式和一套輕功。聽寒生提到過，二師姐禿頭老婦躲在雨林中自我『石化』，耗十年之力又悟得了三式，可恨被那個陰人黃建國給吸去了，二師姐真的是死不瞑目。如今，師父也只能夠傳授給你這五式了，雖說少了點，但也足夠你橫行於江湖了。」客家嬤嬤無限感傷的說道。
「李代桃僵？」沈才華隱隱約約的感到這個名詞似乎非常的熟悉，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說的了。其實，鬼嬰時期的沈才華曾經數次用到過「李代桃僵」之術，不過隨著祝由真氣的喪失與復得，過去的記憶才剛剛在恢復中。
「『入魔』就是奇門觀想，在腦中浮現出一些平時難以見到的東西，好比鬼呀，行屍走肉啊以及李樹桃樹等等，對啦，還能嗅到一些奇特的香味兒呢。」嬤嬤解釋說道。
「噗通」一聲，沈才華聞言早已雙膝撲地，咚咚咚如搗蒜般的亂磕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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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華，你聽好了，『下陰』是祝由門一種與眾不同的入靜法門，『入魔』則是入境后的奇門觀想，『上咒』就是誦念巫咒
「既然入我祝由門，以後處處都得聽從師父的吩咐，明白么？」嬤嬤鄭重其事的說道。
「想我祝由門多出逆徒歪徒，大師姐王婆婆的徒弟陽公陰婆、荊太極和明月，我的徒兒何五行，算下來哪一個是成器的？死了倒是乾淨……」她低頭慈愛的瞅著沈才華，幽幽的說道，「小才華年幼無知，正當教化之時，尤其是他的體內與生俱來有祝由門的真氣，必是天降高徒啊。」
沈才華扭捏著不想回去，很乖巧的動手撿起了屍蟾衣，然後摞在手裡遞給了客家嬤嬤。
客家嬤嬤仰天長笑數聲，熱淚盈眶的說道：「祝由門終於有傳人了……」
「它吸幹了屍蟾，自然一時間消化不了那些毒汁，你帶你的朋友先回屋去休息吧，師父要準備開始醫治這個老乞丐了。」客家嬤嬤擺擺手催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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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才華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貫注的聽著。
客家嬤嬤耐心的解釋給徒兒聽：「祝由神功第五式『李代桃僵』是本門中極高深的巫術，除了結印以外，光是那些咒語便很拗口，師父使用這一招，是想將老乞丐體內的純陽真氣倒換到其他人的體內，同時輔以屍蟾衣外敷，應該會有一定的作用，至於究竟行不行，也無甚把握。」
客家嬤嬤愕然不已，壞了，這孩子八成是缺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