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一百三十章 解禁
這時，他的衣袋突然輕微的動了一下，袋口處悄悄地探出了一個小腦袋來，那靈胎趁著才華不注意，悄悄地爬了出來，跳到了指南車上，即迅速的捧起了一把已化為塵土的「風后」遺骸，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返回了衣袋內。而這一切，已陷入沉思之中的沈才華絲毫沒有覺察到。
有良低頭藉著熒光瞧見了下面的墨綠色的水潭，搖了搖頭。
沈才華大吃一驚，揚手把吸子筒丟進了黑色的泉水裡，然後趕緊將兩隻小手指塞入鼻孔之中，嘴裏急念：「獸獹獺獻獼獽獾獿玀玁玂玃……」使出「豬油神功」第十六式「人面獸心」來。
沈才華走入地宮之內，發現竟然空無一物，仔細看去，發現地上隱約滴有紅色的血漬，頓感詫異。
「只要主人將禁制咒語倒過來念一遍就可以了。」老河童眼淚巴巴的望著沈才華說道。
「胡說！我……我是南美巴西藍紫金剛大……大鸚鵡。」嘟嘟氣憤的說道。
「你們走吧，老夫壽數將盡，與大靈貓、鬼蝙蝠和癩頭黿作伴也習慣了，況且兩百多年不見日光，出去雙目必盲。」郭儒昌幽幽說道。
「主人，一千七百年，你終於來了，我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你可以為我們解除禁制了么？」老河童誠恐誠慌的小聲問道。
就在大家驚慌忙亂之際，「砰」的一聲，鐵門又反彈了回來，重新牢牢的鎖死了。
「嗯，需要炸藥、風鑽和柴油空氣壓縮機。」虛風道長回答道。
「不必了，祖師爺早就安排好了，豈是我們所能料及的？」客家嬤嬤搖搖頭說道，「郭老爺子，地宮內里的出口通往地面何處？」
沈才華依舊沉浸在冥想之中……
沈才華還是聽得稀里糊塗。
「你們見過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兒么？」有良搶先問道。
湖心島的石台前，虛風道長認定地宮之門無法開啟，他解釋說道：「我們只有返回地面，採購一批工具，方可打開這道暗門。」
「妮子……妮子……」有良像著了魔似的，原地打著轉。
沈才華也不全認識這些字，於是發出意念問道：「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他們多大啦？」河童老六問他的兄弟們。
「是的，主人，她已經進入了地宮密室，尋找暗道返回地面去了。」老河童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客家嬤嬤望了沈才華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這孩子簡直就是個曠世鬼才，與其相比，嬤嬤有些自漸形穢。
「正是。」郭儒昌點頭道。
「不行，鐵門打不開。」沈才華的額頭上滲出汗珠，氣喘噓噓的說
※※※
「女人！她是你的女人？」老二驚訝的瞪著有良，隨即目光瞥了河童老大一眼，哥倆心意相通。
沈才華倚在指南車上，苦苦思索著，這郭老爺子和大靈貓它們為看守「鬼壺」，在地臍里呆了這麼多年，難道這密室竟然是個空的么？若不然，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墨墨帶走了所謂的什麼「鬼壺」……
虛風道長趕緊拿著手電筒往下照，但是因霧靄所阻，根本看不清洞內的情況。
「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山川森林，河流日月了，孩子們應該回去我們祖先生活過的地方。」老河童熱淚盈眶的喃喃說道。
「這是什麼？」有良摸著身下火柴棍般粗細的網狀物說道。
「好，那我們就去普救寺等他們。」客家嬤嬤說道。
「小……小才華……」這時，上面傳來嘟嘟的叫聲，隨即「啪嗒」一下，大鸚鵡也撞到了蛛網上。
有良喜極而泣，緊忙動手清理破碎的石板，拋下了石台。
「有良，你能跳下去么？」沈才華問道。
「開門。」他顫抖著聲音對老河童說道。
密室內除了停著一輛老式的木頭車外，其他空無一物，但是大家都一下看見了石穹頂上的那個圓圓的窟窿，裏面漆黑一片。
誦畢，河童們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終於解脫了久遠以來的禁制束縛，重新獲得了自由。
「什麼是『奇淫技巧、九流之術』？」沈才華不解的問道。
「你找她作甚？」老大警惕的問道。
「恩人，大海願意在這兒守上一輩子，直到小主人回來。」熊大海剛毅目光望著嬤嬤說道。
（第二卷完）
「嘟嘟？」沈才華驚訝道。
沈才華驚奇的望著這些「猴子」，手指了指老河童，說道：「是你們么？能在我的腦子裡面講話？」
沈才華和嘟嘟趕緊跟上，轉過石壁一側，前面出現了一個寬敞的石廳，十余丈的水面橫在了眼前，黑漆漆的水中「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這是一潭地下溫泉。
「或許這就是天意啊……」客家嬤嬤長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雙目緊緊地盯著郭儒昌說道：「郭老爺子，老嫗聽你說過，凡『祝由神功』傳人可入地宮，且沒有危險，是么？」
沈才華困惑的望著嬤嬤，自己的「豬油神功」都是下意識使出來的，沒有什麼條理性，若是用心去想，反而腦中一片空白。
「你們去哪兒？」沈才華詫異的問道。
「哎呀，才，才華，『祝由神功』裏面有沒有開……開鎖功啦？」嘟嘟在一旁著急的說道
「我們也想跟著主人走秘道返回老家去……」老河童支支吾吾的發出了意念道。
河童兄弟們立刻四處打打敲敲的尋找起來，老大一腳踩中機關，「喀喇喇……」一陣響動，石壁驟開，露出了那間密室。
吸子筒在水中伸展開了腹面，從下面托起了有良，此刻有良已經喝了幾口水，趴在吸子身上連連嘔吐。
「主人，請吩咐……」老河童喜極而泣，嗚咽著說道。
客家嬤嬤急切之下，運足了氣力一掌拍下，「咚」的一聲悶響，鐵門依舊紋絲不動。
沈才華目光掃視一遍，哪裡有什麼「風后」遺體和「鬼壺」？只不有一輛破木頭車而已嘛……不過，他的鼻子還是嗅到了墨墨留下的新鮮氣味兒，一直延續著進了那個黑黢黢的洞口內。
沈才華淡然一笑，手裡拎著吸子筒，肩膀上蹲著大鸚鵡，邁步走進了地宮，有良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了後面，「喀喇喇……」地宮關閉了石門。
「妮子……我要上去。」有良搶先跳到了指南車上，伸手想攀上去，但是卻怎麼也夠不著。
「妮子……」有良趴在石台上，雙手擂著青石板，痛苦的叫道，淚水撲簌簌的滴下。
嘟嘟展翅飛進了洞里，「才，才華，快走呀……」它不住的招呼著。
「郭老爺子，你不想回地面上去么？」虛風道長問郭儒昌道。
「不對，那是一隻花喜鵲。」河童老大糾正道。
「墨墨已經進去了，目前生死未卜，恐怕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來準備這些東西了。」客家嬤嬤皺著眉頭說道。
「就在那邊。」老河童指著對岸說道。
哦，原來解除咒語的禁制這麼簡單啊……沈才華沒有多想，於是將「人面獸心」巫咒顛倒過來誦念了一遍。
「有沒有哪一式是針對奇淫技巧、九流之術方面的？」客家嬤嬤啟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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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童們身軀一震，脖頸上的鬃毛豎立。
石台下，客家嬤嬤、虛風道長、熊大海和郭儒昌等人大吃了一驚，急視之，見沈才華指割青石板，不覺愕然……
沈才華意念一動，在褲襠里放了個小屁，使出了「豬油輕功」，一手抓住有良的脖領，「呼」的躍下了蛛網，斜刺里落在了水潭邊的石岸上。
一道散發著幽幽綠光的螢石門，入得門內，裏面是一條石甬道，兩側的石壁上參差不齊的鑲嵌著一塊塊的螢石，像壁燈一樣，淡淡的綠光照射在甬道上。
「不，不是鬼，是……是靈長類動……動物。」嘟嘟眨了眨眼睛，肯定的說道。
「啪啦」一
「這裏一定是發生過什麼事情。」沈才華自言自語道。
老河童念給了他聽，小才華晃了晃腦袋，並不明白這首偈語的寓意，但此刻鼻子中已經嗅到了墨墨的氣息，知道她就在地宮之內，心「砰砰」的直跳，激動不已。
「這就是地宮！」有良朝甬道深處跑去，一面大聲喊叫道，「妮子……妮子，你在哪兒？」
「密室在哪兒？快帶我去。」沈才華的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
他一邊不停地叨咕著，另一隻手則伸進了胳肢窩來回的搓著，由於很久都沒有洗澡了，身上積了一層泥垢，很方便的搓出了一個小小的泥垢球，抹在了鎖孔內，然後將嘴巴湊過去打了個氣嗝，噴于其上……
客家嬤嬤大驚，急忙伸手去抓，但還是撲了個空。
客家嬤嬤遂告辭，帶著熊大海與虛風道長按原路返迴風陵寺，並一路直奔永濟普救寺而去。
「你看那是一隻大公雞吧？」老六看見了嘟嘟，頗感稀奇。
「嘩啦，嘩啦……」隨著一連串的水花泛起，溫泉內躍出八個猴子般的怪物，身高不足三尺，披頭散髮、赤身裸體，遍生黃褐色毛髮，圓圓的眼睛，鼻子像狗一般的突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肉紅色的小肉疙瘩，碩大的腦袋頂上凹陷了下去，裏面盛滿了水。
河童老大老二面面相覷，使了個眼色。
「小……小才華……」嘟嘟大叫一聲，縱身飛進了洞里。
「你說蒲州西永清院么？唐朝武則天時更名為普救寺，也就是西廂記中張生與崔鶯鶯相識的地方。」虛風道長驚訝的說道。
「她是俺的女……」有良脫口而出。
「需要什麼工具？」客家嬤嬤問道。
沈才華縱身跳到了吸子的身上，載到了對岸，河童們也紛紛泅水跟了過來。
「有……有密，密室！」嘟嘟激動萬分的說道。
沈才華自己並不知道，這乃是祝由神功第十一式「偷梁換柱」，端的是神機莫測，變化匪夷所思，可以針對不同的目標，隨手以物易物的「小搬運」幻術，只是不能持久。郭璞當年創製這一招式時，正值行於驛路之上，三伏天里大汗淋漓，身上奇癢多垢，於是搓了個泥垢球，與路邊攤販偷偷調換了一文銅錢，買了杯水酒喝。
「是蜘蛛網，小心，會有大蜘蛛襲擊我們的。」沈才華悄聲警告道。
郭儒昌點
「你們是誰，來這裏作甚？」老河童發出意念厲聲喝問道。
「幾十歲了吧。」河童老二回答道。
「我就在你們面前。」老河童道。
地宮的石門緊緊關閉著，上面刻著四句偈語：彼屍爾屍，無屍無氣，相屍何求，鬼壺祝由。
此刻，沈才華的食指繼續按在精鋼鍛造的鐵門之上，無論怎麼催動祝由真氣，但那門仍是紋絲不動。
「是誰在說話？」沈才華轉過臉去，目光往四處瞟了下，並未發現有人。
「禁制？我要怎麼才能解除呢？」沈才華不解的問道。
「才華，祝由神功共有十八式，具有通天徹地之能，你還會其他的么？可以都試上一試。」客家嬤嬤伸手替沈才華抹去額頭上的汗珠，提醒說道。
「完了，完了，是蜘蛛……蛛網！」嘟嘟記起險些被大狼蛛吃掉時的情景，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青石板的下面露出了兩扇黑褐色的鐵門，其中的一扇上有一個圓形的細槽，正是吸納銅頂針的鎖孔。
「喀喇喇……」地宮之門又開啟了，老河童夫婦帶著六兄弟低著頭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沈才華與有良自由落體般的墜下，還有吸子筒，一齊掉在了結實的蛛網上，彈了數下之後穩住了，黑暗中的兩人漸漸的緩過神兒來。
「你們是誰？」老河童警惕的發出意念道。
「主人，這一定就是秘道了。」老河童肯定的說道。
「請主人進入地宮，裏面有秘道可以返回地面，我們也要走了。」老河童說道。
「那邊有綠色的熒光。」沈才華說道。
「你此話何意？」客家嬤嬤驚道。
沈才華坦然道：「好啊，秘道在哪兒呢？」
「小主人……」熊大海扒著洞沿兒，焦急的大聲呼喚著。
「鬼呀……」有良驚叫了起來。
郭儒昌微微一笑道：「祝由傳人無需上來了。」
「據說是在永濟蒲州西永清院。」郭儒昌回答道。
「唉，祖師爺機關算盡，真不愧為是古往今來的第一易學宗師啊……小才華天生異秉，乃是真正的祝由傳人，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千七百年了，終於遂了祖師爺的心愿。罷了，我們回去了。」客家嬤嬤悵然長嘆道。
「我，我去看看……」嘟嘟扇動翅膀，飛下了蜘蛛網，須臾又飛回來，急急忙忙的說道，「那……那邊有，有門。」
虛風道長接著話茬解釋說道：「『九流之術』分為上中下九流，上九流是帝王、聖賢、隱士、官宦、員外、童仙、文人、武士和商賈；中九流為舉子、郎中、相命、丹青、書生、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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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河童四下里瞧了瞧，說道：「當年老主人就是從地宮這裏走的呀，我們受到禁制，是不能夠進來地宮的，這秘道……」
「別怕，嘟嘟。」沈才華一面安慰著它，同時雙手立掌，隨時準備使出「鬼打牆」來對付暗處的大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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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女孩兒曾經來過這裏么？」沈才華髮出意念道。
老河童點了點頭：「我們是河童，可以用意念來對話。」
尤其是老河童夫婦，一千七百多年了，他倆再一次的聽到了曾經禁制他們的祝由巫咒，一時間，熱淚淌下了面頰。
「呼」的一下，河童兩兄弟同時發難，各自揪住了有良的一條臂膀，「唰」的一聲將其整個人拎起，丟進了泉水裡……
「來啦。」沈才華最後長嘆了一聲，帶著吸子筒縱身竄入了秘道窟窿之中，跟著河童們向秘道的深處里爬去……
「可是這洞深不見底，即使是不曾摔死，可人也上不來啊……」虛風道長詫異的說道。
「那個女孩兒一定是從這個秘道里走的。」老河童說道。
沈才華望著鐵門之上的圓鎖孔沉思著，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出了一種奇特的肢舞……於是他一隻手開始揉搓肚子，似乎是將腹中之氣往上趕，最終氣往上涌，糾結在了嗓子眼兒處，同時口中默默念叨著：「吊弖弙弚弜弝……弞弡弢彍彎彏……」
老河童遵命，用腳一跺門前條石，「喀喇喇……」地宮之門開啟了。
「祖上遺訓說道，地宮之內另有秘道可返回地面，當年先祖郭璞就是布置好機關后，從那裡出去的。」郭儒昌解釋道。
「不錯，這就是『雙扇陰陽門』，精鋼鍛造，結構精巧，時隔一千七百余年，竟然都沒有一點鏽蝕。」虛風道長嘖嘖稱奇道。
觀察了一會兒，並未發現有大蜘蛛，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沈才華也爬上了石台，見有良悲痛欲絕的樣子，便安慰說道：「有良，別急，讓我來試試。」說罷，左手食指衝天豎起，口中念念有詞道：「唵唵曷，囊羯剎那怛伽訶啰……」使出了「豬油神功」第九式「天門洞開」。須臾，手指驀地翻轉撳在了青石板上，食指尖的商陽穴疾射出一股祝由真氣，那塊青石板來發出「嗤嗤」裂帛之聲，竟然「啪啪」的爆裂開來，碎成了小塊。
「主人，我們在前面探路。」老河童帶領著河童兄弟依次的鑽進了秘道中，並伸手將焦急的有良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