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地玄黃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長老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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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聞言身上一凜，急忙道：「你說什麼！朱寒生？」
「哦，是這樣，」虛風道長心存疑竇，首長位高權重，怎會屈尊為了個素不相識孤兒的女友而跑來海外呢，這裏面一定有事，不過既與自己無關，也就不必多嘴了，於是微笑著問道，「有良，你不打算繼續做小和尚了么？」
「那個賈道長果真有辦法，不但找到了靈哥靈姐，就是江西民間傳說中的楓柳二鬼，並將它倆吞入腹中以氣海孕育之，然後竟然用先天氣功將靈胎由肚臍眼兒神闕穴內分娩而出，當時給他接生的就是那個小男孩兒沈才華了……」安息長老接著說道。
「是一隻會說人話的藍羽毛金剛大鸚鵡？」安息長老追問道。
「有妮子在，有良不當和尚。」有良擲地有聲的回答道。
首長站起身來，對宋地翁說道：「宋會長，有良，你倆隨我來。」說罷走出了耳房，宋地翁和有良緊隨其後，而虛風道長則留在了耳房內。
「朱施主是個醫生，見師父氣色不好，便給把了脈，說師父乃是多年心中鬱結所致，並問出家之人何以有事而放不下？」彭長老接著敘述道。
安息長老嘆了口氣，接著敘述道：「那沈才華是個孤兒，身邊帶著一個招人喜歡會說話的藍羽毛大鸚鵡，老衲見其孤苦伶仃，於是就帶他一道返回緬甸。途經緬北果敢時，與人民軍發生了衝突，結果乞丐被俘，沈才華掉落恩梅開江中了。那苦命的孩子因老衲而死，老衲心中感到萬分愧疚啊……」
「可惜啊，靈胎一生下來就患有先天性痴獃，而且兩眼全
安息長老說到這裏，禁不住有些黯然。過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道：「朱施主說，他知道在梅里雪山的深處，有一個地方叫做『藍月亮谷』，那裡與世隔絕，外人根本找不到，谷內藏民民風純樸，與千年前一樣，而且還有古老的寺廟和僧眾，若是去了那裡，豈不就等於回到了雪域高原么？老衲聞言大為驚嘆，遂請朱施主告知去『藍月亮谷』的路線。朱施主明言，恐老衲找不到，待他尋覓到沈才華后，定會前來帶路親往，以了卻老衲平生所願。唉，如今也不知朱施主人在何方？而老衲卻是時日無多了……」
「是。」那兩名屬下悄悄退下。
「妮子只是出來找她娘，有良知道，她心裏只願意和我在一起的，任何人都別想奪走妮子……」有良恨恨的大聲叫道，面孔都彷彿有些扭曲了。
「我現在同首長叔叔在一起……」有良頗為自得的回答道。
安息長老聞言一愣，忙道：「紅孩兒，你說什麼？」
「長老，請說下去。」首長催促道。
「正是。」宋地翁詫異的望著長老。
「有良！」虛風愕然道。
「小小正和賈屍冥道長從密支那趕來仰光的路上，今天就會到這裏。」安息長老告訴他道。
安息長老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緩緩說道：「老衲告訴他，在印度佛教傳入西藏以前，苯教是雪域高原最古老的原始宗教，自公元七世紀吐蕃王朝『興佛抑苯』以來，吐蕃王赤松德贊命苯教僧眾改信佛教，否則流放邊地。
虛風道長遂告訴長老，沈才華他們在甘拜迪還解救了二十四名被山妖劫掠的嬰兒，為民除害，當地的水傣和山苗寨子里的百姓無不感激涕零。
安息長老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六年前，老衲在京城時遇見了一個怪異的乞丐，他的身上竟然被種下了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寶法王噶瑪拔希的『退魔咒』，老衲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就將他帶到了鄱陽湖地底石洞內，想要破解這疑團。不料一晃六年過去了，絲毫沒有進展，仍就是一頭的霧水，心想，可能終生都難以得窺其奧秘了。當時恰巧全真派的賈道長尋覓苯教的『返魂水』，於是老衲便命彭長老與其約定，他若是要得到苯教的聖水，只有以靈哥靈姐所生之靈胎來換，因為老衲想要靈胎解開困擾了六年的那個難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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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首長聞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師父，朱施主是個誠信之人，他若是知道沈才華來這兒，他就一定會履約前來的。」彭長老安慰著說道。
「但願如此吧……」安息長老幽幽道。
「小小……你真的沒有死啊……」安息長老喃喃說道，乾癟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
「唉……」安息長老沮喪的說道，「如此，朱施主一時間恐怕難以再來福壽宮了。」
「貧道聽說，那沈才華與妮子青梅竹馬，嬰兒時期就在一起，
虛風道長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小小？」彭長老驚訝道，「他在哪兒？」
「虛風道長……」那男孩驀地一愣，驚訝的說道。
安息長老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道：「彭長老，小小真的沒有死，他確實還活在世上……」
首長靜靜地聽著，宋地翁和虛風道長在一旁大氣兒都不敢出。
「那可太好了。」彭長老對沈才華頗有好感，曾經為他落水而亡難過內疚了好些天，如今聽說他還活著，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師父，如此說來，那個朱寒生得到的訊息是真的了。」
宋地翁想了想，沉吟著說道：「古時候，在江西撫州麻姑山，當地有樹齡很久的老楓樹，大都生長著奇形怪狀的癭瘤，凡逾千年以上的老楓癭瘤，凡有如老者人形的，眼鼻口全而無手臂，若以刀砍斧斫皆出血，俗名『楓子鬼』，鈴醫郎中則稱之為『腹鬼』或『肚仙』，實乃鬼入人腹是也。明清時期，鄉間盛行稱楓樹癭瘤為『靈哥』，而柳樹的千年癭瘤，則名為『靈姐』，二者皆為『腹鬼』，據說喜歡寄生在人的肚子里，高興時，則有問必答。」
「此話當真？」安息長老驚道。
安息長老眼角隱約閃爍著一絲淚光，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地翁啊，你可知道有關『靈胎』的情況么？」首長急切的問道。
「千真萬確。」首長回答道。
「靈胎真的會說話么？」
「你怎麼會在這裏？」虛風道長詫異的問道。
「呵呵，」首長出來打圓場道，「當今社會對愛情如此執著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少了，愛一個人就應當勇於追求與奉獻，我相信，有情人終成眷屬，妮子與有良才是天生的一對。虛風道長，我們的老觀念早都已經落伍啦。」
「數日前，鰲老已經死在了河南豫西大峽谷之內。」首長回答道。
來到另一間僧房內，兩名著深色西裝的中年人恭敬地站起身來，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仰光市地圖，手裡握著對講機，話筒內傳出輕微的「噼啵」靜雜訊。
「師父，朱施主不是說，找到鰲老問個明白以後，定會回來的么？」彭長老提醒說道。
這時，耳房外傳來了彭長老的話音：「師父，我們回來啦。」話音未落，一個老和尚牽著一個十二三歲，穿一身黑色西裝扎猩紅領帶、渾身散發著古龍水濃郁香味兒的男孩子走了進來。
「你們先出去吧。」首長吩咐道。
老和尚彭長老來到安息長老面前，關切的問道：「師父，今天感覺好點了么？」
「是啊。」宋地翁回答。
「虛風道長，」首長接過話茬，呵呵笑道，「有良跟我一起來到仰光，是準備要接回妮子的，那小姑娘畢竟是有良父母生前為他選定的媳婦嘛。」
彭長老點點頭，說道：「數月前，福壽宮來了一位叫朱寒生的年輕人找安息長老，打聽米囊婆婆與沈才華的下落。老衲告訴他說，小小有一隻會講人言的藍色羽毛大鸚鵡，孩子的學名就叫做沈才華，只可惜，這孩子掉
首長一聽頓時警覺了起來，忙問道：「長老，你認識那個沈才華？」
首長淡淡一笑，道：「長老，那孩子並沒有死，恐怕今天你就能見著了。」
首長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長老，只可惜那個鰲老已經死了。」
安息長老接著說道：「不錯，老衲見到了這位朱施主，告訴他並不認得米囊婆婆，但小小掉入恩梅開江里則是親眼所見，至今仍自責悔恨不已。朱寒生說他來自江西婺源，是沈才華的養父，孩子隻身一人帶著鸚鵡離家出走，果敢有個叫做鰲老的人告訴他，沈才華被米囊婆婆帶走了，他還曾經見到孩子與安息長老在一起。老衲遂坦言相告，並提醒朱施主，鰲老是個大奸大惡之徒，其話不可信。」
「嗯，那麼後來呢？」首長不動聲色的問道。
「但願老衲等得及……」安息長老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那麼『靈胎』呢？」首長問道。
自關中地臍分手以後，虛風道長始終沒有再見到有良，如今竟然在緬甸首都再次相遇，足實令他感到意外，而且面前的有良衣著光鮮，臉色紅潤，渾身洋溢著一副富足的神態。
「小小是個好孩子……」安息長老欣慰的嘆息道。
「你……是說有個叫沈才華的孩子和一隻大鸚鵡么？」安息長老急忙問道。
「據說『靈胎』是『靈哥』與『靈姐』所生，功力更強，預測更為靈驗，但歷朝歷代的古籍中卻鮮有記載，可能是極其罕見之故吧。」宋地翁解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