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滿天下
第五十九章 冬季練兵
「嘿嘿！來啊，打！給我往死里打！」
「楚王，好算計！」唐休璟大拇指一豎，讚不絕口。
「也是。」唐休璟點點頭，道：「即使拓西不說，我們也可以造謠，讓他們君臣離心。」
「不跳舞！不唱歌！死也不跳！死也不唱！」
突厥人不再折磨唐人，睜大眼睛，伸長脖子，朝聲音傳來方向望去。
將士們主要來自邊關，邊關百姓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山，連綿不絕，無不是大吼。
「稟大帥，黑沙城的消息。」有侍衛進來，沖王孝傑稟報。
只見一條黑線出現在遠方，這條黑線優美流暢，快速湧來。
「今歲，大突厥南下，擄掠極豐，好幾萬口眾不說，還有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這是大突厥這些年來收穫最為豐厚的一年。」
「沒錯！只有可汗的親兵才有如此整肅的陣勢！」
突厥是忘不了滅國之仇，忘不了頡利跳舞之恥，他們變著法子折磨唐人，唐人如同在地獄中煎熬，慘叫聲響成一片。然而，突厥人聽在耳里，特別興奮，如同這是天音仙樂似的，大聲叫嚷，大為歡喜。
「拿來。」王孝傑右手一伸。
豐州，帥府。
以突厥對唐朝的恨，唐人落到他們手裡，肯定沒有好日子過，這些唐人天天過著地獄般的生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弟兄們：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你們早已今非昔比，看上去精悍了許多，也有一股子銳氣，只是你們真的是驃悍善戰么？本王深表懷疑。」李隆基大聲訓話，道：「訓練場上再好也不是優秀的軍隊！你們再驃悍，也不是真正的
侍衛忙把軍報呈上，王孝傑接過一瞧，臉上泛著笑容，沖李隆基，道：「楚王，離間計成功了。」
「沒錯！當年，李淵那死老兒逼迫頡利可汗唱歌跳舞助酒興，是大突厥的侮辱，你們要怨就怨李淵吧。」
……
「沒錯。」李隆基點點頭，道：「拓西親口說出來，會更好。有了這鋪墊，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豐州以北，一百多裡外，就有一個突厥部落，約莫三四百人，有近百座帳幕。
「蹄聲！」
「啊！啊！啊！」唐人被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發出一陣慘叫聲。
突厥人聽著唐人的慘叫，個個如同打鳴的公雞似的，得意洋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到了戰場上，你們要放開了殺！要一個不留！」李隆基眼裡精光閃閃。
所謂窩冬，就是躲在溫暖的帳幕里吃肉喝酒，挨過冬天。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祿的重臣，骨咄祿對他有知遇之恩，曾讓他掌管突厥兵馬，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他對突厥有大功，影響大，勢力大，默啜既是用他，又是防他，他就處在嫌疑之地。
「遵命！」眾將轟然領命，然後按照事先的謀划，率兵出發了。
有眼尖的突厥人認出了這支軍隊不是他們期盼的可汗親兵，而是唐軍，既是驚訝，又是驚懼。
王孝傑、唐休璟和李隆基三人在座。王孝傑居中而坐，李隆基有唐休璟
「哦。」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閃，問道：「情形如何？」
默啜一直提防默棘連，不管默棘連是生是死，對唐朝都有利。
不少人朝著這支軍隊涌去，個個歡天喜地，更有人端著滾燙的馬奶子，準備迎接。
今兒，他們興緻高昂，就想要報復。
李隆基接在手裡一瞧，只見上面寫得明白，不由得一笑，道：「這個默啜是個精明人，識破了我們的離計間，對阿史德·元珍禮遇有加。」
「一個不留！」對這命令，將士們是欣然贊同。
「接下來，該我們加把火了。」王孝傑眼中精光四射，大聲道：「聚將。」
雖是大冬天，積雪徑尺，整個河套之地白茫茫一天，但時不時就有突厥的帳幕點綴在其間，讓河套平原多了一股子生氣。
突厥臣服唐朝數十年，雖是接受漢文明的影響，已經有了不多的農業，本質上仍是游牧民族，每到冬天就要窩冬。
「不好了！不好了！唐軍來了！快逃啊！」
自從六十年前，突厥被李靖滅掉后，復國一直是突厥人的夢想，一提起這話題，個個就是歡喜難言，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彷彿他們已經復國了似的。
「打！狠狠的打！聽著唐人慘叫，我就舒暢，來，喝！」
「我們這離間計有些不同。」王孝傑笑呵呵的道：「若是能讓突厥分裂，那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話，那就讓突厥不和，不能齊心協力。默啜雖是精明人，識破了我們的離間計，可阿史德·元珍身處嫌疑之地，只要拓西指責他一次，我們就能把這事兒變成真的。」
很快的，就能看得更清楚了，這是一支軍隊，正快速衝來。馬蹄踏處，白雪紛飛，上千人衝鋒，一片人潮馬海，極為壯觀。
「隆隆！」
「沒錯。今歲是大突厥喜慶的一年。過了今年，到了來歲，大突厥就能復國，呵呵，不要說做，就是想想，我也開心得不得了。」
「來得不少，上千人馬！」
這些年來，阿史德·元珍一直是提心弔膽的過日子，因為他從來沒有得到默啜真正的信任，拓西說他要為亂，與王孝傑勾結，還真是打中了要害。
這次作戰，主要是練兵練將，讓將士們熟悉大漠作戰的特點，是為來春做準備，不可能兩萬人都去，李隆基挑選了三千精銳來歷練。
「哪來的蹄聲？」
「出發！」李隆基一拍馬背，照夜獅王嘶鳴一聲，撒蹄便奔。
也正是因為如此，默啜禮遇他，親自賠罪，還賞他牛羊駿馬，他卻沒有喜意。
此時，這個部落正在雪地里唱歌跳舞，歌聲悠揚，舞姿優美，一派歡慶氣氛。
校場上，三千精銳集中在一起，列成陣勢，橫成行，豎成列，極為整肅。
立時有人去辦理，很快的，一群衣衫襤褸的唐人被趕了來，有男有女，個個傷痕纍纍，不成人樣。
唐人很是硬氣，昂頭挺胸，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兒。
「唐人的慘叫就是最好的佐酒之物，喝啊！」
正歡喜間，只聽一陣驚天動地的蹄聲響起，地皮都在顫抖。
大漠上的冬天特別冷，雪特別厚，也沒有辦法做事兒，除了窩冬
「去！把唐人押來，要他們唱歌跳舞，給我們助興。」
突厥人自小生長在馬背上，對蹄聲極為熟悉，一聽便知道這是蹄聲，而且還能聽出大致數目。
聚將鼓一響，眾將趕到，王孝傑當即下令：「為了來春更好的打擊突厥，本帥決定，趁這冬季練兵練將。」
「唐軍？不可能呀。冰天雪地的，唐軍怎會來呢？」
滅國之後，最讓突厥感到恥辱的就是頡利可汗在李淵舉辦的酒宴上跳舞一事了，每當想到這事兒，突厥就是恨得牙根發癢。
對於唐軍，突厥人是有心理陰影的，乍見如此一隊陣勢整肅的唐軍到來，由不得他們不怕，紛紛叫嚷，轉身就逃。
立時有突厥要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冷笑，抄起馬鞭，就劈頭蓋腦的抽打起來。
「唐人，你們仔細聽著：立時唱歌跳舞，助我酒興！要是敢說個不字，死無葬身之地。」
只要把這三千人歷練出來了，他們就是骨幹，對於來春的大戰有著莫大的好處。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突厥窩冬透著一股子喜氣，人人歡喜難言。
河套之地，地處陰山之南，這裏土肥水美，氣候溫暖，是天然的牧場，一直是突厥人夢想中的牧場。自從突厥反叛后，突厥雖然沒有拿下豐州，但對河套之地的控制越來越強，有十幾萬突厥人在這裏生活。
突厥叫嚷起來，氣勢洶洶。
「復國！復國！」
「真是唐軍的旗號。」
「唐人，你們也知道疼？我以為你們不知道疼呢。」
「不對呀，那是唐軍的旗號！」
「好雄壯的陣勢，是可汗的親兵！」
「隆隆！」三千將士騎著駿馬，緊隨其後，馬蹄踏處，白雪紛飛，很快就消失在風雪中。
「沒錯！當年頡利可汗被李淵逼迫唱歌跳舞助興，今兒我們要在唐人身上報復。」
「他們要是唱得不好，跳得不好的話，我們就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李隆基騎在照夜獅王背上，打量將士們，大為滿意。
「識破了？」唐休璟很是驚訝，問道：「那大帥怎說成功了？」
「默棘連是我們的一顆棋子，默啜殺不殺都不重要。」李隆基笑道：「若是默啜殺了默棘連，我們就造謠說默啜心懷不詭。一定會有不少突厥人憐憫默棘連，一樣會削弱突厥。若是默棘連活著，那就更好，我們就造謠默啜欲要對付默棘連，再造謠說默棘連欲要造反。一開始，默啜或許不信，時間一長，他就會相信。再加上，我們進行針對默啜的打擊，默啜一定會信的。」
一時間，一隊又一隊的唐軍從營地開出，頂風冒雪，進入大漠，一場針對突厥的進攻開始了。
突厥伸長脖子，一陣打量，大是歡喜，叫嚷道：「快，迎接可汗的親兵。」
「據我們的探得的消息說，先是默棘連回去，默啜欲要殺他，以阿史德·元珍為首的群臣要保他。拓西緊跟著回去，兩人爭吵，拓西一怒之下，把我們想要他說的全說了。」王孝傑笑眯眯的，把軍隊遞給李隆基。
「打突厥！」將士們眼裡射出厲芒，攘臂高呼。
「這個默啜倒也忍得住，沒有殺默棘連。」唐休璟點點頭，道：「默啜是一個可怕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