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誰與爭鋒
第三十二章 空之巔峰
在凌天的感覺里，內力一提，立即貫滿了全身，非但下身那處的些微痛楚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突然間就好像身體之內所有的經脈都不存在了，從天靈到湧泉，彷彿成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高速公路，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滯礙，這分明是所有的穴道經脈全部打通才能出現的驚人現象！
哪知道才一催起內力，下身的些須痛楚就即刻蹤跡全無了，且渾厚的功力竟如同活物一般自發的就運行了一個周天，速度比從前至少快了三倍以上，簡直比閃電還快！凌天勉強克制心中的驚喜，將整個心神都沉浸了進去……
這是一種至為玄妙的感覺，凌天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孫猴子一般擁有了七十二變的本事，在山上，似乎可以融為山石，在水中，自然就是清流，在空中，自然就是藍天白雲清風微雨……
一衝而過！
轟！
片刻之後，凌天衣著整齊的趁亂出了莫空山，洋洋得意的進了碧水城。
「生兒育女，天倫之樂，難道不是道？」
凌天猶如做了一個殘酷無比的夢，在夢中遭受了無與倫比的折磨，就像是十八層地獄盡情的享受了一遍，然後周而復始再度開始……一直到了最後凌天的身體已經不再疼痛的時候，凌天的思想依舊還停留在那恐怖的幻境里，堅韌到極點的神經也數度瀕臨崩潰的邊緣……
隨手摺斷了一根竹筷，凌天手指一捋，變成了一根牙籤，好整以暇的偏過頭剔起牙縫。向著掌柜揮了揮手，說道：「結賬。」
以凌大公子現在的武功，休說是點倒一個水家的侍衛搶套衣服，就算是點倒水家家主水漫空扒光了，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不過凌天考慮半天之後，還是決定不去找自己這位準岳父的麻煩，只是很寬宏大量的弄暈了兩個侍衛，剝的清潔溜溜的，換上其中一個的衣服，將另一個的衣服撕開做了個包袱，將秘笈和剩餘的黃精包了一大包，往肩膀上一甩，就像一個出門打工的打工仔，不過這個打工仔的速度可是恐怖之極，從莫空山到碧水城將近兩百里路，不到一個時辰凌大公子就坐在了一家酒樓里。
「哈哈哈……原來天地萬物人類畜類草木類，莫不是道也，莫不是道之所在！果然法門三千，條條皆可為道，既然天地萬物都是道，又哪裡來的罪孽？罪孽也是空，那就也是道！」
凌天一時間簡直有些悵然若失，又或是難以置信：這可是號稱千年以來從未有人突破的驚
不過，凌天氣憤歸氣憤，辦法還是有的。菜照要，酒照上，凌大公子惡狠狠地想：霸王飯本公子也不是吃過一次兩次了，想必一頓酒菜不給錢這個酒店還破不了產，看那掌柜的腦滿腸肥的樣子就知道是個為富不仁的傢伙，公子我今天不給錢正好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了！有錢是空，無錢亦空，萬物皆空，給不給錢不還是空嗎！
於是，凌天落落大方的專門找好的點，特意要貴的吃，大吃大喝起來。出來他才知道，自己在那個山洞裏面，已經足足的呆了三天之久，水玉兩家的甲子之戰再過三天就要開始了，三天三夜沒吃東西，怪不得肚子一個勁直叫喚，就算功力再高深莫測，照樣還是肉體凡胎，肚子一「空」還是得吃飯！
「難道我這樣子竟然是吃了那什麼靈石仙乳的後果？」凌天半信半疑的喃喃自語，突然感覺下身一陣巨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看時，果不其然，果然是自己無意識地撞到了石壁上，首當其衝的就是剛才昂首挺胸的小凌公子，就算是再強悍的男人，那啥也還是很柔嫩的，這可是男人最要命的本錢，凌天急忙提起功力，展開內視，先檢查一下再說。
大喜欲狂！
「既然都是道，都是空，那麼，又哪裡來的什麼道？什麼空？」凌天傲然一笑：「所謂道，所謂空，原來都只是一個字而已！」
遠處，人聲嘈雜，這裏山洞塌陷發出的巨響已經引得水家的人前來查看了。
甚至不需要刻意去保持，自然而然就能停留在這個玄奧的境界之中！
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化為無數，化為藍天白雲，化為天地的一部分，充盈于天地，重歸於空，空生萬物，萬物歸一，生生不息，綿綿不止……
「卑鄙無恥，陰險狡詐，難道也是道？」
所以凌天徹底抓狂了！
「隨心而行，就是最大的道！」
空，就是沒有，既然沒有，那就是不必執著；不必執著，也就放開心靈；放開心靈，就是虛無，就是整個天地，就是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空，萬法皆空！
「高風亮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難道不是道？」
一時間各種思緒紛沓而至，此來彼往，沒有停息……凌天這一刻的腦海彷彿要爆炸了一般，頭痛欲裂，突然仰天大吼：「既然天是空地是空，你是空我也是空，那我又何必悟空？去！！！！——」
「我草！這是咋回事？」凌天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光溜溜的趴在石壁上，腦海之中終於回想了起來，自己昏迷之前的一幕一幕從心底升起……
凌天怪有趣地看著他：「哦？不就是一頓飯錢？還能怎麼慘？秀逸館是什麼所在，出賣苦力的地方嗎？！」
可這算什麼口訣？空？空？
「原來如此。」凌天從容的一招手，散落在地上的君戰天的秘笈如同有絲線牽引，自動的飛到了他的手中，凌天長笑一聲，突然哈哈一笑，道：「既然道就是空，那麼道就是狗屁！狗屁不如！何必再去刻意追求呢？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只要活得快樂瀟洒順心如意率性而為，誰可說這不是道？從心所欲，何事不可為？！」
不出凌天所料，第十一層已經成功突破了，現在的內力運行，完全可以得心應手；心中又再念起第十二層的口訣，內力浩浩蕩蕩湧來，令凌天不可置信的是，居然還是沒有任何阻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一般，第十二層的大關居然同樣沒有遇到半點阻滯！
「你……站住！」胖掌柜氣的一條縫一般的被肥肉遮住了的小眼睛瞪得溜圓，冷笑一聲：「你敢走？！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到我秀香樓吃白食？瞎了你的眼！來人啊，把這個吃白食的小子給本掌柜抓起來，本掌柜讓他好好的舒服舒服！這小子人樣子不錯，別把這張小白臉兒打壞了，如果身上真沒錢，就把他買到秀逸院，也能賣個好價錢！」
「哦，菜不錯，價錢也不貴。」凌天大拉拉的道，胖老闆頓時心中一喜，真是個好宰的羊牯啊，這樣的壽頭要是每天來上個七個八個的，我可就直接發了。
有，也是沒有？沒有就是有？天就是地？地就是天？什麼是地？什麼是天？什麼是人？人在何方？何方又在何方？
「平凡人生，蠅營狗苟，莫非也是道？」
凌天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越想心中越亂，澎湃的內力突然翻湧起來，不覺一陣頭暈眼花，畢竟是新得的超凡功力，還是未能徹底收放自如，忍不住破口大罵：「空！空你媽個
凌天很氣憤！水家就能窮到這地步？自家的侍衛竟然這麼一窮二白？翻過口袋朝天，除了布還是布。
鎖自然是需要鑰匙才能打開的，而鑰匙的所在還是有提示的，現在就看這個提示我是否能想明白！
說著，凌天站起來，作勢就要走。
「哈哈哈哈，原來只是一個字，一個字而已！哈哈哈……」
「我終於明白了！」凌天目光清澈如水，波瀾不驚：「原來武是武，道是道，武道武道，只是武學之道罷了，跟道其實是沒有任何關係！所謂的道，就是天，就是地，就是萬物，就是——空！可以包容一切的空！」
胖掌柜眼睛打量著凌天，眼中突然射出淫褻的光芒，突然怪笑一聲，向那大漢道：「阿黑，你看這小子眉清目秀的，人樣子真的挺不錯，不正是二公子最喜歡的嗎？若是直接送秀逸院反倒浪費了，嘿嘿嘿，我們將這小子綁到二公子面前，你說能怎樣？」
至此，凌天心結全開，心懷大暢，沒見他有什麼動作，身子就這麼在石室之中慢慢的模糊下去，慢慢的消失不見，轟的一聲，山洞長達數十丈的通道整個塌陷！
隨著這一震，凌天的終於清醒了過來，先是咧了咧嘴，正要習慣地說一句「好痛啊」，卻突然發現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哪裡有什麼痛的感覺？不由得一驚之下，霍然睜大了眼睛，半直起身子。
若是有人現在在這裏，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凌天就站在這裏沒有動，但卻是任何人都看不到這裡有一個光溜溜的赤裸男人，甚至感覺也是感覺不到，凌天的身體雖然仍是實質的，但他卻已經與此間山石、空氣等等一切物體成為了一個總體，再也無分彼此。
空有莫大的力氣卻奈何不了那把鎖，也就得不到那些誘人的寶藏……
要了酒菜，飢腸轆轆的凌公子才發現自己身上竟是沒有一分一文銀子的。這下可把他氣得臉色發藍，怪不得給那兩個侍衛扒衣服的時候老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原來這兩個傢伙身上竟然連一個鏰子兒都沒有！典型的倆窮鬼。
「誰跟你說笑？你算老幾也配老子跟你說笑？」凌天眼皮一翻，大腳咚的一聲踩在椅子上，整個的一副平潑皮無賴的紈絝樣子：「讓你去記賬還獃著幹嘛？在我面前搞行為藝術？」
「既然萬般皆是空，爭霸天下殺人盈野，豈非也是道？」
要不怎麼全身清潔溜溜的一絲不掛？凌大
胖掌柜樂呵呵的過來了：「客官，吃好了？呵呵，承惠白銀二十兩另十個大子，零頭就不要了，拉個主顧呵呵呵。」一邊說著，一邊將胖乎乎的手伸了出來。
胖掌柜幾乎一口氣憋了回去。腮幫子上的肥肉一陣抖動，勉強笑道：「客官……你不是在說笑吧。」
「君戰天前輩，在下告辭了！」
實在是越想越是火大，要是凌天此刻還沒有衝破驚龍十二層境界，或者還不會如此的惱火，畢竟還有一個奮鬥的目標，可現在的問題卻是凌天體內的力量已經完完全全的衝破了驚龍神功可修鍊的最高層次，而且已經達到了驚龍神功第十二層的最巔峰，凌天明顯感覺到還有餘力，若是加把勁就能夠一舉突破第十三層，達到傳說中的最高境界，豈不快哉！
再說了，聽說這酒樓竟然還是皇甫世家的產業？沒想到還真有漏網之魚，那就更是不吃白不吃了，反正皇甫世家馬上就要「空」了。
「空」！
突然，凌天如同被電擊了一般突然愣住，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面前，卻是一點焦距也沒有，心神之中，卻把自己剛才暴怒之下說出的話又過濾了一遍：空，就是什麼也沒有！悟空！悟——空……
這麼一想，凌天頓時心安理得起來。他這麼富，我連飯都吃不起，白吃他一頓，不是劫富濟貧是什麼？也算這傢伙做了一件好事，要不死了之後可能會下油鍋，本公子這是在救他，恩，就是救他。是做好事。
「留什麼不好？偏偏留個空？空，不就是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了還修鍊個屁啊！」凌天憤憤然的嘟囔著，青筋暴跳：「他媽的讓我悟什麼不好？偏偏讓我悟空？我他媽又不是猴子也不想取經！真是邪門！」
驚龍神功第十三層，一共只得一個字，就是：空！這就是口訣！唯一的口訣！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凌小公子搖頭晃腦的直挺挺的對著他，似乎在點頭問好。凌天慘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在我暈倒的這段時間，竟然被人強暴了不成？！有心反手摸摸臀部，終於還是忍住了！
什麼也沒有了還修鍊個屁呀？
等等！驚龍神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的老天爺！難道這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不成？喝了這東西，居然坐火箭一般直接把能突破的不能突破的都突破了！！剛才經歷的痛苦確實太難熬了，但實在是值得啊，就算再來一遍……還是不要再來一遍了，剛才的痛苦經歷實在想想都要死了！
凌大公子發狂了，赤身裸體的暴怒起來，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隨著大公子的暴怒，小公子也抬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的，卻沒處泄火！
凌天的靈台突然一陣清靜，一塵不染，空空如也！
凌天強忍住內心的狂喜，默念驚龍神功口訣，從第一重開始，循序漸進的運行了起來，第九層……第十層……十一層……
凌天身子虛空一飄，騰雲駕霧一般順著懸崖光滑的崖壁飛了上去，動作瀟洒自然，上下千丈懸崖，如履平地！他的身上依然是一絲不掛，但他卻沒有覺得半點不妥，甚至沒有半點尷尬之意，就這麼明目張胆的飛上了崖頂，飛上了樹梢，然後詭異地消失了……
一陣風捲殘雲，桌面上已經是杯盤狼藉、一掃而空。胖胖的掌柜樂的眉花眼笑，光這小子一個人足足吃掉了二十兩銀子，這裏面純利潤可就是十二兩白銀啊。開飯館的從來都不怕大肚漢，你能吃？你越能吃越好！
萬幸，總算是挺過來了！
「記賬。」凌公子接著道。「身上沒帶錢。」
偏偏在這個時候卻因為沒有口訣、沒有方向甚至沒有什麼有用的提示！就像一個精力非常充沛的人明明知道某扇大門後邊有一筆最為可觀的寶藏，只要推開那扇門就能拿到，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那門上有把鎖，自己明明有大把的力氣，可怎麼也打不開那吧鎖，對那門更是沒輒……
在旁邊吃飯的眾人一看情況不好，紛紛扔下銀子也顧不得找零，拔腿就跑；他們也不是不想看熱鬧，卻也知道皇甫世家的產業的熱鬧不是自己這等人能看的，就算因此一個個跑得飛快。轉眼間已經空空蕩蕩。
一聲呼喝，幾個彪形大漢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抱著豬大腿一樣粗的膀子，獰笑著看著凌天，怪笑道：「小白臉，你慘了，真是的，吃白食也不挑個地方。」
正在胡思亂想，心中剛有一個站起來的意思，還未用力，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自己指揮一般，已經站了起來。隨便的一邁步，呼的一聲整個人五體投地地撞在了石壁上，差點沒把鼻子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