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天外之樓
第十六章 梅花香自苦寒來
唰！唰！唰！
紫色的竹葉搖曳之中，楚陽身形凝立如山，兩隻腳下，各踩著一塊尖尖的石頭，但身子卻是紋絲不動，各個方面，都保持著絕對的平衡。
……
三十九人加一個問號，就是整個天外樓的精英。
與目光平齊，毫無一絲顫動。
楚陽現在已經是發了瘋的練習。
「我現在顧慮的，正是這些。」烏雲涼目光深邃：「若是天外樓能迅速壯大起來，那麼，便能保護這一批女弟子不被人欺侮，讓她們都能得到稱心如意的歸宿，但如今……也只能儘力！」
再過三個月，就是門派大比開始。這次大比，一直持續到半年後。從接近八百名弟子之中層層篩選，直到最後剩下十個。
而不是從自己聚雲峰門下隨便挑一人去下通知……聚雲峰與鎖雲峰各出一弟子下通知，從表面看來乃是重視之意，而且也是給了二師兄極大的面子。但實際上……卻是隱隱在激化年輕一輩的矛盾啊……
左腳邁前半步，腳尖向外斜指，右腳站在原處，微側。眼睛沉靜地看著前方，手已經按在劍柄上，一聲輕微
想要做到，必須要加倍的努力！現在的他，雖然重生回來，但卻沒有任何依仗！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汗水來獲得！
孔驚風看著這些人名，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大師兄明明知道李劍吟心胸狹窄，而且對烏倩倩有愛慕之意，卻讓他伴隨著烏倩倩前去下通知，以烏倩倩的美貌，定然會有一些弟子心中愛慕，惹出事來是意料之中，但大師兄卻依然這麼做了。
看著，他的臉色就沉重了起來。良久，他的眉毛一挑，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孔驚風深深嘆了一口氣，又道：「李劍吟這件事，二師兄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大師兄可有什麼看法？」
楚陽並不知道這些事，也不知道門派的危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現在正在練功。
但願能成功！
讓他頂去吧。
楚陽最後一次將劍歸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靜靜地站立著，空氣中的肅殺也隨著慢慢隱去。
楚陽沒有發現，在他開始練劍不
這些人，就是天外樓的希望。不管是保住天外樓的地位，還是衝擊七大門派，甚至是衝進中三天，成為下三天一代傳奇，都要靠這些人！
兩人同時默然。同時抬頭，看著牆壁上三十九個人名和一個問號，一千人的大宗門，兩人沙裡淘金一般，只要少許上眼的弟子，都在這裏。
大師兄……心中乃是有意的吧？這是針對二師兄的鎖雲峰的手段吧。孔驚風看著烏雲涼的背影，在心中慢慢地想著，這樣的事，自然不能說出來……
撲簌簌聲音響起，一道幾近於無色的光影迅速從窗外飛進來，一隻渾身淡白色的小鳥而，伶俐的在桌上站定，歪著頭，圓溜溜的黑眼珠看著兩人。
「不管誰勝誰負，這一次，總是一次磨礪！對雙方弟子，都是一種成長。」烏雲涼輕輕地道：「只要不過分，就不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個人。
這對於如此一個大宗門來說，簡直是有些凄涼的！
他的身上，已經不會再滲出汗水！只是一個早晨，胳膊從正常到酸痛，然後失去知覺，再恢復知覺，然後再一次的麻木……
持劍的右手，似直非直，顯然，猶有餘力。
青鋼劍，很普通。黑鐵劍鞘，更是一般。
然後，劍光一閃，刷的一聲輕響，回到劍鞘。
出劍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輕……從起初的「鏘」的一聲清鳴，到現在的「嚓」的一聲輕響，幾乎已經微不可聞。
無色鷹！
楚陽一直沒有間斷。
不管是酸痛麻木還是極限過後的突破或者是正常，他始終都控制著，出劍的標準。
紫竹林之中寂靜的夜色，卻被這普通的劍，攪得劍氣縱橫！
練劍，心中要有殺念！才會無時無刻的培養自己心中的銳利劍氣。這一點，楚陽做起來毫不困難。他只要一想起石千山和莫天機，不由自主的就會
相同的動作，枯燥而無味。一般人堅持數十遍，就已經厭煩。而楚陽，在太陽還未出來的這個早晨，已經重複了一千次！
天塌下來，自有個子高的頂著。現在的石千山，就是那個子高的。
武力，的確只能在一定範圍內起作用；但計謀，也同樣有局限性。一群小孩子挖下的陷阱，或者能抓住兔子，但卻不可能困死老虎！
只有這些人！
終於，東方微白。
一天一夜過去了，李劍吟那邊沒有絲毫動靜；只是聽談曇說起，在送李劍吟回去的時候，二師伯李勁松勃然大怒，憤怒的咆哮了好一陣……
然後這十個人將經過三年多艱苦的錘鍊，從中排序，四年後，最優秀的一個，就是大師兄！
收斂心中的劍意與殺意。
「師父？」楚陽輕呼一聲。這個人，竟然是已經宣布閉關的孟超然。
但楚陽等不了這麼久。他要在這半年之中，就確立自己的地位，進入七陰匯聚之地，拿到九劫劍第一截劍尖。
楚陽眼神恆定不動，看他的臉色和眼神，沒有人能看得出來他對這一個動作
事實上，他也只知道宗門會在四年之後被滅門。但至於是什麼原因，他也不知道。前世的他，在這個時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弟子，也沒人跟他說，而以他孤僻的性格，也不會去打聽。
以他現在武徒四級的功力，縱然是有經驗，但對上高出自己十幾級的同門優秀者，所有經驗都只是空談。
烏雲涼目光深沉，點點頭，從無色鷹身上取出來一個小團，捻開，裏面，是一張窄窄的紙條。
這單純的一個動作，他已經練了整整一個早晨。身下的土地，已經被揮灑的汗水浸濕了一片！
「老二一向性烈，護短；這一次是必然會對紫竹園下手的。」烏雲涼淡淡道：「但他也知道九師弟的脾氣，所以他自己只會發怒一下，不會親自動手。而真正要下手的，想必是二師弟的那些弟子們。」
但楚陽對此毫無壓力。
兩人同時目中發光，孔驚風看著這鷹，吃吃問道：「大師兄，這莫非是鐵雲……」
腰間的長劍一遍一遍的出鞘，然後再歸鞘；周而復始，一直是這一個動作。
然後繼續重複。
孔驚風心中默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