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鐵雲補天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沉重打擊
兩名僕婦小心地一用力，架起了莫輕舞，往外走去。
「我要我的刀！」莫輕舞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看著自己的父親，喃喃地道：「我的刀……」
「是。」莫天雲低下了頭。
「二弟，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小妹真的有能力保住這柄刀？」莫天雲冷笑道：「你把刀放在小妹手中，究竟是愛她還是害她？」
正在大哭的莫輕舞眼睛微微一亮，緊緊地抱住了刀鞘，眼睛緊緊閉上，將自己柔嫩的小臉貼在刀鞘上，淚如泉湧，小小的心靈中，滿是痛楚。
「我並不想要挾家族！我只希望，小妹能夠過得好一些！」莫天機走上前一步，跪在莫星辰面前：「父親大人，還請看在小舞乃是這一柄寶刀的主人份上，對小舞……好好保護……」
眾人臉色一變！
「我還沒那麼齷齪！」莫天雲冷笑一聲，轉頭向莫星辰道：「父親，這柄刀，兒子以為，決不能放在小妹手中！」
莫星辰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良久之後，嘆了口氣，道：「雲兒……」
「楚陽哥哥……」莫輕舞傷心的哭了，哭的很厲害很厲害……
「身為當權者，心狠手辣一些，並不是壞事。這是上位者必要的特質；但……」莫星辰沉默了一下，道：「但人世間……畢竟還有些東西，完全拋舍了……也不好。」
莫天雲道：「是。」隨即一揮手，兩個人走了出去。旋即，外面的莫天機大吼一聲：「你們會後悔的！」然後一陣咿咿嗚嗚的聲音
「忘恩負義？哼！莫天機，對恩人贈送的東西不負責，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莫天雲針鋒相對地道：「再說……你前面這無情無意四個字，作何解釋？難道，你認為我們莫氏家族，就是無情無義么？」
「可你不要忘記，那把刀上，有小妹的名字！這是天意！」莫天機森然道：「你要逆天而行？」
「奉天承運？你也配？！」莫天機狂怒了起來。
「可……可那是我的……」莫輕舞怯生生的看著莫無心，咬著嘴唇，強忍著不哭出聲來。
「小妹年幼！她根本沒有實力保住這柄刀！這柄刀放在她手裡，反而會為她招來殺身之禍！」莫天雲道：「屆時，不僅小妹有危險，這柄刀也會落進敵人手中，成為對付我莫氏家族的一大利器！為我莫氏家族帶來巨大的災難！」
楚陽哥哥……對不起……我把你送我的刀弄丟了……
莫星辰長嘆一聲，道：「就依老祖宗。」
「夠了！」莫星辰一拍桌子，大怒道：「你們兩個，莫非是要造反么？親兄弟之間，當眾大起齷齪，你們可還有半點羞恥之心？！都給我坐下！」
「老祖宗，這柄刀……」莫星辰試探地問道。
莫無心眼皮一翻，精光四射的眼珠看著一臉不屑的冷笑的莫天機：「天機，莫非你對老夫說的話有異議？」
兩個僕婦走上前來，扶起莫輕舞：「小姐，咱們該回去了。」
「父親！您難道忍心看著……
「莫天雲，你是在胡說八道！只要家族對小妹加強保護，小妹又怎麼會受到傷害？」莫天機怒道：「而且，此刀乃是恩人所贈，難道你想要我們莫氏家族做一個無情無意、忘恩負義的家族？」
兩位公子針鋒相對，兩個人的眼睛都發著光，就連一向以冷靜出名的莫天機，此刻也是兩眼凶光閃爍。兄弟二人就這麼當著家主，當著長老會所有成員，當著家族大庭廣眾，當著祖宗牌位！一觸即發！
「放肆！」莫無心手一揚，隔空狠狠一巴掌打在莫天機臉上，森然道：「滾出去！」
「這柄刀的主意，你還是不要打的好。」莫星辰淡淡地道。
九重天大陸，重恩情，惡淫慾；重孝道，重情義。
但卻沒有人理她。
看著莫輕舞出去，莫天雲的眼色突然變得火熱，看著那柄在莫星辰手上紅光閃爍的刀：「父親，這柄刀……」
若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絕不會將恩人所賜的東西胡亂送人。這是代表著做人的原則問題！這也是莫天機行險一搏的最強底氣。也是他最大的渴望！最高的祈求！
楚陽哥哥……我好想你，我好可憐啊嗚嗚……
「莫輕舞，家族為你保存這柄刀……你可願意？」莫無心淡淡地看著幼小的莫輕舞。
莫星辰沉默不語。
「不必多說！」莫無心哼了一聲，道：「這
「父親！」莫天機咬著牙，悲憤地看向莫星辰。
莫天機與莫天雲狠狠地對望一眼，各自哼了一聲，坐回座位。
莫星辰長嘆一聲，刷的一聲，刀出鞘，隨即手一抖，刀鞘就化作了游龍，飛了出去。正好落進莫輕舞的懷裡……
莫天機冷笑一聲，道：「究竟是誰無情無義，是誰忘恩負義，大家心裡有數！莫天雲，對自己的親妹妹，你如此苦苦相逼！她才九歲半！」
莫星辰長長嘆息一聲。想說什麼，卻又止住，良久之後，才用一種蒼涼的聲音道：「莫氏家族，這一代一下子出了三個天才！而且都是嫡系！天雲陰柔狠辣，有大將之風；天機算無遺策，心思縝密；輕舞更有可能成為紅塵軒真正的主人……這樣的盛況，我本以為莫氏家族這一次將直衝上三天，可沒想到，我欣慰的時間，居然不超過三年！」
「滾！」莫無心一揚手，一股大風驀然捲起，莫天機呼的一聲被摔了出去。
只要這柄刀在莫輕舞手中，那麼，家族對莫輕舞的保護，將會遠遠勝過以往！雖然還是不能擁有原來的那些修鍊資源，但莫輕舞的遭遇卻要好得多。
「父親！……」莫輕舞突然號啕大哭，蜷縮在地上，絕望地道：「把我的刀還給我……」
莫天雲沉默了許久，道：「父親，我記住了。
逆天而行！自古以來，天這個字，一向是至高無上，誰敢冒犯？
「讓他閉嘴！」莫無心冷冷地道。
「我的刀！我的刀……」莫輕舞雙腳離地，被架著往外走，她激烈地掙扎著，哭叫道：「父親……父親……就算不還我的刀……把刀鞘給我好不好？我只要刀鞘行嗎？行嗎？嗚嗚嗚……」
「放肆！難道你不是莫家人？」莫無心一揮袖子：「此事就這麼定了！作為補償，莫輕舞可以稍稍保留一下往日的生活待遇。」
「這柄刀……乃是無價之寶，豈能放在一個身為廢物的小女娃娃手中？」莫無心翻了翻眼皮，淡淡地道：「你身為一家之主，難道這樣的事……你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做主不成？」
這些，都是道德的主流！
……
「這柄刀既然是恩人送給莫輕舞的，但莫輕舞無論如何，也還是莫氏家族的人。也就是說，這是恩人送給莫氏家族的。那麼，家族代為保管，又有何忘恩負義之處？」
「老祖宗！」莫天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的話，會是自己的老祖宗說出來的么？
「可她三陰脈已經廢了！我這正是在保護她！」莫天雲大怒道：「莫天機，你休要將別人都想得如此不堪！這大廳裏面，每一個人對家族的忠心、對小舞的愛護，都不亞於你！」
莫星辰鐵青著臉，眼角在微微的抽搐；卻是沒有說話。
恩人所贈，若是這個恩人是上三天的超級高手，此刻或者是另一個局面。但，卻是來自下三天。
「你什麼意思？」莫天機冷冷道：「這事情乃是父親做決定！父親還未作出決定，你搶著胡說什麼？難道……你居然對自己親妹妹的刀，也有覬覦之心？」
「那是我的刀……」莫輕舞倔強的站著，咬著嘴唇，小聲地、卻堅決的：「我的！是楚陽哥哥送給我的……」
小小的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一個晚上，楚陽捧著自己的小臉，輕輕地道：「小舞，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大家都不喜歡你了，楚陽哥哥還喜歡你……」
「有！有大大的異議！」莫天機猛的站了起來。他也不知道，一向冷靜的自己，為何今天會這麼衝動：「這柄刀不屬於莫氏家族！他只屬於我妹妹！莫輕舞！」
「那只是一個巧合！」莫天雲冷冷一笑：「就如我莫天雲的名字，在很多典籍上也能找到『天雲』二字！甚至，一萬年前就有這種記載！若是這麼說，我莫天雲豈不是奉天承運？」
「孩兒在。」
「帶她回去！」莫無心一聲斷喝，隨即袍袖一揮，刷的一聲無影無蹤。
哭聲越來越遠……
莫星辰嘆息一聲，道：「送小姐回去。」
莫星辰的眼中，露出掙扎和矛盾。大廳之中紛紛揚揚的竊竊私語，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
撲通一聲，莫天機遠遠摔在地上。猶自叫道：「這把刀是妹妹的，我們莫氏家族不能做這樣的事！老祖宗、父親，還要三思啊……這會讓天下人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