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鐵雲補天
第二百二十六章 輪迴、情殤
但那深愛的眼神，卻變成了永恆……
此刻的大廳中，不管是什麼人，都在神情凝重的或沉思，或低嘆，或者眼神迷惘，沒有半點聲音。
「若是……有來生……」
……
「呵呵……沒什麼……」莫輕舞笑了……
「我還沒看過……」
「楚大哥……楚陽……」
「楚陽……」
隨即猛然一聲高亢的琴音，突然落下，眾人的心，隨之重重的跳動了一下！
當時楚陽只覺得自己的心轟然一聲爆炸了……
「楚陽……我恐怕……我這幾天心裏很不安……」
直到那一天，自己又發現了一片紫竹林，勾起了童年的記憶，流連忘返，卻邂逅了一位紅衣女子……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風姿綽約，絕色天香，弱質纖纖，卻又堅強孤傲，輕愁罩身，卻又優雅高貴……
但，追出數十里之後，卻發現莫輕舞正在被人圍攻，傷重垂死……
顧獨行坐在楚陽身邊，眼神濕潤。他……也想起了那位為了自己付出良多的……顧妙齡……
……
「楚陽，我終於找到了你，你……還是那樣么？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好么？」
「楚陽，我想你……」
輕舞……你可知道，那一笑，將我的心淪陷！
「楚陽……救我……」
「我要去為我師父報仇……為我兄弟報仇，我必須走……」
「真是好巧……」
「哦？」小麓姑娘的聲音，很明顯的多了一點興趣。
當時，莫輕舞的眼中，充滿了甜蜜，充滿了喜悅，看著自己的眼神，柔情四溢……
「楚陽…
「楚大哥，你說我跳舞好看么？」
……
楚陽閉上眼睛，相隔兩世，相隔輪迴，似乎又看到了莫輕舞當年的那一笑。紫竹瀟瀟，搖曳起伏若海中波浪，莫輕舞紅衣飄飄，在紫竹林中，貌美不可方物……
但那時候楚陽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莫輕舞的喜歡紫竹，是因為幼年時自己的二哥的紫玉簫……
「楚陽……你好狠的心……」
「……敢問小姐貴姓芳名？」
「……」
……
楚陽身形電射，黑色身影急速的追了上去，當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追，不知道自己在追趕什麼……
伊人的眼中充滿了渴望和憧憬，但卻就在那一刻定格！她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愛戀的看在楚陽臉上，但卻已經失去了靈動。
大廳中的琴音慢慢地稍稍拔高，似乎悠揚曲折的帶著人突然升了上去……
這一曲輪迴，就像是一次生命的洗禮和凈化！
「不要動……讓我看你，看看你……」
「……我也不知道……」
這一曲輪迴，雖然楚陽不是什麼音律大家，但卻是這一曲唯一的知音人！因為只有他，才真正的……品嘗過輪迴的滋味！
他卻沒有注意，或者說不敢看，莫輕舞那傷心欲絕的眼眸……
所以楚陽說，斷了。
「好，好名字。」
但按照當時的心境，明明是可以的！但琴音卻是到此就中斷了！
自己本不是無情人，殺第一個人的時
莫輕舞最後的時刻在他的懷裡，卻是一臉的絕望的幸福……
她便如九天仙子，靜靜地站在自己面前……
「我不痛，真的不痛……」
「我喜歡紫竹……」莫輕舞輕輕笑著，遮掩著眼底的輕愁：「紫竹，我幼年最喜歡最溫暖的顏色，就是紫色……真的難以忘懷……」
「漠漠青煙輕輕舞，瀚海天涯看紫竹；一生一舞一人賞，一生一舞一世足！」莫輕舞當時的曼妙歌聲似乎又在迴響……
……
「女兒心……莫輕舞……」當時楚陽若有所思地道：「令堂真是有心人……」
斷了，楚陽的評價！
「不過什麼？」小麓姑娘問道。
可惜我自己卻不知道……
楚陽重重的出了一口氣，似乎將自己的心，也吐了出去；卻發現，琴聲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
楚陽心湖平靜如水，但卻是像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靜靜地看完了自己的一生。看的心傷魂斷，看的肝腸寸斷！
輕舞，前面冠以莫姓，那意義就是完全不一樣了。女兒之心，莫要輕舞。爾若輕舞，必為人所賤！
「楚陽……不要走……」
……
「……我早已沒有心了……」那時候楚陽想起的，是天外樓的廢墟，是一地的屍體，是濃濃的仇恨……斬情，滅情，絕情，修鍊劍道，報仇！
「楚陽……你可還會回來？」
莫輕舞傷心欲
「我沒遺憾了……最後時刻，畢竟見到了你……」
「楚陽……我想再看看你……」
楚陽呵呵一笑，瞬間平息了心中的顫動，道：「在琴絕之前，何人敢談音律？不過，關於剛才這一曲，卻的確有幾點疑問想要問問小麓姑娘。」
琴音錚錚兩響，似乎在答謝。
「這一曲輪迴，直打進了所有人的內心，不分富貴貧賤，不分好人壞人！可見小麓姑娘的紅塵歷練很是成功；不過……」
「好美的曲子……」楚陽心中低低的嘆息一聲：「琴絕之名，名不虛傳。不過，這曲輪迴，終究還是斷了。」
「楚陽，抱緊我……抱緊我……我，我好想就這麼永遠被你抱著……楚陽，能死在你懷中，我很滿足……」
……
……
大廳中一片寂靜，唯有中央的巨大火爐在明明暗暗地跳動著，散發著無盡的熱量……
過了好久，楚陽突然煩躁起來，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想起剛剛離去的莫輕舞，楚陽更加心神不寧，冥冥中，似乎總有莫輕舞在輕輕的呼喚……
那一笑，沒有憂愁，卻有嬌羞，而且，還有甜蜜……
「嗯……」
簾幕後面的小麓姑娘，頓時靜靜的沒有了半點聲音！
「是么？」莫輕舞美目凄迷，喃喃地說：「我母親曾經說過……」
「呵呵，今日酒後，紫竹見證；小妹就……為君一舞……」
「不過這一曲……貌似只是半曲！小麓姑娘，這是為何？」楚陽淡淡地問道。
「我姓……莫，莫
「楚陽……你的心，難道真的就如鐵石？」
紅袖輕揚，楚陽只感覺剎那間九天九地全是嬌艷的紅色，而一個曼妙的身影，便如仙子凌波，踏月而來……
……
良久之後，才爆發出一陣雷鳴一般的掌聲。
「怎麼？」
「楚大哥，若是你下次來，還能這樣湊巧的遇到我……」
「楚陽……你好久沒這麼抱我了……我好幸福……」
「真的么？呵呵，我也是；還記得幼年時候，我就在一片紫竹之中長大的……後來，人也沒有了，紫竹也沒有了……」
這是一個名字，也是莫輕舞的母親，對自己女兒的忠告！以及，包含了一位母親，對自己女兒的美好未來的展望。
「輕舞，你在這裏？」
那少年時……天外樓烈火熊熊；孟超然白衣仗劍，在熊熊大火之中縱橫來去，一臉的絕望的平靜，卻將自己一把按倒，埋在死屍身下，為自己保留了一點生機……
深山閉關修鍊，來到鐵雲，戰火彌天……
還記得那次談話……
「女兒心……莫輕舞……」
……
「……真巧，你又來到這紫竹林。」
兩人的聲音都淡淡的，但彼此都聽得出彼此聲音之中的懷念和悵惘。也都能感受到對方心中那一股強烈的不甘心和恨意……都知道對方，滿懷心事。
「……」
「嗯，我也是……」
……
「楚陽……你好狠的心……」
楚陽對音律並不是很懂，前世莫輕舞喜歡跳舞，自古舞曲不分，楚陽自然也會接觸一些音律上的知識。
「嗯，好。」
「嗯，今日
「當年如夢，紫竹……就是我的心之所在……不來看看，總覺得心裏缺了些什麼……」
所謂輪迴，乃是最少兩世！才能勉強稱得上是輪迴！而這一曲，楚陽卻只回憶起了前世！今生的這段時間，則沒有回憶起來。
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絕頂的風情……
走出天外樓，無依無靠，先是沒有經驗，輕信別人，卻險些喪命，狼狽逃竄，一路風塵……一次次的被人算計，一次次的被人追殺，一次次的死裡逃生，讓自己的心腸逐漸變得冷酷，變得冷硬，變得無情……
「那位楚公子，你可以問我三個音律上的問題，若是我答不出；便將楚公子長談，共進晚膳。」那淡淡的聲音，正是出自那位彈琴的琴絕之手。
而楚陽的心，也在這一刻突然重重的一震，似乎命運，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逆轉……
他狂叫著沖了上去，幾乎是失去了理智的將那些人斬成碎塊……
各自有各自的際遇，這首曲子讓楚陽又經歷了一次前世的黯然魂斷；但別人體會到的，卻也是自己這一生之中，或者委屈，或者憤怒，或者哀痛，或者內疚……
「楚大哥，你又來了……」
縱橫江湖，殺人越貨，開始毒劍武尊之路，那一路的腥風血雨……自己身後留下的那一片片屍體以及自己淡漠的離去的蕭索……
琴聲悠悠，琴聲幽幽，明明是輕輕細細的聲音，卻在眾人心中，激起了滔天驚雷，每個人都隨著這琴聲，陷入了一番奇妙的境界之中。
「……」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