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D卷 人鬼情
第283章 嘴巴子
謝明珠雖然氣憤于小虎，但是，她就是這種直爽的性子，怒火來的快，去的也快。
于老闆、謝副縣長、關局長三人正吃著飯時，謝明珠的電話打了過來。
謝明珠哼道：「誰是泰山？不過，既然你自稱小人，也算罷了。」
「我……我得了遺忘症……對，就是遺忘症，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忘了，我是哪的人，叫什麼，幹什麼的，都忘了，所以我來醫院，想恢復自己的記憶，老林叔，你……你知道醫院哪位醫生的醫道高嗎？」
老林笑了。倒霉鬼這話要是放在晚上說，也許老林心裏會咯噔一下子，但現在是白天，再加上老林年年在太平間里工作，自然膽子大了些。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太平間管理，老林對鬼已不再那麼敏感。他覺得，如果有鬼，那麼他早就見鬼了。世間一切對鬼的議論都是自己騙自己。當然，太平間陰氣太重，總有一種鬼氣的感覺。老林為求個心安與神定，他在辦公室里供著菩薩的靈位。每次太平間有「業務」，他都會燒香點紙，求個神靈保佑吧。
于小虎走後，謝副縣長被于老闆請走，繼續著他們的飯局。謝明珠回家了，她今天本來就休息。倒霉鬼呢，沒事就在醫院里溜達。
「婦科……」
「這個……我……」
「看來醫院謝護士不少啊，她叫謝明珠。」
謝明珠接完電話，望著于老闆臉色越來越難看。
「嗯，這話有理，看來，你小子還真夠倒霉的，好端端的一個人居然失去了記憶，連家都不知道了。」
于老闆點點頭：「你是謝姑娘？」
倒
其實倒霉鬼長得還是蠻帥的，就是倒八字眉顯得他人有些衰。
于老闆看看關局長。關局長說：「于老闆，我看是出了事，走，跟去看看。」
「喂，你別哄騙我，是不是想趁機抽身啊，我可不上當。」
「我是想懷孕，可沒找到人啊。」倒霉鬼看著姜護士邪笑。姜護士見他話中不懷好意，哼了一聲，轉身要走。倒霉鬼問：「喂，我是來找朱主任的，朱主任呢？」
醫院的辦公樓后就是舊太平間，也就是倒霉鬼出來的關卡。倒霉鬼雖然知道這裏，卻對周圍的環境沒有太過注意。這一下，他閑在了下來，正好趁機四處轉轉。當他轉到舊太平間廢墟前時，突然，一個人說：「小夥子，不要往前走了。」倒霉鬼往後一看，是一個老者。
于小虎只好迴轉身，對謝明珠說：「謝姑娘，都怪小虎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新太平間投入使用，老林還是管理員。老林看看倒霉鬼，說：「你好像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我怎麼看著眼生。」倒霉鬼說：「我不是。」
于小虎說：「真的，爸，我只是想打他，可沒打成。」于老闆罵道：「你小子是不是還嫌給我惹得事不多啊。」
「對，對，我就是找朱主任。」
「這個……我……我就知道自己交倒霉鬼，其他的啥都不知道了。」
「我……我不是倒霉嗎，倒霉透頂了，別人問我叫什麼我不知道，就有人給我起了這個名字，這名字是失
「謝護士，哪個謝護士？」
「哦，是這樣啊。」老林看看倒霉鬼的樣子，哈哈大笑：「果然有點倒霉樣，來來來，跟老林說說，你都遇到了哪些倒霉事？」
那人正是朱九戒。
於是，老林將倒霉鬼請到自己的辦公室里，炒了倆菜，兩人邊說邊聊。老林和倒霉鬼說起自己這些年在太平間的工作，一直說了一個多小時，突然想起對倒霉鬼一點都不知道，便說：「倒霉鬼，說說你吧。」倒霉鬼說：「我有什麼可說的。」
朱九戒看到倒霉鬼后，滿眼的驚訝。
也正是因此，老林對倒霉鬼的話沒往心裏去，他拍拍倒霉鬼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大白天的，你小子想裝鬼嚇人？」倒霉鬼笑道：「我不是真鬼，是綽號倒霉鬼，因為我這個人太衰了，經常遇到倒霉事。」
謝副縣長轉頭看著于小虎：「小子，你就是于小虎？」
謝明珠說：「于老闆，你兒子仗勢欺人，她剛才辱罵我，還打我。」
「那你是病人的家屬？」
于老闆又是一巴掌過去：「你還嘴硬。」
倒霉鬼知道自己嘴巴沒把門的，他臨出來之前，胖大可是祝福過的，不讓他多說。
「你連自己是怎麼失去記憶的也不知道了？」
「比如你家是哪裡的，姓什麼叫什麼，幹什麼的，親友誰住了院？」
倒霉鬼一時無語對答。老林卻哇地一聲：「我知道了，你小子定是慕名而來，婦科的朱主任可是醫道高深的專家，別看他在婦科，什麼病都難不倒他。
于小虎叫道：「爸，我沒打她。」
于老闆被他看迷糊了：「謝副縣長，你怎麼了？」謝副縣長啪地一拍桌子：「姓于的，你兒子。」
于老闆一聽，忙對於小虎說：「還不快走，在這裏丟什麼人。」
其實，于小虎罵他倒對，打她的想法倒是有，不過沒打成。
于小虎轉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醫院大門口已經圍滿了人。倒霉鬼站在人群最裡面，朝著于小虎不停地晃拳頭。別看倒霉鬼是鬼，但是，他和胖大瘦二學藝時間不長，還沒什麼攻擊力，因此，還不想惹麻煩，見謝明珠沒事了，也鬆了口氣。
「你生了病？看你的樣子，可沒有生病的跡象？」
說完，于老闆瞪了于小虎一眼：「還不給謝副縣長賠禮。」
于老闆跳下車，跑了過來。于小虎怯怯地叫了聲「爸」。于老闆喝道：「小虎，怎麼回事？」謝明珠不等於小虎說完，便對於老闆說：「你……你就是于老闆？」
老林見這小子說話肆無忌憚，倒是個有趣的人，他平素和「鬼」打交道，渾身的陰氣，一般同事都不來找他，難得有人陪他聊天，老林自然開心。
姜護士看看他，朝他身後一指：「那不是嗎？」
「喂，你小子到底是不是看失憶症啊？怎麼問起婦科的護士來？」
這老者就是老林。
姜護士從他身邊擠過，甩下一句話：「亂闖，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倒霉鬼說：「護士妹妹，難道這裏不看病嗎？」姜護士聽他搭腔，站下來，說：「看是看，不過要分給誰看了，你是懷孕了還是到了臨
「信不信由你，我幹嘛要騙你，我想走還不自由嗎。」說著，姜護士扭頭去了。
「啊，是這樣的，名字我已經說了，至於其他，我只能告訴你，我來這裡是……是自己身生了病？」
于老闆臉色一變：「謝副縣長，你……」
吃了午飯，倒霉鬼告別了老林，朝門診樓走來。在吃飯時，倒霉鬼已經打聽了婦科的位置，知道大多的業務科室都在門診樓上。醫院就這幾棟樓，好找。
倒霉鬼一路走來，遇到醫護人員時就點頭微笑，彷彿自己是醫院的領導，前來慰問似的。和他朝個對面的醫護人員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看到他臉色的人心中都是一動，覺得這個人的長相實在太衰了。
倒霉鬼回過頭來，果然見身後站著一個青年，三十來歲，濃眉重目，皮膚白皙，正詫異地望著自己。
于老闆和關局長跟在謝副縣長後面，三輛車很快就來到醫院門口。謝副縣長在車上就看到了謝明珠。下了車，謝副縣長几步來到謝明珠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說：「明珠，你怎麼了？」謝明珠說：「爸，于小虎罵我，還打我。」
于老闆一聽，衝著于小虎就是一巴掌。
來到婦科門口，正巧姜護士走了過來，倒霉鬼站在婦科門口，差點和姜護士撞在一起。姜護士啊了一聲，剛要說「你怎麼亂進」，看到倒霉鬼的眉毛后，撲哧笑了。姜護士先看到的是倒霉鬼的鞋子，知道他是個男士，男士一般是不會來婦科的，因此她才準備發問，話到嘴邊，看到了倒霉鬼的倒霉樣，忍不住笑了。倒霉鬼故意打趣他，兩
倒霉鬼見他身上穿著醫師服，說：「你就是朱主任？」
「老林叔，你這話問的，我要是知道，就不叫失憶症了。」
說著，于老闆將於小虎拉到謝副縣長面前，說：「謝副縣長，對不起，是我管教不嚴，也許你聽說過了，小虎早被我趕出了家門，與我沒關了，只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也有責任。」
倒霉鬼一下子給自己找到了理由。他記得胖大和瘦二說過，為什麼要保護謝明珠，因為謝明珠是什麼朱主任的戀人。謝明珠他是見過了，但從沒見過什麼朱主任，這個朱主任到底長什麼樣，可別是一朵像話插在牛糞上。
于小虎見下來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心中早就虛了，又見父親的車來了，更是心中蓬蓬直跳。
「唉，所以，我想恢復記憶嗎，老林叔，你知道謝護士是那個科室的嗎？」
「怎麼可能。」老林說：「你小子不誠實，我好酒好菜地待你，居然一句交心的話也不說。」
于小虎一聽對方是副縣長，氣焰也滅了：「謝副縣長，是我有眼無珠，我給您賠禮。」謝副縣長哼了一聲：「于小虎，你沒有對不起我，給我賠什麼禮？你對不起的是我女兒。」
「她是婦科的。」
謝副縣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倒霉鬼看看天色，說：「你叫老林啊，老林叔，你看看天色，也該開午飯了，你辦公室里有沒有飯？我可是有些餓了。」
「是這樣啊……」老林說：「不對，你既然忘了自己的一切，為什麼還知道自己叫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