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笑傲中天
第一百八十章 不會這麼巧吧？
突然間心中一個瘋狂的想法冒了出來：難道……那個人……就是我的兒子？而現在這個讓自己感到無比親切的小傢伙……就是自己的孫子？？？
楊若蘭的臉上一會兒變得通紅，但下一刻卻又會變得慘白；來回變換，她的心跳的聲音如同擂鼓，甚至，鐵補天都聽得清清楚楚。
楊若蘭充耳不聞，突然沙啞著聲音道：「他姓楚？」
楊若蘭喉中發出一聲不知道什麼聲音的一聲呻吟，如同被天雷擊頂，柔軟的心中，也似乎被突然扎進去了一根燒得通紅的鋼針！
又是異口同聲，然後又是同時沉默。
楊若蘭神魂飄蕩，眼神獃滯，唯有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來。鐵補天叫了她好幾聲，她竟然絲毫沒有聽見，魂游天外。
「嗯……」鐵補天的聲音似乎是從雲霧之中飄來：「他自幼被他師父收養，皇后烏倩倩，便是他的師姐；嗯，對於他的過往，我也不大清楚。」
「他跟你說的什麼？」
「天外樓！」
這事情，究竟會怎麼樣啊嗚嗚……
「真是吃了太多的苦……可憐的孩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楊若蘭的眼中淚水一滴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你先說。」
「師姐，你怎麼了？」鐵補天擔心地問道。
「是。」鐵補天道。
「他的師父是誰？叫什麼名字？」
鐵補天傻了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楊若蘭，吃吃道：「師姐……師……呢個……這個……」
「聽說是叫做孟超然！天外樓上一輩最小的小師弟。」楊若蘭問的越來越快，鐵
這……不會吧……不會這麼巧的吧我的天哪……
「他多大？」再問。
楊若蘭咳嗽著，卻是滿眼希冀的看著鐵補天。
千萬不要這麼巧啊……若是這種事被自己的婆婆當場抓了一個正著……鐵補天覺得若真是這樣子，地上有條縫自己能夠立即鑽了進去。活活羞死……
楊若蘭頓時興奮起來：「那你跟我說說他……越詳細越好。」
慌亂中，兩人的眼睛無意中對在了一起。
這種模糊的直覺，讓鐵補天一張臉都煞白了起來，隨即就變得通紅，回答楊若蘭的問題，也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他的師門是什麼門派？」
「你們是怎麼……有了孩子？」
「是……是……這個……師……您請便。」鐵補天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已經不會打彎了，點頭哈腰的道。
鐵補天疑惑地點點頭；心道這個雖然是個秘密，但你豈不是早知道了么？
魂魄似乎也在飄飄蕩蕩，迷迷糊糊中，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道：「他是個棄兒？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的年齡？……」
「你……」楊若蘭怔怔地道。
鐵補天頓時也慌了起來，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鐵補天的眼中，是，驚疑、羞澀、害怕、不確定、點點模糊的明悟……還摻雜著濃濃的無地自容的羞窘……
「我聽說你…
「我可不可以問問……這孩子的父親，長得什麼樣子？」楊若蘭聲音有些顫抖。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連珠炮一般的問出來，砸的鐵補天頭昏腦漲，頭重腳輕，眼冒金星，眼花繚亂。
「你……」鐵補天愣愣的道。
而這個真正的楚閻王，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自己的丟失的兒子！
「他叫楚陽？」楊若蘭追問。
「有點點像……」鐵補天聲如蚊蚋。
趕緊出賣一個，替我分擔點吧，妹妹，我實在受不了了……
楊若蘭現在當然不敢完全確認，但她的心中卻已經隱隱確定：這個楚閻王，才是真正的楚閻王，自己看到的那一個，絕對是一個冒牌貨！
可憐這位一代帝王，第一次感覺到了難堪，無地自容，轉轉頭，看著兒子，突然間有一種感覺：恨不得將這個小傢伙抓起來再塞回自己肚子里去……
在楊若蘭的眼中，是，懷疑……懷疑……懷疑……希望……希望……希望……
等問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鐵補天幾乎有一種感覺：自己昏迷了算了……
「他怎麼……」
「我送您……」鐵補天急忙從床上跳起來，殷勤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對！我怎麼把她給忘了，那丫頭可是他的師姐。」楊若來興緻勃勃、滿面紅光地站起身來，道：「我現在就去找她！」
「嗯……」
「咳咳……」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我先說吧……」楊若蘭嘆了口氣：「我和你……姐夫……姐夫……」突然間居然對『姐
「嗯，你好好休息。」楊若蘭湊過去，看了看熟睡之中的鐵楊，這一次的眼光可是完全的不同了。
「應該是十八……還是十九？」鐵補天有些不確定的道。
棄兒……
說完了。
萬一……真的……可怎麼辦啊……
「嗯，聽說他是一個棄兒……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鐵補天沉思著回答道。
「就這些？」
「什麼事？師姐有話儘管說無妨！」鐵補天對自己這個師姐感激的很，聞言爽朗地說道。
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嗯……」女皇陛下聲如蚊蚋。
「這個……至於來到鐵雲之前的事情，這個……要問烏倩倩……這個，她現在就在皇宮裡。」鐵補天吞吞吐吐的道。
「不知道多大？」楊若蘭眼睛睜大了。
鐵補天溫柔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抿嘴微笑道：「師姐，這還用問么？這孩子的相貌，幾乎就是從他父親臉上扒下來的一般無二！」
「他的師父？」楊若蘭終於想起了這個問題；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線索！楊若蘭心中有些偏執、直覺的、就這麼一廂情願的認為。
「咳咳……」
看著楊若蘭嗖的一聲走出去。鐵補天臉紅紅的，怔怔地坐在床上，只覺得渾身打擺子一般一陣冷一陣熱，良久，突然無力的呻吟一聲，一下子倒在床上，拉過被子，劈頭蓋臉的將自己蒙在了裏面……
在剛剛見到楚飛凌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位姐夫面熟極了，似乎在哪裡見過，而且還無比的熟悉，但分明是
這要是……這若是……這真是……我……
在楊若蘭希冀焦灼的目光下，鐵補天目光獃滯，結結巴巴的開始訴說。
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自幼被師父收養……
「你先說。」
「說完了？」楊若蘭意猶未盡的嘆了口氣。
兩個女人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站在同一個起點，同時開口，同時閉口，然後說著一樣的話，就這麼愣愣怔怔地坐著。
鐵補天一張白玉一般的臉頓時通紅了起來，便如是突然燃起了大火，深深的低下頭去，一顆心，砰砰砰砰怦怦地跳了起來。
「他怎麼……」
兩人同時張口，同時閉嘴，沉默。均看到對方臉上的複雜。
偏偏法官大人對所有的犯罪事實都是很有興趣，翻來覆去，不厭其煩，務必要問出其中的每一點每一滴細節……
低著頭，認罪一般的一一說來。
楊若蘭清了清喉嚨，道：「十八年前……我的孩子，在下三天……丟了，到現在，一直沒有找到……甜甜，你看你姐夫……的相貌，跟你那位……有沒有這個……咳咳……相像的地方？」
「是……挺多點……」鐵補天捂著臉，低著頭，露出天鵝般優美的脖頸，卻是已經羞得通紅。
……
忍不住眼前金星亂冒起來。
她的身軀搖晃了好一會，才終於勉強定了定神。卻發現不知不覺之中，自己居然已經淚流滿面。
不會吧……我我……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楚陽是個棄兒……聽說師姐和姐夫也在十八年前丟過孩
「一般無二？！」楊若蘭的聲音在顫抖，心中如同響起了一個霹靂：難道我上次，竟然找錯人了？
「你們怎麼遇見的？」
這個孩子，與他爹長得一模一樣，就像是從他父親臉上扒下來的……
神啊……讓我死吧……
「別……你剛分娩，趕緊好好休息。」楊若蘭急忙按住她的肩膀。
「皇后烏倩倩……他的師姐？」楊若蘭只覺得自己經過了一場千山萬水的跋涉，渾身汗出如漿，一點力氣也沒有，甚至，能夠安穩的坐在床沿上，已經是就費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
這位面對著千萬大軍依然能夠從容不迫的一代帝王，此刻便是一個活脫脫的口吃患者，而且……還是一位犯了罪的口吃患者……
這位一向堅強睿智的一國之君，掌握數十億黎民百姓生殺大權的絕代霸主，一代帝國第一任皇帝陛下，突然間就心慌意亂起來。
她明知道這有些異想天開，不切合實際，太過於臆測，但卻控制不住的要去想，控制不住的去推斷，去渴望……
「我聽說你……」
棄兒！
「只有一點點？」楊若蘭不死心的問。
鐵補天嚶嚀一聲，渾身著了火一般，竟然都顫抖了起來。
這兩句話，將楊若蘭打得渾身疼痛，五臟六腑似乎也在這一刻翻攪著，痙攣著，疼痛起來。痛得她眼前發黑，幾乎要失去意識。
但此刻被楊若蘭一點，她終於明白了這位姐夫像誰：像楚陽！像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人……
她的身軀顫抖著，搖搖欲墜，將鐵補天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