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笑傲中天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對禽獸！
這一次，莫天機卻是沒有勇氣與他對視，慚愧的低下了頭。
楚陽心中一震。
兩人同時聳起鼻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隨即就發現了對方的舉動，頓時睜開眼睛，彼此對彼此怒目而視。
莫天機的聲音很沉重。
……
下面，分明是一些碎紙片之類的東西，想必是莫輕舞寫了之後藏在這裏的。
「你管得著嗎？」
身後的莫天機面目猙獰，幾乎想要將這無恥之徒一腳踹出去。
莫天機看得自己的確很准！
「你瘋了；我們就完了。」
「別人的不優秀，其實不能成為你傷害他的理由；但你縱然不想傷害，卻依然傷害。只要有人，就有傷害。古今一同。」
「或者這就是你的路。」楚陽用一種過來人的口氣，緩緩說道。
「比如……若要對付你楚陽，我會從下三天入手，而不是在中三天與你打生打死；對付你，就需要擊潰你心中的情義……楚陽，你雖然號稱楚閻王，但卻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你沒了情義，必死無疑！」
房中桌上，一片薄薄的灰塵，足見這個房間，自從莫輕舞離開之後，並沒有人進來過。
「所以不用討論人性，看透即可。」
「計劃已定，今天是九月十七，十月初十，決戰亡命湖！時間雖然緊迫，但我們還有時間。還有三天的空閑。」
「我喜歡算計，玩弄人于股掌之中；掌控一切……那種強行給予別人的弱肉強食……就是我的快感。」莫天
「楚陽哥哥，我好想你。」
「哼！」
「這是我的幸運，也是你的欠缺。但何嘗不是我的不幸，而是你的幸運！」
「你聞什麼？你鼻子有病？」
不錯！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想要說的是，人的天性！」莫天機擺擺手，認真地道：「其實我也想過，人的天性，實在沒有什麼可研究的。只得四個字：弱肉強食！」
又是異口同聲。
刀鞘比自己給莫輕舞的時候，明顯的要乾淨了許多，而且，有些地方，顏色也深了些許。
「不管是以誠信還是以良心還是以道德取得勝利；但這個勝利就是傷害別人。」
這是輕舞的氣息啊……楚陽心中一陣感動。
他終究還是走上了前世的那一條神盤鬼算的路！他此刻已然蛻變成了那個不管遇到什麼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收集其人的資料，然後分析出他的性格弱點和習慣。從而制定對策。
「所以你一提人性，我就想到了人的性格！因為人性是沒有弱點的，但人的性格卻有缺陷！而這個缺陷，卻會是我擊敗他的最大利器！」
然後左摸摸右摸摸。
「一將功成，枯骨盈山，一人成名，萬人失聲，一個平民百姓，腳下也踩著累累屍骨，口中嚼的，也是勝利果實！」
「我想要去輕舞的小院去看看。」楚陽淡淡地道。
楚陽深深長嘆，心痛如絞。
然後楚陽坐在床邊，就不動了。莫天機摸了一會
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個小枕頭，放在粉紅色的棉被上，枕頭上，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刀鞘，在孤零零的待著。
落在楚陽和莫天機這樣的人眼中，自然是輕而易舉就找了出來。
楚陽的臉色也沉重了起來。是的，若是一個人只要考慮問題，想到的就是陰暗面……那麼這人生實在是沒啥樂趣。但莫天機卻分明是在這種境界中樂此不疲。
楚陽沉思著，默默的消化著莫天機的這句話，緩緩點頭：「或許你說的有些偏激，但不得不能承認，的確是有一些道理。」
兩人一路同行，走到莫輕舞的小院。
莫天機微笑道：「在這三天里，你準備做什麼？」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可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
楚陽有些無語了。
下一刻，兩人同時摸到了被褥之下，頓時發現那裡傳出一陣不屬於被褥的質感，還有簌簌的聲音……
然後兩人便激烈的爭戰起來。
「哼！」
裏面傳出來一陣幽幽的好聞的香味。
「所以，我才如此在意董無傷等人的死活。」莫天機繼續道：「因為我知道，若是他們其中一人死了，你會瘋！」
看到這個破破爛爛的刀鞘，兩人同時心中一酸：在莫輕舞人生之中最難熬的時刻，就是抱著這東西過來
「我們天天處在這種環境之中，習以為常。所以並不覺得什麼；但實際上，優勝劣汰就在我們的身邊，每一時每一刻都在發生著。都在變化著；每個人，都是在踩著別人上位！哪怕他只是只負責一個肉攤的殺豬的，也是他擊敗別人之後，才能安穩立足。」
莫天機終究是莫天機。
眼前不由得冒出來一個畫面：莫輕舞可憐兮兮的抱著刀鞘，將自己的小臉貼在刀鞘上，坐在門前，翹首以盼。
小院中乾乾淨淨，顯然庭院每天都有人打掃。
「這個禽獸！」楚陽咬牙切齒，心中怒罵。
等到輕舞死去，自己的人生，也就從此暗淡。本以為是斬除了心魔，卻沒有想到是連心也丟了；心都沒了，何來的心魔？所以自己自從輕舞身死之後，再無寸進！
「楚陽哥哥，我每次抱著刀鞘，就感覺你很快要來接我了。」
楚陽上前一步，將刀鞘輕輕從枕頭上拿起。刀鞘似乎輕若無物，似乎全無改變，但楚陽卻依舊發覺了不同。
莫天機愣了愣，眼中射出一種複雜的光芒，道：「我和你一起去。」他笑了笑，道：「楚兄，不怕你笑話，我這段時間，一直心中有愧。小妹的小院，我自己一個人，不敢去。每每走到門口，就好像聽到小妹在哭，唉……我可憐的妹妹。」
這是小妹的氣息啊……莫天機心中一陣激動。
莫天機苦笑：「繞了這麼一個大圈，人人都是關鍵人物！」
「是的，這
「生存，是需要競爭的。武者如是，平民百姓，也如是！一份工作，總有人做得好，有人做得不好。做得好的那個是好人，他沒傷害別人；但老闆肯定會留住他，而趕走那個不適合這個工作的。所以因為這個好人的存在，那人被傷害了。」
人性……可不是人的性格啊。我讓你鑽研人性，你卻別出蹊徑，從另一條路走了出去。
兩聲怒哼之後，兩個大男人幾乎是互相擠著，同時衝進了房中。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的質問出口，這一刻，兩人都如同是保護自己的主權不容侵犯。
「你管得著嗎？」
「這就是人性！」
兩人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
楚陽輕輕揭開被子，一股幽香氤氳傳出，不由得又是狠狠聳動了一下鼻子。
那時候的莫輕舞……真是想一想也要讓人心痛！
楚陽只覺的眼眶一熱，轉過頭，狠狠地如欲吃人的看了莫天機一眼。
「這是你的最大弱點，也是你的最強優點。」
莫天機深深嘆息。
楚陽無言，只好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
吱呀一聲，楚陽推開門。
莫天機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他甚至能夠了解一個人了解到這個人說出第一句話，他就能知道下一句他要說什麼，會不會有思維轉換。有什麼地方有什麼風景可以影響這個人的心態，有什麼話可以讓這個人瞬間激怒，有什麼話卻能夠讓這個人在暴怒之中立即冷靜下來。
「你做的好事！」楚御座頓足，心痛的怒罵一聲。
莫天機上前一步，正要查看一下，楚陽一瞪眼，舉起刀鞘。莫天機瞪著眼看了他半晌，終於頹然退下。
「我這麼說，可能有些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一輩子的好人也有；但好人想要好好活著，縱然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但他只要活下去了，就傷害了別人！」
莫輕舞那時候，心中定然有很多的感觸，但她又無人說，只能自己寫一點東西，然後藏起來……但一個小女娃娃，能藏到哪裡去？
「這個禽獸！」莫天機咬牙切齒，心中怒罵。
走到門口，莫天機停下了腳步，有意無意的，讓楚陽走在了前面。似乎他自己，終究還是不敢做第一個推開莫輕舞的房門的人。
因為他一生都在算計別人，算來算去，卻算沒了自己的人生樂趣。
自己的前世，豈不就是這樣子被擊潰了么？天外樓的滅亡，讓自己除了報仇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意念，所以自己只想著報仇；於是在仇恨之中，專修無情劍道，卻傷害了輕舞。
莫天機黯然長嘆。
「你聞什麼？你鼻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