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笑傲中天
第三百一十九章 神魂之煉！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凄迷的笑容。結束了！
為什麼？！
他只能昏迷。
愛人，輕舞……輕舞……
楚陽抱著莫輕舞，無意識的仰天嘶吼……
所以……你叫楚陽……
但他先經過了兄弟們的慘死，又親眼看到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楚陽已經崩潰！
就在這時！
一道紅衣曼妙的身影，輕飄飄地落在自己面前。
楚陽的身子在往後飛，神魂卻已經崩潰！
怎麼會這樣？
所以，你叫楚陽……
「你實在不應該來……」楚陽口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一陣無力，悲痛，絕望，焦急。
「小舞……」楚陽麻木的看著莫輕舞，突然感覺自己頭腦之中在大爆炸，轟然一聲，所有的思緒，所有的記憶，所有的經歷，所有的所有的……
他本來就缺損了的神魂，在這一刻，就像是千里江堤，打開了缺口，洪水滔滔，從缺口中沖了出來……
楚陽大驚，一個翻身掙脫下來，拔出了長劍。
孟超然淡然的眼睛出現在楚陽面前：我的愛人，叫，夜初晨。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從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你快走！」
昏迷中，楚陽放聲大哭……
母親……母親……
莫輕舞的呼吸漸漸地微弱下去……
……
「楚陽哥哥，你沒事吧？」莫輕舞疾步向他奔來。
但卻就在此時，自己的父母來到了身邊。那種從來沒有嘗受過的母親溫暖懷抱，就這麼溫暖的懷抱著自己……
楚陽一聲大吼，拔劍迎了上去。
刀光劍影中，母親的目光依然痴痴地慈愛的看著自己，直到……直到她被刀光劍影完全淹
她眷戀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滿是不舍和疼愛：「孩子……走吧！你活著……就是我們最大的希望……」
楚陽獃獃地看著他，夢囈一般地道：「什……么？」
所以，你叫楚陽。
莫輕舞的眼睛慢慢地合上，就在楚陽的懷中，靜靜地沉眠。
他們與對方的修為，根本不在一個水平！
楚陽想要叫，卻已經痛的叫不出聲。
他已經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心酸，感覺不到後悔……感覺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你……你是？」楚陽心中已經有些感覺，卻還是不敢相信。
「那樣，你母親如何承受？！」楚飛凌沉痛的道。
莫輕舞纖小的身影，在鮮血中顫抖著，一雙眼睛里滿是痛苦。
但黑衣人已經圍攏上來，刀劍齊下！
「這是你的母親。」楚飛凌嘆息一聲：「你可知道，我們一旦確定了你的消息，就再也坐不住了。你母親非要跟我一起趕來……孩子，放下劍，不要做傻事……難道，你要讓你的母親，在失去了你十八年之後，好不容易見你一面，卻要再一次永遠的失去你么？」
「小舞……」楚陽似哭似笑的呻吟了一聲。
她悶哼一聲，手上一用力，楚飛凌同時用力，將楚陽的身子遠遠地拋了出去！
楚陽睜開眼睛，才發現，楚飛凌與自己的母親正在被人圍攻之中！
雙方即將接觸。黑衣人們猙獰的目光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不！」莫輕舞凄厲的慘呼，突然瘋狂的沖了進來，嬌小的身體，猛地撞在楚陽身上，竟然將楚陽的身體生生撞
「不要傷害我的楚陽哥哥！」一道虹影從天而落，一柄夢幻一般的刀，出現在楚陽身前，噹噹兩聲，將兩柄劍斬成兩段！
心臟已經沒有，心靈已經虛幻，精神片片碎裂，意識瞬間爆炸，神魂……在一點一點的碎裂開來……
那緊緊抱著楚陽的嫩藕一般的胳膊使勁緊了一緊，然後卻又鬆開，又費盡了最後的力氣，一緊，然後便放鬆了下去……
楚飛凌的身上，已經有了好幾處傷痕，深可見骨，母親身上，也在流淌著鮮血……
但楚飛凌和妻子突然同時抓住了自己：「陽陽，你快走！」
連帶著這雄偉的江堤缺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自己也知道，父母讓自己逃出來，讓自己活下去，這是他們最後的心愿，自己實在不應該這時候拚命。
夫妻二人的身子，頃刻間淹沒在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初晨，初陽。
為什麼！
楚陽心魂俱碎！
楚飛凌和妻子咬緊了牙關，瘋狂的格擋著對方的攻擊，但卻是節節敗退。
遠處，那幫黑衣人已經住了手，在他們腳下，伏著兩個血肉淋漓的身體，一動不動。
終於緩緩倒在楚陽懷中，深情地看著他：「楚陽哥哥……你抱著我，我……好歡喜……」她急促地喘了兩口氣，眼中閃爍出明亮的光彩，就像是生命火焰在最後一次的跳動：「楚陽哥哥……我本想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真可惜……我長不大了……」
前世，你死在我的懷中，就在我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楚陽突然心中瘋狂的一震，突然想
只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充滿了溫柔與憐愛的懷抱，這種氣味，這種感覺，如此讓人流連，如此讓人沉醉。
所有兄弟，都在自己面前慘死！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
父親……楚飛凌……
今生，你又是為了我，長眠在我懷中，我依然親眼看著你閉上眼，依然親眼看著你在我懷中，感覺到你的體溫漸漸冰冷……
眼前出現一個小蘿莉。
楚陽直接迷惘了。
亡命湖，無彼岸！果然是無彼岸！
都變成了碎片！
我依然無能為力……
我……我在母親的懷中，就只待了不到一刻鐘？
莫輕舞的眼睛深深地看著他，凄迷地道：「楚陽哥哥……抱抱我，我好冷……」
「你的兩位師傅呢？」楚陽腦海中靈光一閃，寧天涯和布留情若是在這裏，必然會保住莫輕舞的生命。
兄弟……獨行，天機，紀墨、小狼……
他只想著死，只想著毀滅！只想著瘋狂！
楚陽靜靜地失魂落魄的站著，前塵往事歷歷滑過。
為什麼叫我陽陽？
不要這樣殘酷……
自己該怎麼辦？
「不！不要啊……！」楚陽嘶吼一聲，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在痙攣了起來。
可是父母都叫我陽陽……
「快走……不要讓我們兩人白死！」母親凄婉的眼神看著楚陽：「孩子……十八年前，就是被這些人追殺……我們才不得已將你與我們分開……沒想到今日……」
「這就是你的兒子吧？哈哈哈……真可惜啊，剛剛團聚，就要全家死在一起，本人深表
楚陽的身體，剎那間籠罩在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生無可戀！
刀光如瀑，剎那間在莫輕舞身上綻放出燦爛的血光！
自己本以為改變了命運，哪想到竟然是讓命運變得更加殘酷！
我的兄弟！
嗯，比起分別的時候，莫輕舞分明長高了不少，此刻，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正擔憂地看著自己。
我沒有小名的！師父叫我，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叫楚陽！唯一的小名，就是談曇開玩笑叫我的『痒痒』……
楚陽的身體，整個的僵住！
依然無能為力！
她眨眨眼睛：「咦？二哥他們呢？」
我的父母！
楚陽眼神瘋狂，狂嘯著一衝而上……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悶哼一聲，一截閃亮的劍尖從她的胸口冒了出來。
楚陽大吼一聲，挺劍出擊。
「哈哈哈……楚飛凌！我們能夠在十八年前逼得你們夫妻走投無路，今日就能夠將你們全家斃在這裏！」為首的黑衣蒙面人大笑。
竟然又是天人永隔？
他已經心如死灰！
剎那間，他眼前金星亂冒，終於承受不住，身子晃了晃，就暈了過去。
「陽陽，你瞞得我好苦！」楚飛凌的口氣中，有淡淡的責怪，最多的卻是如釋重負：「幸虧我終於反應過來，也終於趕到了這裏……孩子，你……你要堅強！」
楚陽淚如雨下，用力地抱住了這個嬌小的身體，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面，想要叫，卻叫不出聲，想要哭，卻哭不出來，只感覺胸膛之中，憋悶的喘不過氣，隨時隨地，這個胸腔都會炸開……
楚陽心中一陣絞痛
楚陽是被一陣震動驚醒的，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在母親懷抱里，而且……身子不斷地被轉動，竟然是處於高速的動作中……
這種打擊，對於楚陽來說，比前世莫輕舞的身死對他的打擊還要慘重！
那中年美婦已經啜泣起來，哽咽著，一雙眼睛緊緊地看著楚陽，眼中，滿是歉疚，與心痛：「孩子……孩子……你……你受苦了……」
我的愛人！
「他們沒有來哦……」莫輕舞撅著嘴道：「人家這次是回來探親的，在山下遇到了二哥，他們上來找你，讓我在湖邊等著，我等了一會，不見他們上來，只好也下來了……」
楚陽茫然地跪著，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難道……
「我的母親？」楚陽張開了嘴，只感覺自己已經碎裂成一片片的靈魂再一次的爆炸，再一次的分解！
那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輕輕覆蓋在眼皮上，卻再也不會睜開。
他根本不再顧忌任何後果！
你叫楚陽……
「不！」楚陽瘋狂大吼。這個時候，他怎麼能走？
四周，全是黑色衣衫的蒙面人。
莫輕舞現在趕來，豈不等於是送死？
楚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漸漸地碎裂！自己的意識，在慢慢地崩潰……
「那小子還活著，殺了他！」黑衣人一聲大吼，向著楚陽追來。
意念中，九劫空間漸漸地出現了裂縫……
在空中一盪，臉上突然露出幸福的笑容，一陣潮紅，喃喃地道：「我好歡喜……也好捨不得……楚陽哥哥，若是有來生……該多好……我一定給你生一大堆的孩子……給你做最好最好的妻子……我……」
聲音突然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