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十八章 下太不容易了
他知道，夜十三這是開場白，既然說出這一段開場白，並且在開場白之中逐漸地加深精神蠱惑的力量，那麼，夜十三就不會馬上動手，而是想要跟自己說說話，但究竟是說什麼，他跟自己有什麼說的，楚陽心中也大略有數。
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聲音越來越小，卻越來越是急促，幾乎連成了一片，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甚至連成了一片幻影……
……
「是啊，我們好多人同時出手，那傢伙只以為我什麼都不會，滿心的得意，就被我們同時攻擊了。」楚陽天真地笑道。
夜十三看著楚陽，說道：「或者你還不認識我，我姓夜，乃是夜家的人。」
「那當然。」楚陽興奮地、驕傲的、神秘地說道：「你可是不知道哇，別人都以為，我們楚家內部不和，所以，就有人來收買什麼的；尤其是我二叔，好像一直針對我，想要除我而後快，其實……呵呵……」
「膽子不錯，心性也可。」夜無波誇獎了一句：「楚飛凌有子如此，也足堪告慰了。」
這個既有可能是他幻想了無數次的、最大可能導致自己流落在外十八年的罪魁禍首與幕後主使者。
「楚陽……嗯，楚飛凌的兒子……呵呵，不錯不錯。」夜無波居然笑了兩聲，道：「坐吧。」
身後的夜無波的護衛將楚騰虎和楚騰蛟接住，讓他們輕輕躺在地上，以免驚動夜無波對楚陽的催眠。
楚陽頓時樂了，道：「這個問題，對別人當然是不可解的，但對
楚陽嘿嘿一笑，帶著一種神秘的炫耀，與一種殺死強者的快感，居然有些眉飛色舞地說道：「他中了埋伏，哈哈哈……」
楚陽的臉色果然放鬆下來，喃喃道：「的確是……」
夜無波呵呵一笑：「言之有理。」
楚陽第一眼，就看到了夜無波。
然後他展演一笑，發自內心地道：「多謝提醒。」
兄弟們為你報仇！
「死得好慘？」夜無波興趣盎然地說道：「怎麼個慘法？」
楚陽點點頭，沒有說話。
「原來是有內線啊。」夜無波輕鬆地說道。
楚飛龍臉上抽搐了一下。
他緊張地注視著楚陽，豎起了耳朵，不放過任何一個字。居然忽視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身子也在搖晃著，慢慢地往地上滑落。
夜無波手指緩緩的用一種恆定的韻律敲擊著桌面，他的聲音更加柔和，道：「那麼，那人是怎麼死的？」
楚陽的心中冷意升騰，殺機瀰漫，但卻依然控制著自己，說出了這一番話。
楚陽就在雅閣門前站住，轉頭看著楚騰虎，楚騰蛟，目光冷銳：「難道你們兩個就一點也不顧及我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果然，楚騰虎嘿嘿一聲冷笑，譏諷地道：「血脈親情？面對整個家族龐大利益，你居然還有閑情用血脈親情來說事，你已經死到臨頭，難道這血脈親情四個字，就可以救你么？楚陽，我不得不佩服，你在外面十八
楚騰虎楚騰蛟兩人聽到這種聲音，就頓時感覺神思恍惚起來。
但楚陽面對著數位君級高手，卻是神色不變。只是這種定力，就已經超出常人許多。難怪夜十三也真真假假的誇了一句。
「凶……但也死了……」夜無波眼神中詭異的閃爍起來，發出淡淡的紅光。
楚飛龍頓時臉色大變，頓時感覺不妙，就要出口制止。
楚陽臉上露出被信任的笑。
「厲害！」夜無波誇獎道：「這真是對付敵人的好計謀，不過……這埋伏，可是提前布下的？」
門口便在這一刻開啟。
「你就是楚陽？」夜無波陰慘慘的目光看著他，聲音卻很柔和。甚至，讓人一聽了之後，心中立即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升起來。
這番話，與其說是勸誡兩人，倒不如說是楚陽在逼迫自己。逼迫自己的殺心！
楚騰虎與楚騰蛟現在就站在楚陽身後，臉色都是一抽，看著楚陽的背影眼中更是充滿了恨意。
楚陽默默的一笑，喃喃道：「面對整個家族龐大利益，你居然還有閑情用血脈親情來說事，你已經死到臨頭，難道這血脈親情四個字，就可以救你么？」
「為什麼呢？」夜無波的聲音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是細膩，連眼神也越來越親切，越來越是溫暖。
夜無波納悶地道：「可是你提前如何知道這個人要去殺你呢？要知道這種高手，豈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與目的？」
楚陽嗯了一聲
憑什麼能夠屢次化險為夷？
夜無波眼中一亮，道：「中了埋伏？」
夜無波揮揮手，陰冷的眸子里現出一絲笑意。他看得很清楚，進來的這個少年，身上的確是沒有半點的修為。
「對別人，當然不能說，但對我說，卻沒關係。」夜無波的眼神閃爍著，聲音越來越柔：「畢竟，他是來殺你的，但他死了。你還活著，這豈不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么？」
同時四股高階君級的氣勢就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的鎖定了他。宛如有四座大山，同時壓在他的身上，楚飛龍連喘息也困難起來，渾身上下，不要說說話，連動動舌頭，也做不到了。
夜無波狠狠地壓抑著自己將要爆發的情緒，感嘆地道：「是啊，真的是很不容易啊。太他媽不容易了……」
楚陽神色不動，道：「果然來歷不凡。」
楚陽眼神迷惘，看著夜無波敲擊桌面的手指，喃喃的，茫然地道：「那人是怎麼死的？」
楚飛龍也緊張起來。
畢竟，楚陽的答案會真的揭示出來他一直以來心中的最大謎團：楚陽的身後，到底站著誰？憑什麼能夠讓執法者低頭？
「怎麼死的？」夜無波不厭其煩的問。
「是啊。」楚陽說道：「他死的好慘哦。」
「我……我不能說……」楚陽目光逐漸地在渙散，從夜無波的角度看出去，能夠清晰地看到，楚陽的瞳孔在放大，顯然，已經神識不能自控。
夜無波道：「我的名字，叫做夜無波。在夜家，
「嗯，不是你殺了他……我相信你。」夜無波鼓勵的道。
這答案，還用想么？
夜無波一身黑衣，臉龐削瘦，一眼看過來，楚陽的眼前如同燃燒起了一片粼粼鬼火。剎那間只感覺鬼聲啾啾，如同出身在荒郊墳地。
「其實……我們楚家傳承千年，若是這麼容易就被人收買分化，現在……還有楚家么？」楚陽驕傲地笑著：「您說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楚陽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捏了捏眉心，似乎要揮去那種暈眩的感覺，強自支撐著說道：「不錯，有一個人想要殺我。」
顯然帶有一種奇特的蠱惑人心的功效，只是這麼敲一敲桌子，居然也是一種迷惑人心的神功！
「不是……」楚陽老老實實地搖頭，每一次回答，都帶有一種恍惚的餘音。
楚陽賞給他一個看白痴的眼神：「廢話，既然是埋伏，當然要提前啦。」
楚陽心中一動：這個夜無波，竟然在剛開始見面，就對自己實施了精神蠱惑。他的聲音之中，分明有醞釀已久的精神波動，很細微，也很謹慎。很顯然，這隻是開始。
楚陽的眼神，也逐漸地迷惘起來。
楚飛龍臉如寒冰：「你還想喝酒？」
楚騰虎陪笑道：「這便押他進去。」
「那個人……那個人……好凶……」楚陽眼神中露出一絲驚懼。
「對，那個人，是怎麼死的？」夜無波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楚陽的眼。
楚陽欽佩地說道：「我二叔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是。死了……」
「其實什麼？」夜無波聲音依然柔和，但鼻孔中的呼吸卻是忍不住有些粗重，心中也生起一些疑惑。
「那他是死在你面前吧？」夜無波再問。
「楚陽，今日讓他們兩個人喚你前來，乃是要問你一件事情。」夜無波用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聲音咚咚的響起，竟然充滿了一種空靈剔透的奇特的韻律。
「那天，有人去殺你！就在大前天，清晨。」夜無波的聲音陰森而柔和：「是么？」
「我就是楚陽。」楚陽輕輕一笑：「二叔，你也在哈。不是來喝酒的么？這位是？」
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壯實漢子，冷冷道：「十三爺已經等待多時，你們還在這裏墨跡什麼？」
……
「是你殺了他媽？」夜無波輕柔地問道。
「我們有內線啊！」楚陽快活地道。
因為楚陽甚至知道，這兩人會如何回答。
他低沉地道：「我知道你們在恨我的歸來可能會搶奪你們的利益，但要知道，仇歸仇，恨歸恨。血脈同源，卻是改變不了。縱然白刃相向，卻也是一條根。」
夜十三轉頭對楚飛龍說道：「這個小子，比你三個兒子都要強！」
說著在楚陽背後一推。
說到這裏，夜無波的四位護衛同時臉上有些猙獰，有些激動。馬老三，你是如何被殺死的，就要真相大白了！
在整個房間壓抑沉重的氣氛中，若是一般人進來，恐怕早已經嚇得渾身哆嗦。單單是那種無形的壓力，也會讓人發狂。